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说,追一个人要有勇气。
然后,他把我推去要沈西辞的微信。
你不是搞设计的吗说你画画用的,要参考男神的长相气质。你再社恐也比我会说话。
他说得一脸诚恳,仿佛不是在把我当工具人。
于是我,林初然,钢铁社恐、母胎单身、靠画插画艰难糊口的打工人,被派去撩沈西辞。
地点是他朋友开的家宴,八人局,我坐在角落默念任务任务,完成就走,全程没敢直视男神三秒。
直到——我喝醉了。
不是我的错,谁知道那酒后劲那么大我本来想假装接个电话开溜,结果一抬头,沈西辞站在我面前。
你……你脸上有光。我眯着眼说,你是不是天上的仙人偷偷下凡啊
完了。我居然当着沈西辞的面,说他是仙人。
更离谱的是,我还拉住了他袖子：唔……我哥喜欢你,你不要讨厌我啊,我只是……代替他表白
沈西辞低头看着我,眼尾那道清冷的褶子像被温柔晕开。
你哥喜欢我
嗯……你……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哥,他对人可好了……我语无伦次,酒气扑鼻,整个人挂在他胳膊上不肯下来。
你呢沈西辞低声问。
我抬头,胡话连篇：我我不行,我会一见钟情的,我已经……唔……睡了。
他说：睡谁了
我指着他,眼一闭,盖着自己的外套就倒在他怀里：你。
第二天醒来,我在自己床上,脑子炸裂。
啊啊啊我昨晚说了什么！
我抓着头发坐在床上哀嚎,脑海浮现出断断续续的画面：仙人、我哥、睡了、还有……
衣服！
我的小外套不见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该不会真的把人家当床盖了吧
就在这时,我手机叮地一响,一条陌生微信消息弹出。
【沈西辞：你的衣服还在我这儿。】
我：！！！
【沈西辞：你昨晚说话有点多。】
我双手颤抖回复：【对不起！！能不能当没发生过】
对方秒回：【不行。】
我心跳停顿三秒。
然后又弹出一句话：
【来我这儿住28天,把你昨晚打翻的香薰赔清楚。】
……
我：
你香薰多少钱一个28天你以为你是系统发布任务呢！
我立刻想拒绝,结果下一秒,一条地址发来,还有门禁码。
【来不来随你,东西我帮你收好了。】
我整个人僵在床上,后知后觉,脸红到爆。
完了,我昨晚是不是还……告白了
我本来是准备装死的。
微信不回,地址不去,外套当作没存在过。
结果当天下午,我哥突然冲进我出租屋,劈头盖脸一句：你见沈西辞了
我：……
他说你昨晚喝醉了。
我脸皮在高,也绷不住了：你别生气,我……我就是去替你要个联系方式,没想到……
没想到你倒把人撩了
我喝多了！我炸了,我真没想撩他！我、我还把他当床了。
我哥：……
他捂脸,长叹一声：你能不能别给我整活了
这时我手机又响了一声,是沈西辞发的第二条消息。
【你还有五分钟到我家,否则我就把你昨晚说的那些‘名台词’,逐句转发给你哥。】
我手一抖,差点摔手机。
哥,我先走一步,有事微信说。
我撒丫子冲出门,在路上反复告诫自己：
冷静,一定要冷静。他长得再好看,那也是你人生中最社死的现场之一。
沈西辞住在城北半山的顶楼公寓。电梯直达27层,我对着电梯门深呼吸五次,按了门铃。
门开了。
他穿一件灰色家居服,脸上干净无瑕,头发微乱,一副刚醒模样。偏偏这副模样,更像男德班老师教科书里的禁欲清冷派。
我本能低头。
然后就听到他轻飘飘来一句：来了挺准时。
我：……
你看得出来我是被你逼着来的吧
屋子很干净,干净得有些恐怖。
茶几上是我那件小外套,被叠得整整齐齐,仿佛在等我认罪。
昨晚你把香薰打翻了,那是限量款。沈西辞递给我一张纸,赔不起也没关系,打扫我家就行。
我瞄了一眼,那香薰居然写着三千多的标价。
它是能净化灵魂吗还是附带催眠功能！
别担心,他语气温和得不像话,你打扫得好,我还能考虑给你折价。
我咬牙：多久
28天。
你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要我住下来我可以来回打扫。
你不是说喜欢我
我：
既然你都‘睡了我’,住一块也合理。
