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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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斯底里的声音游荡在安宁的小村落上空。
我咬了咬牙,落荒而逃。
谢居肴找不到我,满世界的摇人联系我。
奚溪你是不是疯了,一句话都不说就消失了,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刚刚答应谢居肴的求婚了,你知不知道谢居肴为了找你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睡,我们发现他晕倒在家门口才把他送进医院的。
奚溪,有什么问题你不能摊开来说嘛,就算居肴有什么做错了,你说出来他会改的,就这么一走了之算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他爸妈都特意从海城过来了。
我跑回了老家,找了个民房暂时藏起来。
最初的头脑发热终于退却后,那些愧疚和无措渐渐袭上心头。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
更完全没有想明白一个人离开的意义,到底是不是连谢居肴都要一同防备起来。
但谢居肴的朋友们发来的照片上,因为我的不辞而别把自己折磨住院的谢居肴如此苍白落寞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神情萎靡崩溃的痛苦,却实实在在的让我心酸。
天之骄子在上千毕业生的面前求婚,我也前脚刚答应,后脚就跑了。
像是耍猴一样的留下谢居肴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嘲讽,属实太过分了。
可妈妈从不骗我。
妈妈也从没出错过。
她用生命保护了我此后的人生,我生怕行差踏错,转身就会是万劫不复。
谢居肴的微信留言,最后定格在两条几十秒的语音上。
短短几句话,他说的艰难吃力：
奚溪,无论发什么了什么,我都愿意跟你一起面对,只要你能回来就行,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会帮你解决所有的问题,求求你,别这样残忍的抛弃我。
奚溪,如果你不愿意自己回来,那我就去找你,我绝不会放弃找你的,哪怕这个时间没有期限,我也决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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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痛到不能自已。
抱着手机蜷缩着蹲下,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必须要赶快找到要害我的人到底是谁,只有彻底发现真相并解决他,才能让我的人生真正得以安宁。
我首先怀疑的人,是村长奚大发。
当年私自把我家祖宅租给杀人犯的人也是他。
这些年他为了堵住村里人的嘴,带头承担了我上学的所有费用,还主动提出帮我打理老宅,保证绝不会再出事。
可事实上,村长嗜赌成性,几百块钱就能让他昧了良心。
我大学期间他经常以学费要挟,让我自己同意他把祖宅再次租出去。
在知道我跟谢居肴恋爱后,更是厚着脸皮找了谢居肴好几次,说自己供我上大学不容易,身为男朋友他必须报销。
想到这,我立马杀气了村长家。
一进门就看到村长老婆正蹲在院子里杀鸡。
见到我,她立刻恼怒的拎着刀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尖怒骂：
你个不要脸的扫把星,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别的男人了,人家小谢带人上门来找了那么多次了,你把我们家闹得鸡犬不宁,你今天必须要赔钱！
我懒得理她,冲进房子里就喊村长的名字。
奚大发,奚大发你给我出来！
可屋里什么人都没有,整个家里就只有村长老婆一个人。
见我像是疯婆子一样横冲直撞,她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拦我,刀尖上的鸡血沾染在我白色帆布鞋的鞋头,瞬间晕开,触目惊心。
你别狼嚎了,大发不在家。
我强压这怒火,冷嗤一声：
你别装了大发婶,桌上烟灰缸里的烟才抽了一半,甚至都没来得及按灭,你又不抽烟,只能是奚大发抽的,他有多抠门你比我更了解吧！
村长老婆脸色瞬间变化,目光躲闪的不肯与我正视。
我扯了扯唇角,佯装要走。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去派出所报警,你们家这些年吞我妈妈的财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当初那个杀人犯都很有可能是你们故意引来杀我灭口的！
村长老婆闻言,彻底慌了,连忙拖住我哀求道：
别报警,别报警,你大发叔前端日子去城里赌钱,欠了一屁股债,他以为是追债的来了,所以才从后门跑上山了,婶子跟你保证,你叔从上个月回来后就再也没踏出过房门了,那些人会砍死他的。
我转头跑向村委办公事。
以丢了东西为名查了近一个月村口的监控录像。
陈大发从一个月前摸黑进村后,果真再也没有出去过。
那就不是他要害我。
一阵头晕目眩的瞬间涌上大脑,茫然取代愤怒的同时,让我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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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暂住的民房收拾东西时,村长老婆居然蹲在门口等我。
