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师预言：双生子中哥哥是恶龙转世,而弟弟则是屠龙者
因为这个预言,我从小便被家族摒弃,受尽屈辱
但好在还有弟弟一直守护着我,不让我受到伤害
直到有一天,弟弟对我说：哥哥,你能为我去死吗
01
我叫弗恩,出生在因屠龙而荣耀的沃伦家族,是双胞胎中的哥哥。
三十年前,我的祖父因为杀死了多年来反复死而复生的恶龙而获得无上荣耀,被赋予侯爵之位。
沃伦家族也因此被国王册封为贵族之一。
家族也由此获得了无数的封赏以及至高无上的地位,所有人都因祖父的功绩过上富足的生活。
我也为祖父的光荣事迹感到荣耀,从小就苦心修炼魔力,希望能成为和祖父一样厉害的英雄。
科兹莫王国附近许多魔物出没,按等级分为一到五级魔物,三级以上就需要高级魔法师才能应付。
而我的魔力很强,年仅九岁便能一人对抗第四等级魔物,也因此获得了父母更多的关注。
而弟弟埃里克则明显受到了冷落。
所以从小我就想保护弟弟,用我生来强大的魔法,这仿佛就是兄弟之间天然的守护。
出生在沃伦家族的我原本应该就这样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在与弟弟的玩闹中成长。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宫廷的首席占星师作出预言：双生子中哥哥是恶龙转世,而弟弟则是屠龙者！
这突如其来噩耗让我和弟弟的地位瞬间两级反转。
我从家族的荣耀变成了人人唾弃的耻辱,而弟弟则是未来的英雄。
某一天,我的魔力仿佛也被封印了一般,再没有之前的强度。
而弟弟埃里克则是一夜之间变得无比强大,如同之前的我一般。
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并不觉得意外,仿佛双生子中强大的那个从来就是弟弟埃里克。
废物,还不快去把屋子打扫了！
是的,父亲大人。
思绪一下坠入现实,被父亲推倒在地的我已经习惯了这熟悉的痛楚。
看着因弟弟施展魔法而弄乱的房间,我默默蹲下身,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杂物。
我的弟弟却在一旁,沉浸在修炼神术的喜悦之中。
要我说,你的用处也就这点了。弟弟转过身来,对着我说。
承认吧,当初要不是我在一旁求情,你早就被关进牢房里了！
我点点头,不敢直视弟弟的目光,手上的动作也不敢停。
预言出现的当年,科兹莫王国的居民陷入了极大的恐慌,那些被恶龙侵袭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他们纷纷向国王喊话,要求立刻将我关起来,甚至有人提议直接将我杀死,以绝后患。
但国王念及预言的准确性并不确定。
可能也考虑到我还是个小孩子,暂时构不成威胁,于是把我交给家族自行处置。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国王依然悄悄地委派了一些骑士暗中监视我,以免我真的做出什么坏事。
父亲得知我可能是恶龙转世的消息,勃然大怒,认为这是对家族荣耀的玷污,当即就要将我就地处决。
而母亲看到这一场面,赶紧将我护在身下,炙热的眼泪大块滴在我的脸上,紧紧地抱住我说：
弗恩他是你的孩子啊！如果你执意要杀他,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父亲激烈的怒火这才缓缓被压了下去,决定将我关在宅邸的监牢里,以免我化身恶龙作恶。
这时,弟弟埃里克向父亲提议,说既然自己是预言中的屠龙者,那么有他在一定没问题。
父亲这才放弃了将我关进牢里的决定,而是将我软禁在家里,不能随意外出。
为了保险起见,还要求管家带我每个月去一次教堂做净化,担心恶龙真的在我身上苏醒。
想到这些,的确是弟弟救了我啊。
因为弟弟的话,现在的我才没有待在黑暗而又阴湿的监牢。
我很感谢弟弟对我的付出,弟弟一定是想要守护我才这么做的。
这天,家族收到一封邀请信。
信中提到王国的公主克莱尔的生日宴将在一周后举行,请父亲随同家属一起赴宴。
02
公主的十八岁生辰到了,这次我可要好好表现！
埃里克得知邀请信的内容后格外激动,曾经在例行的贵族晚宴上,他曾经见过公主几面。
那淡金色的长卷发,墨绿色的眼睛,以及那曼妙的身姿让埃里克一见倾心。
埃里克今年也刚过十八岁,在年纪上与公主克莱尔相仿。
为了得到公主的钦慕,他一直在努力修炼神术,等待一天王国出现危机时,他能够大显身手。
这次生辰宴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宴会,想必其他家族早已等待已久。埃里克的父亲眉头紧皱。
您说的没错,侯爵先生,各个家族都觊觎国王的女婿之位。这次生辰宴,各家贵族少爷想必会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赢取公主殿下的芳心。管家在一旁附和道。
正因如此,埃里克,你一定要看准时机,讨公主高兴。
父亲,您不必多说,公主殿下的第一支舞,我势在必得。埃里克满脸自信。
跪坐在一旁做着杂活的我听闻这一消息,不禁陷入沉思,想起小时候与公主最初的相遇。
那是恶龙转世的预言还未出现之前,十一岁的我前往碎星湖。
那里的夜晚湖面倒映星空,仿佛星辰坠落碎裂其中,或传说有星辰坠入此湖。
碎星湖中栖息着三级魔物——织梦水妖。
