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狱之门
彩票在我裤兜里,烫得像是刚从炼钢炉里掏出来的铁块。一个亿。
这串数字,我在便利店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对着那张小小的热敏纸,足足核对了九十九遍,指腹都快把油墨搓掉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血液奔流的声音像是决堤的洪水。
林薇薇!我的老婆!当年大学里所有男生仰望的冰山校花!顶着父母断绝关系的威胁,义无反顾地嫁给了我这个除了满腔热血(后来证明是愚蠢)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这些年,像钝刀子割肉一样的屈辱——岳母王美凤刻进我骨头缝里的唾骂,连襟张哲那永远高人一等、仿佛看垃圾般的眼神,还有林薇薇眼底深处偶尔闪过的疲惫和不易察觉的轻蔑……都他妈结束了!这张纸,就是通往天堂的门票!我要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我要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势利眼,跪着舔我的鞋底!
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我几乎是撞开那扇摇摇欲坠、漆皮剥落的廉价防盗门冲进去的,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的楼道里回荡。
薇薇!我们发……
后面的话,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猛地捅进了我的喉咙,烫得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嘶嘶声。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汗味、体液腥膻和廉价香水的气息,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的脸上。客厅里一片狼藉。吃剩的外卖盒子敞开着扔在地上,油腻腻的汤汁渗进劣质的地毯。啤酒罐东倒西歪。
而最刺眼的,是沙发上。
我那件省吃俭用三个月,才咬牙给她买的真丝睡裙,此刻像一块肮脏的抹布,被随意地丢弃在油腻的地板上,上面还踩着一个清晰的脚印。沙发上,两条白花花的、汗津津的肉体,正以最原始、最丑陋的方式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忘乎所以。林薇薇那张曾经清纯脱俗、让我魂牵梦萦的脸,此刻因为极致的情欲而扭曲变形,涂抹着口红的嘴唇张开,发出尖锐到刺耳、放浪形骸的尖叫:啊——!哲哥!弄死我!再快点!对!就这样!啊——!
而压在她身上,像头发情的公牛一样卖力冲刺的男人,那张涨红、布满汗珠、写满了得意和征服欲的脸——赫然是我那个风度翩翩、事业有成的好连襟,张哲!
嗡——!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抽干,又在下一秒被点燃,疯狂地逆冲上头!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
默…默默!林薇薇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门口如同石雕般的我,那放浪的尖叫如同被利刃切断,卡在喉咙里。她脸上的潮红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瞳孔因为极致的惊恐而骤然收缩。
张哲的动作猛地一滞,回头看到我,脸上瞬间掠过一丝被撞破的慌乱,但仅仅一瞬,就被一种更加恶毒、更加赤裸裸的嘲弄和居高临下的快感所取代。他甚至没有从我老婆身上下来!就那么保持着令人作呕的姿势,故意又狠狠地顶撞了一下,引得林薇薇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哭腔的呜咽。他挑衅地看着我,嘴角咧开一个恶心的笑容,喘息着说:哟窝囊废回来了怎么,提前下班了还是被老板开了哈哈哈!回来得正好!免费现场直播,高清无码!你老婆亲口说的,我比你强一万倍!怎么样,废物看得爽不爽要不要哥教教你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钉穿我的心脏!
陈默!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林薇薇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想推开身上的张哲,身体因为恐惧和羞耻剧烈地颤抖着。
解释解释个屁!一个更尖利、更恶毒、像淬了剧毒的声音,如同炸雷般从卧室门口响起。我的好岳母王美凤,抱着胳膊,像一尊门神似的倚在门框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刻薄、鄙夷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得意,那眼神,就像在看一条误闯入她家豪宅的、浑身癞疮的流浪狗。穷鬼!撞见了也好!省得老娘再费唾沫星子跟你这废物掰扯!薇薇早就是阿哲的人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德性!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窝在个破公司当个受气包!你这种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臭虫,也配碰我女儿一根手指头阿哲家才是我们林家认准的金龟婿!你连给他舔鞋底都不够资格!识相的,赶紧签了离婚协议给老娘滚蛋!别在这儿脏了我的地!看着就晦气!
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硫酸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的灵魂上!我死死地盯着沙发上的林薇薇,她眼神疯狂躲闪,嘴唇哆嗦得像风中的落叶,脸色惨白如纸,却连一句反驳她妈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徒劳地用手徒劳地遮挡着自己赤裸的身体。而张哲,那个混蛋,在王美凤恶毒的声援下,更加得意地哼了一声,那只肮脏的手,竟然还肆无忌惮地在林薇薇身上揉捏着!
