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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庭的别墅一共有两层,此刻天刚刚黑下来,里面一点光亮也没有。
盛铭瘫在沙发前的地上,眼睛看着落地窗外,一口一口往嘴里灌着酒。
他已经把自己关在这个别墅三天了,一开始李阿姨还过来给他做饭,可昨天中午他却突然给李阿姨放了年假,让她假期后就去老宅工作。
这样一来,这个别墅更加冷清了。
其实盛铭什么也没想,只是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觉得胸口堵得慌。
还伴着难以言喻的疼,从心脏传到四肢百骸。
疼得他没办法思考,只能一味地机械性重复灌酒的动作。
他乱极了,也无法细究这么难受的原因。
他真的不明白,明明那天早上还通过电话,怎么突然人就没有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认识到世事无常这四个字。
又一瓶下肚,他甩开酒瓶,去摸下一瓶,却摸了个空。
别墅里藏着的酒都让他喝没了。
胃部痉挛着,他的表情却如常,像是麻木了,半晌后甚至还笑了下。
他站起身想再去找瓶酒,入户门却猛然被打开。
一片黑暗中,他看着门口的身影一阵恍惚,眯了眯眼,才发觉是季恩雅,后面还跟着他的父母。
三人看着客厅的一片狼藉,全都皱紧了眉。
小铭,听妈的话,别糟践自己的身体了!喝这么多酒,胃肯定难受,去医院看看吧。盛母上前扶住盛铭,不住地抹着眼泪。
你是我们盛家的儿子,不能这么没出息,我们知道那丫头是在你游艇上出的事,你愧疚,但你也得振作点啊!盛父表情严肃,眼底却透着担忧和疲惫。
盛铭迟钝地眨了眨眼,自嘲地勾了下唇。
真的只是愧疚
愧疚会让自己疼吗
他不知道,他真的没办法思考了。
盛父盛母又软的硬的劝了许久,盛铭始终没什么反应,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也渐渐布满汗珠。
知道他是胃疼,可盛母却拿他没办法,只能看向季恩雅。
季恩雅闭了闭眼,轻叹口气:没有找到小媛的尸身,我和爸爸准备为她立衣冠冢,明天上午九点下葬。
盛铭这才有些反应,茫然地看向她。
你也去送送她吧。
当晚盛铭还是应盛母的要求住了一晚上院。
挂完水,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盛铭毫无困意,睁着眼到天亮,直到快九点了也没有动。
另一边的墓园,季恩雅主持仪式,季父在旁边坐在轮椅上,盛父盛母也来了现场,还有几个朋友,人也不算多。
季恩雅看了眼腕表,让人开始。
直到墓已经合上,盛铭才姗姗来迟,面无表情地站在远处看着。
等人群要散了,他才走上前,看着墓碑上季恩媛含笑的照片。
胸腔撕扯般的痛感传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小铭,既然都已经办了下葬仪式了,你也向前看吧。
盛母拍了拍盛铭的背,又转头看向季恩雅。
小雅也是,虽说这丫头是你妹妹,可她的后事也办完了,不能再因此让你们的事被绊住脚。
她话里的含义太过明显,是想让他们尽快完婚,也别再推延了。
可现在实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季恩雅和季父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盛铭更是瞬间冷了神色,皱眉看了盛母一眼:妈,您这样真的有些不太尊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