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讯
“咚咚咚!咚咚咚!”
天光未亮,东厢房前,傻柱兴冲冲的叫嚷着。
“荣哥儿、荣哥儿!”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何金银打着哈气:“昨晚连着讲了仨故事还没够么咦!”
门外的傻柱牵着小雨水,两人都换了身新行头。虽然面料粗糙、颜色单调,可一看就知道是新衣裳,浑不似旧衣那般褶皱。
傻柱拉着妹子一起“臭显摆”:“咋样?本来打算留着过年再换的”
“所以呢?”
何金银瞅瞅西边尚未落下的月亮,语气不爽。“新床”、“新被”,昨晚他竟然有些认床,满打满算就睡了三四个钟头。
“罪魁祸首”还浑然不觉,满脸兴奋:“去城门口瞧大字报去!昨儿晚突然来电,一定有新消息!这围城是围的够够的了,他们不烦我都嫌烦了!指不定是围城结束”
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是小雨水了解自己这位“傻哥”:“围城一解,某些人又得去念书喽~”
傻柱愤愤的瞪了一眼妹子,从怀里掏出几个窝头来:“荣哥儿,我去热一热。兑着昨晚那点儿剩菜汤子,吃完就走!”
窝头蘸菜汤,这就是何金银来到北平城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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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体字较多,傻柱也认不全,小雨水就更不用说了,由何金银逐字逐句的念给他们听。
“荣哥儿,‘暂维现状’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又不用去上学了?”
何金银卷起报纸,赏了这个“问题少年”一记爆栗。
“记住今天!北平城,和平解放!”
傻柱站起身往四周望了望,除了老百姓还是老百姓,不由得面带狐疑:“那外边儿的人呢?打了胜仗,咋不进城?”
何金银眯着眼、摇摇头,他对这一历史细节并不了解随后在傻柱“看傻子”的眼神中,又买了一份《北平时报》。
“嘛呢?钱多烧的慌?”
何金银并不作答,挤过拥挤的人群,直奔建国门。
不同于想象中的场景,建国门依旧大门紧闭,却从城墙上吊下一幅“战争形势图”。这里的人群比北河沿大街还要密集,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万幸图上也没几个字。
识字不全的傻柱一拍双掌心,嘿嘿一笑:“荣哥儿,这回用不着你帮忙!这几个字儿,我全认识!”
随即就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声音嘹亮:“看!他!们!就!要!完!蛋!”
过东单的时候,傻柱催促着何金银赶紧去上工,自己拉着小雨水回奔南锣。何金银目送他俩走远了,这才调转车头,却不是往南横街去。
锡拉胡同19号院,门前早就被清理一空。虽然比不得大路上人多,可也有不少行人来往。何金银在旁人奇怪的眼神中,蹲在何府门前,烧了一份今日的《北平时报》。
起身时他有些恍惚,自己竟然亲眼见证了历史
往南横街去的路上,他心头充满迷茫,脑海里不断闪烁着几个画面。
“荣哥儿拉车没活路的”
这是纳来顺弥留之际的喃喃自语。
“来来往往几十年,换过几茬儿甭管谁来,我就一拉车的命,还得自己奔饭辙去!谁的主啊,我都做不了!”
这是那位老车夫向多爷辞行前的感慨。
“你小子未来如何,二叔我是指不了路了。人常说‘三代之内、必出兴家之子’”
这是昨晚何大清临走前说过的话。
不知不觉间,攥着黄铜车把儿的双手紧了又紧。一十六岁在拉车,总不能六十一岁还在拉车吧?来此一世,总是该做点什么的
心里盘算着如何向二爷“辞职”,“102”号牌儿车拐进了同和车行所在的胡同。
咦同和车行,竟然大门紧闭!
近前看,反八字影壁墙上贴着一张告示,简简单单八个字:“暂停营业,恕报不周”。
何金银在门外扯着嗓子喊了两声,里面不见有动静。他扒着门缝往里观瞧,院内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嘶自己不过才请假三天,车行发生了什么变故?
正准备绕到后面甬道翻墙进去看看,就听身背后有人在叫他。
“何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