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恋回声:学神他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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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都传学神江澈冷得跟南极冰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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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就我知道他手机锁屏是我三年前手抖拍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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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偶遇竞赛组队刚好缺文案这剧本他写得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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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爹妈甩我张支票:江家门槛,你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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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唰啦撕了支票就走,没成想转头在新闻上瞅见他百亿家产说扔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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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那晚,他当众举起我那张皱巴巴的三年前设计稿:苏念,打从你画下这玩意儿那刻起,我就在琢磨今天——让你做我的合伙人,顺便,当我老婆。
2
冰山秘密
图书馆那大落地窗,外头天色就跟被人泼了墨水似的,一点点把橘红的晚霞摁进深蓝绒布里。空气里一股子旧书页的霉味儿混着灰尘,静得吓人,就剩笔尖刮纸的沙沙声,还有我自个儿胸腔里那颗不争气的心,咚咚咚撞得肋骨生疼,活像揣了只发疯的兔子。
每一次闷响,都精准砸在我眼角余光里——对角线最远角落里那个身影上。
江澈。
清大物理系的活招牌,国奖拿到手软,国际竞赛金牌摞起来能砸死人。名字听着就跟冰碴子似的。这会儿他微低着头,几缕碎发耷拉下来,遮着那过分立体的眉骨,修长手指捏着支贼简单的黑钢笔,在摊开的厚厚英文文献上刷刷划拉。侧脸线条绷得死紧,跟雕塑家拿刻刀抠出来似的,半点儿人气儿没有。头顶那惨白灯光一打,硬生生把他和周围那群苦哈哈的学子割裂开,活脱脱一座孤岛,浑身写着生人勿近,熟人……最好也别近。
全校都门儿清,学神江澈,高冷得能冻死企鹅。
只有我晓得,他手机屏幕后头藏着的猫腻。
那天傍晚,图书馆顶层鬼影都没一个。我抱着借来的摄影机,被窗外那铺天盖地的火烧云勾了魂儿。太炸了!那颜色浓得跟熔化的金子似的,烧得人心慌。我脑子一抽,摸出手机,对着那扇大窗框,咔嚓就是一按。安静的空气里,这声儿脆得刺耳。就那一瞬间,我眼角瞥见窗边犄角旮旯的座位上,一个身影动了动,抬起了头。
是江澈!
他手里也攥着本书,可压根没看。那眼神,隔着几排书架和散乱的桌椅,直勾勾地、毫无遮挡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深得吓人,带着种我从没在他看别人时见过的专注,像沉在海底的漩涡,面上风平浪静,底下指不定多汹涌。我心脏猛地一抽,血呼啦一下全涌脸上,烫得能煎蛋!我慌得一批,手指头哆嗦着按灭屏幕,抱着书跟被狗撵似的跑了,心脏在胸腔里蹦迪蹦得都快散架。
后来嘿,一个要命又该死的巧合——他去讲台插投影线,手机随手撂桌上。屏幕亮起那零点一秒,我眼尖,瞅见了!那张被我手忙脚乱拍下的、构图歪得亲妈都不认的图书馆火烧云照片,居然成了他手机锁屏壁纸唯一的、永恒的主角!
嗡!我脑子里炸了锅。高岭之雪的手机屏幕上,锁着我那仓促潦草的印记!
