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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在大学上课的时候,时不时走神就会盯着他的脸,在那次落到顾南城的怀中之前,也在霸凌开始之前。
那时他高挺的身量,挺拔的身姿,棱角分明的轮廓但是又并不显得过于锋利,一双眸子上一秒仿佛能洞察人心,下一秒却似乎融合世界一切春和景明的笑了。
偶尔她会被他的目光抓到,而她则很快拿起手中的书开始装起样子来,她想对方一定很快就会忘了曾经这样一个同学,但在病床上的时候,他清晰的回答她他记得那时候的她,而记得最深刻的却是她被欺负依旧保护小学生的模样。
今天的阳光恰到好处,既有阳光的加持,但是又不会太热,这对正在作画的陶言是个绝佳的时机。
烂漫的桃花树下,张逸丞选了一个半倚坐在树旁的姿势。
而陶言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以致于连旁边的枝干桃花都画了,但是作为肖像画的主体,她却连他大概的五官都没有补全。
喝完水休息的张逸丞不禁笑出声。
我五官有这么难画么明明什么都知道。
我就是想放在后面画的。陶言有点羞恼的说道。
于是经过一段并不轻松的近乎对视的时间,她终于还是顶着自己不对劲的心跳和微红的脸颊画下了这幅画。
画框中的挺拔男子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衬衫,配着一条米灰色的阔腿裤,整个人面对着,一双眸子中带着一些情意看向画面,阳光恰到好处出现在他的侧脸,让整张脸有一种近似神祗的神圣感,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他以一种惊人的魅力压住了这样的美景。
让我看看。
现在看的话,你看不出来什么,下次你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油画刚画完颜色都是不太显,但是陶言知道这幅画一定会成为她不可多得的作品,不管对她的情感还是对事业来说。
那说好了,下次我一定过来看。但是他话还没说完,电话铃声就已经打断了他。
他看了眼来电的名字,随后在院子的一角打了很久的电话。
这个事情,如果解雇我的话,医院的决定我支持,但是我一直觉得自己和医院是相互合作的关系,如果是因为这种无谓的理由,我个人心里也合理怀疑医院上层决策的正当性。
你也不要这么说,就冲着你师父的面子,我们也不会怎么样的,但是摊上这个女人对你这个医学天才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只要你放弃她,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你配不上的女人。
王院长依旧还是劝张逸丞放弃陶言,金钱的诱惑还是很大的,但是现在他却意识到这是个烫手的山芋。他现在也是两边为难。
本来刚刚回国的时候,张逸丞就存在着很多选择,仅仅因为他是Tom.White的得意弟子这个条件就已经让他们抢破头了,所以在因为这种无端的小事就解雇的话,在整个医学界都会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极有可能把自己收礼办事这件事抖落出来。
而正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陶言的病才有生还的可能,Tom.White这个人,陶言是见过很多次的。
听说年纪已经80了,她印象最深的就是留着白色的胡子。
平时笑容不多,但是在教导张逸丞学术的话题的时候却神采飞扬,虽然整个病程中都是张逸丞关心她的病更多,但每次他们同时出现,她都能从老爷子脸上看到对自己这个弟子掩饰不住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