我、我说的是梦话！
他却慢悠悠补充：你还说你暗恋我很久,每天画我肖像画。
……
你还说——
别说了！我扑过去捂住他的嘴,我给你打扫还不行吗你别念了！我自己都要跳楼了！
他挑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跳楼前,先把厨房洗干净。
我：……这人,是魔鬼吧
于是,就这样,我搬进了沈西辞家。
他家主卧我不敢住,老老实实窝在客房,晚上刷马桶、擦窗户、拖地一条龙,干得比钟点工都勤奋。
每天早晨醒来,厨房已经飘来咖啡香,他一身衬衣西裤坐在餐桌边看财经新闻,好像不是真人,是杂志里走出来的。
我坐他对面时,手脚都得收一收,生怕把餐垫擦脏了要赔。
有时候,他突然说：这块地板擦得不够亮。
我说：你是用它照镜子吗
他语气不紧不慢：我可以用你照。
我：……
你这种人,不当戏精真浪费了！
第三天晚上,我实在没忍住,翻了他书架想找点消遣。
结果,一本再熟悉不过的插画集突然跳进我眼里。
封面是我自己画的私稿合集。限量印刷的版本,全网只寄出十本,其中一本送给了——
沈西辞。
我呆住了,脑子飞快闪过一个不敢想的念头。
他……不是临时起意让我来住的。
他知道我是谁,早就知道了。
而且他一直在等我。
我抱着那本插画集站在原地,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
那是我两年前自己装订的私设作品集,没公开,只寄了十个老粉,其中大部分都没回消息。
当时寄出前,我还在微博上发了句玩笑话：
【收到这本画册的粉丝,以后请你们给我打扫房间谢谢。】
现在我打扫的,正是沈西辞的房间。
他早就知道我是林初画。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第二天早上我没敢提这茬,打算继续当个合格的小打工妹,忍到第28天再一走了之。
沈西辞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我低头扫地,突然开口：你昨晚看见了吧
我心一跳,装傻：看……看见什么
他挑眉：插画集。
我：我……我只是路过,没动。
放心,我不是告你侵权。他轻笑一声,慢条斯理把咖啡搅拌均匀,我只是想知道,你画我画了多久。
什么我脸涨红了,我、我没有……不是你,是像你……
像到能画出我洗完澡吹头发的样子他说得风轻云淡,语气却咄咄逼人。
我：……
我想逃。
但他语气一转：我很喜欢那本画册。能收到它,是我今年最好的惊喜。
我抬头,一瞬间对上他眼神。
那眼神不再是我熟悉的清冷淡漠,而是一种像——等待已久。
我咬了咬唇：你……很早就知道是我
很早。他低头轻笑,我关注你微博三年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你、你怎么能不早说！
说了你会主动来找我他看着我,声音极轻：我就等啊,看你什么时候愿意正眼看看我。
我：……
这剧情转得比龙卷风还猛,我到底是喝醉睡了男神,还是掉进了什么情感陷阱
晚上我窝在客房画稿,耳机里放着白噪音,但就是静不下心。
门被敲了三下。
睡了吗
我一愣,赶紧拿掉耳机,声音虚软：没。
你不是画插画的吗来帮我改个方案。沈西辞站在门口,居家服换成了黑T短裤,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腿和锁骨。
我咽口水：你让我帮你改PPT
不是。他说,是logo设计。
我走进他的书房,下一秒愣住了。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我熟悉的一家独立品牌平台。设计主风格就是我曾经公开应征过的作品,只是没通过。
你……不是老板吧我狐疑地看他。
我是股东。他合上笔记本,我给你一次机会,拿下这单,你的作品就上线。
我后退一步：你不会是……看我可怜才……
不是。他语气忽然认真,是因为你有能力。也因为,我想你留在我身边,不只是打扫房子。
那一瞬间,我所有的社死、窘迫、逃避都像被抽空了。