这秘密像块烧红的炭,埋在我心尖儿最深的缝里,日夜烤着我。我提心吊胆地装没事儿人,继续演那个只会偷偷仰望、在他面前自卑得恨不得钻地缝的普通妞儿。他的高冷,成了我遮掩自个儿兵荒马乱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每次在食堂、走廊、小路上偶遇,我都能觉出他目光扫过来的分量,沉甸甸地压着我低垂的眼皮。他从不主动吭声,眼神也总跟结了冰似的,好像我就是空气里一粒不起眼的灰。
可我知道不是!那沉甸甸的注视,那锁屏上的秘密,都在无声地尖叫着另一个真相。而我呢在巨大的、晕乎乎的、不真实的感觉里,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喘气儿都不敢大声,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把这层脆得掉渣儿的窗户纸捅破了。
日子在图书馆翻书的沙沙声和食堂的闹哄哄里滑过去。江澈还是那个神坛上的江澈,亮得晃眼,远得没边儿。我呢中文系的苏念,还在学业中上游扑腾,拼了老命去够我妈那条望女成凤的高压线。我俩像两条平行线,各走各的道儿,最近的距离,也就是图书馆里隔着几排桌椅,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儿,各喘各的。
直到启航杯全国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的告示贴满了校园,跟牛皮癣似的。
这比赛分量重,奖金厚,获奖经历更是未来简历上金灿灿的敲门砖。全校但凡有点野心的都躁动起来。宿舍里,我上铺林薇,一个目标贼明确、家里有钱的主儿,正对着镜子描她那根眼线,声音带着股漫不经心的倨傲:苏念,听说你也报了‘城市记忆碎片’收集老物件儿讲故事搞文创啧,够文艺的哈。她撂下眼线笔,转过身,嘴角弯着,眼神却凉飕飕的,不过嘛,这种小情小调的东西,评委老师们怕是不稀罕。要不要……来我这儿搭把手我在搞AI智能家居下沉市场分析,数据模型都搭好了,就差个笔杆子好的包装包装商业计划书。
她那邀请听着像施舍。需要我的文字,骨子里又瞧不上我那点子创意。我攥紧了手里那份改了好几遍的策划书,纸边儿都被汗浸软了。谢了,林薇,我尽量让声音稳当点,我还是想……自个儿试试。
林薇挑了挑眉,没再说啥,可那眼神里的轻蔑更浓了,跟看个不识抬举的二傻子似的。
压力像块大石头,沉甸甸压我肩上。我妈的电话总在半夜三更杀过来,带着股永不疲倦的焦虑:念念,启航杯报了吧这可是关键呐!奖学金、保研、好工作的起点…全指着它了!你那个啥老物件儿收集,能行吗要不找个稳当点的课题跟林薇我看就挺好,她路子野……她絮絮叨叨的声音像小针儿,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我含糊应着,手指头冰凉,心里就一个念头:得做出个样儿来,证明我行!
项目开头还算顺当。我跑断了腿,钻遍了城里的老街旧巷,找退休老头老太太,搜罗那些带着时光印记的旧照片、旧票根、旧工牌,把背后的故事一点一滴记下来。我扎进这些鲜活的回忆里,暂时忘了心头的石头,灵感也跟开了闸似的往外涌。
那是个周末下午,我把自个儿关在空荡荡的实验室——中文系好不容易抠出来的、临时整理项目资料的破地儿。大工作台上铺满了收来的老照片和手稿,空气里一股子旧纸张特有的、混着灰尘和年月的味儿。我对着电脑屏幕,灵感跟井喷似的,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给一组老纺织厂女工的照片写解说文案,脑子里还转着配套丝巾的图案。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悄摸儿跳着,窗外的天色从亮堂堂的午后溜达到温柔的黄昏,最后彻底掉进墨蓝的夜里。实验室就剩我敲键盘的哒哒声,还有头顶日光灯管那烦人的电流嗡嗡。我早忘了时间,忘了饿,整个世界好像就缩在这巴掌大的屏幕和满桌子的旧时光里。一个初步的、却让我自个儿都心跳加速的丝巾设计稿雏形,总算在软件里露了脸,揉着老照片的元素和我瞎琢磨的抽象线条,有历史的厚重,又不缺现代的活泛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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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瘫了,可那股子兴奋劲儿又顶上来。我长长吐了口气,揉了揉干得发涩的眼,这才惊觉窗外黑得跟锅底似的。胃里空得直抽抽。我赶紧存好文件,慌里慌张起身,打算去校外那家通宵粥铺祭祭五脏庙。走之前,习惯性地瞟了眼实验室角落那台连着大型绘图仪的公共电脑——我的设计稿源文件就存在那台电脑连的公共服务器上,还没来得及备份!
