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野生魔修生存守则 > 地宫藏

祁兰撑着白附子,摸黑向地宫深处走去,手臂伤口处痛感愈发强烈,疼的她冷汗直冒。
走至半路,她尚未歇口气,陡然感到肩上一松。
她诧异的抬头,就见白附子眉目肃然,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哑的话,“岚儿,你在做什么?”祁兰闻及白附子的称呼,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顿时明白欢都煌的幻术失效了,就是不知她是存心还是无意。
但毋庸置疑的是倘若自己失言,定会交代在白附子手里,幸亏她早有准备。
祁兰稳住心神,低声道:“师父有所不知,观中走水,上面已成一片火海。
”“徒儿见师父喝完药睡下,便也挡不住睡意,眯了片刻。
”祁兰抿紧嘴唇,不动声色地缩回手臂。
白附子顺势看去,发现祁兰手臂上的血痂再次绽裂,泛着焦黑之色,血肉模糊,已是惨不忍睹。
“徒儿想着火烧不到井下,比上面安全些,于是便自作主张地将您背了下来。
”祁兰大口喘着气,擦拭掉额间汗珠,有气无力的开口:“徒儿无能,一时脱力,便搀扶了您一会儿。
”白附子本就打算将祁兰作为炉鼎培育,见她娇美脆弱,虽心中仍存几分疑虑,但还是怜惜过多,于是开口安慰道:“你且放心,为师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白附子沉吟片刻,厉色道:“岚儿,你可曾见过孔静?”祁兰摇了摇头,疑惑道:“徒儿还未曾看到过孔道长。
”“孔静这厮心思极其歹毒,相交数十年的情谊,他却在背地里重伤为师!”白附子面容扭曲,越想越怒,恶狠狠道:“这厮竟敢伙同那散修何阔背叛宗门!”白附子指尖轻点墙壁,森然道:“依我看上面起火也好,最好能将他们活活烧死!烧的尸骨无存!”“可…万一他们躲进地宫里遇到咱们,可如何是好啊师父?”
祁兰表面担忧,内心早就幸灾乐祸起来,乱,都乱,乱点好啊。
万一?根本就没有万一!何阔和孔静必然会来地宫,说不定还能碰见欢都煌呢。
白附子突然抬手指向前方,幽幽道:“扶着我继续走,等到能看见一扇血玉门再停下,过了那门后便是地宫藏。
”这地宫里弯弯绕绕,漆黑一片,除了暖黄色的壁灯再无光源。
祁兰也走过不少岔路,却从未见到过什么血玉门。
祁兰:“师父,若是他们进来了,我们该怎么办?”白附子嗤笑出声,一口否定:“
放心,他们根本不可能进得来这地宫藏!”“岚儿,你知道为什么吗?”白附子卖关子道。
祁兰哪知道为什么,她恨不得去求欢都煌再施展一次幻术,好将白附子这家伙毒哑!“徒儿不知。
”“你那午三的牌子还在吧。
”祁兰听到事关木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瞳孔微缩,迅速地拿出怀里的木牌,出声道:“徒儿记性不好,怕忘记投丹的次数,便将它时刻带在身上以作警示。
”“好!好!如此本道便安心了。
”白附子扶着墙,说话断断续续,他吸气道:“若想进地宫藏,必需要两块木牌,一个是子六,另一个便是午三。
”“且持牌者需得一男一女,子阳午阴,而那持有子六的人牲竟以为吃了丹药便可长生,主动吞下丹虫,含笑成了培育药人的养分。
”白附子边说边微沉着眼扫向祁兰,见对方没露出异样,才话音一转道:“徒儿莫慌,那子六的牌子早已被我收回。
”“纵使他们有通天手段,今日也进不来这地宫藏!”白附子笃定道。
祁兰搀扶着白附子,约莫走了三盏茶的功夫才望见远处若隐若现的血光。
“停!”“把血滴进木牌,再将它放到血玉门的凹陷中。
”白附子叮嘱道。
祁兰的手臂早就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她直接拿出木牌对准伤口干脆利落地按下。
木牌吸收了血液,表层慢慢变得透明,直至彻底变成了玉色。
祁兰踮起脚尖,抬手将玉牌放进血门中央的下凹处。
她尚未收回手就感到一股强劲的吸力,这血门吸了玉牌还不够,妄图将她受伤的整个手臂吞入其中。
半截手臂入内,白附子却在墙边冷眼旁观。
祁兰铁青着一张脸,情急之下高抬左手,顺着被吞入的半截手臂悄悄施展明火术。
火线如同经脉般隐入手臂,宛若游龙,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凑巧的是白附子自身难保,他背身靠在墙沿呼吸微弱,撑着口气催促道:“好了没…”血玉门中央骤然冒出几缕白烟,祁兰趁此机会将手臂一把拔出,还不忘挥散烟气。
“嘎吱”血玉门缓缓转动,露出了半截通道。
“扶本道进去!”白附子听到动静,面露欣喜,立刻催促道。
祁兰走到白附子身后,眼神闪烁,暗含犹豫。