屈辱!愤怒!恶心!背叛!……无数种负面情绪如同沸腾的岩浆,在我胸腔里疯狂地翻涌、冲撞,几乎要冲破我的喉咙,将我整个人彻底焚毁!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酸水直冲喉头,我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当场呕吐出来。
好…好得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嘶哑、像是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濒临疯狂的戾气。
我的手,因为极致的恨意而剧烈颤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但我强迫它稳定下来。我掏出我那台屏幕碎裂、边缘磨损得厉害的旧手机,解锁,屏幕幽光映亮我毫无血色的脸。我点开录像功能,镜头,稳稳地、精准地对准了沙发上那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还有门口那个叉着腰、一脸刻薄得意的老巫婆。
拍!穷鬼!有本事你就拍!使劲拍!王美凤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叉着腰,仰天发出刺耳的尖笑,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发网上!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你这废物点心连自己老婆的裤腰带都看不住!让大家看看你这顶绿帽子有多鲜亮!丢人现眼的是你!哈哈哈!窝囊废就是窝囊废!烂泥扶不上墙!
默默!求你了!别拍!求求你!林薇薇终于哭喊出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惊恐,她试图用抱枕挡住脸。
张哲也皱了下眉,似乎觉得有点不妥,身体动了动想下来。
都他妈给老子别动!我猛地发出一声低吼,声音不大,却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咆哮,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疯狂和毁灭一切的戾气!这突如其来的、完全不同于我平时窝囊形象的嘶吼,竟然真的像定身咒一样,瞬间震住了他们三个!张哲的动作僵在半空,林薇薇忘了哭泣,王美凤的笑声卡在喉咙里。
我举着手机,镜头冷酷地记录下王美凤那张因刻薄而扭曲的脸,张哲那副令人作呕的得意嘴脸,林薇薇赤裸身体上刺目的欢爱痕迹和她眼中崩溃的泪水……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十几秒的高清录像,记录下了我过去七年婚姻最丑陋、最不堪的真相!
录完最后一丝画面,我收起手机,像扔掉一块沾满瘟疫的脏布。我的目光像冰冷的刀锋,最后扫过沙发上那两具令人作呕的肉体,扫过王美凤那张写满恶毒的脸,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深不见底的冰冷。然后,我转身,一步,一步,无比沉重却又无比决绝地,走向门口。
身后,王美凤变本加厉的污言秽语和张哲故作轻松实则带着点慌乱的调笑,如同最肮脏的背景音:滚吧!废物!记得签协议!不然老娘找人打断你的狗腿!薇薇别怕,宝贝儿,这种废物早该甩了……还有林薇薇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把这些令人作呕的声音,连同这个散发着恶臭的家,狠狠地甩在了身后。每一步踏出,都像是在告别一个被彻底玷污和背叛的过去。兜里那张价值一亿的彩票,此刻不再是通往天堂的门票,而是点燃地狱熔炉的第一桶滚烫的汽油!复仇的毒火,在我冰冷的胸腔里,开始熊熊燃烧!
**第二章:净身出户的恩赐**
三天。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三天。
我像个幽灵,在城市最肮脏的角落游荡。桥洞下冰冷的石墩,公园长椅上露水的冰凉,都无法熄灭心底那团灼烧的毒火。王美凤刻薄的嘴脸,张哲得意的狞笑,林薇薇放浪的尖叫和最后那崩溃的泪水……像一部永不停止的恐怖电影,在我脑海里反复循环播放。每一次回想,都像在溃烂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手机,像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安静地躺在口袋里。那段视频,是我唯一的武器,也是我无法直视的耻辱烙印。我没有联系任何人。巨大的财富和极致的羞辱同时降临,让我陷入一种诡异的麻木和冰冷的清醒。
第三天傍晚,夕阳如同凝固的鲜血,涂抹在破旧居民楼肮脏的窗玻璃上。我如同赴刑场的死囚,再次推开了那扇地狱之门。
客厅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膻味似乎被刻意喷洒的廉价空气清新剂掩盖了一些,但依旧顽固地钻进我的鼻腔。林薇薇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餐桌旁,穿着一条廉价的碎花裙子,脸上敷着厚厚的粉底,试图掩盖憔悴,但红肿的眼圈和眼底的疲惫出卖了她。她看到我进来,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迅速被一种强装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所覆盖。王美凤像个忠诚的卫兵,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后,那双三角眼里射出的,依旧是毫不掩饰的刻薄和鄙夷,仿佛在打量一个前来乞讨的叫花子。
啪!
