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末世爆发前30天,我觉醒了吞噬异能。
前世女友为半块面包把我推入尸潮,兄弟笑着抢走我的生存物资。
这次我变卖全部家产,囤积物资打造安全堡垒。
当丧尸撕咬女友时,我笑着吞噬了她的动态视力。
当兄弟跪地求饶,我捏碎他的晶核获得火焰异能。
军方指挥官想夺我物资:你的能力很危险,必须上交国家。
我微笑着吞噬他的控尸异能,尸潮瞬间调头淹没基地。
现在,我站在暴雨中的尸山之巅,轮到世界害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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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触感,先是沿着脊背蛇一样向上爬,然后猛地炸开在咽喉。
剧痛像烧红的铁钎捅穿了意识,视野被粘稠的猩红彻底糊住。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疯狂地涌进气管,堵住每一次徒劳的抽吸。身体在无数腐烂手臂的撕扯下抽搐、腾空,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呃…嗬…
我喉咙里只能挤出破风箱般的嘶鸣。视线被血模糊,却死死穿透那层红幕,钉在超市破碎的玻璃门外。
陈雨柔。
她就站在那里,离我不过十几米。她那条我送的名牌连衣裙沾了污迹,却依旧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她手里紧紧攥着半块压缩饼干,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脸上没有泪,没有惊恐,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甚至…嘴角绷着,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不是悲伤。
是…庆幸是如释重负
离她一步之遥,站着高远。我的好兄弟。他一只手搭在陈雨柔肩上,似乎想把她往后拉,但那姿态更像是一种宣告所有权的搂抱。他脸上没有兄弟濒死的悲痛,嘴角甚至微微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像是在欣赏一出早就编排好的戏码。他另一只手里,提着我那个塞满了最后几包能量棒和净水片的背包。
背包的带子,断了一根,是我挣扎时被扯断的。现在,那断口正对着我,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
为…什…么…
破碎的喉管里,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陈雨柔似乎听到了。她抬起眼,目光穿过尸群,落在我被撕扯得不成人形的躯体上。那眼神里,最后一丝伪装也剥落了。冰冷,嫌恶,像是在看一堆亟待处理的垃圾。然后,那紧绷的嘴角,终于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
她笑了。
无声的,冰冷的,带着彻底解脱的快意。
高远的手在她肩上紧了紧,像是安抚,更像无声的赞许。他对着我,嘴唇动了动。
没有声音。
但口型清晰得如同烙印,直接烫在我的灵魂上。
安心去吧,废物。你的东西…我们‘保管’了。
咔嚓!
颈骨彻底断裂的声音,成了我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最后接收到的信息。
嗬——!
一声倒抽冷气的嘶鸣猛地把我从溺毙般的窒息感中拽了出来。
我像一条离水的鱼,剧烈地弹起上半身,胸膛疯狂起伏,贪婪地将大量空气灌入灼痛的肺部。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T恤,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种冰冷又真实的触感。
不是冰冷腐烂的尸爪,不是腥臭扑鼻的污血。
是…柔软的床单
刺目的光线让我下意识地眯起眼。阳光,干净得近乎奢侈的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斜斜地打在书桌一角。桌面上,一个电子台历静静地亮着。
荧绿色的数字,冰冷,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穿透力,狠狠扎进我的眼球:2050年6月21日,09:47
AM。
日期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颤抖。
六月…二十一
距离那场撕裂世界的赤雨降临,距离病毒如野火般吞噬全球,距离陈雨柔那解脱般的微笑和高远无声的嘲讽…还有整整三十天!
喉咙里残留的撕裂感和血腥味是如此真实,被无数利齿啃噬骨头的剧痛还在神经末梢尖叫。可眼前的一切,这间狭小却整洁的出租屋,窗外传来的模糊车流声,甚至空气中飘着的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都在疯狂地冲击着我的认知。
重生
这个只在末世初期偶尔被人提及、当作绝望中一丝渺茫幻想的词汇,此刻像一颗陨石砸进我的脑海,掀起滔天巨浪。
混乱、狂喜、深入骨髓的恨意…无数种情绪在胸腔里激烈地冲撞、爆炸。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那尖锐的刺痛感来确认这不是濒死前的幻梦。
是真的!
