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4
涂顺生
我错愕地问出声,对面肯定地回答着：是我,我没死,我好想你,我让私人飞机去机场那边等着,你过来好不好
好。
我郑声允诺罢,便打车去了机场。
登上私人飞机前。
我最后望了一眼这陌生的城市,暗下决心道：
宋漠,你我此生再也不见！
......
我离开后,计今雨因为宋漠撕毁了离婚协议而忐忑不安,索性装作肚子疼住进了医院里。
我的肚子好痛宋漠,都怪朱佳琪那个贱人,差点就让我失去了当妈妈的机会了。
她这句话非但没有博得宋漠的怜爱,反而让他心头一沉。
他想起了是他一次次的哄骗。
让我做妈妈的机会一次次落空。
见他如此,计今雨眉头生起了丝丝醋意道：
你和她离婚好不好,我愿意嫁给你。
可宋漠却犹豫地拒绝了：佳琪在生我的气,等联系上她再说好不好
计今雨冷声回了句好。
医院走廊内,宋漠望着我的微信窗口一次次点开,又一次次关闭。
他在等我主动服软,等我如之前一样低声下气地扮狗叫哄他开心。
回到病房内,计今雨满脸欣喜地对宋漠说道：
太好了宋漠,我爸明天要给我办生日宴会,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在计家露个脸,反正我们结婚也是迟早的事对不对呀
宋漠眉头舒展开后点了点头。
他也想趁此机会逼我出来。
......
回到家中,宋漠望着床上搭配好的衬衫领带,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冷声道：
你消息挺灵通的,怕我这次一去就不回来了是吧早知道这样,你和我摆什么谱,快出来倒水给我洗脚捏背,我乏了。
见没有人回应,他四处呼喊着我的名字。
可只有管家迎了上来,他告诉宋漠,刚才计家发来的宴会邀请,他就提前搭配好了衣服。
宋漠忐忑地追问着他：佳琪没回来吗
管家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时门铃响了。
宋漠鞋都没来得及穿,忙跑去开门,可看到来人是计今雨时,他竟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景行说他想爸爸了,怎么你看到我这么失望
没有......
宋漠挤出一丝笑容,连忙招呼计今雨快进屋里。
夜晚中,熟睡中的宋漠一次次被计今雨唤醒着：
你睡觉又磨牙又打呼的烦死人了。
宋漠神情错愕,今天的他确实累了。
之前他都是留得最好的状态去见计今雨的,自然没这些毛病,可他却从没有听我谈起过。
次日一早,宋漠是被冷醒的。
计今雨裹着被子酣睡在一旁,他不自觉地念叨着：以前佳琪都是半夜起来和我盖被子的......
他神情酸楚,来到厕所点了根烟。
给我发去了消息：朱佳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白天到计府中来见我,否则我就真和你离婚了！
可踌躇了半天的消息。
却只得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
5
计府内,各路权贵云集。
无一不彰显着计父对计今雨的疼爱。
宋漠和计今雨宛如一对亲密的情侣,在人群中挽着手互相敬酒。
但宋漠始终心不在焉。
眼睛不自觉地四处瞟着我的身影。
计父偕同计母面对祝贺声缓缓走到宋漠的身旁拍肩道：
年轻有为啊小伙子,听今雨说你离过婚,但叔叔不在意,男人这一辈子难得遇到真爱,叔叔曾经就错过一个,后来再找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计父语气中满是遗憾,而在一旁的计母则面露难堪,忙着圆场道：
不说这个了,听说小宋准备了一个精心的礼物,快打开来,让大家看看吧。
宋漠连忙命人送上来,可打开后发现是一盘录像带。
他满头的雾水,因为他让管家准备的不是这个。
随着全场肃静。
计今雨挽着宋漠的胳膊,和众人期待着里面的内容。
可随着屏幕的画面的展开,计今雨和计母瞬间慌了神。
因为磁带里的内容是她们母女俩,在地下室里逼死我母亲的全部过程！
潜伏在计府中当佣人这么多年,就是想让他们父女俩相认是吧,我告诉你我女儿今雨才是那老不死唯一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又怎么样,我说她是她就是。
留着你就是个祸害,你要么今天自己死,要么我送你和你女儿一起死！
我死我死......求你别伤害我的女儿......
计今雨母女俩咄咄逼人声混杂着我母亲的求饶声,让在场众人都纷纷嘘声震惊。
搞错了,搞错了,快停下......
计母焦急地呼喊着,而计父则神情哽咽地扇了她一个巴掌,望着屏幕颤声呼唤着：
这是......我的巧云！
......
