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练就一副好牙口,可以咬碎骨头,撕烂铁皮。
每次打猎时,我都冲锋在前,身先士卒。
我为自己赢得了尊重和地位。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一只丧尸,吃人肉的那种。
1.
什么时候成为丧尸的,我已经记不清。
成为丧尸之前,我是谁,也不记得了。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每次在我用牙齿破开人类的防御时,我都有权利率先享用食物。
人类全身都是美味,细皮嫩肉,回味无穷。
不过,要说最好吃的,当属他们的大脑。
我凭借先天优势,可以第一时间咬碎人类的头盖骨,接着便开始奋力吮吸脑浆。
那是一种特殊的味道,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当我把脑浆吃完,其他丧尸才开始享用人类的其他部位。
看到它们分抢血肉的画面,我感觉十分自豪。
可是,在光鲜的外表下,我也有自己的烦恼。
呃,对我来说,烦恼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烦恼。
我想,这或许跟我吃了太多的脑子有关,沾染了人类脆弱的情感。
但是,相信我,一旦你品尝完大脑后,你就不可能再戒掉。
我像掉进了陷阱里,无法自拔。
一边享受着大脑,一边承受着烦恼。
至于我在烦恼什么,一开始我弄不明白,后来我知道了。
那是一种名为孤独的东西。
每当结束狩猎,吃饱喝足,我们丧尸便会陷入一种麻木的状态。
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吸引我们的注意,我们仿佛变成一棵树,一根草。
在这时,我便会体验到深深的孤独感。
2.
我不能把自己的烦恼说出来,不然,同类会认为我生病了。
它们会把我当成异类,当成攻击目标。
无奈,我只能自我分析,既然感到孤独,为什么不给自己找一个伴侣呢。
在这里,我也要澄清一点,人类可能都被丧尸电影欺骗了。
当丧尸病毒爆发时,真正能够成为丧尸的人类其实很少。
因为大多数时候,他们在还没完全转化成丧尸前,就被啃的渣都不剩了。
像我们这些顺利转化为丧尸的,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我们摆脱了道德和法律的束缚,连生老病死都对我们无可奈何。
这简直就是大自在,大自由。
咳咳……扯远了,前段时间可能吃了一个人类哲学家的脑子,搞得我思绪有些深刻。
说回正题,我们族群的数量其实并不多。
不过,好在我足够优秀,有两只丧尸已经主动向我示好。
为了方便表述,我按照它们的特点,给分别起了名字。
它们一个叫断头马莉,一个叫独眼夏莉。
断头马莉的头只有一半,我猜测可能它在转化成丧尸前,被其他丧尸啃掉了半截脑袋。
至于独眼夏莉,它倒不是被同类所伤,而是在狩猎时,被一个人类用铁棍捅穿一只眼。
现在那根铁棍还牢牢扎在夏莉的眼眶里。
马莉因为只有半截脑袋,缺少自我控制,导致它比一般丧尸更暴躁。
我尝试跟它们保持关系,用来消解我的孤独。
可完全没用。
每当我跟马莉待在一起时,它的半截脑袋里总会爬进爬出各种的虫子。
那些白的黑的虫子,时不时会跑到我身上,把我咬得浑身难受。
至于夏莉,更是让我无言以对。
在厮守了两晚后,我居然发现它是个爷们。
它胸前的两团肉,竟是软榻下来的胸肌。
发现这一事实后,我把中午吃的脑花都吐了出来。
虽然我们丧尸没那方面需求,可两个大老爷们捉对CP,还是有些膈应。
我开始躲着它们。
3.