饿得我腿发飘,脑子也木了。压根没注意,我刚走没一会儿,实验室那虚掩的门就被轻轻推开条缝。一个影子,动作快得像鬼,悄没声儿地溜进来,目标贼明确,直奔那台公共电脑。
3
设计风波
凌晨三点,一个噩梦把我吓醒了,一身冷汗。梦里,我的设计稿变成了一群黑蝴蝶,在江澈那冰碴子似的眼神里噼里啪啦碎成渣。一股邪乎的不安攫住了我。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掀开笔记本,手指头哆嗦着想去远程登录实验室的服务器。
冰冷的错误提示弹了出来。
连不上!
没权限!
心脏像被一只冰手狠狠攥住,差点不跳了。灭顶的恐惧瞬间淹了全身。我连鞋都没穿利索,抓起外套就冲出宿舍楼,顶着凌晨那刀子似的寒风,一路狂奔冲向实验楼。
凌晨的实验楼静得能听见鬼喘气,就我自个儿的脚步声在空走廊里咣咣响,每一步都踩在我心尖儿上。我冲进那间临时实验室,扑到那台公共电脑前,手指头冻得加害怕,抖得按不准开机键。
屏幕亮了,熟悉的界面蹦出来。我疯了一样点开公共服务器盘符,找到存我文件的文件夹。
空的!
文件夹里屁都没有!我辛辛苦苦收集整理的所有老物件高清扫描图、那些采访录音转的文字稿、最要命的是那份刚有点眉目的丝巾设计稿源文件……全他娘的蒸发了!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抹得干干净净!
不…不可能…
我嘴里喃喃着,声音抖得不成调儿,手指在键盘上瞎划拉,想找回收站,找点蛛丝马迹。屁用没有!冷汗顺着我鬓角往下淌,滴在冰凉的键盘上。我瘫在冰冷的转椅里,浑身发冷,血都冻僵了似的。
全完了。几个月的心血,所有的盼头,还有我妈那儿……全泡汤了。
就在这当口,我死寂的手机屏幕猛地亮了!不是电话,是条匿名短信,短得没一点人情味儿,却像根淬了毒的冰锥子,直直扎进我眼珠子:
偷来的玩意儿,也配上启航杯等着卷铺盖滚蛋吧。署名:正义使者。
嗡!我脑子一片空白。偷谁偷偷谁的
手机紧接着跟抽风似的震起来,是项目组里一个平时屁都不放的家伙,语气急吼吼甩过来一个校园论坛热帖链接。我点开,那标题刺眼得跟烧红的烙铁似的烫进我视网膜:
【爆!中文系苏念‘城市记忆碎片’项目抄袭实锤!真原创在这儿呢!】
帖子正文,赫赫然贴着我那份人间蒸发的丝巾设计稿截图!虽然就一局部,但那独特的元素融合和配色,化成灰我都认得!发帖人嚷嚷,这才是正主儿,我苏念就是个下三滥的贼!下边儿回复早炸了锅,各种难听的骂、嘲讽、要求学校查办的呼声,跟洪水似的瞬间把我淹了。
真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
看着挺老实,原来这么下作!
为了比赛脸都不要了!学校必须帮她!