我回来了!回到了地狱开启前三十天!
呼…呼…
我强迫自己大口呼吸,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和那毁灭一切的冲动。不能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三十天,每一秒都是黄金,都是复仇的砝码,都是活下去的资本!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悸动,毫无征兆地从大脑深处猛地炸开!
嗡——!
仿佛有什么沉睡的远古开关被狠狠扳动。视野瞬间模糊、扭曲,如同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屏幕,随即又被强行拉回清晰。无数难以理解的、闪烁着冰冷幽光的符号和几何图形在视网膜上疯狂地流窜、碰撞、重组,速度快得超出了人类视觉捕捉的极限,只留下一片炫目的光晕残影。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我闷哼一声,双手死死按住突突狂跳的太阳穴,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重重撞在床头的硬木板上。
剧痛反而让我更加清醒。
一股庞大而冰冷的信息流,如同开闸的洪水,蛮横地冲进了我的意识深处。没有语言,没有文字,只有最原始、最赤裸的规则和本能,被直接烙印在灵魂之上。
【吞噬…进化…】
【目标…核心…能量…】
【剥夺…吸收…掌控…】
这些概念如同烙印般灼热而清晰。仿佛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瞬间被激活,流淌在血液里,铭刻在骨髓中。
我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似乎有幽邃的漩涡一闪而逝。
吞噬异能!
我能感觉到它,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凶兽,安静地匍匐在我的意识核心,冰冷而贪婪。它的渴望,它的规则,无比清晰地传递给我——找到那些在末世中觉醒的生命体内凝聚的核心,吞噬它,剥夺它,将其转化为自身进化的基石!
前世,我只是一个挣扎在底层、靠着一点小聪明和狠劲勉强求活的普通幸存者。我见过那些高高在上的觉醒者,他们操控火焰,驾驭寒冰,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或速度,他们是末世里的新贵,是秩序的制定者。而我,只是他们脚下随时可以被踩死的蝼蚁。
陈雨柔那解脱的微笑,高远无声的废物口型,还有那些撕碎我身体的腐烂手臂…这一切,都源于我的弱小!
而现在…吞噬进化
剥夺他人的能力,化为己用
一股冰冷彻骨、却又带着极致兴奋的战栗感,瞬间席卷全身。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泵出滚烫的、名为复仇与力量的岩浆。
这不是恩赐。这是武器!是通向末日王座的阶梯!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出租屋,扫过窗外阳光明媚却即将化为焦土的都市丛林。所有的迷茫和混乱,都在那冰冷的吞噬本能和沸腾的恨意中被彻底焚烧殆尽。
视线最终定格在书桌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廉价塑料相框。照片上,我和陈雨柔依偎在公园的长椅上,她笑得甜蜜灿烂,我眼神温柔。旁边,高远搂着我的肩膀,对着镜头比着夸张的V字手势,一脸阳光开朗的兄弟情谊。
多么温馨,多么讽刺。
我伸出手,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有一丝颤抖,像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
啪嚓!
塑料相框被狠狠扫落在地,玻璃面瞬间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爬满了照片上那两张虚伪的脸,将他们定格的笑容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站起身,赤脚踩过那些冰冷的玻璃碎片,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拉开窗帘。
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进来,刺得我微微眯起眼。楼下街道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脸上带着为生活奔波的麻木或焦虑。世界依旧在它固有的轨道上运行,对即将降临的灭顶之灾一无所知。
只有我知道。
只有我,带着满身血污和刻骨的仇恨,从地狱爬了回来。
我的嘴角,一点点地向上扯开,形成一个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三十天。
我对着窗外那虚假的繁华,对着照片碎片上那两张扭曲的脸,声音低沉嘶哑,如同砂纸摩擦,陈雨柔,高远…还有那些躲在后面、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大人物’们
你们的命,你们的‘能力’
我,预定了。
冰冷的电子屏幕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
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开满了各种窗口:房产中介网站、二手车交易平台、网络借贷平台、本地地下钱庄的联系方式、甚至还有几家灰色地带的加密币交易论坛。鼠标光标在屏幕上飞快地移动、点击、确认,每一次操作都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
这套父母留下的、位于老城区边缘、只有六十平米的小房子挂!以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二十的急售价格,瞬间吸引了几十次咨询。
陪伴了四年的国产代步车挂!价格直接腰斩,只求最快出手。
工作那个朝九晚五、拿着微薄薪水、随时可能被优化掉的客服岗一封措辞冰冷、毫无转圜余地的辞职邮件直接发送给主管,抄送HR。没有任何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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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账户里仅有的五位数存款全部取出。
信用卡五张不同银行的卡片,额度全部刷爆!套现!只留下最基本的还款额度。
还不够!远远不够!
