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宿命的轮回,灵魂的去处在那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悟出了大道理,认为灵魂是自由的,它应该去浩瀚的宇宙去流浪,替我看那些过去的遗憾。
事实证明,我错的很离谱。
在一道白光之后,一切归于死寂,一个庞大的灵魂被塞进一个弱小的身躯之内,然后我的灵魂也变得弱小。
我有了名字,叫做李宿。
宿命的宿。
从婴儿的呱呱坠地,到我狭隘地认清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被加了速,我认为世界就像是复制粘贴一样填充扩大的,在那里的人们脸上都是一样的表情,好像被设定的那样。
我感到莫名的拥挤,我的身体好像如同我的灵魂一样被塞进一个容不下的我的躯壳,他无形却又有形的约束了我的生活。
时间线在我的痛苦回忆中倒带,我回到了最初愧疚的地方,那是我认知的第一课,我的第一堂启蒙课。
人们都说要约束自己去成为更好的更道德的自己,但是当我拿出一张不及格的成绩单回家时,父母的眼光里带了一种名为不努力的刀子。
我太笨了,笨到老师反复讲了很多遍,我的脑袋里仍然想着能够翻云覆海,世界在我手里因此改变的诡奇世界,在金色麦田中被风吹起,低空和高空中不断跌宕起伏,凭空造物,自私又自利的超理想孤独世界。
我被打在桌上的教尺吓了一跳,我似乎不怀疑在下一次走神时他会抽在我身上的某个部位,让我好好全神贯注的好好学习一下吧。
黑板上东西如同海水一样灌进我的脑袋,我原以为它会像海绵一样将它尽数吸收,但脑海还是脑袋,灌进去的好像真的是水,我的脑袋里是水,水里有个小人在里面试图学会游泳,但可惜的是他好像又沉底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在意识海底带来新的世界,意识沉沉浮浮在海面之下,他看见一座座天空浮岛,就像是多年未见的熟悉场景,他踏上那座期盼已久的土地,土地告诉它的意志需要让他去毁灭一切不想要的,它是一种极端自私的孤独状态。
他又走神了,这次教尺实实在在打在了他的手上,手上还有脑袋睡出的红印,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真正能够理解的东西,教尺打在麻木的手上,酥酥痒痒,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
2
过渡阶段,人们说曾经的东西太浅显,抛弃了错过了还有机会挽回,我听成了不用学,一切重新开始,那一瞬间,好像之前所有的过错都一笔勾销了。
我想过,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我看着杂草遍布的入学校园,一种名为环境的苦难感扑面而来。
我本来就是来这儿的,没关系的。
我对自己说着曾经父母说过的话,我问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他们说是你自己不努力,现在抓紧机会,以后就能够轻松。
我半信半疑,于是开始了我最新的阶段,一切很顺利,除了……
我们出去玩吧,去偷果子！……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婉拒了,得到了一个胆小鬼的称号,不过我不在乎,在我看来我还算是一个好孩子,怎么能和他们这种坏孩子干这种事。
我有点鄙夷,还有点羡慕。
一面矮矮的高墙困住了我,我觉得理所应当,一切应该就规规矩矩的才好,可是当他们翻出那面墙,我感觉他们能越过牢笼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我开始想他们会怎么干坏事,或许是一人放风一人摘,这是我想的最合理的方法,可能过程会比我想的要简单,我怀着对自由的向往困在了矮墙前。
我告诉自己这是有风险的,一堵比人高的墙不可逾越,作为我的老师的他们不准我干的事情,做这个一定有风险。
可能是我的脑袋不够聪明,他们这种不守规矩的孩子反而更能受到老师的关注,而我却是班级里的小透明,好像有我没我都是一个样子,我想得到关注,但却害怕惩罚。
如果做一件坏事的后果被无限缩小,那么就会有很多人愿意付出代价去做一些疯狂的事。
当我知道无数大人的童年都是或多或少有偷果子的经历的时候,我动摇了,或许真的是我太胆小怕事,这没什么的。
我告诉自己,我能承受这个后果,但到了和他们约定的那个时候,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很激动,在翻越那面墙的时候却有一种短暂的窒息感,仿佛墙里才有我赖以生存的氧气,我来到墙外后却发觉没有不同。
我紧紧跟着他们,我是那种很没有主见的人,我更依赖于听别人的话,就像他们说的我还能害你不成吗。
偷果子很顺利,我是放风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没摘过,于是我就观察会不会有人来看果树被偷,我觉得我会有职业操守,至少跑之前会提前提醒他们跑。
事实证明我的顾虑是多余的,并没有人在意这件事,啃着发酸发涩的果子的我并没有多少的成就感,在校外同学家过夜反而比这刺激多了。
