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仙尊于我有情 >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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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冰冷的手指,捏住了江临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视线被迫撞进一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令人胆寒的兴味,江临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浓郁的血腥夹杂着清淡的雪后松林的气息。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尊座下唯一的弟子。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江临的耳膜。
就在半刻钟前,他还蜷缩在金笼里,冷硬的铁链硌得他生疼,不过是活着……他那时麻木地想,
一道剑气从长空飞过,将在场的人斩得片甲不留,江临身上溅了几滴血,缩在中,那人执剑向他走来,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冷意从脊椎一路窜上头顶。江临咬紧牙关,勉强让自己与来人对视。
我不要。
少年的声音因害怕而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冷硬。
由不得你。男人轻笑一声,那笑声清越动听,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森然寒意,修长如玉的手指随意一拂,江临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裹挟全身,眼前景象瞬间模糊扭曲。
本座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2
沧溟宗,照夜峰。
江临醒来已经换了一套白衣,不像原来那么露骨,但别有一番风味。他试探性动了动,叮当一声吓了江临一跳,脚腕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铃铛项圈,不大不小,乍一看,还以为是专门定做的,江临停下动作。
呵一声轻笑打破寂静,江临猛地转身,再次看到那个令人心悸的人。那人望着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慎出了神。
叫声师尊听听。
江临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他垂着眼,浓密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锁在眼底。对于面前这人的杀戮,还是心有余悸。
你是谁
吾名晏殊。
晏殊那不是他看的那本小说的主角名吗,他居然穿到了一本书中,还是身穿!
那眼前这个所谓的师尊,就是那本书中的疯批,没错,江临就是一个现代人,不小心穿到了他看到的一本书中,不过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大结局之后,天命之子已然成了世界之巅——但是,这是一本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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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如今这人居然要收徒,不正常。
江临沉默,晏殊眼底燃起更深、更危险的暗流。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愉悦。高大的身影倏然逼近,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和那股清冽如雪的气息。微凉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抚上了江临敏感的耳廓,甚至恶劣地轻轻揉捏了一下那小巧的耳垂。
一股异样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江临浑身汗毛倒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后弹开!脊背砰地一声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冰冷的墙面激得他一个激灵,也彻底断绝了他的退路。
晏殊并未停下,反而顺势欺身而上,将他彻底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距离近得可怕,江临甚至能看清对方纤长睫毛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的、毫不掩饰的掠夺欲。那不是师尊看徒弟的眼神,那是猛兽盯着掌中猎物的垂涎。江临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慌乱中,江临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手,用力抵在晏殊坚实滚烫的胸膛上,试图推开这令人窒息的热源。别过来!他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尾音。
掌心下传来的,是强劲有力的心跳,以及衣料下蕴藏的、足以将他碾碎的恐怖力量。这无力的推拒,却像是点燃了晏殊最后的克制。他眼底的欲|望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烧尽了那层伪装的、风光霁月的表象。他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江临煞白的脸上,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宣告猎物归属的绝对强势:
师尊!我是你刚收的徒弟!江临慌不择路叫出声。
所以,要好好服侍师尊,乖徒儿。那薄唇几乎贴上了江临冰凉的耳垂,吐出的话语带着令人心胆俱裂的偏执与炽热:
做本座的道侣吧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江临的脑海!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在疯狂蔓延。
道侣
去他娘的道侣!
从第一次见面起,那双如同深渊般锁定他的眼睛开始,里面翻涌的,就从来不是看弟子的眼神!那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冰冷的墙壁硌得江临脊背生疼,身前却是晏殊滚烫得几乎要灼伤人的躯体。两人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毫无间隙。晏殊温热的呼吸带着清冽却令人作呕的气息,强势地喷洒在江临的颈侧和脸颊上,激起一阵阵生理性的战栗。
放开!江临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濒临破碎的冷硬,猛地偏过头,试图逃离那令人窒息的热源和侵略性的注视。
呵。一声轻蔑的冷笑。
下一秒,江临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晏殊那双修长的手,此刻却如同精钢铸就的镣铐,轻而易举地地将他抵在墙上的双手一把钳制住,猛地拉高,死死按在了头顶上方的冰冷墙壁上!这个姿势让他彻底门户大开,脆弱得如同献祭的羔羊。
唔!江临闷哼一声,被迫挺起胸膛,屈辱和愤怒瞬间烧红了他的耳根。他奋力挣扎,却被那绝对的力量压制得纹丝不动。
更让他目眦欲裂的是,另一只冰冷的手指强硬地捏住了他的下颌,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骨头,逼迫他转回脸,正对上晏殊那双痴迷的眼眸。
你…唔——!!