她们是类人形的优雅生物,皮肤如流动的暗夜,点缀着星辰般的光点。长发如同液态的银河,手指纤细修长。
她们的梦境低语可以通过歌声或精神波动,诱导其目标陷入沉睡。
只要利用神术在自身周围形成屏障,同时具有强大的精神力,就能抵御其魔力,使自身保持清醒。
我前来此处,正是要修炼自身的精神控制力。
织梦水妖波光粼粼的水面缓缓上浮,发出悦耳动听的歌声。
我立即进入冥想状态,调动身体里的魔法将自己包围。
当我睁眼却发现,织梦水妖的触手正抓着一个女孩！
我赶紧发动攻击,凝聚的光束击中魔物的触手,强烈的痛感让其立刻松了手。
我发动念力,将坠落的女孩接住,使她漂浮在半空,再缓缓落地。
这一举动惹火了织梦水妖,于是我不得不继续战斗,直至将其清除。
回过头来,女孩也刚刚清醒,问我这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她是科兹莫王国的公主殿下,因贪玩偷跑出宫殿,又被碎星湖的美丽所吸引,直至被这里的魔物袭击。
本来不用你救,我也能自己醒过来。可能是觉得尴尬,女孩故作镇定地说。
抱歉,公主,在下清楚公主的实力,请您原谅在下的自作主张。为了不得罪公主,我决心不引起任何争端。
看你表现吧,好了,我要回去了。
女孩正打算转身离去,身后的森林却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带来一阵诡异的氛围。
女孩神情惊恐,对我说：等等,给你一个机会,就护送本公主回宫吧。
遵命,公主殿下。
在我跟随她安全回到宫殿后,公主才终于原谅了我。
________
至于你,就别想着还能随意露面了,正好也到了每月一次的净化时间。
父亲俯视着对我说,眼里满是漠然与冷酷。
一想到净化的场景,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不清,最后慢慢吐出几个字：
是的……父亲。
03
车轮碾过铺石路,发出沉闷的咯噔声,沃伦侯爵的马车停在布卢瓦城堡巍峨的主楼前。
沃伦侯爵缓缓走下马车,踏上城堡门前一层层的台阶,埃里克紧随其后。
走进宴会厅,贵族宾客正聚集在几处,侃侃而谈。
候爵大人,您的荣耀照亮了科兹莫！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刻意渲染的热情。
来人是王国北方的阿兹曼伯爵。
他端着硕大的酒杯,满面红光,仿佛和沃伦侯爵是多年未见的挚友。
伯爵的盛情,才真正令人难忘。沃伦侯爵以平稳的语气回应阿兹曼伯爵。
侯爵大人真是说笑了,您的儿子与公主年纪相仿,外表也是如同太阳一般闪耀,不知侯爵您是否有意促成这桩好事。
一切都应依照公主的本意,小心别僭越了,伯爵先生。
乐师们隐匿在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廊柱的阴影里,鲁特琴与竖笛流淌出缠绵的旋律。
贵族们在厅内移动、低语、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目光在人群中热切地搜寻,等待着今晚唯一的焦点。
就在这喧嚣的顶峰,高台尽头的巨大橡木门,在两名身着银甲的卫兵推动下,缓缓向内滑开。
克莱尔·科兹莫公主
她穿着一袭长裙,仿佛是初春新雪映照的第一缕晨光,一种极淡、极柔和的银蓝色。
阳光般纯净的淡金色长发梳成柔顺的瀑布,如流淌的月光般倾泻在肩后。
她的眼睛……上帝啊……
简直像传说中的圣女……
惊叹、赞美的声音汇成一股狂热的洪流,淹没了整个大厅。
克莱尔仿佛并未被这些赞叹所惊扰,终于在主位旁停下。
乐师们重新奏响了乐章。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缠绵小调,而是恢弘而庄重的宫廷舞曲前奏。
年轻骑士们眼中燃起了火焰,在场宾客也屏息以待。
谁能有幸成为今晚第一个邀请公主共舞的人
埃里克穿过人群,步伐沉稳而自信,对周围投来的或惊讶、或审视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径直走到主位前,在距离公主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单膝跪地,动作流畅而优雅,抬起头对公主说：
至高无上的克莱尔公主殿下,在您如星辰般降临人世的十八岁诞辰之夜,我,沃伦家族的埃里克,恳求您赐予无上的恩典。
他顿了顿,接着说：请允许我,成为您今夜的第一位舞伴,陪伴您踏入这支圆舞曲的旋律。
他伸出了手,掌心向上,自信地等待着公主的回应。
而公主漠然俯视着他,以一种极其冷淡的语气说：
沃伦家的埃里克,很遗憾,你不是我等的那个人。
周围传来阵阵唏嘘声。
被公主当面拒绝,埃里克佯装镇定,克制地回了一句：……是,公主殿下。
然后起身落荒而逃,不顾身边人看热闹的视线。
埃里克一口气跑到附近的暮光森林,将这里的魔物当作宣泄对象,一个接一个铲除。
凭什么,她凭什么拒绝我！我的强大,我的外表哪一样配不上她！
居然敢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面子！
凭我现在的实力,绝对可以消灭当年的恶龙！
可当年那条恶龙已经被祖父清除,我要如何证明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里,埃里克心生一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恶龙的转世,不就在身边吗