随着录像带播放完毕,现场鸦雀无声。
宋漠也满脸错愕地望着身旁的计今雨。
畜生,畜生呀！
计父在大庭广众之下,从腰间抽出皮带,一边怒骂一边抽在计母的身上。
计母狼狈地跪在地上哀号着,而计今雨则跪在他的身旁泪声道：爸爸,打死她,都是她的主意,我真的是被迫的,你不能不要我。
计父眼泛凶光地望着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场生日宴会不欢而散,而计母则被计父手下们架着一起走了。
......
等人群散去,被遗落的计今雨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拉着宋漠的手哭嚷道：
宋漠,我知道这不是你送的礼物,是朱佳琪从中作梗的,你要相信我是被逼的,你还爱我对不对,不关我是不是计家大小姐,你都是爱我的对不对,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宋漠脑袋嗡嗡作响,但仍选择了相信计今雨道：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今雨。我们回家,我们先回去找到佳琪,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否则她会想不开的......
计今雨怯懦地狂点着头。
回去的车上,她依旧不死心地追问着宋漠会不会抛弃她,而宋漠则郑重地握紧她的手说不会的。
......
6
回到宋家,安顿好计今雨。
宋漠碰到拉着行李离开的管家。
他焦急地唤住了管家,怒声质问着他：你今天的视频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佳琪在哪里,佳琪有没有看到过！
少爷你是想夫人她看到过还是没看到过,如果是后者,那少爷你不能如愿了,这段视频是今雨小姐送给夫人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管家不卑不亢地回怼着宋漠,随后递给宋漠一份报告。
宋漠缓缓打开报告单,那是我子宫癌的诊断报告,他抚摸着因服用过多避孕药而患上的子宫癌的诊断结果喃喃地摇头念叨着：
这不可能,那些避孕药都是国外大牌子,对人体伤害很小的。
突然他眉头紧皱,想到了什么似的。
发疯似的冲到桌子旁掀开抽屉,倒出避孕药细细观察后立刻咆哮着颤抖着碾碎。
我问过医生,曾经夫人预选了一个外国的专家号,本来有的救的,可她一直没去,准备讲是你不让她去。
一次你强塞她芒果,夫人过敏没去成。
一次你骗她脚扭伤了,明明专家就在楼下,她却选择了回来救你。
最后一次,她被你和今雨小姐堵在计府那个,她们母女俩逼死夫人母亲自杀地下室里。
管家在一旁喃喃述说着。
宋漠一改刚才的愤怒,忏悔哀求地跪在管家脚边,求管家告诉他我去哪里了。
少爷,夫人我不知道,良心所示让我将这些说了出来,希望你好自为之,真正地看清身边人的面目,谁是爱你,谁是利用你。
语罢,管家头也不回地拖着行李箱走了。
......
宋漠跪地崩溃地跪地捂着脑袋捶地落泪。
他似乎才发觉到,之前我每次说要去医院,实际上都是为了
计今雨担忧地走了过来,连忙扶起宋漠询问他怎么了,而宋漠则扯着她的衣领质问着：
是不是你换了佳琪的避孕药,说！
计今雨慌张的矢口否认,宋漠立刻冷笑的望着她,用力的掐着她的嘴巴,将一瓶瓶药灌进她的嘴中道：
没换是嘛我特制的这些药,里面真有保胎功能哦,我给你好好补补,你再告诉我那个视频,是不是你早就发给佳琪用来威胁她的！
宋漠松开手,计今雨痛苦地伏地呕吐着。
她滴连着口水,跪在宋漠的脚下忏悔着：
我错了宋漠,都是我的错,你不能不要我,我只有你了,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你不能这么对我。
语罢,计今雨突然捂着肚子哀嚎起来。
她两腿之间流出了好多的血,伸出手想央求着宋漠的帮助。
可宋漠看得厌烦只是继续往她嘴里塞药。
计今雨流产了,她捧着胯下那块模糊的血块崩溃地哀号着。
宋漠叫来了救护车,将她送到了医院里面。
与此同时,计家也将被揍得奄奄一息的计今雨她妈扔到了医院当中。
计父也在这时候醒了,他慌忙地打电话给了宋漠,让他来一趟计家。
7
计家府中。
计州满脸沧桑地询问着宋漠,我在哪里
而宋漠默不作声地懊悔低着头不言语。
这时计州的手下来报,告诉他们,有人看到我离开的那天夜晚,一个人去了跨江大桥。
宋漠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发疯似的驱车前往那里,他告诉同行的计州当初我跳桥的事情。
找,就算翻遍整条长江,也要找到我女儿的尸体！
计州哽咽地用拐杖敲打着栏杆勒令着手下。
......
