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上课时光
宽敞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上课的男男女女,女生像一簇簇鲜花一样,三朵两朵的零星点缀在一片绿草中。阳光透过占了整个墙壁三分之二大小的窗户漫进教室,在离对面墙根大约还差几米的距离黯淡了下来。狄杰和舍友们坐在最后排的位子,几个人一字排开,那架势有点像进了大排档,但越靠后的位置除了接收老师的话音慢了几拍之外,最大的优点是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不管你是在和别人窃窃私语,还是和某个女生摸来摸去,哪怕是你桌底下把手伸进档部乱挠然后再插入鼻孔狂抠的恶态都可以尽收眼底。
靠,这破老师怎么还没来呢王凯在桌底下玩了一阵手机之后,抬起头对正在翻看语文课本的狄杰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狄杰没有理他,继续看着那篇名为《一只特立独行的猪》的文章。
教室里有些噪乱,到处都是交头接耳的身影。这时,东北角的木门被缓慢的推开,一个中年妇女般的身影走了进来,所有的目光在齐聚一点的一刻创造了片刻的安静。她上身穿一件粉红的衬衫,下面配一条到达膝盖处的白色短裙,扎着中年妇女领域的发髻,略微有些黝黑的皮肤,呆板的鼻梁上横着一副占据了半个小脸的镜框。狄杰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不由想起了初中时教自己语文的班主任。她左肩挎着一个粉红色的皮包,右手拿着书本走到讲台处,弯腰将包放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起身的瞬间两手扯了一下衣角站到讲台前。
同学们好！啊,看到你们充满活力的样子我真的是好高兴呀！她双手撑在讲桌上,脸上堆满了笑容,躲在镜片后的眼睛因为脸部肌肉的活动,几乎拉成了一条黑色的缝隙,一脸的向往如从地狱里看到了人间。
文学,是一个神秘的东西,它创造了一个安静的世界,一个靠近灵魂的世界。但当然,如同现实世界一样,在这里,也充满了丰富多彩的故事,各种不一样的故事。而今天,我们所要认识的就是一个在文学世界里特立独行的人——王-小-波。她语速缓慢的说着,声音里充满感情,简单的认识让所有的人还没来得及记住她的模样,便被无情的带入到另一个世界中去了。
现在请同学们翻到课本的56页,先自己把文章看一下。
王小波,男,汉族。1952年出生于北京。当代著名学者、作家。被誉为中国的乔伊斯兼卡夫卡。下过农场,当过知青,做过工人,一生也算是坎坷。狄杰仔细的阅读着前面的个人介绍,脑海里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个动荡的年代。说实话,这篇文章他以前是读过的,大体内容主要是讲述了一只性格怪癖,不甘屈服于人类的束缚,有着理想和追求的猪的故事,这种打破常规的事情令人感到好奇,但搞笑的背后却又发人深省。狄杰很喜欢这篇文章,不仅是它的故事情节,加上作者的叙事手法和语言描述,都深深地让他着迷。有时候他就想,是不是生活太符合常规了,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新奇,以至于这样一个人写了这样一篇文章一下走红。狄杰清楚的知道,自己骨子里不是一个安与常规的人,他总觉得长时间的处于一种状态对自己来说是一种耻辱。
看完文章后,老师让在场的同学谈一下读过此文的感想,随机的点了几个人,但令狄杰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被点到竟然是美珊,坐在最前排的她被身后一群幸灾乐祸的目光所包围。
好了,你说说这篇文章给了你怎样的感受老师语气温和的对缓缓站起来的美珊说。
狄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的产生一种紧张,他在想她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的一番话,明明与自己毫无关系,但这种感觉却像强迫症一样让他集中了全部的精力去关注。
我认为,这是一只勇敢的猪,没有在常规的现实下让自己麻木,始终是那样的斗志昂扬,充满理想,只是......