我将一份连夜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重重地拍在油腻腻、布满划痕的餐桌上,震得上面一个缺了口的玻璃杯都跳了一下。
签。我的声音干涩嘶哑,没有任何情绪,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林薇薇拿起那份薄薄的协议,动作带着一丝不耐烦。她的目光直接跳过了前面所有的条款,精准地落在了财产分割的部分。只扫了一眼,嘴角就难以抑制地勾起了一抹胜利者般的、带着浓浓讽刺的弧度。那弧度,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在我的心上。
儿子浩浩,归我。她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这是底线。房子她环顾了一下这个破败、拥挤、散发着霉味的小客厅,嗤笑一声,就这狗窝白送我都嫌占地方,留给你发霉养老吧。存款她脸上的讽刺更浓了,呵,就你那点可怜的钢镚,加起来够买瓶像样的精华液吗懒得跟你算那点零头。你,她抬起下巴,用一种施舍般的、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净身出户。签完字,三天之内,带着你那些破烂玩意儿,滚出我的房子!她把我的房子四个字咬得极重,带着一种宣示主权般的得意。
我死死地盯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女人。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浩浩…那个我抱在怀里喂过奶,省下每一分钱给他买玩具,晚上哼着歌哄他入睡的小家伙…他是我在这片废墟里,唯一的、仅存的念想和温暖…
浩浩…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声音干涩得几乎不成调,让我…让我再看他一眼。就一眼。这几乎是我最后的、卑微的乞求。
看你妈看!王美凤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跳了起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你个下三滥的废物点心!也配看我宝贝外孙滚滚滚!别在这儿脏了孩子的眼!赶紧签了字给老娘滚蛋!看着你就来气!晦气东西!她挥舞着手臂,像在驱赶苍蝇。
林薇薇也皱紧了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厌恶:陈默,有意思吗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签了字,对大家都好!是种解脱!你问问你自己,你能给浩浩什么一个桥洞一个发霉的狗窝还是你那点塞牙缝都不够的窝囊工资别耽误他认个好爹!给他一个光明的未来!她的话语意有所指,眼神飘忽了一下,仿佛那个好爹张哲就在旁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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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爹光明的未来我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搅,酸水混合着胆汁的味道直冲喉头。我死死咬住后槽牙,才没当场吐出来。我拿起桌上那支廉价的一次性签字笔,塑料笔杆被我捏得咯吱作响,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笔尖,悬停在签名处。那薄薄的一张纸,仿佛重若千钧。写下陈默两个字,需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斩断过去所有的羁绊和幻想。我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霉味和廉价香水味的空气灌入肺腑,冰冷刺骨。然后,我用力地、几乎要戳穿纸张般,签下了我的名字。每一个笔画,都像用刀在心上刻下伤痕。
行。我把属于我的那份协议折好,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塞进同样破旧的外套内兜里。那薄薄的一张纸,贴着我的胸膛,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我滚。
我站起身,椅子腿在水泥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我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踏在无形的刀尖上,鲜血淋漓。手握住那冰凉、锈迹斑斑的门把手时,身后传来王美凤那如同跗骨之蛆般刻薄的叮嘱,带着胜利者的洋洋得意:记着!三天!就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你那堆破烂!超过一分钟,老娘就亲自把你那些垃圾全扔到大街上去喂野狗!废物!别让老娘再看见你那张丧门星的脸!
我猛地拉开了门。深秋傍晚冰冷的空气如同潮水般涌入,瞬间冲散了屋内令人窒息的污浊。我没有回头,一步跨了出去。
砰——!