心跳在胸腔里一下一下,像被温热的手轻轻握住。
夜深了,我回房准备睡觉。
结果刚躺下,门口又响了一声。
林初然。
嗯
他轻轻说：我有洁癖,别人碰过的衣服,我不会留的。
我一怔,下意识说：那我那件外套……
我留下来了。
我一秒坐直,盯着门口。
你留下来,不是因为值钱吧
他语气微顿,轻飘飘一句：
因为它有你的味道。
沈西辞有很多优点,比如说,长得帅、做饭好、逻辑强、极度自律,还能早上六点半起床准时晨跑。
但他也有个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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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有规律,规律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
同居第六天,我每天早晨五点四十醒来,比闹钟早十分钟,就是为了避开和他抢卫生间。
结果我洗完脸刷完牙一出来,他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我在想,他是提前埋伏在厕所门口的吧
你今天没跑步我一边打哈欠一边问。
跑了。他说。
什么时候
你还在做梦的时候。
我：……
你赢了,沈机器人。
我原以为这个28天的同居生活,就是打扫打扫搞搞设计,假装没心没肺地活。
结果沈西辞每天都能整出新花样。
比如今天,他又在厨房门口拦住我。
等一下。
我一抖,手里还拿着抹布。
又擦错了
不是。他拿出一张纸,你昨天把冰箱里我的蛋糕吃了。
我心虚：我……我以为那是我买的……
他缓缓凑近两步,低头,轻声说：你买了四块,为什么只少一块
我：……
你能不能别算账算得这么细！
他又说：吃了也没关系,不过得有补偿。
我：怎么补
他唇角一勾：陪我看电影。
我：……
你说得好像是惩罚,其实是撩我吧！！
晚上,客厅投影仪拉起,沙发被他放了靠垫,我窝在角落,拿了杯可乐当挡箭牌。
电影开始播放,是部悬疑爱情片。剧情还没开转,男主角就告白了。
银幕上响起那句台词：
【我不是想和你谈恋爱,我是想跟你过一生。】
我嘴里差点把可乐喷出来。
耳边传来沈西辞淡淡一句：这句话,你昨晚也说了。
我：……
我缓缓转头：你是不是录音了
没有。
他看着我,语气平静,我记得很清楚。
你醉醺醺地靠在我身上,抓着我衣角说：‘我画了你三年,我不是想谈恋爱,我想娶你。’
我脸一瞬间烧到耳根。
你可以别回忆了吗你这样我不敢见人了！
那你不许撤回。他说。
撤回什么
你说的话。
我酒后胡说八道你也信
他靠近我：你胡说八道的样子,我更喜欢。
我一口可乐差点呛死。
隔天我去便利店买纸巾,偶遇了沈西辞的青梅——据说是他们从小学同班到高中的贵族少女。
她一眼认出我,笑得温柔无害：你是……小然吧
我：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他和我提过。她眼睛弯起,说你是‘自己捡回来的人’。
我：……
怎么听着像我捡垃圾他顺手收养的样子
她又说：沈西辞一直不太擅长表达感情,但他喜欢的东西,都会藏得很好。
我不动声色：你们关系……很好吧。
她点头,像叹气似地说：我们订过婚。
我大脑嗡地一下空白：什么
当然,是家里订的,他从没答应过。她顿了顿,但我一直在等他回头。
我拎着塑料袋,手指发紧。
她这句话什么意思是在告诉我,她才是正宫
我回到公寓,情绪低落,沈西辞正坐在客厅看数据报表。
回来了。他站起来准备接我袋子。
我下意识避开了。
他微微蹙眉：怎么了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我声音有些不稳。
他顿了下,没有。
真的
他放下袋子,直视我：林初然,你要问什么就直说。
我深呼吸：你和她,订过婚
他沉默两秒,然后点头：是我家订的,我没答应。
我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却又隐隐松了口气。