只是什么听到美珊华语停顿下来,老师紧问了一句,脸上含着不容察觉的微笑。
只是这种猪在现实世界里几乎找不到,不用说是动物了,连我们自己,都牢牢的被束缚在常规的生活里无法自拔。美珊说完最后一句话,眼睛没有抬起,埋在胸前课本里的脸颊有些泛红,教室里变得沉默,老师脸上的笑容退去,转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沉思和无奈。
很好,很好,能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说明在生活中你是个用心去体会的人。可怎么说呢,虽然现实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我们每个人还是要勇敢的去面对嘛,你说呢老师的眼睛看着她,温暖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美珊看着她诚恳的目光,用力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再说说吧。老师伸手示意另一个同学。
狄杰的目光在美珊的背影上始终没有离开,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让他有些吃惊,她为何会有那样的感受,即便她说的是事实,可未免也表现的有些极端了,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两个多小时的语文课期间老师充当了主角,虽然人家极力的想把机会给在座的每一个青年,释放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可是,大多数人都不吃这套,也完全不领老师的这份情,提个问题半天没有人搭理,这让老师情何以堪呐！这也不能怪他们,被关久了的鸟儿,失去了飞的天性,宁愿做一只安静的又衣食无忧的宠物。后两节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来到南楼的一个大教室里,见到了教他们政治的老师,还别说,这家伙长得还真的让人耳目一新,忍不住多瞅上两眼,瞧他敦实的身材,光光的脑袋,幽默的谈吐,活脱脱一个民间版的郭德纲,开场前一个小时,课本愣是没翻开一页,先来了一段最近大家都比较关注的闹得沸沸扬扬的重庆王强之案和我爸是李刚的故事梗概和解说,那家伙,讲的是惟妙惟肖,扣人心弦,所有的人都听得瞠目结舌,时间也如流水一般,哗啦啦的就过了大半半。所有人都惊呼,这才是大学里应该学到的东西,德刚也在这上课的头一天便出了名,从此他的课座无虚席。
不知不觉间上午的时光已经流去,狄杰和郭路、嘎子三人并肩走出教学楼,游荡在向餐厅流动的人群中。三人说彼此笑着,还沉浸在德刚老师精彩的讲说中,正当他们走过楼前的水泥路面拐向南北向的花砖铺就的林荫小路时,狄杰偶然一抬头,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他所有的思绪顷刻便全部被她所占有,但他没有在他俩面前表现出任何的异常,而是故意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他们俩没有多想,脚步似乎也被狄杰带快了许多,很快三人便接近了那几个女生。
嘿,快看,咱班的女神们。嘎子扭头对两人戏说到。
那是你心目中的女神吧！郭路回应了一句,露出鄙夷的目光。
是某些人的女神,哈哈！,走走,上前打个招呼去。他快速看了狄杰一眼,然后走上前去。
嗨,美女们,你们去哪呀嘎子走到她们的左侧转身说,把她们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快乐的表情。
当然是去吃饭啦,这个点还能去哪呀！走在中间的美珊抬头说,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两边的女生小声的嗤笑着。
两人在后面听到他白痴的搭讪,有些无语。为有这样一个舍友感到耻辱。
怎么,和我们一块吃不叫刘颖的女生冲嘎子问了一句。
哦哦,不了不了,我有伴呢,呵呵！嘎子被这个恐龙身材的女神一问,差点失足,赶快抬眼向她们的身后示意着。两人看到他在冲他们招手,立马把头转向一边四处浏览,假装与这个屌丝无半点的关系。
她们回头看到两人的表现,忍不住笑出声来,弄得嘎子像一个小丑一样好笑。
狄杰的目光与美珊对视了几秒,彼此露出微笑示意。
嘿,你们这俩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哥们刚才都献身了,你们还落井下石。嘎子回到两人身边愤愤的骂道。