身后,那扇象征着过去七年全部屈辱和背叛的门,被重重地关上。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震落了墙壁上簌簌掉落的灰尘。也像一记沉重的丧钟,彻底关死了我灰暗的过去。
门内,是地狱。
门外,是复仇的深渊。
我站在昏暗、散发着尿臊味的楼道里,一动不动。良久,我才缓缓抬起手,伸进裤兜。那张价值一亿的彩票,静静地躺在那里,边缘因为我的反复摩挲而有些卷曲。它不再轻盈,它沉重得像一座山,一座需要用仇敌的尸骨和血泪才能填平的山。它不再代表幸福,它是点燃我灵魂深处那座冰冷地狱熔炉的终极火种!复仇的毒焰,在这一刻,彻底吞噬了我最后的人性。
**第三章:浴火重生**
净身出户王美凤那恶毒的诅咒像淬毒的针,时刻扎在我的神经上。三天不,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在那个散发着背叛恶臭的家附近。
我用身上仅存的几十块钱,在城郊结合部最混乱的城中村里,租下了一个仅能放下一张行军床的隔断间。墙壁薄得像纸,隔壁夫妻的争吵、小孩的哭闹、甚至放屁声都清晰可闻。空气里永远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和公共厕所混合的刺鼻气味。
但这片令人窒息的污浊,反而成了我最好的磨刀石。
躺在冰冷坚硬的行军床上,天花板上是斑驳的水渍和蛛网。我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映照着我毫无表情的脸。屏幕上,是那段让我灵魂都在颤抖的高清录像——林薇薇放浪的尖叫,张哲得意的狞笑,王美凤刻骨的辱骂……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重放,都像用烧红的烙铁在我心上烫下一个新的印记。屈辱、愤怒、仇恨……这些剧毒的情绪非但没有将我击垮,反而在黑暗中疯狂地滋长、凝结,最终化为一种冰冷刺骨、坚逾钢铁的决心。
一个亿。这笔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天文数字,在我手中,不再是享受的资本,而是复仇的弹药!我要用它,铸造最锋利的刀,架在仇敌的脖子上!我要用它,买下最沉重的枷锁,将他们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第一步,是切割。我联系了张律师,一个在业界以手段凌厉、口风极严著称的狠角色。在他那间位于市中心顶级写字楼、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豪华办公室里,我将彩票原件和那段毁灭性的视频推到他面前。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有冰冷的要求:钱,必须立刻、绝对安全地通过最隐秘的渠道洗白、分割、转移,确保没有任何尾巴。同时,找一家最权威、效率最高的鉴定机构,做加急亲子鉴定。样本我会想办法弄到。
张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他没有问任何多余的问题,只是拿起彩票和那个存储着视频的加密U盘,点了点头:陈先生,交给我。三天内,资金会进入您指定的离岸账户。鉴定机构,我来安排,保证最快出结果,绝对保密。
走出写字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眯起眼,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流。这座城市依旧繁华喧嚣,但对我来说,一切都已不同。过去的陈默已经死了,死在那间肮脏的客厅里。活下来的,是一头被仇恨唤醒的、择人而噬的凶兽。
我用张律师提供的第一笔干净资金,注册了默然资本。这个名字,是自嘲,是警醒,更是淬毒的誓言——在仇敌彻底毁灭之前,我将永远保持沉默,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
创业谈何容易。一个毫无背景、只有一笔来历不明巨款的愣头青,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名利场,就是一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肥肉。
我记得第一次走进那间金碧辉煌的投资人俱乐部。我穿着新买的、却明显不合身的西装,像个误入大人世界的孩子。对面坐着的是南城有名的风投大佬,姓孙,挺着啤酒肚,手指上戴着硕大的金戒指。他斜睨着我递上的、充满野心的商业计划书,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笑。
年轻人,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他随手把计划书像丢垃圾一样扔在昂贵的红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科技风投你懂什么叫科技懂什么叫风投就凭你这点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弄来的钱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土鳖!他旁边的几个跟班发出毫不掩饰的哄笑声。
羞辱像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眼前闪过王美凤叉腰骂街的刻薄嘴脸,闪过张哲在沙发上得意的狞笑。胸腔里的毒火猛地升腾!我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但我脸上,却挤出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甚至带着点谦卑的笑容:孙总教训的是,我…我会再学习。
