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初号神,燕双鹰!
几人离这座宫殿越近,就越能感觉自己的渺小,震慑于其的威严和宏伟。
宫殿这种特殊的建筑,凝结了中国古典建筑风格与技术的全部精髓,体现了每个朝代的特质、五行和星象乃至内在性格。
但这一座宫殿,哪怕几人学贯古今,都说不出是哪朝的建筑风格。
天宫正殿以白玉为阶,大块大块的汉白玉拼接成三百六十级天阶,拾级而上直通殿门。
大殿以紫金为砖,美玉为瓦,带有浓厚的唐宋华丽之风格,不奇不巧,浑厚稳重,尽显堂皇大气。
但大气和格局却有着先秦周易之术数。
特别是每一级玉阶之上镶嵌着九十九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两侧的宫灯点着龙蜒香以及许多传说中的珍奇异宝。
仅仅是明面上的价值就无法估算。
“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所谓的天授了。”陈玉楼突然对张起灵说道。
这些都完全符合他对天宫的想象,若是有仙人,他必定是居于宫殿之中!
便是陈玉楼这等荣辱不惊,养气功夫高深的盗魁,也不禁气息粗壮。
他喟然一叹:“我们卸岭一派,自赤眉祖师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珍奇宏伟的地宫。”
“这些砖石,看其色泽就知道其上裹了一层真金。”
狗五想去敲一块下来,但砖石好像嵌在空间之中纹丝不动。
“别动。”陈玉楼阻止道:“越是摆在明面上的富贵,越容易暗藏凶险。”
鹧鸪哨走在最后面,注视着手里的罗盘道:“这里的风水龙脉,我看不懂。”
罗盘指针乱飞,但一会顺一会逆,且呈现九宫规律,让人不可思议。
难道这地气每时每刻都在按照规律变化吗?
张起灵则是一脸凝重,越接近宫殿,他心中的预感越重。
某种概念越来越清晰。
直到几人走进了正殿,看到了那扇几乎顶天立地之高的青铜门。
那种感觉就达到了巅峰。
狗五想要大叫,但感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根本发不出声音。
狗五都无法来形容这一扇巨门的宏伟程度,门高在三十丈左右,宽度将近五十丈。
折算成楼房,这门光高度已经超出了狗五见过的所有建筑。
整扇门面看上去竟然像是整体铸造起来的,这绝对不是古人能铸造出来的青铜制品,也绝对不是给人用的。
鹧鸪哨张大了嘴巴:“这是门这样的门有数万吨重,压在岩石之上,什么人能够打开?”
门上装饰着极其精美的花纹,或者说是符咒,因为门实在大太了,这些咒文的复杂程度简直让人头皮发麻,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巨门的缝隙,却闭合的完美无缺。
“仙人”陈玉楼喃喃道。
陈玉楼感觉自己似乎正在靠近一个远古的巨大谜团。
一种极度渺小的自卑感犹然而生,和这些神迹的古老神秘相比,人类实在是不值一提。
而张起灵没有说什么,他一个人走上前,将手放在了青铜门上。
感知着独属于青铜的肌理和冰冷的质感。
“张家小哥,你说的终极,就是这扇门吗?”狗五轻声道,似乎怕声音太大惊扰到青铜门背后的仙人。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没有见过其他青铜门。
但只有这一扇给他完全不同的感觉,渺小感更加强烈,简直有跪下来的冲动。
好像一切之始,万物之先。
鹧鸪哨顺着青铜门抬头,顿时瞳孔紧紧一缩。
“陈兄你看。”鹧鸪哨低声道。
陈玉楼抬头一看,看到无数只影子,倒挂在穹顶之上,配合夜明珠的光亮,令人十分惊骇。
“人面鸮!”陈玉楼眼神一凛。
《山海经·西次四经》中记载:“崦嵫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鸮而人面,蜼身犬尾,其名自号也,见则其邑大旱。”
但即使目测,这些怪鸟都有半丈左右的身高,密密麻麻,至少千数不止。
看他们的冰冷的爪子,绝对不是吃素的。
“该死。”陈玉楼冷汗都出来了,还好这些人面鸮还在休眠,不然这密密麻麻扑下来。
几人绝对讨不了好。
但事与愿违的是,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大。
五十个左右的人冲进了大殿。
只不过见他们十分狼狈,也没有几个人带着武器。
“快,快啊,这就是终极!”汪不全双目充血兴奋地大吼道。
此刻距离他们汪家实现千年之梦近在咫尺。
滨田耕作也完全失去了语言,他在中国盗掘了十几座大墓,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场景。
这是仙家气象。
“快,干掉他们!”