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点开一个隐藏在层层嵌套文件夹深处的加密链接。页面跳转,进入一个设计极其简陋、充斥着各种隐晦代称和数字代码的论坛——一个活跃在本地灰色地带的借贷平台入口。
闪电贷。抵押物:身份证信息、通讯录授权、紧急联系人。额度:视评估而定。日息:3%起。
屏幕的冷光映着我眼底深处跳动的幽暗火焰。没有丝毫犹豫,我输入了自己的信息。身份证照片上传,通讯录授权确认,紧急联系人我填了高远的名字和他的号码。
当最后的确认借款按钮被按下时,一丝冰冷的嘲讽浮上嘴角。高远,我的好兄弟,这份惊喜,希望你喜欢。
短短三天。
三天,像一个被按下快进键的噩梦,又像一场目标明确的战争。我像一个彻底疯狂的赌徒,押上了自己拥有的一切和未来三十年的信用甚至生命。
房产中介的电话几乎被打爆,最终以快得离谱的速度签了合同。买家是个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看我的眼神带着捡漏的窃喜和对败家子的鄙夷。
二手车贩子开着拖车过来,围着那辆保养得还算不错的车转了两圈,啧啧两声,报出一个近乎侮辱性的价格。我点头,只要求现金。
当最后一沓带着油墨味的钞票被塞进那个鼓鼓囊囊的黑色旅行袋,当手机短信提示音疯狂响起,显示着数笔大额资金入账,当那个灰色平台发来借款已到账的冰冷通知时我的个人账户余额,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令人眩晕的数字。
七位数。
近三百万。这是榨干了我过去二十多年人生积累的所有价值,加上透支未来所有可能换来的资本。是孤注一掷的筹码,是复仇和生存的弹药库。
我提着沉甸甸的旅行袋,站在变得空无一物的出租屋中央。墙壁上还留着挂画和相框的浅色印痕,地上散落着一些无法带走的杂物,空气里弥漫着搬离后的灰尘味道。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惨烈的金红,如同凝固的血液。
末日倒计时:27天。
我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点开一个新建的联系人分组,名字只有一个字:货。
手指滑动,拨通列表最顶端的号码。
嘟…嘟…
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一个略带沙哑、透着精明和谨慎的男声传来:喂哪位
林默。
我报上名字,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王老板介绍。清单上的东西,三倍量,现货,三天内送到指定仓库。现金交易,不议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快速权衡。王老板是本地一个颇有能量的掮客,我的名字和需求几天前就通过他的渠道递了过去。
林老板爽快。
沙哑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切,清单我看过了,量不小,种类也…特别。三倍量,三天…有点紧,但既然王老板的面子,我老黑接了!定金三成,货到付清尾款,规矩你懂。
懂。地址和定金马上发你。
我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将早已准备好的仓库定位和一笔六位数的定金转账截图发了过去。
仓库位于城市远郊,靠近一个废弃的货运火车站,周围几乎全是荒地和破败的厂房,人迹罕至。前世初期,那里因为位置偏僻、建筑结构相对坚固,一度成为几个小型幸存者团伙争夺的据点。
放下手机,我没有丝毫停顿,立刻拨通了下一个号码。这次打给的是一个在本地建材市场混迹多年、路子很野的供应商。
刘总我林默。加单。上次说的特种水泥、钢筋、合金板材、防弹玻璃…所有规格型号,数量翻倍。工期压缩到一周内完成安装。加急费按行规双倍结算。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林老板!翻倍!还一周!你这…这工程量,神仙也难…
三倍加急费。
我打断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结果。一周后,仓库内部结构改造必须完成。做不到,我找别人。
…行!林老板大气!我老刘豁出去了!一周!保证给您弄得跟铁桶一样!