江临的话被彻底堵了回去。
一个带着绝对侵略和碾压意味的吻,狠狠攫取了他的呼吸。
那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攻城掠地般的肆虐。晏殊的唇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唇齿间是对方清冽的气息,却混合着江临自己口中被咬破的血腥味,形成一种屈辱而暴烈的味道。
江临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窒息般的晕眩和灭顶的恐慌。他的初吻!这个认知如同尖刀剜心。不是与心爱之人,不是两情相悦,而是在这冰冷的墙壁前,被一个疯子般的男人以绝对的力量强行夺走!巨大的屈辱感和失控感让他浑身僵硬,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他被迫承受着,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榨干,眼前阵阵发黑,挣扎的力气也在飞速流逝。
就在江临以为自己要这样窒息而亡的时候,那掠夺的唇舌才意犹未尽地、缓缓退开。
哈……哈啊……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江临如同离水的鱼,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贪婪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被蹂躏得红肿麻木的唇瓣,火辣辣地疼。他眼神涣散,带着生理性的泪光和水汽,额发被冷汗浸湿,狼狈不堪地贴在额角。
晏殊并未完全退开,依旧将他禁锢在方寸之地。他垂眸,欣赏着江临此刻失魂落魄、唇瓣红肿、喘息连连的模样,仿佛在欣赏一件被自己亲手打碎又沾上污迹的精致瓷器。他伸出拇指,带着一种狎昵的怜惜,轻轻抚过江临湿润微肿的下唇,抹去一丝晶莹的涎水,眼神幽暗,餍足中带着更深的探究与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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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命是我给的,所以,你,是,属,于,我,的。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如同羽毛搔刮过心尖,却让江临如坠冰窟。
得到这片刻扭曲的满足,晏殊才像餍足的凶兽般,堪堪松开了钳制,高大的身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缓缓退离。
失去支撑的力量,江临双腿一软,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冰凉的地面触感让他找回了一丝神智。他猛地抬手,用袖子狠狠擦拭着自己红肿麻木的唇瓣,脑子一片空白。
我要离开这!
3
冰冷的光华仿佛能穿透骨髓,将整座山峰笼罩在一片孤寂之中.江临拖着疲惫的脚步,一步一响,几乎走遍了峰顶的每一寸角落。无形的结界如同最坚硬的琉璃壁垒,将他这个毫无灵力的凡人死死困在囚笼里。每一次试探性的触碰,都只换来指尖微麻的反震,如同蚍蜉撼树,徒劳且绝望。
心灰意冷之下,他索性漫无目的地乱走。峰回路转,绕过一片嶙峋的怪石,眼前豁然开朗。
一汪灵泉氤氲在薄雾之中。泉水清澈见底,蒸腾着浓郁的灵气,形成袅袅白烟。水汽弥漫,模糊了视线。就在那迷蒙的水雾深处,隐约勾勒出一道颀长挺拔的人影轮廓。
江临脚步猛地顿住,心脏骤然一缩,是晏殊!
他几乎是本能地屏住呼吸,下意识就要转身逃离。
然而,念头刚起,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猛地攫住了他,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一拽。
噗通一-!
冰冷的泉水瞬间将他吞没,刺骨的寒意如同万根钢针扎入毛孔,江临惊恐地睁大眼睛,口鼻被灌入辛辣的泉水,窒息感如同铁钳扼住了喉咙,他不会水!求生的本能让他四肢疯狂地扑腾挣扎,冰冷的水流裹挟着他下沉,眼前的光线迅速变得昏暗……
慌乱绝望之中,他的手在冰冷滑腻的水中胡乱抓挠,猛地触碰到了什么,是坚实的、带着人体温热的物体!
救命稻草!
濒死的恐惧让江临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缠抱了上去。手臂紧紧箍住那坚实的东西。
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他破水而出!
咳咳咳……哈……咳咳……江临剧烈地呛咳着,冰冷的空气重新涌入肺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他浑身湿透,长发狼狈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身体因为寒冷和后怕而剧烈地哆嗦着。
视线逐渐清晰。
当看清自己紧紧抓住浮木究竟是什么时,江临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是晏殊!