呦,人家女神不是邀请你吃饭嘛,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哈哈！狄杰打趣的对他说,气的嘎子咬牙切齿。
哎呀,别说,其实美珊妹妹还是不错的,可惜了,可惜了！嘎子自言自语的感叹着。
可惜什么呀
可惜进了狼窝啊！
我去,狼是你,别把我们和你混为一谈好吧！郭路厌恶的说。
不过人家岛哥还是有机会的,你就甭想了,哈哈哈！
你妈了个——郭路上前就是一顿爆打。
三人来到餐厅,看到一楼黑压压的一片,于是径直上了三楼,这里相对于下面来说就显得安静多了,有一个问题是他们一直想不通的,那就是为何大多数的人都喜欢在一楼吃饭,是饭菜有差异还是窗口的女孩比较漂亮,说实话也确实比上面的漂亮,可漂亮不能当饭呀,最多也就让你多流几滴哈喇子而已。他们在每个窗口前扫视了一遍,这里人的确是少了许多,每个窗口的大叔大妈目光紧盯着每一个经过的人,恨不得把你从外面拽进去。他们最终停留在了靠近最东头的窗位处,每人要了一碗排骨面。坐着等面的空档三人抬头看着头顶的电视,里面正播放着今年比较火的国产儿童节目《喜羊羊和灰太狼》,许多人都说这是一部老少皆宜的动画片,是国产动画片的巅峰之作,可狄杰却不这样认为,除了一群羊被无数次的抓,一只狼被瘧了无数次之外,真的看不出有什么新奇之处,说实话,他认为自己已经过了那个靠动画片过活的年纪了。
吃完饭回到宿舍,各自爬到自己的床上休息,另外的三人大概是去了其他宿舍,床上空空荡荡的,大约睡了半个小时,刚好要进入深眠的状态,某人的嚎叫声打破了这份幸福时光。
岛岛,锅炉,嘎子,上课啦,上课啦！一听这贱音就知道是王凯这根屌丝玩意,这家伙怎么能整天这么兴奋呢,真是搞不懂。
来到教室,看到除了零星保持坐姿的几个人之外已全体趴下的场面,同样睡眼惺忪的他们几人找到一排靠后的空座,眼睛愣是眨都没眨的就把课本往桌上一扔,咣咣咣像沙袋一样撂倒在桌上。这节课上的是材料学,什么钢筋啦,水泥啦,混凝土啦等等让人感到麻木的东西,授课的老师声音像弹棉花一样让人浑身发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安抚到最佳休息状态,简直是欲罢不能啊！狄杰为了认识一下老师,艰难的把脑袋扶正了一下眯眼望去,我了个去的,只是在此刻多看了那么一眼,便立马让睡意击晕,不得不说,这哥们长的太让人生困了,肥胖的脸庞上眼睛就是两条缝隙,睁着和没睁也没太大区别,怎生不叫人犯困呢！因此伴着这摇篮曲一样的音容笑貌,鼾声此起彼伏。
终于是到了最后的两节了,所有课程的老师几乎是认了一大半了,其实对于他们来说,除了专业课以外,其他的老师真的无所谓,因为他们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唯有专业老师会一直陪伴你的大学生活。本来这最后的两节课狄杰打算熬下来的,但没想到的是,这质检课上的着实让人有些无奈,这老师课本居然都没带,一上课就是一顿猛吹,说他以前是多么的厉害,有过多少成就,年轻时白酒能喝两斤,你妈,我们是来上课的,听你讲故事呀！因此中间休息的空,一半人就全身而退了。六个人手拿课本浪浪当当的走在校园的路上,夏天光照长,太阳还有老高。
咱们干嘛去呀几个人在路上嘻笑打闹了一番之后,方方突然说。
还能干啥,溜达溜达呗,要不你跑,我在前面断你嘎子愣愣的对方方说,身子向他晃了一下,样子极其傻逼。
二B,断个毛啊！方方撇嘴骂道。
哎,要不咱们回去打牌吧！
怎样,岛哥
打牌主意不错,咱六个打够级正好。
好来,不会的举手,好了,没有,一致通过。
走,买牌去。
几人来到超市买了几负铺卡牌,然后又到餐厅打了一点饭就往宿舍走去。
虽然还没下课,但宿舍大门处已零星有进进出出的人了,看来像他们一样的人不在少数呀。他们晃晃荡荡的爬到三楼,嘴里哼着欢快的曲调,走进7343宿舍的房门。
靠,光有凳子没桌子怎么打呀！还没坐腚,王凯就大声的嚷嚷道。
桌子
嘎子突然转身像猴子一样迅速爬到上铺,把床头靠近墙根处的书往床上一掀,抽出担在下面的崭新的画板,窜下来霸气十足的朝凳面上一拍。
操,这不是桌子吗
哇！大嘎子好牛逼呀。锅炉假装崇拜的夸赞道。
来来来,开战喽！
几个人坐下,首先分伙,够级分伙的方式通常是挑出三对除颜色不同外的牌,打乱之后每人选一张,颜色一样的为联邦,数字一样的为对头,虽然不同地方的规则可能会有一些差别,但那毕竟都是一些衍生物,本质的东西还是没变的,所以只要把规则一同意,也会很快掌握其中的技巧。
你抹我牌干吊呀！
一张破7,我才不稀罕呢,给给你。
破7也不给你。
什么吊牌,连个蛋大的都没有,方哥,这把和点不
和点和你个头,干死你！
时间就在这样的嬉笑怒骂中一点点的流逝,不曾引起每个人的注意,因为时间在这里已经被看成一种多余的东西,每个人都想方设法的挥霍掉它,以此来宣告他们的青春,而不是浪费在几个单词和几道让人发疯的代数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