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在孩子出生之前,女儿傅棠可以回家静养。宋挽宁为了女儿不得已,只能屈辱地把主卧让给了苏晚意。
“吱呀”一声,地下室的门开了。
宋挽宁惊喜地抬头,嘴里刚要喊着傅承聿的名字,却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失落地垂下双眼。
苏晚意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是灰尘又潮湿的环境,用手掩着鼻子,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姐姐还真是伟大呢,都这样了还舍不得离开阿聿…若不是我出国三年,这傅太太又怎么会轮得到你!”
宋挽宁沉默不语,苏晚意现在怀着孕,肚子里的孩子是棠棠现在唯一的希望,她不想与苏晚意起冲突。
她更不懂,明明三年前是这个女人抛弃了,因中毒双腿残疾面容全毁的傅承聿。
可三个月前,苏晚意拿着一瓶三无药剂,哭诉自己出国是为了替傅承聿找解药,傅承聿就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她,并在傅老爷子去世的第二天就让她登堂入室。
果然,没有傅老爷子,傅承聿连演都不想再演了。
当年宋挽宁的父亲病危,临终之际将宋挽宁托付给了,自己最信任的战友傅老爷子。
面对傅老爷子的这份恩情,宋挽宁主动去研发解药,让因中毒双腿残疾,面容全毁的傅承聿重获新生,不仅双腿站了起来,连面貌也恢复到了从前俊美绝伦。
后来,在傅老爷子的做主下,她嫁给了傅承聿。傅承聿不想再记起坐在轮椅上的伤痛,让宋挽宁放弃了药剂师的身份。
自此,宋挽宁成为了全职太太,一门心思围着这父女两转。
可傅承聿从未忘记过白月光,为什么要答应和她结婚,让她爱上他,还生下棠棠?难道只是为了报答她的解毒之恩吗?
想到这,她的心一阵绞痛。这场婚姻,她终究是后悔了!
“宋挽宁,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听保姆说,这东西你宝贵得很?”
苏晚意拿出一个硬壳本子,在宋挽宁面前晃了晃。
宋挽宁立马站起来要去抢,那是她父亲关于宋挽宁成长日记本,承载着父爱。
苏晚意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手腕一翻,随手将日记本扔进了盛着半盆脏水的盆子里,她夸张地喊道:“哎呀…姐姐你怎么连一个本子都接不住…”
即使宋挽宁飞快地捞起,但里面的字迹已经因浸水而逐渐晕染开去。
“轰”的一下,愤怒涌上心头,宋挽宁扬起手,正要一巴掌扇在苏晚意的脸上,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
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正是傅棠。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尖锐的声音顿时响起:“爸爸快来,坏妈妈要欺负晚意阿姨!”
宋挽宁一怔,脸上血色尽褪,她刚要开口解释,苏晚意却贴近她的耳朵,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嘲弄,一字一句地道:“你女儿,恐怕要给她自己收尸了…”
苏晚意飞快地拉起宋挽宁的手,随即在宋挽宁放大的瞳孔中倒了下去。
随后,苏晚意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下体汩汩地流出鲜血。
就在这时,地下室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傅承聿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苏晚意,一巴掌扫在了宋挽宁的脸上,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暴怒和厌恶。
“宋挽宁,晚晚好心好意给你送日记本,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推她!”
宋挽宁下意识摇头,“我没有,不信你问棠棠。”
苏晚意也虚弱地开口:“棠棠,别怕,告诉爸爸,是不是你妈妈推的我?如果答对了,晚意阿姨让爸爸奖励你吃巧克力…”
傅棠听到巧克力,眼睛瞬间亮了,她小小的手指指向宋挽宁,毫不犹豫地开口:“是坏妈妈!我看到了,就是坏妈妈推了挽意阿姨!坏妈妈刚刚还要打晚意阿姨呢!”
听见女儿棠棠的控诉,宋挽宁如同五雷轰顶,她焦急想要冲上前让女儿棠棠说出真相,可傅承聿却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若不是为了傅家的面子,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你下辈子都要为晚晚和棠棠赎罪,自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宋挽宁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丈夫的不信任和女儿的倒戈,让她仿佛一个笑话。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傅承聿,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羞辱我?”
见宋挽宁还敢开口问为什么,傅承聿死死盯着她,眼神变幻莫测。
三个月前,傅老爷子突发心肌炎,送到苏晚意工作的人民医院,她亲自为傅老爷子配药输液,让傅老爷子生命体征逐渐平稳了下来。
可就在众人去医生办公室谈话,匆匆从家赶过来的宋挽宁,独自进入病房,看望傅老爷子。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宋挽宁离开医院的几分钟后,傅老爷子就立马呼吸困难心跳加速,面色痛苦地很快昏迷了过去。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尔后医生宣告傅老爷子因过敏性休克,多脏器功能衰竭抢救无效去世。
而现场,唯一遗留下的不属于医院的物品,则是宋挽宁曾随身携带过的药包。
那一晚,烦躁不安的傅承聿,第一次喝得烂醉如泥,醒来后便发现身边躺着不着一缕的苏晚意。也是那一晚,苏晚意怀上了他的孩子。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宋挽宁。若不是傅老爷子的遗愿,是不能伤害宋挽宁,和宋挽宁离婚,他早就想掐死她了!
傅承聿眼里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阴鸷,他抱着苏晚意,带着傅棠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
沉重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光线和声音。
宋挽宁无助地滑落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该清醒了!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为傅承聿,也为傅棠哭。
不知过了多久,宋挽宁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下来,她从贴身口袋里,拿出几张薄薄的纸,放在了桌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