他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双臂紧搂着晏殊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湿透的单薄衣物紧贴着彼此,将身体的每一寸曲线都暴露无遗,乍一看,竟像是主动投怀送抱、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他几乎是触电般猛地松开手臂,只想立刻远离这具滚烫的身体。
下一刻腰身就被紧紧环住。
放手!他嘶哑地低吼,声音带着惊惶的颤音。
呵……一声低沉的轻笑从头顶传来带着泉水般的凉意,却更让人心寒。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如同烧红的铁箍猛地收紧,将他湿透的身体更紧密地、不容抗拒地按向自己。两人之间几乎再无一丝缝隙。
晏殊低下头,湿漉漉的发丝垂落几缕,水滴顺着他线条完美的下颌滑落,滴在江临煞白的脸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着一丝被点燃的、危险的暗火。
小临儿,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做为师的道侣,好不好。他薄唇轻启,温热的气息拂过江临冰冷的耳廓,带着一种狎昵:为师夜夜梦你,如今,你终于来到为师身边,留在为师身边吧,为师会好好待你的。
为什么是我,别人不行吗江临不答反问,声音不自觉拔高,身体却在那铁臂的禁锢下动弹不得。
我只知道一定是你。晏殊的指尖暧昧地划过江临湿透衣料下紧绷的脊背,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喙的宣告:只能是你。
话音未落。江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后背猛地撞上泉边光滑冷硬的石壁,激得他闷哼一声。冰冷的石壁与他湿透的前胸形成鲜明对比,而身前,是晏殊滚烫坚实、充满侵略性的躯体,将他死死地钉在这方寸之地。
混…唔——!
所有的怒骂和反抗,都被一个带着泉水凉意、却无比炽热霸道的吻狠狠堵了回去。
晏殊的唇舌如同暴虐的君王,瞬间攻城掠地,不容半分抗拒。这吻比上一次更深入、更不容喘息,带着一种掠夺和宣告主权的绝对占有.唇齿被迫与之纠缠。冰冷的泉水还残留在唇齿间,却迅速被对方灼热的气息和强势的入侵所覆盖、吞噬。
江临徒劳地挣扎着,双手被晏殊轻易地反剪按在头顶冰冷的石壁上.窒息感再次袭来,混合着屈辱、愤怒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唇瓣被吻得麻木,甚至尝到了血腥味,不知是谁的。意识在缺氧和感官的强烈冲击下,渐渐模糊……
4
曦光如金线,穿透精致的窗棂,眼皮下的世界一片灼热的红,驱散了最后一丝混沌的睡意。他下意识地蹙眉,睫毛颤动,带着宿夜未消的疲惫与抗拒,缓缓掀开眼帘。
猝不及防地,撞入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渊。
晏殊就坐在榻边,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纤长睫毛投下的阴影。那张在晨光中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正噙着一抹温柔得近乎诡异的笑意。他一手支颐,姿态慵懒,另一只微凉的手,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正轻轻拂开散落在江临额前的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却让江临瞬间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小临儿。晏殊开口,嗓音低沉悦耳。
江临清晰地嗅到对方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气息——这曾让他人趋之若鹜的仙气,此刻于他只剩心悸。
江临没再动一下,只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漠然,再次合上了双眼。
仿佛只要看不见,现实就不存在。
仿佛只要不回应,就能守住内心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壁垒。
空气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灵鸟鸣叫,室内死寂一片。
晏殊唇角的笑意,在江临重新闭眼的刹那,似乎加深了半分。那眼神里的兴味,带着冰玉般的凉意的指尖,顺着江临紧抿的、略显苍白的唇线,缓缓游移,如同毒蛇逡巡领地。那触感激起江临皮肤下细微的颤栗。
是为师的错,小临儿,想要什么为师都可以满足你。
放我走。
除了这个。
别碰我。
这个也不行。
……
罢了,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
最后江临直接被抱了起来,异样感再次升起,江临挣扎起来,却扯到痛处,不敢妄动了。
晏殊笑了笑,别乱动,为师带你去测灵根。
这对吗,不是测试灵根吗,怎么是药浴
江临想站起,一只手立马按住,小临儿毫无根基,需要泡足了药浴才能打通经脉。
你怎么也要一起
闭目。
两人面对面,江临觉得有些尴尬。对方双眼闭合,睫毛如羽,双眼微挑,加上分明的五官,还有一身的气度,还真几分有谪仙的模样。出神片刻,那双眼睛突然睁开,
看得够吗。
!!
