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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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城死去,就当是我们了结了跟他的因果吧。
房间还是一如往常,陈设一如往常。
就连之前,我在这里被虐后的种种痕迹,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表面看着似乎就是一个装扮温馨的三口之家。
可只有真正生活在这个家里的人,才能懂表面光鲜下,内里的腐败不堪。
女儿看着顾城平静的躺卧进客厅沙发上,拧开盖子,将一整瓶安眠药尽数吞咽下去。
然后他闭上眼,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我即便没了腿,也愿意坐在我当时纵身越出的那扇窗台上,登高远眺。
看着身下那川流不息的人潮。
有多少人死了,又有多少人出生。
十二点的招魂声敲响,我飘下窗台,牵住女儿的手,温柔轻唤：
诺诺,我们该走了。
女儿最后看了一眼,依旧躺在沙发上,似乎还没死透的顾城。
轻轻飘到了我身边,虽然女儿没了骨灰,只能当个孤魂野鬼。
但我已经做好了选择,即便是我魂飞魄散。
我也要我的女儿,能重新投胎,完整过完自己应有的一生。
可路过奈何桥时,女儿的魂魄没被拦下,而是顺顺利利接过了孟婆汤。
我暗自庆幸,天得垂怜我的女儿,于是同她做了约定,下一世,我们还做母女。
刚要喝孟婆汤,身后顾城的声音却突然出现。
颜挽！诺诺！
我猛然回头,看着一身狼狈,满脸泪痕的顾城,正从奈何桥上踉跄跑来。
他的灵魂似乎比我和女儿还要虚弱,身上带着浓浓的阴气和怨念,仿佛刚从无间地狱爬出来一般。
你们别走！是我错了！是我害了你们！求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向你们赎罪！
顾城一边喊着,一边试图抓住我和女儿的手,但他的灵魂却穿透了我们的身体,什么也没抓到。
女儿吓得连连后退,躲在我身后,紧紧抓住我的衣角。
我看着顾城,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实错了,错得离谱,错得不可原谅。
可此刻,他满脸悔恨,满眼绝望,仿佛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真的想要弥补。
但迟了,一切都迟了。
顾城,你欠我们的,已经还不清了。我冷冷说道,拉着女儿就要走。
不！不要走！诺诺,爸爸只想跟你说句对不起,你是个好孩子,但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我愿意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但求你来世安康,平安喜乐！
顾城声嘶力竭地喊道,甚至跪倒在地,向我们连连磕头。
他的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但我和女儿却没流露出一丝不忍。
我们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顾城,到此为止吧,下一世,别再来祸害我们母女了。
我话语决绝,拉着女儿就要走过奈何桥。
身后只传来顾城的虚弱的喃喃：
颜挽,我对不起你们...你放心....我不会有下一世了...
听着他的话,我猛地心尖一颤,骤然回头时。
就看到顾城,依旧跪在奈何桥边,满脸悔恨,满眼绝望。
他的灵魂开始逐渐消散,但他的眼神却依旧盯着我们离去的方向。
似乎,真的在忏悔。
似乎,真的在赎罪。
但,一切都迟了。
女儿没看到顾城消散的一幕,她转头后疑惑的看向我询问：
妈妈,他....去哪了
想到很可能是顾城的消失,才换来女儿的转世轮回,我深深看向女儿：
他大概是赎罪去了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而有些路一但踏足。
也早就标好了,行人需要付诸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