顶着黑眼圈,来到校园门口,进去之后的我才算终于松了口气,一切预想的糟糕场景都没有发生,像一条鱼儿去河里游了一圈安全回到了自己的小池塘。
不起眼的仍旧不起眼,我庆幸且遗憾。
3
我们是温室里的花朵,在同一个温室里成长,就是可能花的品种不太一样。
在成长的某个阶段,我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幼稚,在一切未尘埃落定之前,一切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懵懵懂懂中知道了情感的概念,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一回事,总有勇敢无畏的先行者和畏手畏脚的守矩者。
当一份真正的生理上的情情爱爱被摆上明面,我们才明白生命的延续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红了脸庞,少许的人镇定自若,或者是在强作镇定。
人分为了三种,我懂,我知道,和土鳖。
data-fanqie-type=pay_tag>
似乎明白人才能明白要明白的东西,就像大海里的水是水一样在他们眼里浅显易懂。
于是不懂装懂的人被冠上了装货的名头,还没被揭穿的装货就具备了神秘的色彩,真正的天才被追捧,真正的懦夫在伪装。
我是懦夫,我从未否定这点。
或许是对女性的片面印象,让我对于她们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无关于好坏,可能爱守规矩禁锢了自己的自由,对情爱犹如毒药一般敬而远之,甚至连带针对性的尽量逃避。
我开始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一切在我眼中模糊起来,我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却惨遭失败,眯着眼睛偷偷看却能看到一些更清楚的地方。
偷感好重,有一段时间我试图改变自己,妄想从一个弯腰驼背,自卑敏感的形象中摆脱出来,但是失败了。
不过没有关系,除了我没人会在乎。
风言风语而已,我只要让自己感官变得迟钝,那就听不到别人的二次描述,不会有人会傻到当着你的面说你的坏话,除非他的脑子异于常人。
哦,对了,我叫李宿,宿命的宿。
讲了很多,我习惯于以第一视角来讲述好像没什么意思,又好像有点意思的故事,事实上太过于带入也不是什么好事,有句话说你看到的不一定是别人看到的,我记在心底。
我开始在意别人的感受了。
4
自由似乎来的很快,在我还没有摆脱规矩的牢笼的想法的时候它就已经自己打开了,它引诱我出去,但是我觉得待在笼子里挺好。
他们告诉我,人要为自由而努力。
我在想,有没有让我重回牢笼的逆转机器,曾经的那个牢笼我已经习惯了,或许狭窄的生活更适合我,但是笼子太小,已经钻不回去了。
李宿成为了李宿,像他的名字一样,顺着宿命的安排一路向下,他感觉这条命运长河水流太急了,他有点晕车。
第一次李宿好像成为了真正的李宿,自由也成了广阔的自由……
还好,也不至于真的什么都不会,他学会了撒谎,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对外宣称在追求生活的艺术。
自由的日子,李宿可以做以前困在矮墙里的所有事,也允许以前的情情爱爱,但李宿发现一些似乎没有意义了,他跳过的游戏关卡,补回也不会有隐藏成就发给他。
他回望自己的从前,发现他似乎在原地没有动弹过,没有激情和热血,只有权衡利弊的绝对理性。
在权衡利弊后,他以绝对悲观的视角看待世界,觉得世界将他的灵魂遗弃在从前的小笼子里忘记放出来,他的身躯却游荡于牢笼之外。
李宿开始思考他是谁,他要干什么,他开始回想起最初时候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幻想自己能够在金黄色的麦田里上下翻飞,如同一只鸟儿一样自由。
他开始无意义的追寻起人生的意义,将情感寄托于第三视角别人的感受,他认为在自己的眼中的自己太过于感性,他要迎合别人的感受,感同身受别人的体会。
李宿失败了,他的灵魂停在以前,他的躯壳只能完成牢笼里灵魂机械化的命令,在牢笼里似乎有一套规则,他串联了李宿的过去和现在,又锚定了他的将来。
过去和现在连成线,将来就在现在的那一头延伸。
5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人们好像对于美好有一种无声的期盼,他不能大声说出来,因为那样的话就不会实现,为什么不会实现,可能宿命就喜欢戏弄不保守秘密的人。
李宿沉迷于自己的艺术中无法自拔,他对理想的认知似乎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居然想要成为只有书里才会有的那种不切实际的虚拟人物。
李宿承认,将自己带入爽文主角真的很爽。
尤其是,主角那种生活的肆意态度和世界对他的善意,他做的事情绝对正确,李宿也想成为这样的人,但是最终也只是想了想。
如果说虚幻让李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假大空理想憧憬,现实就像一把大锤砸碎李宿脆弱可笑的玻璃心。