没有危险,那就创造危险,唯有如此才能证明自己这个屠龙者的实力！
04
啊啊啊啊——
我被绑在十字架上,在充满光辉的神殿里,忍受着圣光的净化洗礼。
当神圣的能量涌入体内,它并非如信徒歌颂的那般仁慈。
相反,它像滚烫的银浆,顺着血管奔流,灼烧每一寸血肉。
这不是净化,而是一场审判。
小子,别喊了！这么久了还没习惯吗
说话的人是教会的侍从之一,每个月为我净化的人选都是固定的,他们早已对我的痛苦视若罔闻。
你的父亲吩咐了,以后的净化都得做得久一点,谁知道成年之后,你会不会变得更危险
我感受到血液沸腾,血管像被注入了熔化的黄金,滚烫而无法逃脱。
在无尽的绝望之中,灵魂仿佛也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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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教会门口,一位银发的少年正在赈济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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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东部地区的魔物肆意横行,摧毁了无数房屋与粮食。当地的灾民只好前来教会求助。
哥哥,能给我点吃的吗我好饿。稚嫩的童声响起,那是一个满脸灰尘的幼童。
当然可以,给你两个面包,慢慢吃。
看着眼前无数难民,少年如天空般湛蓝的眼中泛起怜悯之情。
少年名叫约书亚,是神父埃德尔收养的孩子,从小便在神的教诲中长大,对世间的痛苦抱有极大的同情。
啊——
嗯什么声音
约书亚听到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好像是从教会内部传来的。
他闻声前往教会内部的一间屋子前,发现里面一个黑发少年被绑在十字架上,神情极度痛苦,仿佛快被撕裂。
圣堂是神圣之地,用于净化受到魔物感染的人。
可这个少年身上并未有被魔物感染的迹象,为何会在这里接受圣光洗礼
若是没有被魔物感染,那么圣光的净化就是一场纯粹的酷刑,它直指灵魂,甚至会摧毁处刑对象的精神。
约书亚无法坐视不理,他走进屋内,对侍从说：
神父大人有事交代,请各位到光明之殿集合。
在众人离开之后,约书亚救下了昏迷的弗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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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袭来难以忍受的痛感,我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之地。
你终于醒了,我叫约书亚,这里是我的房间。看你昏迷了,就先把你带过来了。
我……昏迷了
没错啊,你是犯了什么罪怎么会被带到圣堂
我的存在就是我的罪。我默默低下了头。
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恶龙的转世,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世上。
什么你难道就是那个预言中恶龙的转世
我一阵低沉,不愿再多说。在无数次的净化下,我已经失去了任何求生的欲望。
我从来不相信有什么恶龙转世。而且我也没在你身上感受到有什么魔物的气息。
哦你可以感知魔物的气息
那是,神父说我天生就对魔物有敏锐的感知力。如果你是恶龙转世,我一定能觉察到。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或许作为恶龙被消灭就是我最好的归宿。
我说,你别在这伤感了。相信我,我的感知力不会有错。说完约书亚眨了眨眼睛。
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呢,走,你也一起去！约书亚指向教会门口,那里围着无数难民。
我来到教会门口,帮着约书亚为难民分配食物。
其中,两个红色瞳孔,长相一模一样的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05
哇哦,真不可思议,你们是双胞胎吗
约书亚看着眼前外表完全一致的两个小男孩,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叫瑞安。左边的男孩说。
我叫吉恩。右边的男孩说。
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呢我开口问道。
我们既是哥哥,也是弟弟。两人齐声答道。
又是哥哥,又是弟弟,这都什么情况啊你们总得有个先后顺序吧约书亚疑惑地说。
我们不分先后的,妈妈说了,仅仅因为几分钟差距的出生顺序就决定谁大谁小,这并不公平。
所以你们才不分谁大谁小我说。
是的,我们既是哥哥,也是弟弟,我们要互相照顾对方,不能是哥哥一直照顾弟弟。
