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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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霆深的自我折磨,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减轻。
反而愈演愈烈。
【这都第几年了陆霆深还没疯彻底吗】
【苏念的怨念太强了,他逃不掉的！】
【我怎么感觉有点可怜他了......呸呸呸！渣男不值得！】
弹幕的讨论,像是在为这场漫长的复仇进行倒数。
是的,三年了。
我死后的第三年。
他不再酗酒,因为每一次醉酒后的幻觉都让他更加痛苦。
他开始对着空荡的房间说话,一遍遍地讲述我们曾经的过往。
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那些被他践踏的深情,如今都成了刺向他良知的利刃。
「阿念,你还记得吗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说非我不嫁......」
「阿念,我错了......我不该为了林诗诗......我不该......」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苏念：我在听,我在看,我在等你彻底疯掉的那一天。】
我确实在听,在看。
他每一个痛苦的瞬间,都是我复仇乐章中一个悦耳的音符。
他的幻觉越来越严重。
他总说,能看见我坐在窗边,对他微笑。
他会小心翼翼地端来一杯热茶,放在我「常坐」的位置。
然后,又在我「消失」后,绝望地将茶杯狠狠砸碎。
他开始在半夜,一遍遍地拨打那个永远无法接通的号码。
每一次,都以石沉大海的忙音告终。
【这是彻底疯魔的前兆啊！】
【苏念的灵魂是不是一直在他身边低语】
【有可能！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苏念「常坐」的位置】
弹幕猜对了一半。
我确实能让我的意念,在某些他精神极度脆弱的时刻,侵入他的感知。
例如,在他即将遗忘我的时候,让他回忆起某个最刺痛他的瞬间。
在他试图寻求一丝安宁的时候,让他感受我濒死前的绝望。
这天,是他和林诗诗的「结婚纪念日」。
也是我的忌日。
陆霆深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神情庄重地来到城郊那片荒芜的墓地。
那里,没有我的墓碑。
因为他,连给我一块墓地的资格都没有。
他跪在一片空地上,那里曾是我鲜血流尽的地方。
他从怀里,颤抖着掏出一枚戒指——那枚曾属于我的婚戒。
「阿念,」他声音哽咽,泪如雨下,「我把它找回来了......你戴上好不好......我们......我们重新开始......」
【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对着一片空地求婚太可悲了！】
【苏念：晦气！谁要你的破戒指！】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
是时候了。
该给这场复仇,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调动所有的怨念,通过林诗诗胸腔中那颗属于我的心脏,向陆霆深的精神世界发出最后的、致命的「召唤」与「暗示」——我知道,此刻的他,已如惊弓之鸟,极易被操控。
「陆霆深......」
一个虚无缥缈,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直接响起。
「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
「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陆霆深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阿念！是你！你在哪里！」他疯了一样四处张望。
「我就在......你亲手将我推入的那个深渊啊......」
那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引诱,和无尽的悲凉。
「你想......永远和我在一起吗来赎你犯下的罪吗」
「想！我想！」陆霆深毫不犹豫地嘶吼,他踉跄着站起身,眼神中充满了病态的渴望与解脱的向往。
【不！！！他要干什么！】
【苏念这是要......引他去死！】
【刺激！太刺激了！这才是真正的玉石俱焚！】
陆霆深像是受到了某种无法抗拒的指引,一步步走向不远处那座废弃的、曾见证我生命终结的手术室。
他推开那扇积满灰尘的门,脸上露出了痴迷而诡异的笑容。
「阿念......我来了......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赎我的罪了......」
他伸出手,仿佛要拥抱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而我,只是冷漠地「看着」。
陆霆深,这才是你应得的结局。
与你的罪孽,与你的悔恨,永世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