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目光一扫,
厅内宾客不下百人,皆是衣着华贵,气度不凡,显然非富即贵。
不多时,待众人差不多都已落座,一位身着绛红色锦袍,头戴员外巾,面容富态,留着三缕短须的中年男子,在几名家仆的簇拥下,满面春风地走上了厅堂前方临时搭建的高台。
此人,便是今晚的寿星,千祥布庄的东家,刘玄。
“诸位,诸位!”
刘玄拱手四方,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得意。
“今日,乃是刘某五十贱辰,承蒙各位赏光,拨冗前来,刘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呐!”
一番客套的开场白,引来堂下一片恭维之声。
“刘员外客气了!”
“刘员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等能来参加刘员外的寿宴,实乃荣幸!”
刘玄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摆手:“诸位厚爱,刘某愧不敢当。”
他顿了顿,提高了声音:“今日薄酒素菜,不成敬意,还望诸位开怀畅饮,莫要拘束!”
“诸位请随意!”
随着刘玄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妥当的戏班子立刻锣鼓齐鸣,咿咿呀呀地唱起了喜庆的戏文。
一时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哗,整个寿宴现场更显热闹非凡。
林旭被安排在一处相对不起眼的角落,同桌的几人也是镇抚司的同僚,皆是便装打扮。
他面色如常地夹了几筷子菜,浅尝辄止,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酒席之上。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不时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宾客,以及那些穿梭服务的下人。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锦衣卫,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看似歌舞升平的场面之下,实则暗流涌动。
方才在前院引路之时,他就注意到几名家丁模样的下人,眼神飘忽,行色匆匆,与其他家仆的沉稳截然不同。
这些人,怕不就是红花会安插.进来的眼线,甚至可能就是今晚行动的主力。
“这刘府的菜肴,倒也精致。”
林旭随意赞了一句,放下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诸位慢用,我去去就来。”
他起身,朝着同桌的几位同僚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继续留意,自己则以“上茅房”为借口,悄然离席。
穿过喧闹的前厅,林旭凭着记忆,朝着刘府的后院方向走去。
他需要确认一下后院的防卫情况,以及红花会的人手是否已经潜伏到位。
依照刘荣的情报,红花会今夜的目标是绑架刘玄,勒索巨额赎金,那么他们必然会选择在宴会高.潮,众人防备松懈之时动手,而后院,往往是这类行动最容易得手的突破口。
夜色渐深,后院不比前厅那般灯火通明,显得幽静许多。
只有几盏风灯在廊下摇曳,光线昏暗。
林旭放轻脚步,如同一只狸猫般,在阴影中穿行。
他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耳朵也警惕地捕捉着任何可疑的声音。
就在他绕过一处假山,准备进一步深.入探查之时,一个略带清冷,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这位公子,请留步。”
林旭身形一顿,心中猛地一惊!
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