哥哥要守护弟弟,弟弟也要守护哥哥！
说完,两人紧紧地抱住对方,面露阳光般的笑容。
看着眼前这对感情深厚的兄弟,让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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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弟弟九岁的那一年,我们偷偷跑到银泪瀑布,为了亲眼看看传说中如同月神眼泪化作的瀑布的美丽。
那里的水流如银色绸缎般倾泻而下,冷风呼啸呼啸着穿过两旁的高耸山峰。
正当我们想要回家之时,四周传来如鬼哭狼嚎的风声,月色也渐渐昏暗下去。
弟弟紧紧抱住我的右手躲在我的身后,面色惊恐地对我说：
这里好黑,我好怕。
别怕,有我在,跟在我身后,我们马上就回家！我拉起弟弟的手,穿过愈加昏暗的森林。
尽管我的内心也忍不住颤抖,但还好有黑暗中发出微光的苔藓,和弟弟温暖的左手传来的体温。
突然,一阵黑影闪过。
弟弟一下瘫坐在地,大喊着说：一定是魔物来了,我们要完蛋了,呜呜呜。
我蹲下身,轻轻抚摸弟弟的头,坚定地对他说：
不会的,有我在,我会守护你的！
真的吗弟弟满眼泪光,抬头望着我。
没错,我会永远守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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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双胞胎还可以这样啊！
这样也挺好,谁说就应该是大的照顾小的,你觉得呢赈济结束之后,约书亚问我。
真好啊,他们感情那么好。我的语气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伤感。
嗯你有点不对劲,约书亚顿了一下,恍然大悟般说,对了,你好像也是双胞胎之一吧！
约书亚想起,预言里清清楚楚提到哥哥是恶龙转世,弟弟则是屠龙者。
见我一言不发,约书亚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
抱歉啊,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毕竟,原本可以像他们那样做一对要好的兄弟,谁知偏偏出了个预言,让你们变成对立的关系……
约书亚拍了拍我的背,试图安慰神情黯淡的我。
不,我的弟弟也对我很好,我们不是对立的关系。我语气坚定,仿佛想要说服自己一般。
真的吗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靛青色的天幕上,星辰比往日更亮了些,像被擦净的银器,闪烁着冷冽的光。
林间的夜莺栖息在闪着银色光辉的树枝上轻声歌唱。
哦这个迹象,是天马流星雨到来的前兆。约书亚激动地说。
天马流星雨
没错,88年一次的天马座流星雨,正好就是今年了,就在一周之后。
对了,咱们去吧！
什么去哪里
霜语峰最适合观赏这难得一遇的景象了！一周之后,咱们就去那里吧！
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错过这神奇的景象！约书亚神色欣喜,握住我的双手对我说。
看着他满眼倒映出的星光,我缓缓说出：好。
那一刻,我仿佛又找回了求生的意义。
--------
四下无人之时,埃里克悄悄走到父亲的书房里。
父亲大人,我要跟您商量一件事。
哦什么事
让我们重振家族荣耀吧！
06
当埃里克跌跌撞撞地冲出宴会厅时,沃伦侯爵的面容如同石雕般僵硬。
他手中的水晶杯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鲜红的酒液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
啊,沃伦侯爵大人。阿兹曼伯爵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灰白的胡须下藏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年轻人难免有些...…冒失。您别太往心里去。
我儿子只是太紧张了。沃伦侯爵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对公主殿下的尊敬使他失去了平日的从容。
当然,当然。阿兹曼伯爵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毕竟您的家族可是消灭恶龙的大功臣啊,虽然这已经是过去的荣耀了。
旁边的几位贵族闻言发出克制的笑声。
阿兹曼家族与沃伦家族素有嫌隙,这场对话必然会是一出好戏。
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沃伦侯爵听出了话语中的不怀好意,随即问道。
听闻国王有意要封赏某个家族公爵的地位,侯爵先生,您是否对此抱有期待呢阿兹曼伯爵反问道。
虽然可能有些冒犯,但我想说,侯爵大人能够像您父亲那样杀死恶龙吗旁边一位以扇掩面、体态优雅的夫人说。
夫人,这么说可不太好,毕竟恶龙已经被消除,侯爵先生也无法向您证明这一点了。
