第十二章
大家都去找老张了。
我们却想了解张雅了。
关于门锁和监控,我们又查了一遍。
护士站的储物柜在凌晨四点被撬开,缺失的不仅是两把手术刀,还有整整一盒胰岛素注射器。
我跟着吴大姐冲进307病房时,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是苯丙胺的味道。
老张的床头摆着半块没吃完的蛋糕,奶油上留着五个深深的指印。
床头柜抽屉里,那本画满输液管的笔记本被翻到最新一页,歪斜的字迹写着：
【小雅说,收输液管前要先消毒三次】
看看这个。
王叔举着手机从护士站回来,屏幕上是医院药房的监控,
凌晨两点,张雅用备用钥匙打开了精神科药品柜。
他放大画面,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往药瓶里倒透明液体,
那是劳拉西泮,抗焦虑药,但和老张现在吃的助眠药混在一起,会诱发癔症。
吴大姐突然指着墙角：你们看！那里有半截扯断的输液管,末端的螺旋纹和李伯肠子上的勒痕完全吻合。
输液管标签上印着张雅的工号。
边缘还粘着半片指甲——是她刚才推搡保安时留下的。
还有更炸裂的,张雅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我翻开从张雅值班室找到的相册,掉出一张泛黄的诊断书,
她弟弟根本不是被精神病患者伤害的,是三年前在社区卫生站,因为护士操作失误导致静脉注射感染,永远失去了劳动能力。
照片里,年轻的张雅抱着穿病号服的男孩,背景墙上挂着庸医误人的大字报。
王叔的助听器突然恢复正常,他颤抖着说：所以她痛恨所有和‘护士’相关的失误,尤其是精神科病人——因为卫生站那次事故,就是给躁狂症患者打针时出的错。
走廊尽头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
我们冲出去时,张雅正跪在地上,手里的注射器滚向老张的病房。
她抬头看向我们,眼里映着走廊尽头的监控——那个唯一能拍到307窗户的镜头,此刻正闪着诡异的红光。
你们以为监控坏了她笑着捡起注射器,指腹划过针头,
上个月我就把线路改到了护士站,现在每段监控视频,都是我提前录好的‘巡房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