两段失败的关系,导致我的孤独感更强烈了。
就在我思索解决办法时,狩猎时间到了。
经过一名丧尸的简单比划,我就明白,它们发现了一个人类藏身点。
既然发现了人类,那就有脑花吃。
脑花的诱惑暂时抵消了低落的情绪,我上下咬合着牙齿,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很快,我们一帮丧尸就来到目的地。
我看到那近乎简陋的防御设施,简直乐开了花。
那是一个废弃小屋,窗户已经用木板封死。
大门处,也封着木板,只是看上去松松垮垮一点也不结实。
我走到门口,毫不犹豫地对着大门和木板咬了下去。
这太简单了,比咬开人类的头盖骨还要容易。
木屑掉了一地,门被我啃出一个豁口。
最后,我用额头猛地一撞,木门应声倒地,我迫不及待冲进屋里。
光线很暗,可我还是看到三个人类正瑟缩着躲在一张木桌下。
我拉出一人,不由分说便咬开他的头骨。
熟悉的头骨碎裂声,刺激着我的味蕾,口水混合着血水滴到了那人脸上。
乳白褶皱的大脑,暴露在面前,我张开大嘴,一口咬了下去。
嗯,还是之前的味道,一点也没变。
吃完一人,我又拎出另一人,还是同样的操作,同样的口感。
两份脑花下肚,我居然打了一个饱嗝。
桌下还有一人,她低着头,捂住自己的双眼。
我意犹未尽,将桌子掀到一旁,女人开始不住大叫。
作为丧尸,我听不懂人类的话,不过我猜应该是叫我不要吃她。
搞笑,这些人类一点作为食物的觉悟都没有,每次都要喊来喊去,不嫌累的吗。
我伸出大手,捧起她的头,张嘴就要咬上去。
下一刻,我愣住了。
这个人,好漂亮。
4.
我放开她的头,帮她把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去。
一张惊恐慌乱的脸露了出来。
我想仔细看看她,没想到,她手里有一把刀。
她把刀戳进我的肚子。
一股白花花的东西就流了出来。
我心疼的不行,那是我刚吃进去的脑花。
我赶紧用手捂住,好把损失降到最低。
女人继续挥舞着刀,这次目标是我的脑袋。
我急忙后退,要是脑袋没了就麻烦了。
女人见我后退,急忙就要从我身边跑出去。
这怎么行,外面还有一帮丧尸,要是她跑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被撕成碎片。
我急的哇哇大叫,可她跑得更快。
无奈,我只好一把抱住她,把她拖到墙角。
外面的丧尸见时间差不多,开始探头探脑朝屋里张望。
最先探进来的,就是断头马莉。
它看到地上躺着两具无脑尸体,摇晃着半截脑袋就钻了进来。
我把女人挡在身后,不让马莉看到。
可女人不停挣扎,还是被发现了。
马莉朝我比划,那意思是问,怎么还留了一个。
我对它叫了两声,让它不要多管闲事。
然后指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让它拖出去。
马莉朝我身后嗅了嗅,然后不情愿地拖着两具尸体出去了。
等外面的丧尸拖着尸体走远,我才放开女人。
我冲她做了一个友好的举动,朝她龇了龇牙。
女人很配合的大叫起来。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
好长时间,她才明白过来我不会吃她。
可我身上的血腥气,还是让她止不住想逃离。
我指了指外面,然后指了指自己,告诉他外面有很多丧尸。
女人这才乖乖地蹲在地上保持安静。
5.
我看着她,心里美滋滋的。
这是我喜欢的类型,胸大、腰细、腿长。
我已经开始幻想跟她做一辈子的好伴侣。
每当我感到孤独时,我就会靠近她,看着她的脸,我就会开心起来。
接下来,我要思考什么时候把她转化成丧尸。
只有把她变成同类,才能跟她出双入对。
我打量她全身每一寸肌肤,发现不管是咬在哪里我都会心疼。
我的牙齿力量太大,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撕扯下一片皮肉。
要不,我找其他丧尸帮忙。
这个想法很快被我打消。
其他同类只会把她当成食物,一旦咬了第一口,就会有第二口、第三口。
最后,女人只能被啃成一副骨架。
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马莉很快去而复返,它把半截脑袋从门口伸进来。
我警觉地看着它。
马莉比划一阵,那意思是说两具尸体不够分,要把女人的尸体也拖出去。
我大为生气,这是我的心上人,谁都不能碰。
马莉走进屋,就要用那血渍斑斑的手去拖女人。
我冲它大吼。
马莉只有半截脑袋,这使它更加疯狂暴躁。
见我阻拦它,居然一口咬住我的胳膊。
可它哪里是我的对手,我张开大口,咬住它的肩膀,一使劲,马莉的整条胳膊就被我扯了下来。
丧尸身上的血跟人类的血不同,呈半干涸果冻状。
即便如此,马莉断臂处还是淌出不少血块。
我继续威胁着大叫。
马莉被我打醒,发觉自己正与我对峙,吓得转头就跑。
我看向女人,捡起地上的断臂送给她。
这表示我对她的爱。
女人很感动,她把断臂朝我脸上扔了回来。
事情变得危险了,既然马莉会回来,那其他丧尸也有可能回来。
这个小屋不安全,我们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才行。
6.