不管怎么说,老沃伦侯爵先生的功绩也是不容质疑的。所以,祝贺您,沃伦侯爵先生,您一定会秉承父亲的荣耀,获得公爵的地位的。阿兹曼伯爵笑着说。
没错没错,到时候,‘公爵大人’的欢庆宴可一定要邀请我们做客啊！
在场宾客闻言纷纷轻笑起来。
沃伦侯爵攥紧了拳头,努力克制自己将要失控的表情。
--------
回到家里,沃伦侯爵回想起宴会上阿兹曼伯爵话里话外的嘲讽。
他的心里十分清楚,这是在讽刺自己的家族只能靠着过去的荣光苟延残喘。
因为在恶龙被消灭的那一刻,沃伦家族的使命已经走向了终结。
王国又怎么会尊重一个失去价值的家族
和其他家族在财政、政治上发挥的关键作用相比,沃伦侯爵明白,平静的生活一定会让沃伦家族走向没落。
他需要危机,没错,他需要亲手制造点危机,这事关家族的未来存亡！
正当沃伦侯爵冥思苦想之际,埃里克轻轻推门而入。
父亲大人,我要跟您商量一件事。
哦什么事
让我们重振家族荣耀吧！埃里克满脸镇定,早已没有宴会上逃跑时的慌乱。
你还好意思说你在宴会上的表现还嫌不够丢脸吗
父亲,您先消消气,我也明白自己今天的行为让您失望了。但您若是能先听我说完,您一定会高兴起来。
哦说来听听。
父亲,您一直都认为弗恩是家族荣誉的玷污者,对吧
你想说什么沃伦侯爵隐隐猜到了埃里克的意图。
他可是恶龙转世啊,不是吗而我则是预言中的屠龙者,消灭恶龙不正是我的使命吗
你要杀了弗恩他可是你哥哥！
这可太让人惊讶了。父亲,六年前的你愤怒得想要马上铲除那个污点,可是拦也拦不住呢。
听到这话,沃伦侯爵有些动容,沉思片刻看向埃里克：那么,具体你想怎么做
哈哈哈哈——,埃里克大笑起来,到时候您就知道了,父亲。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父亲,我需要您的钥匙。
什么钥匙
开启密室的那把钥匙。
07
在与约书亚告别后,我看到父亲派来的马车静静地停在教会门口。
因为我是恶龙转世,没有人敢让我单独行动,所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无论是国王委派的卫兵,还是家里的管家。
六年来,我早已习惯在这些冷酷的视线下生存,不会做出格的举动。
我向着马车走去,管家向我俯身行礼,站到一旁说：
少爷,请上车。
我坐上了马车,脑子里萦绕着今天发生的事,过去的回忆也不断涌现。
我本不愿回想被圣光穿透时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楚,但那之后发生的事让我更加深刻。
自从六年前那罪恶的预言出现,我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慢慢丧失了活着的欲望。
我亲眼看见,为了从恐慌的群众的攻击下救出我,母亲不得已动用了神术,然后便因伤人被关到了王国的监狱里。
我的身份也让父亲乃至整个家族蒙羞,一定也让身为屠龙英雄的祖父失望。
我已经让母亲流泪,让父亲发怒,弟弟也会因为有我这样的哥哥而被所有人看不起。
如果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为何还要一再错下去呢
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自私地活着
为什么还要伤害更多的人
不如早点结束这一切吧。
我已经不希望更多的痛苦出现了。
原本我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我此刻的心情有些奇怪。
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但我居然会觉得死去很可惜。
我想要兑现与约书亚的约定,那么能否让我再自私地多活一周呢
砰——砰——
沉溺在回忆中的我被颠簸不平的马车震醒。
我透过窗向车外望去,四周一片白茫茫,一切都被浓厚的雾气包围。
这是怎么回事管家先生,您知道吗
可并没有人回应。
我向前望去,发现马车的驾驶座上空无一人。
救命,救救我！不远处传来叫喊声。
我急忙下车,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发现前方悬崖的高处,一个小男孩正死死抓着一个树枝,几乎就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树枝断裂,男孩再没有支撑物,即将坠落。
我赶紧使用魔法,凝聚了一股气流,将他托起再缓缓落地。
吓死我了！哥哥,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不用谢。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恶龙复活了！
什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恶龙复活了恶龙的转世难道不是……
大地突然震动起来,我抬头一看,那是黑色鳞片、血红色瞳孔的巨龙！
吼——
那不是普通的声音,而是直接震荡灵魂的低频咆哮。
它吐出的火焰黑红交织、喷涌而出,敏锐的目光瞬间定位到我的方向,直直向我冲过来。
不好！
我紧闭双眼,别无选择,凭我现在的神术水平无法与之相抗。
当我做好准备迎接生命的终结时,四周突然恢复了平静。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巨龙不见了踪迹。
