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颂不能理解,为什么阮莞这么好欺负。
被丈夫冷落,被保姆女儿欺负。
就连出门打车,都能被路人截胡。
越了解她这个人,就越觉得她好欺负。
像是他养的猫,之前流浪时经常被大院里的熊孩子欺负,可它不出爪,也不呲牙,只会跑到角落,舔着被打疼的地方。
抱养回来,喂了一段时间,小东西长了脾气,稍不顺意就叼着他的手撒气,像是小霸王。
等有人来做客,小东西害怕,一个劲儿地把脑袋埋在他怀里,白色的绒毛乍起,身子直打颤。
阮莞就像是那只猫。
你啊,就对我有脾气。
江颂勾唇一笑,下车接过了阮莞手里的东西,打开副驾驶的门,结实修长的手臂懒懒搭在门上,上车。
阮莞抿了抿唇,没理会江颂的殷勤,兀自拉开了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
江颂撑着车门的手一滞,不怒反笑道:你还真把我当司机了
阮莞没说话,只是靠窗坐着。
浅橘色的衬衫领口系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截纤细瓷白的脖颈,细腻如玉。
江颂嗓子有点痒。
大概是烟瘾犯了。
车子轰鸣启动,车外街景飞速倒退,时不时有行人朝他们这边看来。
亮橘色库里南,张扬又招摇,哪怕在寸土寸金的CBD,也过分显眼。
江颂不知道的是。
早在阮莞打车之前,她就看到了他的车,嚣张的库里南,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马达轰鸣声中,厉氏集团门口。
厉明澜回头,就瞥见了亮橘色的库里南招摇过市,越行越远。
他眉心一拧。
江颂怎么走了
厉总,您开会回来了。特助走上来,接过他臂弯的西服外套,打断了他的思绪。
厉明澜收回目光,东西送出去了吗
特助露出了专业助理,包放心的微笑,厉总放心,送出去了,我派小齐亲自送去的,不会出差错的。
*
在这个路口停吧。
轿车行驶到了杂志社,阮莞提前让江颂在路口停车。
江颂掀眸,视线在中央后视镜里和阮莞对视,眼中带着玩味,怎么,我见不得人也是,毕竟你是有夫之妇,和我成双入对出现,会被说闲话。
阮莞没理他,按动车门,打算下车。
可门却推不开。
她无奈开门。
而男人转过身,左臂随意架在方向盘上,透着股懒劲儿,阮小姐,用过就扔,可不是好习惯,你不打算和我道谢吗
不知道谢什么,但阮莞还是道:谢谢。
只说谢谢,可不够。江颂调整座椅,向后靠去,修长的指骨收拢,握成拳状,举在阮莞面前,
阮莞歪头,不解。
只见那双大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个过大的银色圆环。下一秒,掌心张开,一串熟悉的卡皮巴拉钥匙链出现在她面前。
我的钥匙怎么在你这
阮莞伸手去拿,而江颂重新合拢掌心,噙笑道:东隅公馆,今晚七点,我等阮小姐请我吃饭。
我说不行,你会还我钥匙吗
不会。
......
阮莞无奈,点了头。
江颂眼底带着笑,把钥匙链扔还给阮莞。
不对。阮莞皱眉,盯着上面的卡皮巴拉,怎么变丑了
那是我做的。江颂咧嘴一笑,光荣认下。
说着,他又拿出了自己的钥匙链,上面也挂了一只毛毡卡皮巴拉,两个不对称的红脸蛋分外熟悉。
这才是你的。他故意在阮莞面前晃了晃,在她伸手去拿时,又笑着抬高了手臂。
你要做什么
阮莞有点烦躁。
江颂勾唇,欣赏着阮莞生气的样子,慢悠悠道:一会儿我要去见厉明澜,你说他要是看到你亲手做的东西在我这,他能认出来吗
有病。
阮莞:那你可以问问他。
这个回答没意思,江颂也不逼她,解开了车锁。
阮莞拎着桂花糕,飞快下车。
车内依旧弥漫着甜糯的香气。
瞧着挡风玻璃前那抹走远的纤细身影,江颂放在方向盘的手轻轻摩挲,叼起烟,点了火。
记忆中她很少穿这么鲜明的颜色,柔和的浅橘色很衬她,点缀着两侧的碧绿梧桐,一片盎然。
明灭的火光在白雾中,江颂对上了卡皮巴拉一双呆萌眼睛。
想到了这个蠢萌小东西的主人不喜欢烟味,他捏灭了猩红的火光,一口烟却恶劣地吐在玩偶上。
一尘不染的小东西染上堕落的烟味,江颂很满意,一脚油门掉头,折回厉氏集团。
一进到厉明澜办公室,他就坐在了真皮沙发上,无处安放的长腿交叠在一起,看似随意地将钥匙扔在了玻璃茶几上。
金属和玻璃撞击,发出不算悦耳的噪音。
江颂,你迟到了。
厉明澜从电脑屏幕后露出半张脸,不悦地看向噪音的发出者。而在目光却被茶几上的一个玩偶挂件吸引。
很眼熟。
片刻间,他记起来了。
昨天万象城地下车库,阮莞向他证明没有跟踪他,而是去买礼物时,她纤细的尾指勾着钥匙的圆环,连同着上面的玩偶也轻轻晃动。
两个红得不对称的脸蛋,让人印象深刻。
厉明澜:这个哪里来的
你说这个小东西江颂捏起了挂件玩偶的后颈,轻佻道,一个小女生送的,怎么,小厉总也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