转移是件麻烦的事,因为女人并不想跟我走。
我在她面前比划半天,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走到门口,外面一片寂静。
我带着女人开始朝我的住所前进。
丧尸并没有固定住的地方,我们四处游荡,哪里有食物,哪里就是家。
不过我不同。
不久前,我找到一个废弃巴士。
车门已经不知去向,车内空间很大。
我与马莉和夏莉的约会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后来,我喜欢上这里,每当狩猎结束,我都会回到这里。
现在,我把女人也带到这里。
为了保险起见,我拆了几个座椅堵在了巴士门口,
我们坐在车里,相互凝望。
夕阳透过车窗照到她的脸。
我由衷感到,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东西。
女人也在看我,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许有些紧张,浑身都在发抖。
为了缓和气氛,我滑稽地露出自己的牙齿。
接着又磕了磕。
车内发出一阵咔嚓咔嚓声。
我把自己变成了小丑,希望她可以喜欢。
女人盯着我的牙齿看了很久。
结果很好,女人的身体真的不再抖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上,是女人搂着一个比她小一些的男孩。
男孩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尖锐的金属挂坠。
这个男孩跟女人长得有点像,应该是她的弟弟。
女人看着我,指了指上面的小男孩。
我很开心,把照片当成是她给我的礼物。
我把男孩从照片上撕掉,把仅留下女人的照片贴在车厢里。
既然女人给我送了礼物,我也不能小气。
我从嘴里抠出一样东西,递到女人手里。
那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透明石头,是从一个胖女人脖子上取下的。
当时,我在进食时,发现这块石头怎么也咬不碎。
我有个习惯,凡是发现坚硬的东西,都会把它们镶在牙齿上。
这样可以使我的牙齿更有力量。
于是,我就把这块石头镶进了嘴里。
现在,我把这块石头取出来,送给女人。
石头呈规则的六边形,阳光照在上面,熠熠生辉十分好看。
女人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死活不接受。
后来在我大吼声的劝说下,她才惊恐的把石头装进口袋里。
7.
既然我们彼此互送了礼物,那关系就算是确定了。
我挪了挪屁股,朝她靠近一些。
她则移了移身体,离我远一些。
这应该就是恋爱期的以退为进了。
我为自己能够看透这一切而感到开心。
这是我作为丧尸以来,最开心的一个下午。
我甚至被自己感动到,我打破了物种间的隔阂,爱上了食物。
就在我沉浸在喜悦中不能自拔时,从女人的身体里发出一阵咕咕声。
我被吓了一跳,人类太脆弱,女人不是要死了吧。
女人难受的揉了揉肚子。
我则关心地靠的更近了些。
最后,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很快我就明白她的意思,她肯定是饿了。
我松了口气,不是要死就好。
在我还没想好如何把她转化成丧尸前,她可千万不能死。
死人是没有办法变成丧尸的。
我指了指车厢,又指了指外面,最后指了指我。
这意思是让她不要走出车厢,外面都是跟我一样的丧尸。
女人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移开挡在车门的椅子,出去时,又把椅子挡好。
人类的食物我大致记得几种。
在我们丧尸看来,都是些没有营养价值的垃圾。
真不明白,人类是怎么靠着那些东西存活的。
很快,我就摘了一些水果,又在商店里找到一些保存完好的袋装食品。
为喜欢的人付出,是幸福的。
我怀里抱着这些垃圾,兴致勃勃地朝巴士走去。
路上碰到一些同类,它们都用异样的表情看着我。
我懒得搭理这些没有感情的家伙。
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被我咬断胳膊的马莉哪去了。
平时,它都是在这一片转悠的。
8.