正当我疑惑之时,一支箭瞬间插入了我的左肩。
啊——我蹲下身,疼痛到大喊一声。
恶龙！放开那个孩子！
我发现眼前之人是王国骑士团的人,他们应该是收到指示前来对抗恶龙的。
其中一人迅速将我身后的小男孩抱到远处。
我刚才看到恶龙了,但它突然消失了,可能就在不远处。我对骑士团的人说。
攻击！骑士团团长发起指令。
什么情况
砰——
猛然间,我的后脑勺传来强烈的痛感,倒下身去,渐渐失去了意识。
08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待在王国的监牢里。
一个猜想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他们认为巨龙就是我变的！
因为我早已被视作恶龙转世,作出这样的判断也是情有可原。
但我十分清楚,当时看到的黑色身影不会有假,那就是三十年前被祖父杀死的恶龙！
以前,我还觉得预言是真的。
但在亲眼见到恶龙之后,我不禁想到,或许我不是恶龙转世！
我的心里突然又燃起了希望,若是能够找到真正的恶龙,我被预言毁掉的生活也许就能从此终结！
弗恩,你还好吗
我抬起头,发现约书亚正站在铁门的外面看着我。
约书亚,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被关起来了,他们说你终于现出了原形,袭击了落语镇。
不,那不是我做的,我亲眼看到了那条巨龙。
我相信你,弗恩,但现在情况很糟糕。
怎么了
约书亚告诉我,小镇有三十多人受伤,十几人死亡。
王国里到处都是害怕的居民,他们要国王立刻处死我。
但那不是我做的。
可其他人不这么认为。不要怕,弗恩,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会请求埃德尔神父大人查明魔力的来源。小镇里一定有残留的魔力,只要将它和你身上的力量作对比,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
在那之后,约书亚和埃德尔神父去了落语镇。
神父察觉那里残留的魔力气息不像30年前那条恶龙,而更可能一种是魔法禁术。
神父大人,什么是魔法禁术
孩子,那是被严格禁止使用的魔法,这个禁术很可能是化龙术。
化龙术
这个魔法会让被施法者化身为龙。
那这么说,30年前那条恶龙也是被施加了这个魔法吗
不,30年前那条龙是货真价实的恶龙。但袭击这里的龙很可能是化龙术的作用。
突然,两人后方传来声响。
一道黑红色的火球直直向他们袭来。
神父召唤圣光萦绕自身,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是恶龙！危险！约书亚喊道。
恶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神父十分疑惑。
他挥袖甩出熵灭星璇,靛紫色的漩涡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湮灭成灰。
然而恶龙以火焰作为屏障,一道强光过后,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龙吗竟然如此强大,就连神父都无法与之匹敌。
约书亚对此感到绝望,感慨自己难道就要葬身在这里了吗。
巨龙的口中射出三道光束,瞬间破坏了圣光形成的保护罩。
这巨大的震荡使神父咳出鲜血。
埃德尔大人！约书亚看着受伤的神父大人,大喊一声。
神父咳着血撕下破损的袍角,染血的食指轻点了约书亚的额头。
约书亚在一道金色光束的围绕下,片刻消失在原地。
神父长长地叹息,目视天上那道巨大的身影。
做好准备与眼前的巨龙最后一战。
--------
我这是在哪儿
约书亚醒来后看见周围的环境十分熟悉,马上意识到这里是教会大厅。
埃德尔大人！你在哪儿
约书亚意识到神父大人将自己传送到了这里,而他却一个人留在了危险的地方。
我得去救他！
约书亚再次回到了落语镇,却只看到了神父的尸体。
他的长袍破败,带着新鲜的血迹,双眼紧闭,静静躺在被摧残过的草地上。
不,这不可能！约书亚冲过去,双眼已被泪水占据。
直到确认这具看似安详的身体已无温度,他的心重重地垂下。
恶龙！无论你在哪,我一定会将你找出来,为父亲报仇！
约书亚下定了决心。
09
入狱已过去三天,我曾听监狱的守卫说起：
一个小孩声称看到了黑色的巨龙,并说那个被关起来的哥哥是他的救命恩人,哥哥不是恶龙。
但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只觉得他受了刺激,开始胡言乱语了。
带着微弱的希望,我等待着与约书亚的再度见面,可却先等来了另一个人。
哥哥,别来无恙啊。
那是我的弟弟,埃里克。
埃里克,你来看望我吗我真高兴。
是啊,哥哥,埃里克顿了顿,你能为我去死吗
什么
没有任何解释,一道光束击中了我。
我感到一股剧痛首先从脊柱炸开,脊骨在皮肉下剧烈扭动、增生、分节。
肋骨如荆棘般野蛮扩张。
肩胛骨后侧鼓起两个巨大的血包,仿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正疯狂地渴望着破体而出。
黑色的鳞片层层覆盖,从脊背涌向四肢,爬上脖颈,最终包裹住我因剧痛而抽搐的面颊。
吼——！