每一句都像鞭子抽我身上。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属于我的心血、这会儿却被扣上剽窃屎盆子的设计稿截图,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快把我胸口撕开。是谁到底是谁干的!林薇那张带着轻蔑笑的脸在我乱糟糟的脑子里一闪,可证据呢
实验室惨白的灯光照我脸上,我像个被抽了魂儿的泥胎,呆坐着,手脚冰凉。退赛背剽窃的黑锅我妈的失望……巨大的绝望像冰水,瞬间把我淹了。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滚烫地划过冰凉的脸颊。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股熟悉的、带着清冽雪松味儿的冷风卷了进来。
我泪眼婆娑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江澈。他像是刚从外头进来,身上还裹着深夜的寒气,肩头沾着几片小雪花,瞬间化了。还是那件深色长款羽绒服,拉链拉到下巴颏,衬得脸更白了。他压根没看我,径直走到我旁边不远处的另一台电脑前,插上U盘,开始拷东西。动作冷静得吓人,有条不紊,好像旁边压根没个快崩溃的大活人。
我眼泪流得更凶了。巨大的羞耻感让我恨不得原地消失。为啥偏偏是他为啥偏偏在我最狼狈、最无助、最臭名昭著的时候,撞进来的,是这个我偷偷惦记了那么久、手机里藏着我的秘密却又对我视而不见的人在他眼里,我这副鬼样子,肯定更像笑话了吧
实验室里就剩我压不住的抽泣和他敲键盘那单调的咔嗒声。他拷完数据,拔下U盘,转身,好像要走。
就在他快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脚步顿住了。没看我,眼睛盯着前面冰冷的墙,声音不高,却贼清楚,穿透了我那乱糟糟的哭声,像冰层底下淌的水,带着股说不出的劲儿:
哭管用
我的抽泣猛地卡壳了,像被掐了脖子。
他侧过头,目光总算落在我那糊满眼泪的脸上。那眼神还是淡,像冬天早上结着薄冰的水面,看不出情绪,却莫名让我乱蹦的心跳漏了一拍。
服务器有访问记录。
他声音还是没啥起伏,好像在说个再明白不过的理儿,公共电脑有缓存垃圾。
说完,他甚至没等我吱声,直接拉开门,走了。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断了走廊的光,也带走了那股清冽的雪松味儿。
实验室又剩我一人,和他撂下的那句冰冷却又有点劲儿的话。
服务器访问记录…公共电脑缓存垃圾…
像快淹死的人猛地抓住了根木头,我一下子从绝望的泥坑里抬起头,胡乱抹掉脸上的泪。对!痕迹!再牛逼的山除,也得留点马脚!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翻腾的情绪,重新扑到那台公共电脑前。手指头不抖了,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我逼自己冷静,琢磨着江澈的话,开始在复杂的系统文件和犄角旮旯的文件夹里翻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脑门儿的汗又冒出来了,这次是急的、是憋着一股邪火。
找着了!
在一个贼隐蔽的系统临时文件夹最里头,我找着了!几份被删掉文件的碎渣渣!文件名虽然被改了,可文件类型和大小,跟我丢的设计稿源文件对得上号!更要命的是,我还摸到了服务器访问日志的临时备份!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就在我离开实验室去填肚子后没多久,一个校内IP地址,在非正常时间点,通过这台公共电脑,反复进进出出,最后把我项目文件夹里的东西删了个精光!
那个IP地址…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串数字,心脏狂跳,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指的就是林薇宿舍楼层的某个房间!
实锤!铁证如山!
狂喜和愤怒一块儿冲上来。我立马动手,把这些要命的碎渣渣和访问日志备份,小心翼翼地打包压缩。弄完这些,我瘫在椅背上,才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窗外的天透出点灰白,天快亮了。
我打开邮箱,准备把证据包甩给系主任和大赛组委会。就在我要按发送键那会儿,我眼神扫到收件人栏,手指头顿住了。
邮箱里,静静躺着一封没读的邮件。发件人地址是一串乱码,发送时间,就在我找着证据前的……十几分钟
邮件没标题,正文也空荡荡的。
就一个附件。一个压缩包。
我心脏猛地一蹦,一股邪乎的预感攫住了我。我点开下载,解压。
压缩包里的玩意儿,赫赫然是我丢的那份完整的丝巾设计稿源文件!高清无损!不光这个,还有一份更详细的服务器访问日志截图,箭头直指林薇的IP,连她删东西的每一秒都标得清清楚楚!还有张截图,是林薇在某个小群里嘚瑟自己马上要揭发剽窃贼的聊天记录,时间就在她发匿名短信和论坛帖子之前!