晏殊扒拉几下,胸肌便露了出来。住手!我不要看也不想看。
噗…好,时候到了。晏殊起身,激起一片水花,举手投足间已换了一套衣服。
江临慢慢出了浴桶,疼痛感消失不见。
一把折扇飞过,停在了面前。
拜师礼。
庭中,江临手握折扇,将灵力以最刁钻的角度、最爆裂的方式灌注于扇刃之中。心神沉浸在灵力的微观操控时,一只骨节分明、带着熟悉清冷气息的大手,毫无预兆地覆上了他握着扇柄的手。那手掌宽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瞬间包裹住他微凉的手指,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晏殊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慵懒的湿意,轻轻拂过他敏感的耳廓。
心静。
低沉磁性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冰锥般的穿透力,直刺江临紧绷的神经。
江临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半瞬,握着扇柄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微微侧过头,避开那灼人的呼吸,长睫低垂,遮住了眸中所有真实的情绪,只留下一片沉寂的、近乎驯顺的冰冷。声音放得平淡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专注:
是,师尊。他顺着晏殊的力道,感受着对方掌心传来的、引导灵力运转的细微波动,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对这股力量的感知和学习中。弟子……在学。
晏殊将他的的情绪一览无余,唇角微微勾起。垂眸,感受着少年的温度。他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加深了半分,有意思。
日光西下,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恍若一对平常师徒一般。
5
江临对着烛火摆弄折扇,一开一合带动着清风,人影忽明忽灭,影影绰绰。他怎么就都到了这个世界呢,在现代的身体已经因病死了,那时他常羡慕于别人不用顾及身体大胆去玩,随心而为。如今他直接穿了过来,还是身穿的,以往羸弱的身体现在变得健康,怎么说都是幸运的。
可天不作美,先是被抓到黑市,再遇到晏殊,没一件随他意。
那他为何要来,又为何穿进来。
江临回到榻上,思江临坐到桌旁,倒了一杯水,抿了抿,疑惑地碰了碰唇角,并未多想,再次睡下。
庭中桃花灼灼,落英纷飞,江临静立树下,手中玉骨折扇凌空中一旋,带起的气流卷动落红,凝成一道绯色花幕,青丝随风轻舞,此景如画。绪万千,以至于不知何时睡去。
清风自来,明月高悬,明火化去。一道高挑身影突然出现,那人乘月而来,如在世谪仙,高不可慕。
只是,哪怕是仙,也逃不开宿命,他也不想逃,只想牢牢将人困在身边。指尖触到温热的呼吸,往上便是长长的睫毛,这个人怎么就长成了这个模样。晏殊视线移到唇上,一个吻落下,很轻,很克制。
江临微微皱了眉,烛火又明,晏殊化为清风,与夜幕融为一体。
江临坐到桌旁,倒了一杯水,抿了抿,疑惑地碰了碰唇角,并未多想,再次睡下。
6
庭中桃花灼灼,落英纷飞,江临静立树下,手中玉骨折扇凌空中一旋,带起的气流卷动落红,凝成一道绯色花幕,青丝随风轻舞,此景如画。
忽有所感,折扇骤然脱手,如电射
向院门方向,被两人稳稳夹于双指。待看清来人,江临撤了法力,花幕无声散落。
你便是师弟刚收的徒弟罢。来人正是沧溟宗宗主——萧林。
是,弟子江临,见过宗主。江临垂眸行礼。
萧林目光掠过扇面,笑道:倒比你那师尊,知礼多了。说着,指尖轻弹,折扇稳稳飞回江临手中。师侄的宝扇,收好。。
谢宗主。
萧林不再多言,径直步入庭院深处,江临静立原地,目送其背影,眸中一片沉静。
7
夜照峰后山寒潭,寒雾弥漫,冰冷刺骨,江临毫不犹豫,纵身跃入。
寒水刺骨,他屏息下潜,穿过过迷蒙雾气。果然,在幽暗深处,看到了虚弱不堪的眼殊,下身是一条奇长的尾巴,覆满鳞片,是龙尾。
晏殊。江临用神识传音,问道。
小临儿,你来了。晏殊平静如波。
你还想瞒到何时
萧林的话在脑中回旋:你非此界之人,是晏殊强行把你带过来。
你很恨他吧
月圆之夜,是他最虚弱之时。
如今他重伤未愈,更是将能取他性命的玉骨扇送给了你,此扇乃他心头血所练,纵然他身为天命之子,不受天道反噬。
该怎么做,无需本座过多提醒吧。
晏殊龙尾一卷,将江临拉近,小临儿,你都知晓了什么。
是你!是你将我带到此界,为何
初见于梦,见你重病缠身,吾心不忍。
所以,你千方百计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因而遭此天罚
小临儿,若为你,吾甘愿。
你可问过我的意见江临质问。
晏殊低叹,吾未识人间情,是吾的私心,若你想杀吾,吾甘之如饴。
江临唤出玉骨扇,锋芒流转。
晏殊轻笑,带着决然的温柔,记得……对准心脏,否则……为师,死不透。
晏殊缓缓阖目,静静终结。
预想的剧痛未至,却感受到了一个温热、颤抖的拥抱。
小临儿……
江临抱得很紧很紧,原来,这个人,为换他一身无垢,早已遍体鳞伤。连敬若的兄长的宗主,都是假意待他,甚至想要杀了他。江临知道自己的心太软,那又如何,对他一人心软就够了。
我不杀你。
得到回应的晏殊,反手死死箍住江临,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
放手!