我听到的不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撕裂云层的龙吼。
我,变成了巨龙。
瞬间增大的体型让我轻而易举地撞破了监牢的墙壁。
什么声音！守卫们被这巨大的声响吸引,纷纷朝我聚集。
是龙！是恶龙啊！
那小子果然是恶龙转世！
快去报告国王！
我清楚地意识到形势不妙,张开黑色的双翼逃离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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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龙又出现了！就在王国的监牢里。
那里的守卫声称亲眼看到体型硕大的巨龙破墙而出,而那里正是弗恩被囚禁之地。
约书亚得知这一消息,喜悦与疑惑双双涌上心头。
他高兴,终于可以为父亲报仇了！
他疑惑,弗恩怎么样了为什么恶龙会出现在弗恩待的牢房里。
难道恶龙就是……不,这不可能。
约书亚不愿继续往下想,他绝对不相信弗恩是恶龙转世。
并不只是出于对弗恩性格温和的印象,也是对自己敏锐的魔法感知力有信心。
但这个猜想总是让他难受地喘不过气来。
他需要恶龙不是弗恩的决定性证据来说服自己。
约书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到教会圣坛的地方拿取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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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化龙后飞越三片大陆,精疲力竭摔落在雪峰之巅。
这里的空气稀薄得像被抽干了骨髓,每一次鼓动翅膀,都仿佛在凝固的水泥中挣扎。
我瘫在那里,像一座被推倒的山脉,沉重的眼皮只想合拢,坠入无梦的黑夜。
我变成了龙,这是埃里克施的法术。
埃里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再也无法逃避,再也无法蒙蔽自己。
我的弟弟并不爱我。
他将我变成了龙,也许是想要实现那个预言。
[哥哥是恶龙转世,而弟弟则是屠龙者。]
我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呢
不对,如果我是恶龙,那么哪一天我看到的那条巨龙又是
他们说你是恶龙转世,一个声音被山风削得又薄又利。
我寻向声音的方向,发现约书亚站在那里。
他略带愤怒地凝视着我,手里还拿着一个发出蓝光的物什。
我想要做解释,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只是低沉的龙吼。
我,我竟无法再说出人类的语言。
我不信——！他的声音在山巅炸开,带着一丝濒临崩溃的颤抖。
除非…除非你敢受这‘解咒星核’！让这东西撕开你的伪装！告诉我,你还是你！告诉我,父亲不是你杀的！
那个发着蓝光的星核在他手中疯狂跳跃。
我巨大的头颅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几寸,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
血红的龙睛对上他燃烧着绝望火焰的瞳孔。
10
它能让一切魔法失去效果,就让我看看这是不是‘化龙术’的作用！
突然,一道纤细的幽蓝光束,如同最冰冷的审判之矛。
它精准地刺向我胸前一片巨大的暗色龙鳞。
我感到一种仿佛血管被强行撕裂的细微声响。
那蓝光如同活物,疯狂地钻入鳞甲之下,沿着血脉经络飞速蔓延、渗透！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凭空出现一段记忆。
那个场景里有我和我弟弟。
弟弟不停地流泪,而我抱紧了他,不断安慰着他。
怎么办,预言说我是恶龙转世,我一定会被杀死的！弟弟不断抽泣,声音也在颤抖。
不要怕,只是个预言而已。你不会有事的！
我伸出手,替弟弟擦干了眼泪。
可是,他们一定会杀了恶龙的！
沉重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我明白,弟弟说的是对的。
王国被恶龙侵袭的恐惧至今还深深烙印在王国居民的心里。
他们不会放任任何一个恶龙可能会复活的可能性。
所以,弟弟真的就只能去死吗
除非……
弗恩,不要哭了,我们是双胞胎,对吧我强忍着泪水,拼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嗯……埃里克,难道……
没错,从今往后,你来做弟弟,我来当哥哥,好不好
不行的,埃里克！那样的话,他们会杀了你的！
放心吧,我有办法可以活下来。
可是,你那么强,大家一定会发现的。
不用担心,我摸了摸弗恩的头,我知道一个魔法,可以交换彼此的魔力。
……
原来,我才是埃里克,而我的弟弟则是我的哥哥弗恩。
我与哥哥交换了身份与魔力,替他承受了恶龙转世的预言。
这也许就是曾经身为弟弟的我,对哥哥力所能及的守护。
也许是不愿为自己的决定抱有念想,我封印了这段记忆。
直到今天,在解咒星核的作用下,我身上的魔法终于失效,我又回想起这一切。
然而解咒星核却并未让作用在我身上的化龙术解除。
