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科幻小说 > 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 第162章 要死了吧……

要死了吧……
……
只待赵毅抬头再去看,满眼都是那些官军铁甲骑的背影,倒也侥幸,竟是没有一骑将他踩踏而去。
又听得身后呼呼之声,太白神将赵毅连忙躬身去躲,一柄从后而来的长枪擦着他的头皮戳了过去。
长枪的主人很是惊讶,显然没想到此落马之人竟还能躲过自己从后而来的长枪。
也可见落马的赵毅,敏捷非常,武艺着实不低。
只看那赵毅在众多铁甲骑中满地滚爬,虽然动作难看,但着实矫健非常,只待几番险象环生,他竟是硬生生在五百铁甲骑中安然保全了性命。
只待五百铁甲骑全部越过,赵毅站定了身形,往前看去是那官军大营,往后看去,竟是……
竟全部都是无主之马,马有二三百匹,口鼻中喘着白气升腾,也并不奔来,马背之上皆是无人。
赵毅后悔了,不该来追,更不该追到此处已然走了,还转头来迎敌。
赵毅才知,这支铁皮官军,大大不同,与这两三个月遇到的官军完全不一样。
就看那些铁甲骑,在不远处慢慢停下,勒马转头,又要奔回。
容不得赵毅多想,他便是下意识拔腿就跑,往哪里跑?只能是横向去跑,身后马蹄沉闷,轰轰而来……
回头看得一眼,那落了一整夜的雪,皆被踩成了黑色,雪并不飞,而是泥水翻飞,这江南之地的寒冬,并不能冻彻大地……
赵毅跑得极快,似是人生中从未跑得这么快,心中更是大急,此番来打湖州,兴许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只是无论赵毅如何跑得快,身后的马蹄脚步也还是越来越近。
赵毅回头看了一眼去,那个硕大的人,依旧是领头
要死了吧……
也有人跟着说:“只待此战退贼,我出一万贯!”
“我出八千!”
“我也出八千……”
话语此起彼伏,邢岳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再看那战场,贼人与那营寨越来越近,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立马又提了起来!
心中有念,甚至是祈祷:苏将军,苏将军啊!一定,一定一定!一定打退贼人,护湖州不失,一定一定!
营寨之中,苏武也是紧皱眉头,这贼军数万而来,似乎完全没有什么阵型,也没有什么调度安排。
便是苏武知道,这些裹挟之贼,也站不出什么阵型来,更是难以调度安排。
苏武却依旧心中紧张,许久不曾有这般临敌紧张之感了。
营寨之中,鼓声也起,寨栅之内,一排一排的铁甲步卒排列整齐,那床子弩、八牛弩已然紧绷上弦。
还有射手,踩着那神臂弩正在奋力拉开弓弦,搭上羽箭,抬在胸前,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只等命令喊来。
一匹快马在后奔驰,喊出一语来:“床子弩,放!”
大木锤子砸在弩机之上,长枪一般的箭矢怒吼而出,划破长空!
床子弩旁之人,也不去看箭矢到底飞向何处,只管摇着绞盘,再此上箭,再次发射。
那长枪一般的弩箭,飞去七八百步之远,凌空扎下,从一个铁甲贼人胸口扎入,后背穿出,再扎一个铁甲贼人腹部而入,便把两人一同串去,钉在泥土之中。
那长枪般的箭矢尾部,还在摇动不止,发出一种嗡嗡之声。
这一幕,当真骇人,这床子弩,更是不可想象之力,却只看身边之人,见得这般骇人场景,竟是个个无动于衷,脚步依旧在走,哪里有丝毫恐惧之意?
床子弩箭矢一杆一杆而来,密集人群之中,一串一串去穿,穿到头前披甲之贼,不能阻挡丝毫步伐,穿到后面麻衣之贼,便是大呼小叫哀嚎一片。
只管是头前的人依旧在走,后面的人依旧去跟。
那营寨里,军令再来,贼人又近了一些,四百步,神臂弩再来,箭矢如大拇指一般粗壮,七百多张神臂弩,一次射来七百多支势大力沉的箭矢。
钉得甲胄噼啪在响,甲胄洞穿而去,箭矢插入肉中,那披甲的贼汉一声闷哼之后,好似当真不伤不疼,依旧能奔起步伐。
只待步伐连连奔去四五十步,这人才轰然栽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身旁之人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抬腿迈过他,依旧扛着长梯飞奔不止。
又近了又近了,那营寨之内,更多还是那寻常硬弩,二百步左右,天空之上,密密麻麻而来的黑点如同下雨一般。
有那披甲贼汉,浑身挂满了箭矢,箭矢破甲破皮,挂在肉上,丝毫不影响他飞奔的脚步。
营寨之中,武松武二郎,,他更是看呆住了,看得脑袋都没有了丝毫念想。
倒是吴用,还来说话:“将军,不得多等,督战队当往前去。”
苏武闻言,立马直下将台,上马就喊:“随我前去督战!”