她刚刚说一直在等你回头。
沈西辞淡淡一笑：那她等错人了。
我看着他。
他说得很轻,却足够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不会回头。他目光很认真,因为我从没走偏过。
我从头到尾,只看你一个方向。
沈西辞这句话,在我脑子里循环了整整一晚。
我怀疑他偷看了我画稿夹里的设定本。
什么沉默寡言的禁欲系男主,暗恋女主多年却隐忍不言,一朝同居,火山爆发,完全按我画的剧本走啊！
偏偏他还演得无懈可击。
但我不能上头,我告诉自己。
他这种人看起来理智得像
AI,一定有什么计划,我只是那个计划中的一环。
必须保持理性,理性。
……
结果第二天我醒来,就看见他在厨房,围着一条深灰色围裙,给我做早餐。
煎蛋是爱心形的,牛奶温度刚好,连吐司边都切了。
我：……
他看见我走进来,淡淡道：早。
我强作镇定：你……也太……讲究了。
习惯而已。他说,你不是喜欢我画过的‘禁欲男神会做饭’设定吗我尽量演得像点。
我一抖：你、你翻我画稿了！
没翻,他回头一笑,语气极轻,我早就知道了。
他是不是能读取我脑电波！
你要是继续这么撩我,我真会当真。我忍不住说。
他放下锅铲,走到我面前。
林初然。他的声音低沉,眼神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
我不是在撩你,我是在追你。
我：……
我好像……心跳有点过快……
我……我是不是要原地答应他了！
你不是说,你会一见钟情吗他语气忽然放轻,我也是。
第一次看到你微博头像,我就……心动了。
我：你不会连我发的丑自拍都看过吧
他：那张你在地铁上流鼻血的自拍
我：……
挺可爱的。他说。
我：这人疯了。
疯得我有点想原地结婚。
就在我心动得七荤八素时,沈西辞家的门铃响了。
我去开。他说。
门一开,熟悉又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沈哥哥,我来看你啦。
我心里咯噔一声。
青梅又来了。
她今天穿得像是要拍偶像剧女主,一身奶白色连衣裙,轻盈飘逸,笑得甜美又无害。
然后目光一转,落到我身上。
哎呀,小然也在啊你住在这里她一脸惊讶。
我刚想说话,她又笑着问：是你们公司宿舍改制,还是临时留宿呀
她这话,说得刚好卡在我不是正主的尴尬点上。
我冷着脸：我帮他打扫。
她像是恍然大悟：哎呀,对哦,沈哥哥以前也这样,家里佣人请不到,就找身边信得过的人。
我手心捏紧。
沈西辞站在一旁,微微蹙眉：言言。
我说错话了吗她嘟嘴,小然不会生气吧
我：我没生气。我笑着看她,毕竟人总得靠点技能活着,你靠脸,我靠拖把,谁也不比谁高贵。
沈西辞嘴角微扬。
青梅被噎得脸一僵,强撑笑意：沈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笑话了
不是我说的。他说,是我家人说的。
谁她皱眉。
我妈。他淡淡地说,她喜欢林初然,打算过几天请她正式吃饭。
青梅的笑脸像瞬间冻住：你妈……
她说,小然是她这些年唯一见过,不讨厌的女生。
我头顶一声轰鸣,原地愣住。
这男人……直接当着青梅面给我上户口本
青梅深吸口气：你妈妈……不是最反对你谈恋爱的吗
那是以前。沈西辞眼神平静如水,现在我碰到一个,让她觉得值得的。
我：……
青梅：……
空气安静了三秒。
她扯了扯嘴角：那……我先走了。
门一关上,我转头看他。
你妈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没说过。他轻描淡写,我编的。
……
但她要是真见到你,我觉得她会说的。
我看着他那张淡定脸,忽然笑了。
你这么撩,我真不客气了。
哦他挑眉,怎么个不客气法
我踮起脚,啪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这样。我说。
他身体一僵,睫毛颤了一下,下一秒,猛地把我揽进怀里。
林初然。
嗯
他声音低得像压抑了整整十年的情绪：我早就想亲你了。