我远远的看到她,脚步微顿,防备的凝视了许久。
她什么都没说,走上前往我的手里塞了五百块钱,眼神中满是我看不懂的疲惫。
这钱你拿着,算是我们两口子欠你的,至于其他的,我只能告诉你,除了谢居肴那小伙子来找过你,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孩,我亲眼看到他们离开时走到村口,那女孩死死抱住了他。
还一直说你的坏话,让谢居肴放弃找你,隔得太远我只有听清太多,只记得女孩的名字,叫林槐娜。
这一瞬间,我如坠冰窖。
看着村长老婆离开的背影久久的没有回过神。
林槐娜！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谢居肴还有谁跟我能算得上亲密的话,那就只剩林槐娜了。
当年的地震,妈妈救下的人除了我,还有在我家跟我一起写作业的林槐娜。
她是我的高中同桌,我们几乎天天形影不离。
妈妈救下了我们两个人,而林槐娜的父母也在那场地震中丧生。
我们自此相依为命,一起上学,一起打工,一起毕业。
不是亲人,早已生死亲人。
她曾哭着握紧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说：
奚溪,我的命是你妈妈给的,这辈子我都会爱你保护你,把你妈妈的那份也一起还给你。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
不肯相信林槐娜会在我失踪后,抱着我的未婚夫,劝他不要再找我。
记忆的齿轮开始翻滚,我渐渐回想起了最初跟谢居肴相识的那天。
是林槐娜将我带进学生会,跟我介绍台上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男生,是主席谢居肴。
她曾问我：
奚溪,你会喜欢谢学长吗
彼时我信誓旦旦的告诉她：
当然不会,那样的天之骄子,我从不做不切实际的梦。
但我们都忽略了彼此的真实含义。
我没有看清林槐娜眼底的悸动,她也没有听清我话中的自卑。
所以后来谢居肴主动来追我的时候,我们便都没有搞明白彼此的真心。
林槐娜无所谓的调侃我：
宝贝,还是你幸运啊,那样的天之骄子还真就喜欢上了你。
我笑着跟她分享自己的惴惴不安,将少女忐忑的心事全盘托出。
林槐娜始终温柔平淡,让人看不出半点虚情假意。
可现在,如果她真的因爱生恨,将所有的怨怼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还会做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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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接去了妈妈给出的第三个地址。
去了以后才发现,那里居然事林槐娜的外婆家。
大门没关,老人一个人跪在佛像前,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手边的火盆中未燃尽的废墟全是我跟林槐娜的合影。
一股怒意直冲天灵盖。
我虚张声势的冲了上去,用一种了然于胸的态度诈她：
老太太,我对槐娜这么好,她为什么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老太太惶恐的抬头看向我,慌乱的想要去抓火盆。
却被倏然烫了一下,吃痛的缩回手,跌坐在黑褐色的水泥地面上。
孩子,你还是知道了
这句话,无疑事承认了所有的算计。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眼泪忍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转。
为什么啊老太太我妈妈可是救了林槐娜的命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老太太耸拉下松垮的眼皮,长长的叹了口气：
孩子,是我们娜娜对不起你,可是这些事情外婆真的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年她故意把你的位置暴露出去,还提前去你妈妈给的第二个地址,买通那家的儿子,让他妈告诉你一个人离开,但这些都只是因为那孩子鬼迷了心窍,并不是真的要害你。
我的大脑,瞬间炸开了花。
如同兜头一盆刺骨寒凉的水倾倒而下。
全身的血液凝固,肌肉痉挛般连支撑我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说,当初那个杀人犯,也是林槐娜引来的
林槐娜如同鬼魅般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轻飘飘的笑意没有半分真情实感。
你居然还是发现了,奚溪啊奚溪,你还真是讨厌。
我猛然回头,看着林槐娜拎着一只旅行包从门口走进来。
逆着光,她整个人隐匿在光线的阴影中,邪祟纵生般的笼罩在她的周身。
我死死的盯着林槐娜,目光满是恨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多年我自问从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林槐娜打量了我许久,蓦的嗤笑出声：
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你妈妈只不过是顺手救下的我,而我却因为你主动邀请我回家写作业,错过见父母最后一面。
或者是你那个了不起的妈妈,即便是死了,还能提前为你铺垫好一切,让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还能遇见谢居肴这样的天之骄子。
又或者是因为你明明是个乡下妞,却有个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富豪生父,只要你愿意回去,摇身一变就能成为枝头的凤凰。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槐娜一张一合的嘴巴。