此时此刻,苏武心中清明,贼人不过就这一阵之勇,定要顶住,顶住了,麾下之军往后什么场面都能上得,若是顶不住,苏武这么久的努力,那就当真前功尽弃。
苏武其实也急,大急,长枪在手,打马而去。
上前之后,横向来奔,便是左右呼喊:“退者立斩,退者立斩!”
此时此刻,是所有人的生死关头,容不得再讲什么人情,乃至兄弟情义,便是一旦溃退,兄弟们几个能活?
苏武呼喊着,跟随督战的军汉就是苏武亲卫之兵,也呼喊不止。
便是军中当真已然有人开始转头来看,面色上有些苍白,这是一个不好的苗头,但凡转头之人,定是已然心生怯意。
苏武也知道,自己这支军队,一直以来,打仗太顺!
从未遇过挫折,仗着铁甲健马,那更是军汉上阵如同捡钱一般,今日这一遭,着实与以往大不同,有军汉心生怯意,再正常不过。
但,不能容忍。
苏武抬枪一指那转头来看的军汉,怒斥一语:“往前去!”
那军汉身形一震,立马回头往前去看。
前方,寨栅之下,跳进来的披甲军汉,至少有七八百人之多。
寨栅之外,更是不知躺了多少贼人尸首,身后那些贼人,依旧越过同袍的尸首,继续攀登寨墙。
苏武更是急迫,一边打马横来,一边呼喊不止:“兄弟们,往前去,莫要让贼人站住脚跟!”
正到鲁达阵前,正看鲁达一人脱队在最前,身上披甲两套,挥舞着早已卷刃的硕大朴刀左右在砸!
苏武岂能不知鲁达为何如此?便是要稳住军心,稳住阵脚,唯有如此而为,让所有军汉都看到他是如何悍勇,这便是军心所在。
就看那贼人似也不惧如怪物一般的鲁达,便是刀枪锤头,只管往鲁达身上招呼,砸得也是邦邦作响,便是鲁达砸倒一人,定又有一人飞扑而来。
甚至还有那贼人去抱鲁达的脚,有人去环鲁达的腰,还有人想要去掰住鲁达的手,却被鲁达一拳击倒在地。
苏武在后,看得是清清楚楚,手中长枪立马敲打在身前军汉的肩膀上,只管大喊驱赶:“向前,向前去!”
那军汉知道身后就是自家苏将军,闻言便是咬紧牙关往前去,他往前去,也到得最头前,只管去推头前的同袍,头前那人也知道将军在后,便也往前推更头前的同袍。
苏将军在后喊得是撕心裂肺:“向前,向前!”
众多军汉好似真听得懂听得见,当真脚步向前在迈,将军在后,若是教将军看得自己是怯懦模样,那还如何在军中做人?
只看这一部之人,陡然当真大步向前去,霎时间,鲁达左右之贼,为之一空。
苏武知道,这般搏命拼死之战,就在一股气势。
以往,苏武一直觉得自己军中,依然不缺这股气势,此时才知,原来还是缺的,终究要经历一番这般战阵之考验,才能真正脱胎换骨。
甚至苏武以往还觉得兴许自己麾下这些兵马,比之西军精锐定是不差,甚至还超出了一些。
现在才知道,西军的精锐,虽然武器装备乃至马匹,比不上他苏武,但悍勇定然要胜过他苏武麾下。
苏武昔日打的是谁?不过是梁山贼寇。
西军近来虽然无有大战,但也一直在与西夏党项小战不断。
两者之敌,大不同。不同敌人之下的两军,抛开兵器甲胄马匹,只谈军心战意,其实还有差距。
这些差距,都得尽快弥补,就在今日。
苏武打马再横去,呼喊依旧不止,喊得喉咙都已沙哑:“向前,向前!”