那晚,回到我那散发着霉味的隔断间,我对着洗手间里布满水渍的破镜子,看着镜中那个眼神冰冷、嘴角却挂着扭曲笑容的自己,一拳狠狠砸在镜子上!玻璃碎片四溅,割破了我的手背,鲜血混着自来水蜿蜒流下。疼痛让我更加清醒。土鳖废物好!我记下了!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工作机器。白天,我像最卑微的学徒,啃着最艰深的金融著作、行业报告,抓住一切机会向真正懂行的人请教,哪怕被人当笑话看。晚上,我分析数据,研究项目,常常通宵达旦,眼睛里布满血丝。我住过散发着尿臊味的桥洞,啃过便利店打折的过期面包,在暴雨里为了追一个可能的机会狂奔几条街,浑身湿透像个落汤鸡。我像一头嗅觉灵敏的饿狼,在资本市场的丛林里寻找着一切可以撕咬的机会。
我投资的第一家公司,是一个只有三个人的小团队,挤在居民楼的车库里,捣鼓着一种新型的电池材料。所有人都觉得是天方夜谭,只有我,从他们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了和我一样的疯狂。我押上了第一笔重注。结果,技术突破遇到了难以想象的瓶颈,资金链眼看就要断裂。合伙人绝望地找到我,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那时,我的资金也所剩无几。是张哲搂着林薇薇从我面前趾高气扬走过的画面,支撑着我咬牙抵押了最后一点资产,甚至借了高利贷,把窟窿堵上。
绝境,往往伴随着转机。就在我们山穷水尽之时,实验室传来了突破性的好消息!新型材料的性能远超预期!默然资本的名字,随着这家名为星火能源的公司一飞冲天,第一次进入了主流资本的视野。那个曾经骂我土鳖的孙总,主动找上门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
我只是看着他,端起咖啡杯,轻轻啜了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孙总,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您上次的‘教诲’,陈某可是刻骨铭心。
孙总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只是开始。默然资本像一头被彻底释放的猛兽,在我的带领下,以近乎冷酷精准的眼光和雷霆万钧的手段,在科技风投领域疯狂攻城略地。我看准了人工智能、生物医药、量子计算这些代表着未来的赛道,大胆下注,毫不手软。我用资本的力量,撬动技术,整合资源,碾压对手。每一次成功的并购,每一次股价的飙升,都像是在仇敌的棺材上钉下一颗更粗的钉子。
三年。整整一千多个日夜。我从一个净身出户、蜷缩在桥洞下的可怜虫,变成了南城乃至全国风投圈最炙手可热的新贵,身价早已远超当年那个一亿彩票。默然资本掌控着庞大的资本帝国,触角伸向各个领域。没人再敢叫我窝囊废、土鳖,他们恭敬地称我为陈董,眼神里充满了敬畏、谄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拥有了俯瞰众生的资本,住进了城市之巅的顶级公寓,出行是限量版的豪车和私人飞机。但我的内心,从未真正平静过。那团复仇的毒火,从未熄灭,只是在财富和权势的掩盖下,燃烧得更加冰冷,更加猛烈。我知道,是时候了。是时候让那些将我踩进泥泞里的人,也尝尝被彻底碾碎的滋味了!
而最好的舞台,已经搭建完毕。
**第四章:世纪审判**
南城之巅,云巅之顶国际宴会厅。
今夜,注定将被载入这座城市的八卦史册。
水晶吊灯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七彩光芒,巨大的香槟塔流淌着金色的瀑布,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厚、名贵香水的芬芳以及金钱堆砌出的奢靡气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南城乃至周边省市政商两界的顶级名流、金融大鳄、娱乐明星几乎悉数到场。西装革履的绅士们低声交谈,珠光宝气的名媛们巧笑嫣然。巨大的环形屏幕上,循环播放着震撼人心的宣传片——默然资本控股的核心科技企业星海科技,今日正式登陆纳斯达克,开盘即暴涨,市值突破千亿美金!同时,今天也是陈董爱子陈浩(浩浩)的七岁生日!
双喜临门,世纪盛宴!
我穿着由意大利大师量身定制、价值七位数的深黑色西装,面料在灯光下流淌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完美地勾勒出我如今挺拔如松的身形。我端着水晶香槟杯,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而礼貌的微笑,在助理和保镖无声的簇拥下,如同巡视自己王国的君主,接受着潮水般的祝贺和奉承。
陈董!恭喜恭喜!星海上市,一鸣惊人,震撼全球啊!
陈董真是大手笔!这场面,这排场,南城开埠以来头一份!令公子真是福泽深厚!
陈董年轻有为,令郎虎父无犬子,将来必定也是人中龙凤啊!
父亲虎父我心底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是微微颔首致意。杯中的香槟气泡升腾,映着我眼底深处那片冰冷的火焰。
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一阵与优雅乐章格格不入的、极其刺耳的争吵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滚开!瞎了你的狗眼!知道老娘是谁吗里面那个陈董!陈默!是我女婿!亲女婿!今天过生日的是我亲亲外孙!你敢拦我信不信我让我女婿开了你!滚!