回到巴士,我开心的几乎要哼出歌。
可眼前的一幕让我差点咬碎自己的舌头。
只见巴士车门大敞着,之前挡在这里的椅子被扔的到处都是。
我跑进车厢查看,女人不见了,就连那半张照片也消失了。
我大怒,张嘴咬住一张椅子的靠背,一使劲,坚硬的塑料靠背被我撕成几半。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别的丧尸来过吗
我一声大吼,周围的同类全都聚拢过来。
它们迫于我的威慑,不敢靠的太近。
我指向车厢,又指向在场所有丧尸。
它们一起摇头。
我不信,又大吼起来。
一个离我最近的丧尸被我一把抓住,我一口咬断它的脖子。
没了头的身体还在挣扎,我一脚踢翻它,又将脑袋丢出老远。
所有丧尸都畏惧地朝后退了几步。
就在我还要动手时,夏莉从巴士后方走出来。
它伤得很重,头和脖子就靠一层皮连着。
看它的伤口,不是丧尸造成的,而是那种威力巨大的人类武器。
那种可以发出巨大声响的武器,枪。
夏莉艰难地朝我比划一阵,我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我刚离开巴士,夏莉就找了过来。
虽然丧尸没有领地意识,但巴士附近很少有丧尸敢靠近。
夏莉来找我,是想跟我复合。
呃,这里我要说明一下,这是不可能的。
然后,它看到几名人类正好从巴士里出来。
夏莉大叫一声,就要扑上去。
结果被一个人类从后面砍了一刀。
几名人类快速逃离现场,夏莉则一路追去。
在追到一截倒塌的断墙处,一声剧烈的枪响,接着夏莉就被打碎大半边脖子。
听完后,我大怒。
居然有人类敢抢我的东西,我要吃光他们的脑子。
沿着夏莉指的方向,我一路追了上去。
虽然生气,但我还是小心翼翼。
因为这些人类手里居然有枪,那东西比我的牙还要厉害。
要是不小心被打中脑袋,以后就再也吃不上脑花了。
9.
很快,我看到远处的那截断墙。
理智告诉我要小心。
好在天已经黑了,在黑暗里,就是我们的世界。
我轻声接近断墙,如果这后面有人类,我就一口咬碎他的头盖骨。
失望的是,墙后面什么都没有。
翻过断墙,我继续朝前走。
这里我很熟,以前我经常带着其他丧尸来狩猎。
我记得,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地下室,那里很隐蔽。
之前要不是偶遇另一名丧尸,我们根本找不到那里。
那名丧尸养了几条丧尸犬,丧尸犬嗅到人类的气味,最终发现了那个地下室。
我想,抢了我女人的那些人类,一定就躲在那。
被我猜中了,地下室里真的有人。
听动静,女人就在下面。
我很激动,煮熟的食物差点飞了,现在又被我找到了。
地下室没有灯,我却能看得很清楚。
一共有三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咦,他们在干什么
只见其中一个男人正趴在女人身上,难道这个男人也是丧尸
可是不像啊。
因为另一个男人绝对是人类,他就站在一旁看,不仅看,还很兴奋的样子。
要是有丧尸,这男的还能兴奋的起来吗。
想到这,我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他们是同类,而且还是异性。
这他妈无耻的人类,不仅偷了我的女人,现在还想欺负她。
我一个丧尸都不忍心对她动手,你们居然这么不要脸。
我已经打定主意,这两人不能直接咬碎脑袋,我要从手脚开始吃。
边吃,他们边看着自己被吃,这才能让两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想到这,我猛地撞开门。
站在一边的男人快速转身,他手里的手电瞬间亮了起来。
可是我的速度更快,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我一口咬住他的手腕,接着猛一用力,咔嚓一声。
男子的整只手被我叼在嘴里。
10.