你居然,居然真的是龙……约书亚低下头,不愿面对这一结果。
他当然就是恶龙！后方一个声音传来。
埃里克,不,应该说是真正的弗恩,用剑指向我。
约书亚看着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愣了一下。
他很快明白那不是我,而是我的双胞胎兄弟。
埃里克,你来这里做什么约书亚问。
完成我的使命！
什么
我今天就要杀了这条恶龙,为王国除掉这个祸害！
弗恩双手紧握一柄燃烧着金色光焰的巨剑,剑尖直指雪地中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我。
一个紫色的光球朝弗恩飞去,那是约书亚发起的攻击。
怎么难道你要帮这条恶龙你难道忘了,就是它杀死了你的父亲,不是吗
但我还有问题没问清楚,不允许你在这之前动手！
哈哈哈哈——得了吧,它根本说不了话。
在一阵狂笑后,弗恩接着说：不如就告诉你真相吧。
11
就是我,把它变成了龙！
什么是你！
没错,这三级的化龙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被破除的。
它是恶龙诅咒的化身,只要中了此术,就会彻彻底底地变成恶龙！
这就是你的宿命啊,哥哥,身为恶龙的你注定是要被我杀死的！
我一惊,我永远地变成了龙,再也回不到人类的生活了……
照你这么说,那之前出现的恶龙也是你干的好事约书亚愤怒地质问道。
哼,你无需知道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说完,约书亚的身体如同被巨锤击中,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狠狠甩飞出去！
像一颗被击飞的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凄惨的弧线,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十几米外一处斜坡上！
我急忙扇动翅膀,以这微弱的巨型龙体挡在了约书亚身前。
此时,另一个方向,山巅之下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王国骑士团！奉命绞杀恶龙！
眨眼间,一队队披覆着厚重钢甲的骑士,冲破风雪的帷幕赶来。
不用你们帮忙！
弗恩的剑瞬间贯穿了我的心脏,我重重倒了下去。
他拔出巨剑,黑红色的血液尚未干涸,在神圣的光焰下显得格外妖异刺目。
不…不要！
约书亚发出微弱的嘶吼,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象征着正义的裁决之剑,插入恶龙的心脏。
时间,在那一刻彻底停滞。
约书亚听到风雪声、铁甲的碰撞声、骑士们的呵斥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恶龙怒睁的血色双眼黯淡下去,最后彻底失去了光芒。
骑士们立刻意识到恶龙已被杀死。
埃里克消灭了恶龙！
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为这最后的胜利欢呼。
埃里克依旧紧握那把巨剑,轻声笑了起来。
只有约书亚不同,难过的神情写在脸上,他瘫在地上,仿佛感受不到周围的热闹。
埃里克慢慢朝约书亚走了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约书亚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可怕的怪物。
他想,这个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他仔细一看,埃里克对着他微微一笑,眼里露出柔和的目光。
约书亚,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埃里克伸出手,拉起约书亚。
说好的,一起去看流星雨吧。
约书亚十分震惊,呆愣了一会儿,诧异地说：
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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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吗
传说,比波为拯救被恶龙压迫的民众踏上屠龙之路。
击败恶龙后,他却因触碰龙血或某种诅咒,自身化为新恶龙,被迫在高地等待下一个屠龙者终结自己的命运。
而我的祖父,为了破除这一诅咒,用强大的魔力将诅咒提取出来,封印在魔法盒之中。
之后,失去诅咒加护的恶龙终于真正地被杀死。
后来,这一诅咒幻化而成化龙术。
被化龙术击中的我的确变成了恶龙,但也因恶龙的诅咒,杀死我的人成为了恶龙。
另一种意义上,化身为恶龙的我成为了杀死我的人。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身份,这一刻,我又是埃里克了。
但这具身体是我的哥哥弗恩。
我抱紧自己的身体,又想起了曾经与哥哥相处的画面。
哥哥,我说过会永远守护你,我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