那尖利到破音、刻薄到极致的嗓门,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撕裂了宴会厅的华美乐章,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来了!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好戏,终于开场了。
在助理小周和几名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保镖的簇拥下,我放下酒杯,如同闲庭信步般,缓缓走向骚动的源头。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向两侧分开,鸦雀无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充满了好奇、探究,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猩红的顶级地毯尽头,几名穿着笔挺制服、训练有素的保安,正用身体组成一道人墙,死死拦住三个与现场氛围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狼狈的身影。
林薇薇!她显然精心打扮过。穿着一件过季的、颜色极其艳俗刺眼的玫红色连衣裙,布料廉价,剪裁粗糙,紧绷在她身上,勾勒出依旧窈窕却透着风尘味的身段。脸上涂着厚厚的、劣质的粉底,试图掩盖憔悴,但浓重的黑眼圈和眼底深处的惊恐、慌乱,以及强装出来的、摇摇欲坠的深情,在璀璨的灯光下无所遁形。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仿冒的奢侈品手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王美凤!更是盛装出席!一件紧绷绷、快要被肥胖身材撑裂的、闪着廉价塑料亮片的改良旗袍,颜色俗不可耐。脖子上挂着一根粗得吓人、一看就是地摊货的金链子,随着她激烈的动作晃荡着。脸上扑着厚厚的、不均匀的粉,嘴唇涂得鲜红欲滴,像刚吃过死孩子。此刻她正唾沫横飞,跳着脚,用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保安队长的鼻子上,泼妇骂街的架势展露无遗。
林国栋,我的前岳父,缩在最后面,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肩膀处还开线了的旧西装,头发虽然梳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花白和油腻。他脸色灰败,眼神涣散,像个被抽走了魂的破麻袋,早没了当年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威风,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一丝掩藏不住的贪婪。他不停地拉着王美凤的胳膊,低声哀求着什么,但被王美凤一把甩开。
默默!老公!林薇薇一眼看到了我,那双刻意描画过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极其虚假的光彩,声音陡然拔高,掐得又尖又细,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刻意挤出来的委屈,老公!我们…我们是来给浩浩过生日的啊!孩子想你想得天天晚上哭,吵着闹着要爸爸…我们是一家人啊!她说着,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猛地朝我扑过来,试图抓住我的手,姿态卑微又可怜。
我身后两名保镖如同铁塔般瞬间移动,面无表情地将她格挡在外,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爸爸我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子,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和音乐,瞬间让整个宴会厅陷入一片死寂!上千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红毯尽头这戏剧性的一幕上。我脸上那点虚伪的、商业化的笑容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如同打量垃圾般的审视。林薇薇,我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她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你确定,浩浩…是我的儿子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
你…你…你胡说什么!林薇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恐惧到极致的破音,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一下,要不是王美凤眼疾手快地拽住她胳膊,差点当场瘫倒。
王美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炸了毛,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陈默!你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天打雷劈的东西!浩浩不是你的种是谁的当年要不是我女儿心善,瞎了眼可怜你这废物,收留你这条丧家犬,你早他妈饿死街头了!现在发达了,翻脸不认人了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认了你还是不是人!她歇斯底里地叫骂着,唾沫星子在灯光下飞溅。
是不是我的种,我冷冷地打断她泼妇般的叫嚣,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让周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科学说了算。我缓缓抬起右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唰——!
随着我的响指,宴会厅中央,那面巨大的、足以媲美IMAX的环形屏幕瞬间亮起!一张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无比清晰的DNA亲子鉴定报告书高清扫描件,占据了整个屏幕!报告书顶部的黑色加粗标题,以及最关键的那一栏鉴定结论,在璀璨的灯光下,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网膜!
**鉴定结论:依据DNA分析结果,排除陈默是陈浩(浩浩)的生物学父亲。支持张哲是陈浩(浩浩)的生物学父亲。**
轰——!!!!!
整个宴会厅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精神核弹,瞬间彻底炸开了锅!巨大的惊呼声、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兴奋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每一个角落!无数道鄙夷、嘲弄、幸灾乐祸、如同看阴沟里最肮脏老鼠的目光,瞬间如同实质的利箭,将林薇薇一家三口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天啊!不是亲生的!
卧槽!惊天大瓜!
怪不得!原来是张哲的种!
这女人真他妈贱啊!拿着野种骗前夫钱
这一家子太恶心了!