我呸的一声,吐出断手,接着又朝他扑去。
恐惧和疼痛,已经让男人彻底慌乱。
他吓得夺路而逃。
嘿嘿,想逃,你往哪逃。
现在,你要么被我吃了,要么变成丧尸,哪一种都够你受的。
不过,我暂时顾不上他。
那个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这才回过神。
他刚想爬起来,就被我咬住了脚踝。
又是咔嚓一声,脚骨应声断裂。
一声剧烈的惨叫,从男人口中发出。
这是我听到最美妙的声音。
就在我想咬断他另一只脚时,一个黑黑的东西突然对向了我。
危险。
我急忙偏头,一阵巨大的响声震得我脑袋一疼。
看来,夏莉就是被这个男人打伤的。
我急忙后退,地下室很黑,男人没法瞄准我。
他已经彻底疯狂,手里的枪不断朝着各个方向射击。
突然,枪声停了。
我知道机会来了,再次朝男人扑去。
可等我靠近后,我清楚看到男人再次举起了枪。
完了,上当了,男人在等我靠近。
此时,我再想躲开已经来不及,枪口已经对准了我的大脑。
砰地一声,火光乍现。
咦,我没事,刚才我被什么东西推开了。
我看到夏莉缓缓倒下。
原来,是它推了我一把。
夏莉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纯爱
男人还想重新瞄准,可是已经太迟了。
我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撕。
男人的脖子瞬间被扯的血肉模糊。
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男人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夏莉也没了动静,哎,这次算我欠它的。
女人躲在一边,看到如此混乱的场面,再次被吓得捂住嘴。
我有些自责,怪自己没照顾好她。
我指了指出口,告诉她跟我一起回去。
等我们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远处有个黑影。
是它,马莉。
半截脑袋是它的特征,它怎么会出现在这
很快,它走了过来。
我把女人往里推了推,自己堵在门口。
马莉很激动,它一边哇哇怪叫,一边指着地下室。
那意思是要我把女人交出来。
11.
我对着它,威胁性地张了张嘴。
马莉畏惧地后退一步。
紧接着,它居然对着身后叫了起来。
很快,远处的乱石上出现一只大狗。
那狗浑身无毛,皮肤血红,嘴里滴着涎水。
不一会,又有两只丧尸狗出现。
我感到大事不妙,马莉居然把它招来了。
马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下室。
那意思很明显,它让我在它和女人之间选一个。
只能选一个。
我心情复杂,没想到马莉居然来真的。
三只丧尸犬旁出现一个丧尸,之前,就是它帮我找到这个地下室的。
现在,他又出现了。
不过,这次我们成了敌人。
我不可能选择马莉,不为别的,就因为它实在太丑了。
马莉不死心,又是连叫带比划的。
它在向我说明,女人是食物,而它才是同伴。
我一把推开它,让它滚远些。
马莉开始用独臂猛烈捶打自己的半截脑袋。
这是它疯癫的前兆。
三只丧尸犬快速朝这边跑来,我守在门口严阵以待。
第一只在靠近后,就跳了起来。
丧尸犬跳得很高,它的目标是我的头。
我知道这些狗的厉害,咬合力大的惊人,几乎可以跟我相提并论。
另外两只,一只咬住我的左腿,另一只居然咬住了我的裆部。
老天,就算是丧尸,裆部也是很敏感的位置。
但是,第一只恶犬已经扑到跟前,比起裆部,丧尸的头更重要。
我只能双手掐住扑向头部的那只丧尸狗,放开其他部位的防御。
丧尸犬力气很大,被我抓住后开始剧烈扑腾。
我只能勉强将它控制住,其他部位只好任由另外两只撕咬。
左腿还好,我可以摇摆腿部,稍微抵挡一下。
可是裆部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第三只丧尸狗死死咬住不放。
最后,这只恶狗用力一扯,一条长长的东西被拖了出来。
我感到下身一凉,悲剧了,我居然成了丧尸太监。
12.