之后一年之间,计州安排着手下二十四小时不轮休的,潜入江底找寻着我的尸体。
而宋漠也将公司托付给了别人,自己也整日穿着潜水服,在江底找寻着我的痕迹。
......
我走之后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电视中宋漠口中的忏悔中得知的。
他重金悬赏有关我尸体的任何线索。
而此时我正抱着我的女儿念云,在观看着国内他的新闻,涂顺生喂给我一瓣剥了筋膜的橘子。
老公,我想带念云回一趟国,去我妈的坟前烧炷香。
我望着涂顺生喃喃说道,他宠溺地贴着我的额头说着都依我,转而话锋一转道：
我都依你了,那我这次怎么报复宋家,你也不许念旧情阻拦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
涂顺生同宋漠一样,都是我从小长到大的竹马。
只不过他是和计今雨宋漠一样的豪门公子。
而我只是一个佣人的孩子。
但涂顺生与其他公子哥不一样,他温柔和善,待我就像亲妹妹一样很好。
但他八岁那年,整个A市里都知道他全家飞机出事死亡了。
他后来告诉我,当年是为了躲避宋家的报复。
万不得已策划了一场假死,这些年涂家一直在国外发展得很好。
我来到这里之后,他不计花费,召集国内外所有这方面的医生专家治好了我的癌症。
娶了我,我们还生了一个女儿叫念云。
......
涂顺生和我回国的消息轰动了整个A市。
各个媒体争相报道。
而我们一下机场,人群一个穿着潜水服的男人格外显眼,他满脸沧桑,胡子拉碴,通红的眼眶中却泛着泪水。
佳琪......你没死。
他是宋漠,此刻他哽咽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他激动地想扑向我,却被随行的保镖一把拦下。
宋漠依旧不死心地喊道：佳琪,知道你没死,我立刻从江边赶了回来,我错了,这么久我才发现我爱的一直是你,我知道你和他生了孩子,我不嫌弃,我跟孩子姓都可以！
你配和我姓吗
本来一直漠视着宋漠的涂顺生听到他这句话,冷漠了对他说道,随后宣示主权般的在我脸上轻啄一口,我也亲昵的回了一口过去。
你一定给佳琪惯了迷魂药,我要杀了你涂顺生！
宋漠破口大骂着涂顺生。
......
离开机场之后,我们便来到了计家。
计州比一年前在电视中看到的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颤抖着抚摸着我的脸颤声道：
你的模样真的和巧云长得一模一样,你说都在一个屋檐下,我怎么就没认出你们母女俩呢！
8
随后他拍着涂顺生的肩膀郑声道：
当初你爸爸求我帮他们瞒住这件事,我顶了好多的压力,没想到在今天得到了回报呀。
......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母亲的坟墓前,我泪奔的抱着念巧跪在母亲的墓碑前哽咽的哼起了那首童谣：
筛箩箩,箩筛筛,俺妮是个小乖乖,长大大,吃胖胖,生个外孙给我带......妈,我把你的外孙女给你带过来了,她叫念巧,思念巧云。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怀中一直酣睡的念巧突然伸出粉嫩的小手向墓碑招手。
妈,我知道你看到了,佳琪过得很好,您老在天上放心。
我心头泛着泪水,颤声默念着。
出了墓园时,一个满身泥土的瘸腿乞丐摇着一个破碗向我们走来。
即使这样,我也认出她是计今雨的妈妈。
我这辈子都记得,她那张令人憎恶的脸。
当初她酒后吐了一地,让妈妈给她打扫卫生。
她扔掉了妈妈拿来的拖把和扫帚,让妈妈躺在地上用头发蹭干净。
当时我只有六岁,眼睁睁的望着妈妈屈辱的躺在地上用头发蹭着那滩污秽物,可她望见我时,仍然扮着一个鬼脸逗我开心。
事后她清洗着头发,如往常一样一般安慰着我：
等佳琪长大了,我就带佳琪去认爸爸,到时候佳琪保护妈妈好不好
可她在我十八岁成人那天,穿上了最干净的衣服那天,明明可以过上好日子的那天......