苏武有一点庆幸,就是这一路横来,虽然能看到许多怯懦的表情与动作,但并没有见到真正的退却!
便是以往的操练也好,上阵也罢,不是没有意义的!
一个一个的披甲贼人跳了进来,拼杀之间,火星血腥四处而起,战场之上,氤氲着一种腥臭之气。
军将们个个在最头前,都是那最悍勇之人,苏武看得欣慰不已,喊得激动非常。
欣慰在这支军队着实是有灵魂的,灵魂不一定都在他苏武,而在苏武寻来的这些军将之中,是苏武一个脑袋磕在地上的忠义。
许也就是因为他们,那些军汉,明明已然心生怯懦,却并没有人真正转头而逃。
那狂热的摩尼教徒,本就只有三千之众,半道上就已然被射杀七八百之多,伤者更多,寨墙攀爬之时,也是死伤惨重。
当真入寨还能拼杀之人,苏武一路横来,心中已然有数,不外乎一千四五百号。
却是寨栅之外,已然不见披甲摩尼,都是麻衣之辈,却是放眼望去,那些麻衣之辈竟是也跟着在爬寨栅。
“把辅兵拉上来,让他们持弓了来射,快快快!”苏武坐下踏雪乌骓马,来去奔驰,军令在下,便是如今,辅兵在苏武麾下,也有操练,此时军令,便也是头前定计。
杜兴早有准备,只管军令来了,一队一队的辅兵从后而来,张弓搭箭就射。
也用不上什么床子弩了,神臂弩上箭也麻烦,倒是那些弓更有用,拉了就射,那些麻衣之辈,也无有甲胄护体,射中非死即伤。
湖州城楼之上,那观战之人不知几多,一个个面色苍白,双腿战战,看得心中狂跳不止,却又目不转睛在瞧。
曾几何时,这江南之地,二百年?三百年?还是四五百年,不曾有过这般惨烈之战。
那知府邢岳,看得揪心不已,便是面色惨白,寒冬之日,豆大的汗珠都在额头之上,人更是浑身紧绷,双拳紧握。
直到有那豆大的汗珠滑入眼眶之中,双眼辣辣,他抬手去擦,擦得一下,邢岳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左右去看,已然不知看呆看愣了几时,此时才来开口:“这……此乃……人间炼狱也!”
钱世疆也才反应过来,吞了口水,舔了嘴唇,才答得一语:“禁军之精锐,当真如天上之神兵!”
却是有人转头颤抖问得一语:“知府相公,这这这……这还会不会胜?”
邢岳下意识与钱世疆对视一眼,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去答,但还是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会胜,一定会胜!”
便是这般场景,怎么看都不会胜了。
为何?
贼人已然冲入了寨中,更有无数贼人蜂拥在爬,当真是密密麻麻前赴后继,多到难以形容。
就这般一波一波往寨子里冲,官军再是如何悍勇,便也是人少力微,只怕死伤殆尽也不得胜了。
钱世疆也是个惨淡的表情,还是要答一语:“会胜!”
便是再看邢岳,邢岳此时,竟是莫名落了泪,也不知是眼前场景让他落泪,还是那汗珠进了眼眶辣出的泪水……
兴许……邢岳是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吧……
要死了吧……
倒也不知史书上会如何记载自己这一遭守城而死,史官笔下,是会说自己奋勇抗贼为国而亡?
还是会说他邢岳有负圣恩,愧对朝廷,抗贼不力而亡?
要是早早跑了呢?那又会被后人如何来说?
跑的官员那么多,多了,是不是史官也就记不下来那么多了?
邢岳抹着眼泪,胡思乱想无数,刚才呆愣,此时回神里,杂念占满了脑袋。
再看左右之人,官吏也好,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罢,一个个面若死灰,如丧考妣……
贼人怕是要胜了,贼人入城之后……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剥皮也好,掏心挖肺也罢……
乃至家眷……
唉……
邢岳忽然又喊一语:“会胜,定然会胜,苏将军一定退贼!”
刚才也说会胜,邢岳答得没有什么气势,此时,强撑着气势而喊,只是再如何去喊,左右之人,依旧是一个个面如死灰……
(兄弟们,难写,写得越来越慢,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