我现在恨不得将马莉撕碎,要不是它,我也不会如此狼狈。
对了,马莉呢
刚才还旁边,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突然想起来,这个地下室还有另一个入口。
第一次来这里时,一只丧尸犬扑咬一个人类时,撞出来的。
难道马莉从那个入口钻进了地下室
刚想到这,我就听到一声女人的大叫。
果然,马莉居然趁我不注意,偷偷溜了进去。
我内心焦急,却抽不出手帮忙。
扯掉我老二的那只丧尸犬再次向我扑来,它的目标变成了我的头。
我无奈,等狗扑上来时,我也张开嘴,把锋利的牙齿露了出来。
咔嚓,我跟狗居然嘴对嘴咬在一起。
狭路相逢,这次就看谁的咬合力更强。
我跟狗一起用力。
最终,是我胜出了,我把狗嘴咬得稀烂。
我心里高兴,这也算是替老二报了仇。
没了干扰,我开始收拾手里的那只。
它咬不到我的脑袋,只好在我胸口不停撕咬。
我的胸前已经被它掏出一个大洞。
粘稠的血块汩汩冒着。
我用力将狗的脖子举到嘴边,接着用力咬了下去。
一颗狗头被我生生扯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我就感到重心不稳,踉跄着倒下。
原来,我的左腿被最后那只丧尸犬咬断。
我倒下,丧尸犬朝我脑袋扑来。
狗咬住了我的脸,把我的整张脸皮连同一只眼球撕掉。
我虽然挨了一下,但也趁机找到机会。
我死死抱住狗的脖子,等它扯下我的脸皮时,我也咬住了它的脖子。
最后一只丧尸犬倒下,我用双手支撑着站了起来。
丧尸犬的主人站在远处,一直没敢上前。
它见识过我的可怕,根本不敢直面我。
现在,它的宠物被我杀完,它吓得早就跑了。
不过我记住了它,下次被我碰到我一定咬下他老二。
呃,不对,是扯下它老二。
13.
现在,只剩马莉了。
我单腿跳着朝里走。
刚才,自从女人发出一阵刺耳的叫声后,再没有其他声音。
我很担心她。
地下室最里端横倒着一块木板,她们或许就在木板后。
经过刚才的苦战,我的情形简直坏到极点。
这也就是丧尸,换做人类,早死上几回了。
可是我现在还不能休息,女人需要我的帮助。
来到木板前,我扶着木板朝里看。
由于我丢失一只眼,视野变窄了许多。
第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既没有看到马莉,也没有看到女人。
我向右边转动脖子,想看看他们在不在右边。
就在这时,我感到脖子一凉,接着整个地下室开始旋转起来。
最后,我的头重重撞在地上,而我的身体却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有人砍下了我的头。
女人手里拿着刀,冷冷地看着我。
在我旁边,是马莉的半截脑袋。
它也被砍了脑袋。
看来,它被我咬断一只胳膊,战斗力减弱了很多。
看到女人没事,我就放心了。
至于她为什么把我的脑袋砍了下来,我想她一定是搞错了。
她以为我被杀了,进来的是另一个丧尸。
对,一定是这样。
女人蹲下身盯着我,然后把我的头抱起。
我躺在女人怀里,感到无比幸福,她这是在向我示爱吗
哈哈,我感觉自己飘荡在爱河里。
没来由的,我居然有些羞愧,她是不是要吻我。
哦,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闭上仅剩的一只眼,等待着幸福的降临。
14.
想象中温软的嘴唇并没有吻下,反而一个薄薄的金属片插进了嘴里。
我睁开眼,想提醒女人接吻要用嘴巴,而不是刀子。
可是我现在只剩一个头了,连向她比划都做不到。
算了,管她是嘴巴还是刀子,只要我觉得开心就行。
很快,刀子抽出,顺带着,我引以为傲的两排牙齿也被带了出来。
女人居然用刀把我的牙齿剜了下来。
我一想就明白了,她肯定惧怕我的牙齿才这么做的。
难道,她是在做接吻前的准备工作。
我期待着。
女人继续用刀剔着我的牙,最后,我看到她从牙齿上掰下一个尖锐的金属挂件。
这个挂件很熟悉,我好像在哪见过。
看着女人的脸,我终于想起来了,女人给我的那张照片上,那个跟女人有些相似地小男孩,他脖子上挂的,正是这个。
我还想起来,上次在攻破这间地下室时,我咬碎的第一个脑袋就是他的。
这个挂坠很坚硬,于是我把它镶在了牙齿上。
女人把挂坠抓在手里,像是非常喜欢。
我很大方,如果她喜欢,我就把挂坠送给她。
女人红着眼看着我。
现在我的嘴巴里没了利齿,应该很好吻了,来吧,吻我吧。
这次,女人又搞错了,她又用刀子代替了嘴巴。
而且,她连位置都弄错了,接吻不是应该嘴对嘴吗,她为什么对准我的额头。
噗呲,尖刀扎进我的大脑。
女人的样子在我眼前慢慢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