证据链严丝合缝,铁板钉钉!
这封邮件…谁干的
江澈那张没啥表情的脸,和他那句冷冰冰的服务器有访问记录,公共电脑有缓存垃圾,瞬间无比清晰地蹦出来。是他肯定是他!他不仅提点我,还…帮我搜罗齐了最要命的证据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猛地冲上我眼眶,比刚才的委屈和绝望还凶。我使劲眨了眨眼,把那点酸涩憋回去。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我二话不说,把这封匿名邮件里的证据和我自己翻出来的碎渣渣一块儿打包,附上明白的时间线说明,然后,带着股前所未有的冷静和狠劲儿,重重按下了发送键——甩给了系主任、大赛组委会主席、学生处主任,还有,校园论坛的管理员。
干完这一切,天光大亮。第一缕晨光费劲巴拉地穿透厚云层,落在实验室冰凉的窗台上。
反击,开始了!
接下来几天,跟开了八倍速的狗血剧似的,打脸打得啪啪响,闹哄哄地收了场。
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林薇那张总画着精致妆的脸,在铁证面前唰一下白了,从嘴硬不认到歇斯底里狡辩,最后在各方压力下,终于扛不住认了栽赃陷害。校园论坛那个引爆口水的热帖被管理员置顶加粗标红辟谣,还附上了详实的调查公告。帖子下边儿,风向彻底掉头,之前骂我的ID不是消失就是改口,满屏都是道歉和对林薇的唾骂。
苏念对不起!错怪你了!
林薇太恶心了!平时装得人五人六!
挺苏念!原创加油!
系里手脚麻利地下了处理:林薇被踢出启航杯,记大过。而我呢因为项目本身够独特,加上在风波里显出的韧劲儿和能力,不仅洗白了,项目还破天荒得到了系里的大力支持。系主任亲自找我唠嗑,说会协调资源,保我项目顺利推进。
苏念啊,系主任语重心长,这次的事儿,对你是个坎儿,也是块磨刀石。你的坚持和稳当,我们都看在眼里。好好干,启航杯,我看你行!
走出系主任办公室,下午的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把积压心头的阴霾驱散了不少。我深深吸了口带着初春草味儿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是启航杯大赛组委会发来的正式通知邮件。点开一看,内容却让我一愣。
尊敬的苏念同学:经组委会审核及项目特性评估,您的‘城市记忆碎片’项目,已获准加入跨学科联合孵化小组。该小组旨在促进不同专业背景的深度合作,优化项目方案。请于本周五下午三点,至理工楼A座307会议室参加首次小组会议。小组成员包括:物理系江澈、计算机系……
江澈!
我眼珠子死死钉在那俩字上,刚稳当的心跳瞬间又乱了套。跨学科合作跟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悄悄爬上耳朵根。他帮我搜罗证据,现在…又要跟我一块儿搞项目
周五下午,我提前十分钟摸到理工楼A座307会议室。推开门,里头已经坐了几位。计算机系的张明,戴个厚眼镜,一看就是技术大拿;建筑系的陈璐,短发干练的妹子;还有…靠窗坐着,正低头翻一沓厚厚文献的江澈。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薄毛衣,衬得侧脸线条好像柔和了那么一丢丢。窗外的阳光给他挺拔的轮廓镶了道金边儿,碎发耷拉着,遮了小半眉眼。他好像没察觉我进来,或者察觉了也懒得搭理。
苏念来啦张明挺热情,快坐快坐!就等你了!刚还聊呢,你这项目点子绝了,老物件儿和城市记忆,太有料了!