电话那头的犹豫瞬间被砸过来的金钱砸得粉碎,只剩下赌徒般的亢奋。
一个又一个电话拨出去,指令清晰、冷酷、不容置疑。每一个指令都伴随着巨额资金的流水般划出。
压缩饼干,以吨为单位订购。高热量、体积小、保质期长。末世初期最硬的通货。净水片、大型净水滤芯,确保水源安全。抗生素、止痛药、外伤缝合包、消毒酒精…最基础的医疗物资,在混乱初期就是第二条命。
武器…管制严格,但并非无路可走。通过隐秘的渠道,重金订购了五把高性能复合弩和数百支淬火合金箭簇。无声、致命、可回收。在丧尸横行的初期,这比枪械更实用也更隐蔽。配套的还有几柄开山刀和特种合金打造的短矛。
当夜幕彻底笼罩城市,万家灯火亮起时,我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账户余额如同被巨兽啃噬过一般,疯狂缩水,只剩下一个相对单薄的数字。
但我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清单项目后面,已经打满了刺眼的红色勾号。物资采购、仓库改造、隐蔽运输渠道…所有环节的巨轮,都被我用近乎疯狂的金钱投入,强行撬动,开始以超乎常规的速度运转起来。
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但我的精神却异常亢奋,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初夏夜晚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尾气和隐约的尘霾味道。远处霓虹闪烁,勾勒出摩天大楼冰冷的轮廓。
繁华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口。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这浑浊却尚算自由的空气。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那座正在被钢铁和水泥疯狂加固的远郊仓库。它将是我最初也是最坚固的堡垒,是猎杀开始的巢穴。
再睁开眼时,疲惫已被一种冰冷的、狩猎前的专注所取代。
末日倒计时:24天。
时间,开始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的钢丝,在神经上反复切割。我像一个幽灵,游荡在即将化为炼狱的城市边缘。
仓库的改造日夜不停,重型机械的轰鸣在荒凉的厂区回荡,刺耳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心感。一车车特种建材被运进去,厚重的合金大门被焊接加固,墙壁被一层层浇筑加厚,预留的射击孔和通风过滤系统被精心安装。金钱的力量,让工期以一种近乎魔幻的速度推进。
与此同时,各种物资开始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如同涓涓细流,最终汇入这个正在成型的钢铁堡垒。成箱成箱的压缩饼干被码放整齐,堆成了小山。药品被分门别类,锁进特制的防潮防爆柜。复合弩冰冷的金属部件在仓库角落的阴影里泛着幽光。
我大部分时间都守在仓库里,像一个最苛刻的监工,确保每一个细节都符合我记忆中对安全的极限要求。前世那些被变异体轻易撕裂的薄弱点,那些因通风不畅而导致的悲剧,那些因物资受潮发霉引发的冲突…我必须杜绝一切隐患。
偶尔离开仓库,我像一尾沉默的鱼,潜入这座城市的底层暗流。我需要信息,关于那些在末世初期就展现出非凡天赋的人。这些信息在此时如同海底的珍珠,散落各处,难以寻觅,却又价值连城。
我出入那些鱼龙混杂的城中村网吧,在充斥着烟味和汗臭的角落里,监听那些混混、小偷、走偏门的亡命徒的吹嘘。我装作求职者,在混乱的劳动力市场边缘徘徊,留意那些有着特殊身手或怪异传闻的家伙。我甚至花钱买通了一个在本地医院急诊科干了十几年的老护工,让他留意那些送来急救、却展现出惊人恢复力或异常反应的人。
线索如同蛛丝,微弱、杂乱、真假难辨。
城西老钢厂那边,有个叫‘老烟’的装卸工,力气大得邪乎,据说一个人能扛起小半吨的钢锭…
城中村‘筒子楼’里住着个叫小玲的丫头,眼睛毒得很,隔着几十米都能看清你钱包里有几张钱,在巷子里摆摊算命骗钱,抓都抓不住…
北郊废车场看场的那个疤脸,脾气爆得很,听说有次跟人动手,手掌心烫得冒烟,对方衣服都焦了…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被我小心翼翼地记录在一个加密的电子文档里,地点、特征、可能的天赋方向。它们是我狩猎的地图初稿。其中,关于小玲的那条,让我瞳孔微微一缩。动态视力这种能力在末世初期混乱的遭遇战中,价值巨大。
筒子楼…小玲…
我默念着这个名字和地点,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幽芒。这或许,会是我的第一个补给点。