然后他低头,认真地——亲了我。
这一吻,干净温柔。
青梅离开的第二天,我哥就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我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坐在沈西辞家的沙发上,一脸恍惚。
初然。他咬牙切齿,你是不是——真的住这儿了
……你才反应过来我小声说。
你说的是打扫房子,不是……睡人家沙发、喝人家牛奶、穿人家T恤的那种住！
我：……
他环视一圈,看见沈西辞从厨房端着一盘牛排出来,语气瞬间冷了：沈西辞,你是不是搞我妹了
沈西辞：嗯。
哥：……你承认得这么干脆我怎么回嘴！
他气得不行,拉我去阳台训话：你知道他什么背景他爸那边的公司最近在合并我客户的竞争对手,你跟他要是闹掰了,咱俩都得失业！
我：哥,你冷静,他不是那种人……
他就不是谈恋爱的料！哥吼,他以前连微信都懒得加人！
可他加我了啊。我回嘴,你不知道他一边洗碗一边听我碎碎念,每天帮我加热牛奶泡脚,还记得我微博上说的每一张画的名字……你当我傻我能分得出他是不是认真。
我哥一时间无话,气势泄了一截。
你别被糖衣炮弹骗了。
哥,他要是真是糖衣炮弹,我也认了。我低头笑笑,反正我已经中弹。
我以为哥哥的这一闹,已经够惊天动地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青梅杀了个回马枪。
这次,她是带着她爸来的。
还是沈西辞家的长辈好友,一副上门提亲的架势。
沈叔叔,我们家和你们家是老交情,言言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她在国外这几年,最挂念的就是你。
我坐在客厅角落,感觉自己像个被架空的NPC。
青梅坐得端端正正,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温柔得一塌糊涂。
沈哥哥,我不怕你现在喜欢别人,我愿意等。
等多久沈西辞平静地看着她。
她一愣。
等你腻了,换人了还是等你某天回头,发现我才是‘适合结婚’的
沈哥哥,我没那个意思……
你当然没有,他语气仍淡淡的,但你父亲有。
……西辞！长辈脸色不太好看。
沈西辞却笑了：叔叔,我以前不谈恋爱,是因为我没找到愿意的人。
现在,我有了。
他突然转头看我。
我整个人一震。
她叫林初然。他说,我现在,不想错过她。
她……能给你什么青梅低声问,你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你会后悔的。
她能给我我想要的。沈西辞说得干净利落,而不是我应该要的。
青梅彻底红了眼,落荒而逃。
长辈也板着脸离开。
我却仍愣在原地,心跳得太快,整个人好像被风灌满了一样。
等门关上,沈西辞转身,站在我面前。
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低声开口。
都是真的。
你不怕我以后会让你后悔
他看着我,目光清澈。
如果是你,让我后悔也值得。
我眼眶有点湿。
你之前说,你画的那个男主,像我。
但我更想知道,你给他写的女主是谁
我一愣。
他轻声道：是不是你自己
我没说话,走过去,抱住他。
不是像我,是我就是。
而你,从一开始就写进我的剧本里了。
他低头,亲了亲我额头。
我和沈西辞的关系,就在那天之后,从限定同居升级成了公开情侣。
只是没有官宣,也没有朋友圈,仅在他公司楼下被路人拍到一张牵手照。
一小时后,我哥打来电话。
你是认真的
我窝在沙发里,咬着吸管：嗯。
那你知道他公司股东正在内部竞聘,他选你做logo那事,已经被人匿名举报了。
我一下子坐直：什么举报
说他利用职权给女朋友项目。哥语气紧绷,现在领导层那边有疑虑,虽然没点名,但气氛很微妙。
我心头一沉。
这时候,沈西辞从厨房出来,给我端来热牛奶。
怎么了
我把电话挂了,没回答,只是低头喝奶。
有人找你麻烦
算是吧。我努力笑了笑,是不是因为我太好运了,才会被嫉妒