每一个字我都能听得懂,却茫然的无法把这些原因归结成最后的答案。
她不慌不能的放下旅行袋,弯腰搀扶起自己的外婆。
将老人裤腿上的灰尘轻轻的拍打干净。
奚溪,你什么都有了,看似很惨却是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宝贝,我只是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因为跟你在一起,顺手被你妈妈救了,不甘心同样失去父母,我却是真的要靠自己生活下去,不甘心村里的人都说你可怜,而同样失去父母的我却是幸运！
说到这,她突然放肆的笑出了声,声音渐渐扭曲,变得狰狞可怖。
没想到你这个蠢货,居然真那么听话的一个人躲起来了,你是有多怕死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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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娜从手机中调出了一段视频。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被她儿子殴打的奄奄一息,口中却始终只重复了这一句话：
奚宁洛什么都没有提前交代给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槐娜嘲讽的看着我,目光中满是不屑：
你妈妈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保护你了,我想她那么做,只是为了让你有个活下去的指望罢了,原来你跟我一样啊奚溪,终究是一无所有了。
我的心脏如遭雷击。
双眼仍死死盯着林槐娜的手机屏幕。
什么话都没留下
不可能！！！
我像是疯了一样的扑向林槐娜,双手死死揪住她的衣领,劈头盖脸的一顿打,打的她惊声尖叫。
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妈妈从不骗我,你肯定还做了什么是不是！
林槐娜被我抓的满脸血痕,抱头躲闪。
我打累了,靠在门框边喘着粗气,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拔腿就跑。
一直来到第二个地址,那白发妇人家的大门紧闭。
两边的房檐上挂满了白色的绸缎,俨然是一个告慰死者的灵堂模样。
周围有路过的村民,我慌乱的扯住人家的手问道：
婶子,麻烦问一下,这家怎么了
来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的打量着我,半晌才迟疑的开口：
他家老太太去世了,听说是被自己儿子活活打死的。
一瞬间,我如遭雷击。
紧追而来的林槐娜闻言,蓦的大笑出声,一声声嘲弄般的狂笑声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直直的刺进了我的心脏。
妈妈留下的,到底是什么。
天旋地转之间,绝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我踉跄好几步,没站稳就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牢牢的抱进了怀里,宽厚结实的胸膛给了我支撑的底气。
熟悉的气息从身后萦绕而来。
是谢居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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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祖宅里,我将一切和盘托出。
谢居肴哭笑不得的听完,神情晦涩难明。
所以你不辞而别,是因为你妈妈生前给了你指示,而林槐娜更改了指示
我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艰难的点点头。
愧疚感后知后觉的袭上心头。
居肴,我知道你很生气,如果你因此想要跟我分手的话,我无话可说。
谢居肴被我气笑了。
抬手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告诉我,跟我商量呢,还是说你连我都要怀疑在内了
我颓唐的低下了头。
沉吟片刻后才抬起头,喃喃道：
其实当年因为妈妈的指示,我躲过了一场谋杀,后来配合警方引蛇出洞把那个人抓住后,我才算是彻底送了一口气。
那记忆太过恐怖,甚至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经历。
虽然离奇,却真真实实的救了我第二次。
所以妈妈的话,我始终都深信不疑。
谢居肴从身后紧紧拥住我的身体,用灼热的温度渐渐软化我坚硬的外壳。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贴着我的耳侧轻声叹喂：
算了宝贝,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你有我在身边了,我会不遗余力的保护你。
我歪头靠进了谢居肴的怀里。
双眼茫然的看向窗外。
那两棵芙蓉树已经不在了,当年敲响我警钟的芙蓉香也渐渐消失在记忆中。
妈妈在我生活中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少。
我第一次开始疑惑,未来的人生,难道真的就此平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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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谢居肴轻柔的勾开我颈间散乱的长发,炙热的呼吸贴近,唇瓣落下的时候他无意道：