一些日本兵掏出了泡水的步枪,对着前方,陡然扣动了扳机。
“千万别开枪!”陈玉楼大惊失色。
但日本人已经被一路来的盛伟之状冲昏了头脑,哪听得见这些。
还有人开了枪,还不是一声,而是一连串的扫射。
枪声在空旷的大殿极其响亮,甚至激起无数回响。
人面鸮顿时被惊醒,上空一片骚乱,无数的影子盘旋着就开始俯冲下来。
陈玉楼和鹧鸪哨也没有办法,只能反击。
接着所有的人全部都开火了,十几条火舌向上空倾泻,很快天宫中飞翔的影子就有几只中弹,从空中摔落下来。
张起灵一个矮身将身后的狗五带倒,下一刻子弹就噼里啪啦扫了过来。
“什么情况啊!”狗五一脸迷茫,突然之间这间大殿怎么这么热闹。
“陈兄,他们人太多了!”鹧鸪哨大吼道。
“我知道!”陈玉楼不断射击,哪怕他神枪无敌,也不可能是五十个日本兵以及上千的怪鸟的对手。
怪鸟越压越低,有的甚至已经从几人的头顶掠了过去,盒子炮子弹根本不够这样大强度的射击,很快子弹就告清了。
但还好大部分怪鸟注意力都集中在日本人那边,已经有好些日本人被抓到空中分尸。
“怎么办!”狗五跟着张起灵不断躲闪,子弹在大殿里横飞。
怪鸟时不时掠过头顶。
“那件东西应该在青铜门里!”
张起灵回首道。
“这扇门是人能够打开的吗?”狗五大吼道。
话音未落,突然一只怪鸟抖落着翅膀落了下来,停到了两人前面几米的地方。
这鸟极其大,站起来比人还高,落下来后,丑陋的鸟头转动了几下,就直勾勾的盯着两人。
张起灵连将渗血的手掌对着前方,怪鸟似乎忌惮这血,往后退了几步。
狗五隐隐看到它嘴巴里的獠牙闪着寒光,接着又有两只怪鸟飞落下来,落在了他们后方,张起灵连忙将血液洒向后方逼退了怪鸟。
但是,怪鸟越飞下来越多,一只又一只。
很快,两人四周围满了这样的鸟,但是这些鸟都没有行动,黑压压的一片。
一具又一具尸体不断落下,顿时鲜血四溅。
都是日本兵的尸体,死状惨烈。
狗五似乎从这些人面怪鸟眼中看到了一丝讥笑。
张起灵一甩黑色短刀就冲出去肉搏。
怪鸟们几乎同时扑了上来,黑刀闪过,三颗脑袋飞起。
但更多的撕咬着张起灵的肌肉,狗五也冲上去帮着张起灵收拾那些怪鸟。
一时之间,鲜血四溅,肉体撕裂不断响起。
狗五被一只怪鸟扑倒在地,他剧烈的挣扎,但是心中早已经绝望,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神仙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几人。
突然四周一震,所有人都给震了一个跟头。
怪鸟们瞬间突然全部飞了起来,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疯狂的逃窜拼了命的向殿外的出口逃去。
狗五满脸鲜血,挣扎着起来了,看到同样满身伤痕的张起灵怔怔地看向前方。
只见两扇巨大的青铜门竟然向外打开了,一条黝黑的缝隙,出现了两扇门的中间。
古朴、苍凉、久远的气息,从那条门缝之中,透了出来。
狗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身的冷汗。
这么大的巨门竟然自己开了,刚才那一下巨震,肯定门开时候的反应。
问题是,如此重的门,是谁打开的?
谁在里面?
“干掉他们,终极出现了!”汪不全端着枪冲过去,一脸狰狞。
身后十几个日本兵和盗墓者也紧随其后。
陈玉楼和鹧鸪哨互相搀扶着喘着大气,他们已经没了子弹。
“这次真要十死无生了,鹧鸪哨兄弟。”陈玉楼惨笑道。
轰!