他看着我,神情沉静：你不是好运。
你是我选的。
别人不高兴,是因为他们想做的事,我已经做了。
他们羡慕我。
我一愣。
你怎么能……说得那么自信
他放下杯子,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因为我早就在铺路了。
从三年前,我第一次在画站看见你的作品时,我就知道,我会喜欢你很久。
我一直以为,是偶然、是契机、是命运。
但直到那天晚上,我打开沈西辞的旧邮箱,看到他保留的所有内容：
我每一张微博作品的截图,每一条动态的备份,甚至我在评论区里吐槽的每一个今天又画废了的嘀咕……
我才明白。
我不是被幸运选中,而是被深爱看见。
他在我还不知道自己值得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我。
第二天,我主动去了他公司。
不是为了解释。
是为了说清楚。
你是我自己谈的恋爱,不是他公司给的奖品。我在办公室外对股东代表说。
我接项目,是因为我的稿子好,不是因为我住在他家。
如果你们因为这个为难他,取消吧。作品撤下来,我不在乎。
对方皱眉：你在替他挡枪
我平静地笑：不是。我在替我自己争一口气。
晚上沈西辞回来,抱着我一句话没说。
我靠在他怀里,只觉得心口堵了三天的气终于散开。
你怎么不骂我我问。
我为什么要骂你
我做了你不喜欢的‘曝光’行为。我低声说。
林初然。
他捧着我脸,认真得不像平时的他。
我喜欢的,是你。
不是你听话乖巧、不惹事的样子。
你哪天真变得特别安静特别懂事,我才该担心。
我：……
这个人,说话也太有杀伤力了。
我抱着他,不想撒手。
后来那件事不了了之。
公司那边保留了我设计的logo,却把合作方信息做了匿名处理,没公开是谁做的。
沈西辞也没多说,只是晚上给我订了一个蛋糕,写着：
【自由,是我能送给你最甜的东西。】
我一边吃,一边哭,哭完再吃。
这就是恋爱吗
太好吃了,我想谈一辈子。
就在我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他带我去了他一个秘密基地。
是他租下的一个小画室。
墙上挂满了我从未公开的早期作品——那些我自己觉得很丑、都删掉的草稿和速写。
他一张一张印出来,用无框画板挂好,摆满整整三面墙。
我从没想让你改。他说。
我喜欢你每一个阶段,包括那些你自我否定的部分。
我彻底绷不住了,扑过去狠狠亲了他一下。
他愣了一秒,随即反亲回来,一点不客气。
画室的光落在他眼睛里,亮得我差点看不清。
他低声说：以后,你的画挂在这,我的人挂你身上。
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你得当一辈子的挂件。
乐意至极。
我以为他不会再给我惊喜了。
毕竟他已经是个会早起、会做饭、会撩人、还会提前三年关注你微博的男人了。
结果他这次,连惊喜两个字都没说,直接拉我去了机场。
去哪儿我懵着问。
苏州。他说,看展。
什么展你公司不是正忙着竞标嘛
你的展。
我：……
我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不是说你以前投稿的那些独立插画项目没中吗他轻描淡写地说,我又去找了他们谈了一次,出了些钱,也拉了点资源。
帮你打了前哨,后面的舞台,你自己上。
我整个人愣在安检口。
沈西辞递过来登机牌,淡淡开口：
这不是我替你争的机会,是我帮你找回的机会。
你不是说,想让自己的画出现在真正的展馆里吗
我点头,哽咽得说不出话。
现在,它做到了。
展厅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
最里面一面墙,是一个特别设置的单独空间,墙面用帘子隔起,写着：
【特别邀请展：林初画
×
某匿名投资人】
我走进去,灯光亮起。
那是一组完全没有公开过的作品系列。
主题是：
《未来日常》
第一张画,是我和他第一次在同居时,面对面坐在厨房的画面。
第二张,是我偷偷在画他练琴。
第三张,是他给我加热牛奶。
……
一共二十八张。