别难过了宝贝,以后如果你不想离开村子,我也可以陪你生活在这,到时候我们再养几只大黄狗,种几棵芙蓉树,香飘满院的日子还会回来的。
我全身微微一僵。
却瞬间恢复如常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眼底寒凉的没有半分温度,满是惊恐。
指尖狠狠地掐进掌心,拼命抵抗身体本能的瑟缩,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半分异样。
谢居肴刚刚进村,没人会特意告诉他,我家老宅院子里那两棵早就砍掉的芙蓉树。
况且我家从不养狗,当年是为了防身才借来大黄狗。
能把芙蓉树和大黄狗联系在一起,以为这就是我正常生活的,只有当年的杀人犯。
我故作无事的说自己肚子饿了,提议想吃一碗谢居肴亲手煮的面。
趁他走进厨房的时候,拔腿就往院子外面跑。
可篱笆院门刚被拉开一条缝隙,身后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条胳膊便拦腰将我直接从地上抱了起来。
像是抱小孩一般的,径直拖回了屋内。
我强颜欢笑,转头对上谢居肴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看家里没有什么配菜可以用了,想着去个隔壁邻居家借一点。
谢居肴扯了扯唇：
这么晚了,去打扰邻居也不太好,我简单的下碗阳春面,咱们两个人吃了赶紧睡觉,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明天早上再说。
我死死的咬住下唇,身体仍旧向外倾斜。
不甘心的讪笑着继续道：
没事的,村里人睡得都晚,没有配菜我也去要点咸菜什么的,干吃面条总是太枯燥了些。
谢居肴笑着捏我的脸颊。
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怎么啦,突然这么紧张,害怕我吃了你啊。
这话听上去满是玩笑的语气,可此刻在我的耳中却全然变了味道。
我僵硬的摇摇头。
找到机会转身就想直接冲出去。
可瞬间后脑便传来了之下钝痛,温热的血液顺着后脖颈流了下来。
我压根没来得及转身,眼前一花便栽倒在了地上。
迷离的视线中,一双墨绿色的叫皮鞋出现在眼前,跟当年杀人犯脚上的那双,一模一样。
奚溪,我的小宝贝,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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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根麻绳捆着,吊在在了房梁上。
全身强烈的不适让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大脑仍旧有些混沌。
正堂的椅子上,谢居肴端坐在那,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在用它削苹果吃。
为什么啊谢居肴
我沙哑的声音,因为悬吊而发出的异常艰难。
他闻言抬眸,蓦的笑出了声,不答反问：
奚溪,你就从没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吗我可是姓谢啊。
一句话,如同烟花炸裂,让我的脑海瞬间响起噼里啪啦的剧烈声响。
姓谢的海城人,还是家庭优渥的大少爷。
某种匪夷所思的猜测涌上心头。
海城谢家。
我亲生父亲的家庭。
谢居肴满意的看着我的表情,显然看出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你还不算太笨,严格来说,我是谢家的养子,你妈当年逃跑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谢家人这么多年都不敢找上门,后来谢成洲收养了我,让我成为了谢家唯一的少爷。
我大脑有些没转过弯。
因为从未想过认祖归宗,所以这些年我对谢家的关注并不多。
更何况山高路远,我没反应过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强烈的荒唐冲击着我,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终究还是要谢居肴给我明确的答案。
那又怎么样我从没想过回谢家,再说了这跟当年的杀人犯有什么关系
我的愚蠢让谢居肴心情大好。
他随手按下了身边的一个遥控器,我从悬挂的房顶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疼痛瞬间袭来,还没当我回过神,他已经上前捏住了我的下颌。
因为那个杀人犯是我同在孤儿院的亲哥哥,我被谢家收养后,本以为可以顺利继承谢家的财产,却没想到谢成洲居然还有你这么一个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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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确杀了很多人,但是那些女人该死！
说起哥哥,谢居肴满脸自豪。
他眼底浓浓的情谊,尽是对哥哥的钦佩。
自从知道你的存在之后,哥哥就说要替我除掉你,只要你死了,我就会是谢成洲唯一的继承人了。
我被谢居肴掐的喘不上气,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滑落。
