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一战,二战风云 > 第48章 果尔利策绞肉机:1915年5月东线的钢铁洪流与血色撤退

1915年4月28日,基辅郊外的俄军西南方面军司令部内,煤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映照着满墙地图上斑驳的红蓝标记。西南方面军司令伊万诺夫将军用指挥棒重重敲击加利西亚地区,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诸位,我们的防线正站在悬崖边缘。”伊万诺夫的声音沙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建议采用西线成功的渗透战术。将巴伐利亚山地猎兵编成50人突击队,携带机枪和火焰喷射器,专门猎杀俄军炮兵和指挥部。”
法金汉点头,转向空军总监:“从明日起,所有侦察机必须标注俄军每一处弹药库和电话线。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歼灭俄军,而是让他们的防线在混乱中自我瓦解。”
5月2日凌晨5点,果尔利策的夜空被探照灯撕裂。德军600门重炮同时怒吼,420毫米巨炮的轰鸣震得地面颤抖,俄军第4集团军第22军的战壕瞬间被气浪掀翻。
“这不是炮击,是世界末日!”第76步兵团团长谢尔盖耶夫在战壕里嘶吼,他的钢盔被弹片削去半边。通信兵浑身是血地爬过来:“团长!所有电话线都断了!观察哨观察哨全没了!”
90分钟的炮击,让每米防线承受了200发炮弹。当硝烟稍稍散去,德军突击群如黑色潮水般涌来。他们避开俄军预设的交叉火力点,沿着弹坑组成的“天然通道”快速推进。
第11集团军第4先锋团的奥斯卡·施耐德端着冲锋枪,在泥浆中匍匐前进。他听见右侧战壕传来俄语咒骂,转头看见战友用匕首抵住一名俄军炮兵的喉咙。
“你们的弹药库在哪?”德军下士用蹩脚的俄语嘶吼。那名俄军士兵突然咬住对方耳朵,被一枪托砸倒在地。施耐德踹开掩体木门,眼前的场景让他愣住——十几名炮手正围着损坏的炮架,用扳手疯狂修理。
“开火!”施耐德的枪口喷出火舌,炮手们的尸体重重砸在冰凉的炮管上。当他捡起地上的弹药分配表时,发现俄军一个炮兵连每天仅能得到10发炮弹。
中午12点,伊万诺夫将军的指挥部电话铃声刺耳地响起。第4集团军司令扎尔茨的声音带着哭腔:“将军!德军突破了第22军防线!我的指挥部遭到空袭,参谋们他们都死了!”
伊万诺夫的手紧紧攥住听筒:“立刻组织预备队反击!我现在调第3集团军的布鲁西洛夫支援你!”
“来不及了!”扎尔茨的声音突然被爆炸声淹没,“他们的突击队已经摸到集团军部”电话戛然而止。
伊万诺夫呆立片刻,突然抓起地图:“传令兵!给最高统帅部发电,就说就说西南方面军正在经历自拿破仑战争以来最惨烈的溃败!”
5月3日清晨,塔尔诺夫郊外的第3集团军指挥部内,布鲁西洛夫将军盯着桌上的电报,手指不停颤抖。副官轻声说:“将军,第4集团军彻底溃散了,德军距离这里只剩15公里。”
“让部队炸掉所有带不走的物资,我们退往利沃夫。”布鲁西洛夫突然一拳砸在地图上,“后勤部门那些蠢货!把本该运给我们的炮弹,全送去喂波罗的海的鱼了!”
正午时分,德军先头部队抵达塔尔诺夫。他们惊讶地发现,俄军的野战厨房还冒着热气,锅里的土豆炖牛肉还在沸腾,而灶台边倒着两名被流弹打死的炊事兵。
5月5日,奥匈帝国第4集团军军长博罗耶维奇将军站在望远镜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景象:俄军第9集团军的防线上,仅有零星枪声。
“报告将军,前方发现俄军战壕里只有两个营!”副官兴奋地递上侦察报告。博罗耶维奇立刻抓起电话:“全军突击!目标:直插俄军后方的铁路枢纽!”
当奥军的骑兵冲进俄军防线时,他们看到的是空荡荡的营地,帐篷里散落着未写完的家书和生锈的步枪。一名被俘的俄军士兵喃喃自语:“我们三天前就没吃的了长官说援军在果尔利策可果尔利策已经没了啊”
5月7日,通往利沃夫的公路上挤满了溃退的俄军。第8集团军炊事班长彼得罗夫背着一口铁锅,在人群中艰难前行。他看见路边躺着一具年轻士兵的尸体,手里还攥着半块发黑的面包。
“让开!让开!”一辆载满伤兵的马车横冲直撞,车轮碾过泥泞,溅起的泥水混着血水。彼得罗夫突然听见一声哭喊:“爸爸!我要爸爸!”一名士兵怀中的婴儿正在号啕大哭,而士兵的腹部正汩汩冒着鲜血。
5月10日清晨,德军先头部队踏进利沃夫。他们在俄军司令部发现了惊人的一幕:作战地图上还插着代表部队的小旗,电话听筒孤零零地挂在桌边,咖啡杯里的茶水早已冰冷。
马肯森将军拿起桌上一封未发出的电报,上面写着:“最高统帅部,西南方面军正在经历自1812年以来最惨痛的失败”他冷笑一声,将电报揉成团扔在地上:“给法金汉发电,建议立刻追击,让俄国人在第聂伯河前跪地求饶!”
5月20日,莫斯科的俄军总参谋部内,总参谋长雅努什科维奇将果尔利策战役报告摔在桌上:“25万人伤亡!1200门火炮丢失!伊万诺夫将军,你告诉我,防线是怎么崩溃的?”
伊万诺夫站得笔直,眼中布满血丝:“后勤崩溃、指挥脱节、装备落后但最致命的,是我们还在用19世纪的战术,对抗德军的现代化战争机器。”他突然掏出怀表,表盖内是妻子和女儿的照片,“总参谋长阁下,我的儿子也死在了果尔利策他才19岁。”
同一天,柏林的帝国战争办公室,法金汉兴奋地在地图上画出新的进攻箭头:“先生们,果尔利策证明了机动战的价值!从现在起,东线将成为我们的主攻方向。”
外交大臣贝特曼·霍尔维格皱起眉头:“西线的英法联军怎么办?我们的潜艇战计划”
“先解决俄国!”法金汉一拳砸在地图上,“等沙皇的军队被赶到乌拉尔山,再回头收拾英法!记住,1916年,我们的目标是——凡尔登!”
5月的最后一天,果尔利策的战场上,幸存的俄军士兵瓦西里蜷缩在弹坑中。他擦拭着父亲留下的旧步枪,远处传来德军侦察机的轰鸣声。
“妈妈,我还活着。”瓦西里对着天空喃喃自语,“可我们的祖国正在流血啊。”他不知道,这场战役只是更大灾难的开始,而更多的钢铁与鲜血,即将在东线的土地上肆意流淌。
果尔利策战役的硝烟渐渐散去,但它带来的影响却如同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深刻地改变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走向,也在俄国和德国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血腥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