陈璐也笑着点头:可不嘛,尤其你那个丝巾设计,我看过论坛上后来澄清发的图了,贼有味道!就是感觉呈现方式和互动上,能再加点科技感比如整个AR啥的
我一边应着他们的热乎劲儿,一边拉开江澈斜对面的椅子坐下,心脏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乱蹦。他好像终于被我们吵吵声惊动,抬起了头。
目光撞一块儿了。
那双眼,还是沉沉的,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但不知道是不是阳光晃的,我好像瞥见一丝飞快掠过的、抓不住的情绪,快得让我以为是眼花了。他没吱声,就对我特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打过招呼,接着又低头扎进文箱里,好像那玩意儿才是他的全世界。
会开起来了。大家聊得挺嗨,张明和陈璐对咋把科技元素揉进我的文创项目出了不少主意。我一边记,一边努力集中精神。可江澈那存在感太强了。他往那儿一坐,跟块大磁铁似的,悄无声儿地吸着我注意力。他全程基本没主动发言,就张明提到某个技术卡壳的时候,他才偶尔抬头,用他那特有的、没啥起伏的调调,简洁精准地蹦几个关键参数或者算法方向,往往一针见血,立马点醒梦中人。
……所以说,要在手机端搞流畅的老照片AR叠加和故事触发,张明皱着眉,实时渲染和定位精度是大麻烦,尤其一堆人同时在线的时候……
江澈的目光从文献上挪开,扫了眼投影幕布上张明画的草图,薄唇动了动:调SLAM算法权重,加视觉惯性里程计辅助定位。关键场景云端先渲染。
声音不高,却像往水里扔了块石头,瞬间让张明开了窍。
对啊!VIO辅助!我咋没想到!江神牛逼!张明兴奋得一拍大腿。
陈璐也连连点头,看江澈的眼神满是崇拜。
我默默在笔记本上记下SLAM、VIO、云端预渲染这些天书词儿,心思却有点飘。他这专业素养没得说,强得像座沉默的山。可这样的主儿,为啥会出现在我这明显偏文艺的项目小组组委会硬塞的还是…他自个儿想来的
这念头像颗小石子儿扔进心湖,荡起一圈圈涟漪。我忍不住又偷瞄他。他正好微微侧过脸,像是在听陈璐讲空间叙事设计的想法。下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划了道明暗线,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了道淡淡的影子。专注,又安静。
就在我偷看的节骨眼上,他眼神毫无预兆地扫了过来!
跟触电似的,我猛地低下头,假装在笔记本上狂写乱画,脸颊烫得能烙饼。笔尖在纸上瞎划拉圈儿,心跳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贼响,震得我耳朵嗡嗡的。完了完了,被抓包了!他不会觉得我有病吧
会议后半段,我怂得跟鹌鹑似的,头埋得低低的,再不敢往窗边瞟一眼。直到散伙,大家收拾东西要走,我才松了口气。
苏念,张明一边往包里塞电脑一边说,你收集那些老故事文本,我觉得可以搞点情感分析,挖挖共性关键词,这样设计互动点更有谱。你有电子档的吧方便的话甩我一份
啊哦!行行行!我赶紧应着,手忙脚乱翻U盘,我整理好了,这就发你邮箱。
就在这时,一个没啥情绪的声音在我斜前方响起,不高,却贼清楚:
服务器路径。
我懵圈抬头。
江澈已经收拾好东西,单肩挎着个黑电脑包,站在桌边,眼神落我身上,又好像穿过去落别地儿。表情还是那副死样子。
啥我下意识问,脑子还没转过来。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好像嫌我笨,又蹦了俩字儿,清楚得像冰碴子碰:你的资料。公共服务器,‘人文项目’分区,‘城市记忆’文件夹。
说完,他压根没等我回话,转身就走出了会议室,留给我一个又冷又挺的背影。
我僵在原地,感觉空气都冻住了。他…他咋知道我存资料的服务器路径还知道得这么门儿清连文件夹名都一清二楚
一股寒意混着说不清的悸动,嗖地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他到底…默默盯了我多久难道,他一直都在暗处瞅着像瞅着那张锁屏照片一样,悄无声儿地、不让人知道地死盯着
这想法让我心乱如麻,跟被猫抓烂的毛线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