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话锋一转,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在场的陈家族老和陈府管家,声音带着刻意的引导,是有人监守自盗,贪了府里的银子,事情败露,便想出这毒计,栽赃嫁祸,混淆视听!想拿我林家当替罪羊!
她这话意有所指,矛头隐隐指向了陈继文一房。
就在这时,一个陈继文房里的心腹小厮连滚爬爬地冲进了议事厅,满脸惊恐,声音都变了调:不......不好了!各位老爷!大管家!大......大房的账房管事陈有福......他......他吊死在自个儿屋里了!
什么!厅内一片哗然!几位族老惊得站了起来!
那小厮喘着粗气,继续道:桌......桌上还......还留了封认罪书!说......说库房的缎子、山参......都是他......他伙同外人做的手脚!贪......贪墨的银子......都输在......输在赌档了!他......他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
死无对证!认罪书!
林晚秋眼底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和解脱!她猛地转头看向苏绣娘,脸上带着一种被证实了清白的悲愤和委屈,声音却铿锵有力。
婶娘!各位族老!你们都听见了!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祸首!是这黑了心肝的下作东西监守自盗!事情败露,畏罪自尽!却留下这等毒计,临死还要攀咬栽赃,往我林家身上泼脏水!其心可诛!其行可灭!
她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仿佛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厅内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那封所谓的认罪书,又看看哭嚎的王婆子和那支刻字的簪子,一时间惊疑不定,议论纷纷。
陈有福的死和认罪书,确实像是一记重锤,暂时砸乱了局面。
苏绣娘静静地坐着,看着林晚秋那张因为胜利而微微泛红、却依旧努力维持委屈的脸。她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深潭般的眼底,只有一片冰冷的了然和一丝......近乎悲悯的嘲弄。
她缓缓放下茶盏,目光扫过那封被呈上来的认罪书,又落回林晚秋脸上,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林晚秋刚刚营造出的清白假象:
林侄媳说得对,陈有福......确实是下作东西。苏绣娘微微颔首,仿佛赞同,随即话锋陡然一转,冷得掉冰渣,只不过......他一个大房的账房管事,手再长,怕是也够不着......往我静颐轩的丫鬟袖子里塞毒簪吧
她微微侧头,目光如同实质般投向被架着的、瑟瑟发抖的王婆子,声音清晰得如同宣告:
王婆子,你刚才说,亲眼看见谁把簪子塞给小荷的是陈有福......还是......林府西角门的张管事
王婆子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林晚秋,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她,声音因为恐惧和恨意而嘶哑尖利:
是她!是林家小姐身边那个哑婆子!昨儿夜里!在柴房!就是她把那要命的簪子......塞给我那苦命的荷儿!逼她......逼她吞了毒粉啊——!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