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之变
凤鸾宫副库内。
贵妃翻开魂匣
凤鸾之变
“若此为罪,那前三司校对之人呢?是他们共谋,还是礼监故纵?”
他一言封喉,朝堂顿时噤声。
贵妃使臣一时语塞。
而霍思言,终于抬起头,看着谢知安。
那一瞬,她第一次在朝堂之上,不再独自一人。
事后,霍思言在识塔内养伤,谢知安亲送药来。
她接过药盏时,声音很轻:“你知道,他们为这事压了多久?”
“半年。”
“这卷,是我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份手抄。”
“他们一直在等机会……烧掉它。”
谢知安看着她,语气缓下去:
“我也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告诉他们,你不是谁都能动。”
霍思言轻笑:“那我该谢你了。”
谢知安没笑,只道:“你该想好接下来怎么破,因为贵妃已经动了下一步。”
果然,不出三日,凤鸾宫诏书传至识塔。
霍思言识务有功,礼监请旨择嫁,以礼部六品以上功臣嫡子为择配候选。
这是宫中惯用的“外嫁令”。
表面为赏婚,实为断权。
一旦受封外嫁,便失朝堂任职权,亦不得再主识卷。
夜里,曲婉跪在塔中旧室,面前是母亲遗留的一缕识印残纹。
她轻声对霍思言道:“若我母亲当年没有入识案,她……会不会还活着?”
霍思言缓缓蹲下身,将那缕魂丝握在她掌中。
“若你信我,便替我留着它,若你不信我……便将它还给贵妃。”
曲婉望着她,眼神第一次变了。
那不是屈从,不是敬畏,是认同。
是,有了归属的人。
凤鸾宫赐婚的诏令下来的第三日,京中各大主事之府皆动了心思。
“识塔女官得礼监钦点外嫁之恩”。
听着是抬举,实则驱逐。
外嫁之日,便是霍思言放权之时,她一旦离了识塔,再无立身之地。
礼监挑的三个候选人,赫然摆在案前,皆是无人问津的礼部庶子,或是有名无权的闲官之子。
谢知安将薄绢轻放在霍思言案头,语气不轻不重:“这是礼监送来的三选之册。”
“你若应婚,则识塔之权需由副使暂理。”
“你若抗婚……便是对贵妃下旨阳奉阴违。”
霍思言面无表情,指尖一寸寸地抚过那些名字,未语。
绢面纸墨未干,显是昨夜新拟。每个名字后头都附有“家世详列”,不乏细节。
她轻哼一声,将绢书卷起,放回谢知安手中。
“我不挑这三人。”
谢知安眸光一凛:“你要上折奏请另选?”
霍思言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道:“我要贵妃,亲手给我批一道谢家的婚书。”
谢知安眉心一跳:“你疯了。”
“她设这场婚局,就是要你滚出识塔。”
“你若选我谢家,她会当你明目挑衅,她宁可撕破脸,也不可能下旨。”
霍思言嘴角微扬:“她若不下旨,就是朝廷钦定赐婚之案被她私改,谁该担责?”
“她若下了旨,我便成了谢家人,身份从礼监之女转为谢氏主妇……中枢属籍改挂,识塔就动不得我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