花朵不再待在花丛中,即使再不显眼的花朵也要发挥自己的作用了,种在一个地方就要吸取养分,李宿的运气不好,他分配到了一片贫瘠的土地。
可能是长得太歪了,可能是根系太浅了,李宿想过很多原因,但唯独是没有抱怨,因为他觉得抱怨没有用,只会徒增烦恼。
李宿就是这么理性的一个人,既然已经这样了,他就学会了接受它,一朵营养不良的花朵照样会有花香,与不同物种的微生物不同,它们只是花的养料而已。
李宿不再沉默寡言,他意识到狂风暴雨的前夕也不是那么的风平浪静,他要找到同伴,一朵小花无法独自承担自然灾害。
很幸运的是,大家都在抱团取暖,李宿觉得以前的自己太幼稚,太胆小,他们的故事似乎也大差不差。
我们好似离得很远,其实还是一亩花田,只是视角太低,只看见了脚边的一块土,就以为是整个世界。
世界变得很小,李宿扎在土里的根一部分拔出地面,一部分在地面上裸露奔跑,带着花的躯壳,找一个更好的地方扎根。
6
李宿学会了麻痹自己,他告诉自己要知足常乐,以前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被他抛下,他以宏观的角度看待世界,发现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生命。
如此,怎么过的一天也不会有人在意,于是他沉沦在消磨时间的快感中,看着别人生活而放弃自己的生活,空虚又寂寞,但是好像除此之外并不能干什么。
如果说今天看那种对于生活没有用的书看累了,他就会在外面逛上几圈,纯是逛,因为他似乎也没有多少能够买的东西,除了吃饭是必要的消费之外没有其他能让他注意的。
然后他就遇上了一个很美丽的姑娘,那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也就是在生活中迷茫的日子,李宿弯着腰低着头驼着背,遇到了在人群中光彩照人的她。
哦,她多美丽,她像是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我像是批发中的残次品,老天和李宿开了个玩笑,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看见了最心动的人,故事没有反转,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改变和勇气。
李宿看了几眼,感觉很不礼貌,默默给自己打上了癞蛤蟆的标签,就自己这个样子,还想着这么美的事,除非这个美女像是失了智才会理会落魄的自己。
在李宿的世界中,由自卑主导的理智占据了上风,他逃也似的回到了学校,看见同他一样的人都在追求短暂的快乐时,他感受到了内心的安稳。
看吧,大家都一样。
可是,李宿想起大家之间的差距,虽然现在是一样的,可是出去学校之后,大家似乎都有去处,而自己呢,能去哪里呢。
烦闷的李宿打开落灰的电脑,想找一部有内涵些的电影来彰显自己向好的标尚,看了半天却还是关上了电脑。
我找过了,但是李宿没有耐心看,他的心太浮躁,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未知的压力,他了解的越多就越为自己的未来焦虑,可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因为他把一切都归结于没有意义。
7
过多的前缀描述是因为想给自己的生活增添色彩,不至于体会到后半生的枯燥无味。
李宿最终被迫从自己幻想的无能中强行跨步到生活的无奈中,他和自己说,这是我自找的,也怪不到谁。
可是,当他屡屡碰壁时,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他懂了生活的来之不易,可一切太晚,他努力想发挥自己的价值,可发现自己一文不值,他甚至连一个机会都没有。
终于,他等到一个机会,但是第一句话却是别人对他的评头论足。
这人怎么瘦不拉几,弱不禁风的……
李宿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脑力劳动怎么要以体力劳动给画上等号,他想走,可是生活的告急不由让他停下了脚步,让自己换上一副笑脸去面对羞辱者。
实习期没有工资,能接受吗
对面开口就犹如一面重锤敲打在李宿的心头,他没有想到生活的底线竟然能低到这种程度,可他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总要给点吧,不然怎么活
听到这话,面试官开始讲他们的企业优势,转正的工资有多高,只要熬过实习期,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可李宿想的是,我要是没过实习期
,这个月不是白干了。
他说了句抱歉,然后起身向外面走去,两个面试官的其中一个想要挽留却被另一个按了下来,并且指了指在门口等待的一堆人。
再等等吧……
李宿回到窄小的出租屋,这已经是他找的最便宜的出租屋了,在他以前处于狗都不住的范畴,可是狗不住他住,总比在外面吹风淋雨,受别人异样眼光的好。
8
李宿最终还是找到了工作,只不过这是10年后,工作早已经趋于稳定了,甚至说连婚姻他都简单的略过了他的人生。