却为保护我,狼狈地死在了这个贱女人的手中。
甚至临死前,头发上还插着她给我准备的生日蛋糕的蜡烛。
我将念巧递给涂顺生,一把将她踹倒在地,按着她的头浸在泥坑中。
她拼命地挣扎着,狼狈地落荒而逃。
平定心情后,我询问爸爸,计今雨哪去了
他告诉我,自从流产后,计今雨就疯了,整日流浪在街头,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接开后里传出来的是宋漠的声音：佳琪是我,我知道你恨我,但能给我一个晚饭的机会吗就在原来那个餐厅里,今晚八点。
涂顺生担忧地询问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笑着摆了摆手,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解决面对。
......
来到曾经那个熟悉的餐厅,宋漠西装革履甚是庄重,他哽咽地望着我道：
佳琪,原来你出来吃饭前你都化着妆,今天我才发现,你素颜才是最漂亮的。
我冷哼地质问着他：你也记得是吃饭前呀,曾经多少次,你都是为了哄计今雨出来,骗我说是带我来吃,我每次开心地化好妆你都自己走了。
三年间,数不清是几百次还是上千次了。
我都化好妆等着宋漠带我走,可到头来,都一次次落空。
我隔着窗户望见计今雨每次坐在他的副驾驶上。
我甚至做梦都难梦到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我。
9
对不起佳琪,以前的我确实做得很过分,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嘛,这个手镯你当初落下了,我帮你镀金粘好了。
宋漠语气诚恳,从口袋里掏出了当初被他摔碎的玉镯,我坦然地收起,放在婴儿车中念巧的怀中笑道：
就当你送给我和我老公的女儿了。
这时宋漠的手机响起,我瞅见立刻嗤鼻道：
你知道我最讨厌,吃饭的时候玩手机了。
宋漠立刻识趣地将电话关了机。
......
这时门外闯进了一个疯癫的女人,直奔我们这桌而来,我慌张地拉着念巧的婴儿车往后躲避。
却被她一把给拉了过去,她右手举着一把生锈的菜刀,左手笑着抱起我的念巧。
我这时才看清她是计今雨,她嬉笑着对宋漠说道：
宋漠,你看,我们的景行长这么大了,他根本没死,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们和好好不好,宋漠哥哥我要买包包,宋漠哥哥我要吃好好,要吃五花肉呀......
计今雨欣喜地说着甚至唱了起来,而她右手的菜刀一直晃动着,我连忙慌张道：
计今雨,这是我的孩子,是个女孩,你的景行在你身后呢。
她果然受骗的扭过头,我曾经一把抢过念巧。
她自觉受骗,等回过神来恼怒地举着生锈的菜刀向我砍来,我闭眼之际,另一个流浪汉站在我面前,替我挡了下来。
我睁眼一看发现是计今雨的妈妈,她的头发上还挂着,我白天将她头按进泥坑里的泥浆。
这时饭店里的人掏出手机就要报警,她立刻跪在那人面前央求着：
大哥大哥,我求求你,她脑子不正常,我这就带她走,千万别报警,她在里面会被欺负的。
转而她又跪地央求着我：佳琪,千错万错都是阿姨的错,是我没有看好她,你千万不要报警抓走她,我给你磕头了......
地板上滴落着一摊血滴,不知是她磕破头的血,还是计今雨刚刚那一菜刀的刀伤。
我望着她这副模样心头既愤怒又心酸。
如果我妈妈还在,肯定也会像她那样护着计今雨护着我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
滚吧。
我冷眼怒斥一声,她立刻感恩戴德的拉着还在挥舞着菜刀的计今雨离开了饭店。
计今雨临走前,还在疯癫地喊唱着：
要吃汉堡包,宋漠哥哥快点来报销......
......
我抱着念巧劫后余生的长舒了一口气。
而这时涂顺生慌乱地赶了过来,死死将我们护在怀中,责备自己不该让我冒险的。
我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渍,笑着说不怪他。
这时宋漠公司里的人也匆匆赶了过来,他焦急地对宋漠说道：宋总,你刚怎么不接电话,国外一家公司操控股盘,我们集团一夜破产了！
宋漠眉头紧皱,瞥了一眼关机的手机,然后自嘲地笑了笑坦然道：
佳琪,一个公司又怎么样,那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如果这能抵消一点你心中对我的恨,我无所谓的,我也是时候该歇歇了,祝你们幸福安康,长长久久......
语罢宋漠释然地朝我挥了挥手,自顾自地往远处走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
而这时,我怀中的念巧突然开口说话了。
外婆,外婆。
我和涂顺生欣喜地面面相觑,他呢喃了一句：
我爱你。
我也是。
我知道未来的日子在等着我们呢。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