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庙街的夜,油烟混着汗臭,霓虹灯下人影晃动。
叶希如站在巷口,目光扫过拥挤的排档。
三年了,港岛还是老样子。
嘈杂、混乱,空气中飘着廉价香水味和烧腊的油腻。
她的视线停在角落的一个摊子上。
一个瘸腿女人正低头切红薯,刀法笨拙,右腿裤管空荡荡地晃着。
几个烂仔围在旁边,领头的一脚踹翻凳子。
红薯凤,今天的保护费呢
十三妹叼着烟,金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小凤没抬头,只是默默从油腻的围裙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港币。
十三妹一把拍掉钱,钞票散落满地。
就这点你当我要饭的
她狞笑着踩住小凤的手。
当初你不是很仗义吗嗯为了叶希如连命都不要了,腿都被我斩瘸了也不求饶,好威风哦！
现在呢还不是只能卖红薯
叶希如何曾回来看过你一次你不会还惦记着叶希如回来给你报仇吧
小凤的手指被碾得发白,却一声不吭。
叶希如早就在大陆吃香喝辣了！
十三妹朝围观的人大笑。
谁还记得你这个废人
人群里传来几声嗤笑。
小凤终于抬头,眼神死寂：
希如姐......会回来的。
回来
十三妹夸张地掏掏耳朵。
回来给你收尸啊
她抄起桌上的斩刀,刀尖抵在小凤喉咙上。
今天不交够钱,老娘剁你另一条腿！
没有钱也行,给我把地上的泔水舔干净！我就再宽松你两天！
刀光一闪。
砰！
十三妹突然横飞出去,撞翻两张桌子,滚进泔水桶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阴影里,叶希如缓缓收回脚,眼神冷得像冰。
谁说我不会回来
小凤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希......希如姐
叶希如没说话,径直走向十三妹,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砸向地面！
这一下,是替小凤的腿。
鼻梁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十三妹杀猪般嚎叫,手下这才反应过来,抄起家伙冲上来。
叶希如冷笑,侧身躲过第一刀,反手夺过钢管,一记横扫！
咔嚓！
最前面的马仔膝盖碎裂,跪倒在地。
剩下的人吓得后退,叶希如却没停手,钢管雨点般砸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三十秒后,地上躺满了人。
十三妹满脸是血,挣扎着想爬走,却被叶希如一脚踩住后背。
喜欢让人吃地上的东西
叶希如弯腰,捡起一块沾了泥的红薯,塞进她嘴里。
今天你全给我咽下去。
十三妹拼命摇头,叶希如直接一拳砸在她胃上！
呕。
十三妹被迫吞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叶希如这才松开脚,转身看向小凤。
小凤站在原地,瘸腿微微发抖,眼眶通红。
希如姐......
她声音沙哑,压抑哭腔。
她们都说......你把我忘了。
叶希如走过去,一把抱住她。
姐妹,我回来晚了。
小凤的眼泪终于砸下来,拳头攥得死紧。
不晚。
她哽咽着。
只要你回来......就不晚。
远处,警笛声隐约传来。
叶希如眯起眼,揽住小凤的肩。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讨债。
夜风卷起地上的钞票,叶希如的背影没入黑暗。
她回来,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告诉别人,她失去的东西,她会亲手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