白附子与孔静斗法,二人肯定都负了伤,欢都煌又出不了地宫,何阔还等着杀人夺宝。
她大可以现在一走了之,不再参与接下来的破事,任由他们自相残杀。
但这真是自己想要的吗?摇尾乞怜,卑躬屈膝,结果缩着尾巴狼狈地滚回去。
她好不容易窥到了另一个天地,咫尺人间,大道通天。
回去能做什么?回到她的乞丐窝,试图一次又次一次的东山再起,去夺回所谓的地位、权利。
这样就知足了吗?在滚滚红尘中反复跌爬,最后寿终正寝。
她因为什么众叛亲离?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她想要的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她后悔吗?她后悔!后悔没早点将那些能够威胁到她的人除掉!祁兰深吸一口气,抬手狠狠按向自己血迹斑斑的手臂,疼痛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的心脏猝然捏紧,冷汗浸透了衣衫,可她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祁兰眼尾上扬,缓缓蹲下身搀扶起白附子,慢吞吞地向地宫藏走去。
祁兰本以为这地宫藏即是地宫深处,免不了潮湿阴暗,没成想还未入内便被一股强风吹起衣摆。
待走过狭窄的通道,视野变得开阔,她顶着风眯起眼向前望去,顿时哑然。
这地宫藏中央竟是一个大窟窿,深暗如渊,四周荒凉萧条,仅有几根石柱能落脚,偶有狂风席卷,呼呼作响。
若是失足掉下去…祁兰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师父…”祁兰转过身,发现白附子悄无声息地选了根石柱落座调息。
“徒儿安心,待为师恢复完毕便带你出去。
”话毕,白附子周身涌起褐色气流。
她一听这话哪还坐得住,倘若白附子知道了她干的好事…祁兰不声不响地观察起四周,试图寻找其它出路。
地宫藏底气流躁动,狂风咆哮,吹起不少尘埃,漫天飞扬。
鬓边有风吹过,祁兰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她先是短暂地一愣,不过刹那间便想明白了什么,开始小心翼翼地挪步,扶着石壁逆风而行。
越往前走阻力越大,祁兰手臂疼的发抖,却还是死死抓住墙壁朝风的源头眺望,还真让她发现了好东西。
那西南角有一处暗洞,悬着几株藤蔓,又粗又茂,与这地宫藏的萧条之景极其违和。
再加上有风进来,那暗洞后定有所通。
祁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自窃喜。
偏偏天不如人愿,她还没高兴多久就闻及一声女子的讥笑,张扬傲慢。
“夯货!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来人一袭白衣,柳眉凤眼,正是本该进不来这地宫藏的欢都煌。
祁兰暗暗叫遭,却不想进来的还不止一人,欢都煌身后还跟着何阔与孔静。
祁兰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无奈地望了望天。
她怎么这么倒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一个欢都煌也就罢了,还加上另外两个。
他们之中随便一个人,挥挥手都能杀了自己,这还怎么玩?祁兰觉得自己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祁兰身躯紧贴着石墙,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悄悄观察起这几人。
欢都煌见白附子正在打坐调息,二话不说两手一挥,召出数十枚叶片,它们在空中不停地高速旋转,直至化作根根碧色针芒,“嗖”的一声袭向白附子。
针芒离白附子的身躯不过咫尺,却难再近一步,似乎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了下来。
白附子身上猛地冒出一团褐雾,将针芒吞入其中。
针芒落地重为叶片,褐雾消散,再作尘埃。
白附子猝然睁开双眼,目露凶光:“原来是你这贱人搞的鬼!”欢都煌尚未出声,孔静先一步拂袖上前肃然道:“师弟,何至于此呢。
你服个软将那秘宝交出,师兄便饶你一命,如何?”白附子赤红着眼,脸色阴沉可怖,显然是怒火攻心气得不轻。
“无耻小人,本道今日定叫你生不如死!”白附子取出袖中拂尘,气急败坏道。
白附子脚点石柱临空而立,拂尘一挥,这地宫藏的石柱就好似纷纷活过来般咔咔作响,犹如折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