日子在高度紧张和机械般的筹备中滑过。当仓库的合金大门最后一次在液压装置的驱动下沉重地合拢,发出沉闷的哐当巨响,宣告这座堡垒初步完工时,手机日历上的数字跳动着,变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鲜红:
2050年7月18日。
距离赤雨降临,仅剩最后三天。
城市的氛围,在无知无觉中,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新闻里开始零星报道一些恶性流感在局部爆发的消息,专家们语焉不详地安抚着民众。网络上的小道消息和恐慌言论开始增多,但很快就被更庞大的娱乐信息流淹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盛夏特有的燥热和粘稠,还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平静。
我的堡垒,已经就绪。物资堆积如山,武器擦拭得锃亮,净水系统低沉的嗡鸣是唯一的背景音。我将自己锁在这钢铁巨兽的腹中,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又像一个磨砺爪牙、等待出击的凶兽。
巨大的落地防弹玻璃窗外,夕阳最后一次将天空渲染成浓烈的橘红,如同泼洒的熔岩,带着一种末日般的壮丽与不祥。光芒透过厚重的玻璃,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光影。
我站在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支冰冷的合金弩箭。箭簇锋利的三棱刃口,在夕阳余晖下反射出一点刺目的寒星。
时间,终于走到了悬崖的边缘。
轰隆!
一声沉闷得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雷鸣,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夜空。不是寻常雷雨的轰响,更像是什么庞然大物在极遥远的天际愤怒地捶打着鼓面,震得仓库厚重的合金墙壁都在嗡嗡低鸣。
紧接着,是风。
狂暴到近乎疯狂的风,像无数只巨手从四面八方狠狠拍击着仓库。通风管道发出尖锐的呜咽,如同濒死的野兽在哀嚎。窗外的世界瞬间被飞沙走石吞噬,能见度骤降到不足十米。
来了!
我猛地从简易行军床上弹起,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肋骨。不是恐惧,是一种混合着冰冷确认和嗜血兴奋的战栗。我扑到巨大的防弹玻璃窗前,手掌用力按在冰冷的玻璃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外面,一片混沌的末日景象。
天空不再是黑色,而是被一种诡异的、粘稠的暗红所浸染,仿佛整片天幕都被泼洒了污浊的血液。在这令人窒息的红光映照下,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不是透明的雨水,而是粘稠的、如同稀释血浆般的暗红色液体!
赤雨!
末世的开场序曲,毁灭的催化剂!
暗红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防弹玻璃上,蜿蜒流下,留下道道污浊的血痕。整个世界被笼罩在一片令人作呕的猩红之中,狂风卷着腥臭的气息,即便隔着多重过滤系统,也隐隐约约地渗透进来,带着铁锈和腐烂的甜腻味道。
嗬…呃…
啊——!!救命!什么东西!滚开!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醒醒啊!
怪物!有怪物咬人啦!
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惊恐欲绝的呼救、野兽般的嘶吼…各种声音被狂风撕扯着,断断续续地涌入仓库。这声音的浪潮,正以恐怖的速度从城市中心向四面八方席卷、蔓延。
混乱,开始了!
我死死盯着窗外那片猩红地狱,眼神锐利如刀锋,试图穿透雨幕和混乱,捕捉到那些变化的瞬间。前世,赤雨之后数小时,第一批被病毒彻底转化的丧尸就会蹒跚出现,而最早的觉醒者,也往往会在极度的恐惧或濒死的刺激下,爆发出异能之光!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仓库内,应急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将我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在冰冷的水泥墙壁上,如同蛰伏的鬼魅。
大约三小时后。
窗外混乱的声浪达到一个顶峰,随即开始掺杂进更多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和拖沓脚步声时,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仓库斜对面,大约两百米外的一片废弃厂区边缘,一道身影猛地从一堆扭曲的彩钢瓦废墟中窜了出来!
