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我的？”王灵瑶愣住了，跟她一起愣住的还有王父和王家俊。
魏珊瑚不再理会王灵瑶，手捧圣旨走到沈凡面前，光洁的嘴角撇出一丝笑意道：“沈凡接旨。”
果然不出所料……沈凡笑了笑，带着水仙一起跪倒在地，高声回道：“臣，沈凡接旨。”
魏珊瑚展开圣旨，用阴阳顿挫的语调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按朝廷规制，朕决定由沈凡承北凉王爵位，预支年俸白银一万两，赐居原府宅，赐白银两千两，绫罗绸缎二十匹。
朕以天威敕封，望沈凡秉承先父之遗志，辅朕之江山，造福于万民，钦此。”
沈凡和水仙眼中同时一亮，没想到是双喜临门，皇上不但恢复了王爵，还赐还了王府。
“恭喜小王爷。”魏珊瑚笑着将圣旨放在沈凡手中道，又取出两张五千两，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谢魏总管。”沈凡接过圣旨和银票交给水仙。
此时，王家人一个个嘴都张得老大，震惊地看向沈凡。
他竟然继承了北凉王的爵位，这怎么可能？
尤其是王灵瑶，揉了揉眼睛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身为官场中人，她是知道些朝廷风向的。
自皇上登基以来，明里暗里一直在想办法削弱勋贵的权利。
沈凡以前也跟自己说过，尽管按朝廷制度他可以继承王爵，但他不会主动去找皇上，原因是尽量不去触及这个霉头。
如今陛下怎么会让沈凡继承了爵位？
王灵瑶不知道的是，沈凡比她了解朝廷的风向，比她了解皇帝的心思。
皇帝一直在削弱勋贵的权利不假，但针对的是那些有实权的勋贵。
对像沈凡这样父母亡故，没根基的勋贵后裔是乐意做个姿态的，以免让其他勋贵说‘狡兔死走狗烹’的话。
王灵瑶更不知道的是，沈凡以前不找皇帝要爵位，是担心受封后到外地任官帮不上她。
这里的苦衷只有沈凡知道，从没对她说过。
另一边，围观的百姓们也都被惊到了，不乏与沈凡同在一个坊间的邻居。
人都是势利眼的，眼见从前的没落世子成了王爷，这些人纷纷眉眼带笑冲沈凡施礼，口中道着“这恭喜小王爷，贺喜喜小王爷”的话。
此起彼伏的道贺声，把王父从震惊中唤醒，
若说势利眼他可是佼佼者，此刻早没了刚才的嚣张，忙来到沈凡身前，满脸堆笑拱手道：“恭喜小王爷，恭喜小王爷。”
有其父必有其子，王家俊见风使舵的功夫丝毫不差，也跟着老爹向沈凡道贺。
王灵瑶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也想去道声贺，却死活落不下面子，尴尬地站在那里。
沈凡看都没看王家父子，一甩袖子向王灵瑶走了过去。
王家父子脸色一变，笑容比哭还难看。
王灵瑶见沈凡向自己走来，感觉头皮都绷了起来，下意识抓住身上的披风。
就见沈凡平静的道：“王将军，按朝廷礼法，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这个王爷道声贺呀？”
王灵瑶粉嫩的脸抽搐了两下，从沈凡昂首挺胸的神态里，她知道这是对自己的羞辱和报复。
但她也知道沈凡的话不错，自己这个五品将军在王爷面前是要见礼的，不然就是藐视朝廷礼法。
如果沈凡向礼部告自己一状，还真是件麻烦事，特别是自己在朝中还根基未稳的情况下。
小人得势……王灵瑶在心里骂了句，侧头朝沈凡拱拱手道：“末将为王爷贺。”
看着王灵瑶不情不愿的样子，沈凡笑了，伸手虚扶了下道：
“王将军免礼，待本王安顿好了，会在王府中略备薄酒庆祝，望王将军到时能赏脸喝一杯。”
沈凡说这话时故意把嗓门放大，让周围的百姓都能听到，引得众百姓又是一阵议论。
听着百姓那些不阴不阳的话，王灵瑶的脚趾把战靴都要抠破了，咬着牙道：“只要末将有时间，自会登门。”
沈凡笑了，算是出了些怨气。
这时就见魏珊瑚走过来道：“王爷，皇上还有两道口谕让老奴转告。”
“您请说。”沈凡眼角带笑着道，想是皇上还有别的恩典。
魏珊瑚道：“第一道口谕，虽然王府是赐给了王爷，但鉴于王爷已经把王府卖了十万两银子，如果直接赠予，其他勋贵若是效仿必会乱了法度。
故陛下说，北凉王府是朝廷花银子帮您赎回来的，所以只能暂借给王爷居住。
王爷须在三年内向国库返还这十万两银子，不然陛下还会将王府收回。”
听到这话的沈凡嘴角一抽，好心情瞬间没了大半。
不过转念一想皇上这么做也对，给了自己三年时间，到时凭着功劳赚回来就是。
想到这对魏珊瑚道：“请回禀陛下，臣明白，不知第二道口谕是什么？”
魏珊瑚道：“您也知道，老王爷二十年前曾在户部任职。
陛下让王爷去户部报到，任七品主事，望您能继承老王爷的遗志，从微末官吏踏踏实实做起，干得好陛下自会简拔。”
对这道口谕，沈凡既理解又吃惊。
理解的是他知道北凉王只是个爵位，在朝廷官本位的制度下，确要从小吏做起。
皇帝给自己一个七品户部主事，是符合朝廷用人制度的。
吃惊的是任命这么快就下来了，自己原本想去渤海军中效力，好调查父母的死因，现在去了户部还怎么查？
对这事沈凡不敢马虎，将魏珊瑚拉到一旁，小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魏珊瑚听后道：“此事咱家会向皇上禀报，您等消息吧。”
沈凡拱拱手：“那就拜托大总管了。”
魏珊瑚点点头：“既如此，咱家就回宫了。”
言罢就带着那些武宦官骑马而去，离开时看也没看对自己施礼的王灵谣。
沈凡与魏珊瑚私下说的话王灵瑶听不清，皇帝的两道口谕却听得真切，这让她心里舒坦了些。
看来你沈凡也不是颇得圣恩嘛！
魏大总管走后，她知道留在这里是自找无趣，骑上马对父亲道：“爹，我们回府。”
王父嘴上答应，可心眼儿又活了，不愿意放弃巴结沈凡的机会，冲沈凡笑着拱手道：
“王爷，老夫还是非常敬佩您的，以前的事都是误会，还望不计前嫌，我们两家依旧是通家之好。”
“对对对，不计前嫌，不计前嫌。”王家俊也跟着老爹一脸媚笑道。
“行了爹，没看人家都不理你么，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走！”王灵瑶脸色发青的道。
王家父子自讨没趣，只得边冲沈凡拱手边上了车。
就在这时，沈凡忽然对王灵瑶道：“王将军等一等，本王还有事要说。”
王灵瑶一拽缰绳将马头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