林薇薇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双眼翻白,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开来,糊在惨白的脸上。王美凤像被瞬间掐住了脖子的尖叫鸡,所有恶毒的咒骂戛然而止,眼珠子瞪得几乎要爆出眼眶,脸上的粉底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死灰般的皮肤,只剩下极致的惊恐、羞耻和不敢置信!她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林国栋更是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更令人作呕的是,一股深黄色的液体迅速在他裆部蔓延开来,浓重的尿骚味瞬间弥漫开来!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吓尿了裤子!
假的!这是假的!陈默!你个畜生!你伪造!你陷害我们!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啊!王美凤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彻底疯了!她披头散发,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不顾一切地就想扑向大屏幕,仿佛要亲手撕碎那份报告。旁边的保镖面无表情,如同铁钳般的大手轻易地架住了她肥胖的身体。
伪造陷害我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如同看着三只垂死挣扎的臭虫。需要我帮你们回忆一下,三年前那个下午,在我那间破房子里,你们一家三口,还有张哲,是怎么给我现场直播那场‘活春宫’,又是怎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废物、让我滚蛋的吗我的目光转向助理小周,放出来!给各位尊贵的来宾助助兴!让大家也开开眼!
小周面无表情地拿起遥控器,对着屏幕按了下去。
瞬间,巨大的环形屏幕画面切换!高清!无损!立体声环绕!三年前那个下午,我亲手录下的杰作,以最高清的画质、最震撼的音效,毫无保留地、赤裸裸地呈现在整个南城上流社会的面前!
林薇薇放浪形骸的尖叫:啊——!哲哥!弄死我!比那窝囊废强一万倍!
张哲恶毒得意的污言秽语:骚货!叫!再大声点!让那废物听听他老婆有多贱!废物玩意儿,免费现场直播好看吗
王美凤刻骨铭心的辱骂:穷鬼!撞见了也好!薇薇早就是阿哲的人了!你这种垃圾也配碰我女儿阿哲家才是我认准的金龟婿!你连给他舔鞋底都不够格!赶紧签了离婚协议滚蛋!
不堪入目的画面!刺耳恶毒的声音!如同最猛烈的精神风暴,彻底将林薇薇一家最后的尊严和伪装撕得粉碎,将他们赤裸裸地钉死在地狱的最深处!巨大的屏幕,如同最残酷的审判台,将他们最丑陋、最肮脏的一面,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啊——!!!!不——!!!林薇薇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发出凄厉到非人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惨嚎,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王美凤所有的尖叫咒骂都被堵在了喉咙里,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身体软得像面条,全靠保镖架着才没瘫倒。林国栋跪在自己的尿渍里,浑身抖得像暴风雨中的落叶,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什么,彻底崩溃了。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屏幕上那令人作呕的现场直播和环绕音响里传出的污言秽语在无情地回荡!所有人都被这当众处刑般的、极其残酷的一幕惊呆了!震惊、鄙夷、厌恶、还有一丝莫名的快感,在人群中无声地蔓延。
视频终于播放完毕,屏幕定格在林薇薇那张因情欲而扭曲的脸上。
死一般的寂静,比刚才更加沉重。
我迈开脚步,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如同死神的鼓点。我走到瘫软在地、散发着浓烈尿骚味的林国栋面前,居高临下,如同看着一只肮脏的蛆虫。
林国栋,我的声音冰冷,如同宣判,‘国栋建材’的账,该清算了。这些年,你挪用的公款,做的假账,行贿的证据,也该见见光了。
我的话音刚落!
砰——!宴会厅厚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几名穿着深蓝色制服、神情严肃的警察,在一位高级警官的带领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为首的警官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瘫在尿渍中的林国栋,亮出证件和铮亮的手铐,声音洪亮威严,响彻全场:
林国栋!我们是南城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现查明,你利用担任‘国栋建材’法人代表及总经理的职务便利,涉嫌巨额职务侵占、挪用公司资金、合同诈骗、以及向国家工作人员行贿!证据确凿!现依法对你执行逮捕!带走!
冰冷的手铐,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如同最后的丧钟,死死地铐住了林国栋那肮脏的手腕!
爸——!!!林薇薇看到这一幕,发出最后一声绝望到撕心裂肺的哭嚎,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保镖死死按住。
王美凤看到警察真的抓人,又看到大屏幕上定格的自己那张刻薄恶毒的嘴脸,再想到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和浩浩的身世被当众揭穿……多重刺激之下,她彻底疯了!她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脱了保镖的钳制!披头散发,脸上糊着花掉的妆容和刚才因激动流下的鼻涕眼泪,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狰狞厉鬼!她发出非人的嘶吼,张着涂满猩红口红的嘴,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如同炮弹般,狠狠朝我脸上啐来!