这一次,晏殊竟异常听话地松开了手。
我们大婚吧,小临儿。
江临心脏猛地一撞,脱口而出,什……什么……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为师说,即日成婚。
8
晏殊将江临抱至沧溟宗最高处的观星台,罡风烈烈。他紧了紧手臂,低语:莫怕,抓紧为师。
下方,数干弟子与长老齐刷刷跪拜,黑压压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声浪直冲云霄:恭贺晏祖大婚!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江临被他以这种姿势的抱着,只觉得脸颊滚烫,师尊,放我下来……
晏殊非但不放,反而垂眸注视他染霞的侧脸,低声反问:这景象……喜欢吗
什么……!江临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俯瞰——这才惊觉!目之所及,宗门上下竟已尽染赤色。殿宇楼阁间皆披红绸,廊檐下悬着硕大喜字灯笼,就连平日肃穆的广场上也铺着狸红地毯,红绸缎带在风中烈烈翻飞,一派夺日的喜庆。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前方,竟看到了立于宗主之位的萧林,正朝着他们含笑拱手,那笑容……异常的真诚。
!!
师尊!江临耳尖通红,羞恼交加。你套路我。
晏殊指腹摩挲他腕间,眼底笑意如深潭微澜:心意既明,天地为证,岂容反悔
有你这么不讲理的
带你去看样东西。
晏殊将人抱回夜照峰,峰上亦处处红绸,喜气灼人。步入正殿,方将他放下。
殿内光年流转,映入眼帘的是两套华美绝伦的喜服,静静陈列于玉台之上,流光溢彩,不似凡物。
晏殊牵起江临的手,引他走向一套喜服前。
可喜欢
指腹拂过水凉柔滑的衣料,江临心头一跳,你……何时备下的
晏殊执起他的手,落下一吻:来试试。他拿起外袍,语气温柔却不容置喙:为师服侍你。
我……我自己能。
为师来。晏殊已展开衣袍,动作自然。
江临只得由他摆布,待繁复衣饰加身,才惊觉尺寸居分毫不差,妥贴至极,仿佛为他量身而铸。
晏殊将他轻轻推至另一件喜服前。自身退后半步,展开双臂,垂眸看他,唇角噙着一丝促狭又深情的弧度。
礼尚往来……他声音低沉,带着诱哄。乖徒儿,可否……帮帮为师
晏殊如愿换上喜服,喜服加身,衬得他威仪天成。仙鹤驾车,踏云而至,他牵起江临的手,十指紧扣,相携步入仙轿。
仙驾落于沧溟宗主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冗礼终毕。晏殊无视身侧围拢欲贺的宗主,径直俯身,将江临轻轻抱起直奔照夜峰。
晏殊垂眸,凝视身下之人。那双浸着水光的眸子,在摇曳的红烛下,潋滟得惊心动魄。这情状,他已在心底描摹了千百个日夜。指尖轻抚过江临微烫的颊侧,声音低沉而缱绻:
小临儿…你好美。
细碎的吻,如蝶栖落花瓣,珍重地印在眉心、眼睑、鼻尖……最终流连于微启的唇畔。修长的手指坚定地嵌入江临指间,十指紧扣,压在柔软的锦枕上。
唤我夫君。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廓,带着不容抗拒的诱哄。
……师尊.江临的声音细若蚊纳,眼睫颤动如蝶翼。
唤夫君,晏殊的唇贴着他敏感的耳垂,低语如魔咒,小临儿。
夫…夫君……一声低不可闻的呼唤,终是溢出唇齿,带着羞极的轻颤.
晏殊眼底的幽深瞬间燃起灼人的火焰。这声呼唤,如同开启秘境的咒语。
再唤他诱哄着,细密的吻沿着颈侧蜿蜒而下。
夫君
J乖,再唤…夫君……
一遍又一遍,那低哑的呼唤在红绡帐暖中萦绕,最终化为细碎而破碎的呜咽,染上了情动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