是个人!动作快得不像话,如同受惊的猎豹,在泥泞和血雨中左冲右突,险之又险地避开几个动作僵硬、浑身浴血的扑击者(丧尸!)。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流畅和预判,仿佛能提前零点几秒看到危险的轨迹。
动态视力!而且是极强的动态视力!
目标确认:小玲!
几乎就在我锁定她的瞬间,变故陡生!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小玲只顾着躲避前方扑来的丧尸,后背狠狠撞在了一辆废弃卡车的车斗边缘。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倒,手中的一根撬棍也脱手飞了出去。
嗬!
一只离得最近的丧尸,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嘶鸣,腐烂的手臂带着腥风,狠狠抓向她的脚踝!另外两只也从侧面围拢过来,封死了她大部分闪避空间。
绝境!
小玲脸上瞬间褪尽血色,绝望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她的眼睛。
就是现在!
我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几步冲到仓库角落的控制台前。手指在复杂的按钮上飞快掠过,精准地按下一个鲜红的键位!
呜——嗡!
仓库侧面,一扇伪装成破旧墙板的合金小门猛地向上弹开!几乎同时,仓库顶部,一台改装过的大功率强光探照灯骤然点亮!粗大的光柱如同天神投下的审判之矛,撕裂猩红的雨幕,精准无比地笼罩在小玲摔倒的位置以及她周围那三只丧尸身上!
炽白!刺目!瞬间剥夺一切视觉!
吼!
三只丧尸的动作猛地一僵,腐烂的眼球被强光刺激,发出痛苦的嘶吼,抓向小玲的动作也出现了致命的迟滞。
强光只持续了不到两秒,便骤然熄灭。
但这两秒,足够了!
趁着这短暂到极致的光暗转换间隙,我早已如同鬼魅般从开启的小门中滑了出去!冰冷的雨水混合着腥臭的血水瞬间打湿了作战服,但我的动作没有丝毫凝滞。双脚在泥泞中蹬踏发力,身体压低,如同贴地疾飞的箭矢,朝着小玲的方向猛冲!
复合弩早已在冲出时端平、上弦!冰冷的金属弩身紧贴着脸颊,带着死亡的气息。
目标:距离小玲最近的那只丧尸!
砰!
扳机扣下!弓弦震鸣!一支淬火合金弩箭在雨幕中拉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残影!
噗嗤!
箭头精准无比地从那只正试图扑向小玲的丧尸左眼眶贯入,带着巨大的动能,瞬间搅碎了它脆弱的大脑组织,黑色的污血和灰白的脑浆从后脑碗口大的破洞中喷溅而出!尸体被带得向后踉跄两步,轰然倒地。
另外两只被强光晃到的丧尸刚刚恢复一点视力,就被同伴的死亡和近在咫尺的活人气息彻底激怒,嘶吼着,暂时舍弃了小玲,本能地朝着我这个更新鲜、更活跃的目标扑来!
啊!
小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扑向我的丧尸,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而我,等的就是它们转向的这一刻!
没有丝毫犹豫,我猛地将沉重的复合弩向后一甩,同时身体爆发出全部力量,不是迎战,而是朝着惊魂未定的小玲猛扑过去!
速度极快!在两只丧尸的利爪几乎要够到我后背的瞬间,我扑到了小玲身边,沾满泥泞的手掌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捂住了她下意识想要尖叫的嘴!
唔!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剧烈挣扎。
不想死就别动!
我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来自地狱般的冰冷和铁锈味,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反抗意志。她的身体猛地僵住,只剩下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
与此同时,我空着的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军用匕首!身体借着前扑的惯性,带着小玲向侧面翻滚!
噗!噗!
两只丧尸的利爪几乎是擦着我的作战服后背抓过,狠狠撕在泥泞的地面上。
翻滚停止的瞬间,我双腿猛地蹬地,身体如同弹簧般弹起,将小玲死死压在身下!冰冷的匕首刀尖向下,没有丝毫怜悯,没有半分犹豫,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精准,狠狠刺向她左肩胛骨下方一寸的位置!