陈默!你个畜生!天打雷劈的杂种!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呸——!
我身后的保镖反应极快,瞬间就要挡在我身前。但我更快!
我的目光冰冷如刀,在浓痰飞来的瞬间,身体微微一侧,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旁边侍应生托盘上一杯刚刚斟满的、深宝石红色的82年拉菲!手腕猛地一抖!整杯价值数十万、如同血液般粘稠醇厚的酒液,像一记凝聚了三年仇恨的、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泼在了王美凤那张因极度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狰狞的老脸上!
哗啦——!!!!!
暗红的酒液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糊满了王美凤沟壑纵横的老脸!顺着她松弛的皮肤往下淌,染红了那件劣质亮片旗袍的领口,滴滴答答地落在光洁如镜、价值不菲的大理石地板上,溅开一片刺目的腥红!她整个人彻底僵在原地,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全是粘稠的红酒,混合着花掉的妆容,像个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滑稽又恐怖的小丑!狼狈!不堪!彻底颜面扫地!
整个宴会厅,只剩下王美凤粗重的喘息和红酒滴落的声音。
我俯视着这个彻底崩溃的老女人,声音不大,却如同冰锥,清晰地穿透死寂,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王美凤,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您当年,吐在我脸上的那口唾沫,骂我是废物、垃圾、臭虫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呢。刻骨铭心。
我顿了顿,看着红酒顺着她抽搐的脸颊往下淌。
现在,我轻轻掸了掸西装袖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字一句,如同宣判,我,百倍奉还。这杯82年的拉菲,够不够洗您那张,吐不出象牙的臭嘴
噗——!!!
王美凤气得浑身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双眼猛地翻白,一股暗红的鲜血混合着脸上的红酒,如同喷泉般从她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她肥胖的身体像一截被砍倒的朽木,直挺挺地、重重地向后倒去,咚地一声闷响,狠狠地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溅起几点血红的酒珠!彻底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妈——!!!妈你怎么了!妈!!林薇薇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连滚带爬地扑到王美凤身上,拼命摇晃着她毫无知觉的身体。她的妆容早已糊成一团,泪水、鼻涕、还有蹭到的红酒和血迹混在一起,让她那张曾经美丽的脸,此刻狰狞恐怖得如同女鬼。
楼下,警笛声、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凄厉地交织在一起,划破了南城奢靡的夜空。
我冷漠地注视着脚下这片由我亲手缔造的人间地狱:林国栋戴着手铐,面如死灰,裤裆湿透,被警察像拖死狗一样拖走;王美凤满脸血污酒渍,像一摊烂肉般昏死在地;林薇薇抱着她哭嚎咒骂,状若疯癫。周围是死寂的人群,投射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厌恶、恐惧,如同在看阴沟里最肮脏、最恶心的蛆虫。
结束了。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助理小周适时地递上一条雪白温热的、带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毛巾。我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上溅到的几滴红酒,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那冰冷的毒火,在仇敌彻底崩塌的废墟上,终于缓缓熄灭,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灰烬。
我转过身,面向鸦雀无声的宴会厅。侍应生早已机灵地重新递上一杯斟满的顶级香槟。我接过,高高举起。
各位,我的声音平静无波,清晰地穿透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楼下隐约传来的警笛声,一点不堪的家丑,污了诸位的耳朵和眼睛,败了大家的雅兴。陈某在此,深表歉意。我的目光扫过全场,在那些或敬畏、或恐惧、或复杂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这一杯,我微微颔首,算我陈某,给诸位赔罪。
说完,我仰头,将杯中冰凉的香槟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刺激,却再也无法点燃任何情绪。
宴会,我放下空杯,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掌控一切的、无懈可击的商业微笑,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血肉横飞的崩塌从未发生,继续。
在无数道复杂到极致的目光注视下——敬畏、恐惧、忌惮、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悚——我迈开步伐,从容而坚定地,走向宴会厅深处那片最璀璨、象征着无上权力和地位的灯光。脚下的红毯,浸染着仇敌的血泪和污秽,在辉煌的灯火下,从未如此刻这般,鲜红夺目,如同一条通往王座的、用尸骨铺就的道路。我的背影,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拉得很长,很冷,如同一个从地狱归来、加冕为王的复仇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