每一张,都是这段限定同居里的真实片段。
画的笔触不完美,线条甚至还有修修改改的痕迹,但每一张,都有我们的影子。
我站在最后一张面前,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那是一张我们在落地窗前接吻的剪影画。
他穿着白衬衫,我穿着他的外套。
角落里有一行小字：
【28天限定同居,永久绑定未来。】
我扭头,他正站在我身后。
你偷偷看过我文件夹了
没有。他低头轻笑,但我知道你会画。
因为这些,是我们一起过的日子。
我扑过去抱住他,眼泪直接掉下来：沈西辞。
嗯
你是不是早就决定要跟我谈一辈子了
没有。他说,我不是决定,我是认定的。
我哭得更厉害了。
这男的嘴太会说了,我心脏承受不住。
他笑着捏了捏我鼻尖：别哭。
接下来还有彩蛋。
我：什么彩蛋
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是一只项链,吊坠是一个画笔造型的金坠子,后面刻着四个字：
【我的初然】
这是订制的。他一边说,一边给我戴上,不是什么求婚项链,但也差不多。
你戴了,就不能跑。
我笑着抱紧他：行,项链收了,人我也带走。
那天晚上,展馆里熙熙攘攘。
但我和他站在灯光下,仿佛这个世界只有我们。
沈西辞说：以后别画设定了。
我们直接演。
我点头。
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不用再靠画来幻想未来了。
我已经在里面了。
我把那条画笔项链一直戴在脖子上,像是佩戴一份随身信任契约。
展览结束后,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是沈西辞搬来一个全新的画桌,还贴心地带了护腰靠垫和升降椅。
你以后要开始真正工作了。他递给我一份文件,独立插画工作室的申请表,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接过文件,看着上面的标题,手指轻轻摩挲,鼻尖泛酸。
你干嘛总是提前替我铺好路
因为你以前走得太辛苦了。他看着我,语气温柔,以后,换我铺。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什么霸总发言
不是霸总。他一脸认真,是你的生活合伙人。
生活逐渐稳定下来。
他早晨起得依旧比我早,牛奶换成了五谷杂粮,晚饭从西式改成了我最爱吃的家常菜。
我画画,他处理文件；我发脾气,他递糖哄人。
日子一点一点,就这么长成了未来日常。
28天早就过去了,但没人提分开这回事。
我问过他：你还记得第一天我住进来的样子吗
记得。他不假思索,你头发乱得像炸毛猫,眼神飘忽,假装冷静,其实快哭了。
我哪有哭！
你没哭。他点头,但你真的很可爱。
你是不是对每个女生都这么会说话我眯眼。
他走过来,贴着我耳边轻轻说：不,我只对你会。
我三年只追一个人。
现在终于追到手了,得宠一辈子。
我被他这话哄得耳根都红了,想转头逃开,结果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又坚定。
林初然。
嗯
我们结婚吧。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
他重复：我们,结婚吧。
我嘴唇张了张,声音都在发颤。
可我连工作室还没正式营业……
那就边营业,边结婚。
我还不会当好老婆……
你会。他轻轻一笑,你只要是你,我就好。
我们没有大肆张扬,也没有仪式隆重的婚礼。
只是把朋友请来,在公寓楼顶租了个露天平台,挂上我画的小灯牌,搭了一个小拱门。
他穿白衬衫,我穿他画的婚纱设计稿。
阳光落在我们身上,我听见他说：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限定房东。
我是你合法的、永久的、终身绑定的生活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