就在两人几乎绝望时,一声巨响崩响。
他们回头看去,无数青铜崩裂而下,青铜门被一只巨手打碎。
再看其他方向,整个地宫似乎正在崩溃,一尊身高数十丈的巨人从门内挣脱。
紫色、尖角、修长的四肢,以及头顶的光圈。
鹧鸪哨
青铜门,初号神,燕双鹰!
只见那巨神转过头来,看向了张起灵。
一件玉质一样的东西从巨神眉心缓缓落下,直接落到了张起灵的双手之中。
似乎是完成了任务一般,巨神走回了青铜门中,随后青铜门碎块像是时光倒流一般,重新回到了青铜门上,看不出一丝痕迹。
轰!
青铜门重重地关上了。
张起灵捧着手中的玉册,双眼散发出难以想象的光彩。
“这就是终极,这就是答案!”
张起灵看向狗五,微笑着道:“我们,成功了。”
陈玉楼和鹧鸪哨看着彻底成为一片浆糊的日本人,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
“但是,日本人不会这么放弃的。”鹧鸪哨没有那么乐观。
“这其中的秘密,那是值得日本赌国运的珍宝。”
陈玉楼微微一笑:“还好,我提前想好了退路。”
“请来了一位强援!”
“陈兄,你的强援,能解决这些日本人吗?”鹧鸪哨苦笑着。
他看着张起灵被日本人打得半死不活拖了下去。
手中的玉册直接被夺走。
狗五也是一脸桃花开,那些日本兵还把他的三寸丁给抢了去。
很不幸,就如同鹧鸪哨所说,日本人对这件事重视程度远超常理。
整个柞水县地界被日本陆军一个联队死死包围,更是派出了空军和陆军联合扫荡。
饶是几人功夫了得,但也敌不过大军。
四人躲过三波搜索后,不出意外还是被擒下。
个人实力,在军队面前终究不堪一击。
陈玉楼面色铁青,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瘸子男。
“何老鬼,没想到你给日本人卖命!”
何老鬼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南方卸岭魁首吗?”
“数年未见,怎么跑到我北方的地界来了。”
陈玉楼怒目圆瞪,但奈何身后两个日本兵将他死死扣住不得动弹。
“还有这是谁,大名鼎鼎的搬山道人啊。”何老鬼看向鹧鸪哨,一脸狗仗人势的欠揍表情。
“老实交代,汪主任、桥本大佐和滨田教授呢!”
陈玉楼眼珠子一转,马上装作不屑地道:“你说那几个日本人啊,想救他们,还不快给爷爷松绑!”
陈玉楼何其机警,何老鬼这么一句话,他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日本人对他们四个是抓而不杀。
看来那几个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日本人地位斐然啊。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何老鬼冷哼一声。
虽然他也明白进去那一群人,基本是凶多吉少。
但为了撇清自己责任,他可不能把这层纱布扯开,到时候被日本人责怪可不妙。
暂且让这几人多活一段时间好了。
他马上转头对身后的日本军官道:“平田课长,这几人就交由您了,我得奉命将这件文物耸至上海。”
平田市倨傲地摆了摆手,他是陆军情报部日军特高课课长,日本剑道大师平田安二郎之子。
这次也是跟着桥本一同过来执行任务,没想到现在桥本那个蠢货带着滨田教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何老鬼在一群日本军官的护送下坐上了车离开。
他自感十分走运,自己当时在暗河入口的时候,要不是因为不通水性被留了下来。
恐怕和那百十号人一样,都走不出来了。
那滨田号称日本考古之父,之前合作还人五人六的,还不是栽了。
还好,东西终于到手了。
何老鬼看着这件被油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古物,他虽然好奇,但没有一丝想要打开看一眼的冲动。
他深刻知道,有时候,知道越少越安全。
陈玉楼看着车辆离去,十分焦急但也没有丝毫办法。
他现在自身难保,何况那件古物了。
“支那人,你应该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平田市操着一口古怪的中文盯着陈玉楼。
“你可能听说过我们特高课的手段,对付你这种没有训练过的人,一般来讲,撑不到,喜欢自取。本来一天能放完,有部分内容要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