呃啊——!
剧烈的疼痛让她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被捂住的嘴里发出沉闷凄厉到极致的惨嚎,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她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看似救了她的人,为何转眼间就对她施以如此致命的攻击!
然而,匕首并没有深入心脏。
刀尖刺入皮肤肌肉后,我手腕猛地一拧、一剜!动作快、准、狠!如同最熟练的屠夫解剖猎物!
嗤啦!
一块沾着温热血迹、只有指甲盖大小、却闪烁着微弱奇异银白色光芒的、类似水晶又像某种活体组织的东西,被匕首尖生生从她身体里挑了出来!
晶核!
这就是觉醒者力量的核心源泉!
就在晶核离体的刹那,小玲眼中那超越常人的、如同鹰隼般的锐利神采,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黯淡、溃散,只剩下空洞的茫然和生命急速流逝的灰败。她身体剧烈的抽搐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瘫软在冰冷的泥泞血水中。
吼!
两只扑空的丧尸已经再次嘶吼着转身扑来,腐烂的恶臭近在咫尺!
我甚至没有看小玲最后一眼。左手一抄,那枚还带着她体温和微弱银光的晶核已被牢牢攥在手心!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贪婪的渴望瞬间从身体最深处爆发出来,如同饿极的凶兽嗅到了鲜血!
吞噬!
没有丝毫犹豫,我将那枚沾血的晶核猛地按向自己的胸口心脏位置!
嗡——!
一股强大而冰冷的气流瞬间以我的心脏为中心炸开!仿佛有无形的漩涡在体内生成,疯狂地拉扯、吸收着晶核中蕴含的那股奇异能量!
晶核如同投入烈火的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消失,化作一股冰冷滑腻的银色流体,直接没入我的皮肤之下!
呃…!
我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如同过电般剧烈颤抖起来。眼前的世界瞬间被一片刺目的银白光芒覆盖,无数高速运动的轨迹线在视野中疯狂闪现、交织、又瞬间重组!大脑像是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海量的动态视觉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灌入!
头痛欲裂!眼球仿佛要爆开!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清明感也在急速滋生!
当那银白光芒和撕裂般的痛苦潮水般退去时,世界在我眼中彻底变了模样。
雨滴下落的轨迹变得清晰可辨,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远处黑暗中丧尸蹒跚摇摆的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肌肉颤动都逃不过我的捕捉。甚至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尘埃在狂风中飞舞的路径!
强大的动态视觉,完美融合!
吼!
两只丧尸的利爪,带着腐烂的腥风,已经抓到了我的面门!速度在常人眼中快如闪电,但此刻在我新获得的视野里,却如同笨拙的慢动作回放。
我甚至不需要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了意识。
左脚为轴,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拧转,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间不容发地从两只利爪的缝隙中闪过!同时,右手紧握的匕首借着拧身的惯性,划出一道精准、冰冷、致命的反手弧光!
噗!噗!
两颗覆盖着稀疏毛发、表情凝固在狰狞和贪婪上的头颅,几乎同时冲天而起!污黑粘稠的血如同两股小型的喷泉,在猩红的雨幕中溅射出诡异的图案。
无头的尸身摇晃了一下,重重栽倒在泥泞中,溅起污浊的血水。
我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匕首上的污血,也冲刷着我脸上溅到的黑点。防弹玻璃窗内应急灯惨白的光,映着我半边脸孔。
我缓缓低下头,摊开左手。掌心空空如也,只有一道浅浅的、正在快速愈合的血痕。那枚晶核,连同小玲的生命和天赋,已经彻底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一种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中流淌。
我抬起头,目光投向仓库防弹玻璃窗内。那巨大的玻璃如同一面模糊的镜子,映照出我此刻的身影——站在两具无头丧尸尸骸之间,脚下是泥泞的血泊和正在失去温度的小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非人的、吞噬后的平静和眼底深处跳跃的、幽邃的银芒。
窗内的倒影,与窗外真实的杀戮场景重叠。
像一幅残酷而诡异的末世画卷。
我抬起手,抹去溅到唇边的污血。舌尖尝到一丝冰冷、腥咸、带着铁锈味的甜腻。
力量的味道。
复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