所有真相出现的猝不及防,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可是你的命真大啊,哥哥非但没有杀了你,反倒是被你直接送进了监狱,他执行死刑之前我去看过他,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你知道我有多怨恨你吗奚溪......哦,不对,或许我应该叫你谢奚溪,明明是个孤儿,却还能一个人茁壮成长,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我接近你,决定亲自解决你,本来打算向你求婚后,把你骗去婚房解决掉,到时候我们是未婚夫妻,而你唯一的好朋友却对你心怀恨意,这个世界上,没人会找你的,你将无声无息的消失。
却没想到,居然又让你跑掉了。
谢居肴的声音愈发阴沉,狠厉决绝的近乎咬牙切齿。
他对我狰狞的恨意有对财富的贪婪,有对哥哥的不甘心,更多的是屡屡失手的挫败感和恼羞成怒。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浑浊的声音传来：
奚溪,你在家吗,听说你回来了,我特意来看看你。
是村长的声音。
谢居肴松开手,起身出门去应付他。
我借此机会扑向供奉妈妈的佛龛,她那张黑白照片的边缘被我之前不小心碰到摔碎了一点,露出一块尖锐的刃头。
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我胡乱的割破了手上的绳子。
在谢居肴反应过来之前,猛地撞开两人,没命的冲向村口。
村长下意识的阻拦了一下谢居肴,让他追赶的步伐慢了一步。
我完全顾不得思考,就朝着妈妈留下的第四个地址,疯了一样的狂奔而去。
那是村口密林旁的祠堂,供奉着不知道哪里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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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居肴还是追了上来。
迎接他的是随着推门瞬间发射的竹刀机关。
谢居肴躲闪不及,一柄竹刀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腹部,鲜血瞬间顺着中间的孔洞喷薄而出。
写巨款猩红的眸子,如同发狂的猛兽,不顾身体的伤再次向我扑来。
他高高扬起手中的匕首,直直的迎面朝我扎了我来。
祠堂外,突然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顷刻间落下,巨大的雨声遮掩了全部的声响。
我绝望的后退,直直撞上神像的泥台。
就在以为自己将要命丧于此的时候,林槐娜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迎面扑到了谢居肴的身上。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刀子,直直的刺进了她的身体。
谢居肴微微一怔,显然也没反应过这样的变故,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嫌恶的抽出了刀子。
你他妈的找死！
他一脚踹开奄奄一息的林槐娜,却不想竟被她死死的抱住了小腿。
一时间竟然也无法挣脱。
林槐娜满嘴是血,看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出声：
愣着干什么奚溪,快跑！我欠你妈妈的都还给你了！
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强忍着泪水转身就跑。
谢居肴用尽恼怒的再次朝着林槐娜举刀扎去,强烈的血腥味弥漫,我崩溃的奔跑,始终不敢回头。
大雨冲刷尽了血液,甚至即将掩埋所有的罪恶。
我身上的伤很重,体力渐渐近乎透支。
好在刚刚谢居肴中了竹刀,伤势同样不亚于我。
就这么前后追逐在雨幕下,我的体力濒临极限。
眼前倏地几道强光亮起,如同当年一般,再次照亮了我的生命。
我扑通一声跪到在地,重重的磕进了泥泞里。
身后举刀赶来的谢居肴蓦的顿住脚步。
把刀放下！
面对警察的威吓,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直勾勾的盯着站在警察身边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爸爸。
我闻言抬头,想要朝着那人看过去。
下一秒男人却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将我从地上抱进了怀里。
奚溪,对不起,是爸爸来晚了。
爸爸,这个陌生的词汇让我无法对号入座,恍惚的只能凭借本能,循着他温暖的怀抱埋头。
大脑嗡鸣声不断,我失血过多已经没有正常思考的能力。
只听见谢居肴像是疯了一样,被警察按在地上后还在不停地斯喊：
爸爸,你不管我了吗,我也是你的儿子啊！
奚溪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你需要的继承人,应该是个儿子。
抱着我的男人冷冷抬头,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恶狠狠的盯着他。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收养了你这么恶魔！
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谢居肴被抓走了,林槐娜被救出来的时候,还尚有一丝气息。
她茫然的瞥了我一眼,目光中没有半点情绪。
与当晚在祠堂里奋不顾身救我的模样截然不同。
妈妈所说的劫难,我或许算是彻底度过了。
我被谢成洲认回了谢家,他给了我想要的自由和尊重,还帮忙把妈妈的骨灰移进了海州最好的墓园里。
看着妈妈的新墓碑,我久久的沉默。
直到静谧的林间倏然有惊鸟飞起,我的眼泪才终于滑落。
妈妈,那天的人是你,对吗
无人回应。
只有温柔的风,轻缓的吹动了我的发丝。
如同妈妈的吻缱绻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