这些年他经历的太多已经记不得小时候的事了,以前的朋友也基本是不联系,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如何,或许有几个电话,谈的东西也基本是枯燥无味,只是一味的谈起从前那些遗憾,感叹生活的不容易。
李宿的妻子很普通,他也承认有些对不起她,毕竟李宿对她说过的那些飞黄腾达的幻想也是最终没实现,但说亏欠也不算也太大亏欠,他总觉得自己娶这样一个女人已经是要求很低了,可是争吵时他还是道歉的那一个。
他想把日子过好,而不是像父母那样抱怨争吵,他求着妻子要了一个孩子,很幸运是个男孩,虽然女孩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这个小家总算能有一点老时的期盼。
李宿常常想着像父母一样老了就能安稳过悠闲日子的带孩子生活,他的心老了,年轻时没有能力去做的事,现在忙了没空做,老了做不动,他想着反正是从自己活腻了的地方到别人活腻了的地方,好似也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孩子一天天长大,他在公司的资历也越来越老,当有一天他被派去当公司的面试官时,他看见一个窘迫的人像他曾经一样憋红了脸,但是还是向他走来时,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专业,工作经验,那个学校毕业的,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或者说证书一类的…
李宿很老练的吐出一大堆要求,然而对面只是说了一句已经好几个月没吃饭了。
李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按章办事。
于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年轻人灰溜溜来又灰溜溜回去了。
其实可以让他试试……
又不给工资……
李宿和旁边的面试官相视一笑,像是在开玩笑,但转头却又变成那副严肃的工作脸。
下一个！……
9
爸,我谈了个女朋友,打算结婚……
李宿头发花白,看着眼前和自己七分相似的小伙子有些发愣,但是话头一转就指向妻子的方向。
你去找你妈,我不管钱……
李宿很自觉,除了每月给年老的父母打去生活费之外,其他所有的钱都交于妻子支配,两人之间也早就是交心的状态了,李宿的心态很随和,一般不是特别关键的事都任由妻子作决定,绝不肆意为一些小事争吵。
好……
儿子拉着妻子的手在厨房谈着话,只是儿子说一句,妻子好久才应一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默,听儿子讲他有多么爱那个女人。
李宿在客厅也能听清楚,或者说儿子是刻意让他听清楚,虽然他不管事但好歹是一家之主。
讨论好了……
低着头的儿子和没有太大表情的妻子走出厨房,就迎上了大大咧咧的李宿,见两人没有表情,他就把做好的菜端到菜桌上。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一顿饭下去,又是几天,儿子带着一个漂亮女人回家,妻子的脸上挂上笑与儿子的女朋友攀谈,李宿则是忙前忙后帮妻子做事,毕竟有搞情报的就有做后勤的。
好,谢谢叔叔阿姨……
儿子的女朋友小张来的时候很认生,走的时候很热情,只不过看着随着小两口走时带走的大半生积蓄,妻子的心情很复杂。
你说人这一生为了干啥……
两人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妻子忍不住问东问西,李宿也只是沉默,但是问多了他其实也是很烦,只能耐心的用他结束话题的标准式废话来结束这个话题。
人嘛,活着就好……
你啊,真没意思！不知道当初怎么看上你的……
李宿笑笑,在黑暗中他的笑更像是沉默,看不清也听不清的笑似乎是笑给自己听的。
10
记忆犹如走马灯一样在李宿的脑子里闪回,他想到曾经做过的噩梦,也见到了要让他在人间受罪窒息的人,可看见她的脸庞时却让他的心脏狠狠抽动。
曾经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出现在他的脑海,他记得她绝美的面容,和那时自己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自卑。
滴滴滴……
耳边传来刺耳的响声,李宿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整个人好像要飘到外太空去,他听见喊声,哭声,呐喊声,还有婴儿的哭声。
李宿没有理会一切,只是看着记忆深处那个女孩由彩色变成黑色,然后黑色的形状扭曲着,随着他似乎越发有生机活力的心脏跳动变成一个个熟悉的身影。
最后竟然变成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李宿得到结果畅然一笑,病房中仪器的响声趋于直线让病房伤心的众人哭声葛然一止,紧接李宿的灵魂越飘越高。
他看见病房站着他的妻子,儿子,儿媳妇,孙女,以及一群看不清脸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