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那年,她给了我了我五十万,让我陪她呆一年。
就在我熬不住的时候,她说等自己死了可以把这房给我,当着我的面立下了遗嘱。
为了能尽快的熬死她,本来天衣无缝的妙计,却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了。
那晚,她在厨房亲自为我煎熬补药时,我偷偷溜进房间,把她治病的药换成了面团丸子。
她端着补药来到我面前,示意我当面喝下。
宝儿,这可是大补的药哦
这种药喝得太多,闻起来都有种反胃的感觉,但效果却很离谱。
她慢慢脱下衣服,将我按在沙发上,指尖一个接一个的挑开衣扣。
宝儿,你的胸肌好性感啊她那双细软的手指,从胸口一直摸到小腹,我像死猪一样躺在那里。
这样的事每周都会发生一次,给我吃最好的补药,将我按在某个地方。
她特别喜欢这种强硬的感觉,每次她都开心的离开,时常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子。
可她永远不知道,男孩子才不喜欢这种被硬上,被揉捏的感觉。
我哄骗她说自己会永远陪着她,陪她开心陪她笑,陪她到老。
她被我的甜言蜜语感动,拿出纸笔为我写下了一份遗嘱,表明自己死后,这套房会给我继承。
为了这套房,我在她面前当牛做马。
可惜,第三个月她就死了。
她死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丝毫没有临死前的恐惧,双手死死的抓着那根验孕棒。
02
医生赶来的时候连急救的样子都没有做,看了看她握在手中的单子,在检查后宣告了死因：
过于激动导致心脏病发作,没有及时吃药控制,引起急性心脏压塞,迅速导致死亡。
我紧绷的心神终于放下了,她死了,我也就解脱了。
她女儿芳芳扑上来对我拳打脚踢,我看着她的样子笑了。
医生将芳芳拉开,她对着我破口大骂：小白脸,是不是你杀了我老妈,没你之前,我老妈身体硬朗的很,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三个月就死了！
芳芳报了警,在警察的记录下,我说出了我跟她老妈的关系：她说自己想要个儿子,自己丈夫死得早,没能留下一儿半子........
死白脸,我老妈60岁的人了,还能生儿子芳芳拿起手提包向我砸来,这样的鬼话连她都骗不过。
警察简单的搜查后,将老太婆的遗嘱递给芳芳：这是在你老妈书房找到的,我们检查了上面的信息,你老妈去世了,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你。
芳芳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常常跟老太婆对着干,她会把遗产留给我
连续看了好几遍遗嘱,这才仰头大笑,砖头对着我说：小白脸,你的那份遗嘱可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哦
芳芳还特意指着遗嘱上的印章在我面前炫耀。
小白脸,真以为哄我老妈就能得到这套房子,想什么呢,这下连你的工资都剩了,还把你当牛使唤。
芳芳得意的笑着,然后把我的东西全丢了出去。
还不快滚
这个老鸡婆,把我榨干了,除了身上这几件衣服,连根毛都没有给我留下。
我恶狠狠的看着芳芳,真想再喝几口补药,把她按在地上狠狠的揉捏。
现实却是,我拖着破烂的行李箱,像只丧家犬一样离开。
终究还是棋差一招,这老太婆太阴险了。
只不过那老太婆确实是我弄死的。
在我知道她有心脏病后,偷偷趁她熬药的时候,把他胶囊里的药粉换成了白糖,然后把验孕棒里面的纸张换成了两条杠。
本想着在她死后,我就可以得到房子以及一笔不菲的遗产,却没有想到,这=老太婆虽然老了,但是心里却明白的很。
这下白忙活一场,工资一分没有不说,还累垮了身体。
玛德,我上辈子遭了什么孽啊！
03
后悔吗！
说真的,有点。
老太婆满脸幸福的死我身下,我当时两腿直哆嗦,我以为她会在看到验孕棒的时候死去,没想到会在快乐中死去。
六十岁的老太婆能不能怀孕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不能生的,因为我前妻就是害怕我出去瞎搞,就给我做了绝育手术,然后把我休了。
我没想到做上门女婿会这么惨,连吃穿都要看婆家脸色,饭前买菜,饭后洗碗拖地,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安排你工作,可我总不能连家里的狗都不如吧。
我转头看着身边的李老头,在他害怕的眼神中笑着。
他呆呆的望着我,嘴角抽粗着,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因为李老头已经瘫痪再床上三年了。
还是那种脖子以下瘫痪,脑袋痴呆,唯有那双眼睛还能正常转动,耳朵能听到我说话。
每天想来就是向我眨巴眨巴眼睛,跟我表达自己还活着。
李老头就是我老婆的亲爸,他年轻的时候就中风了,只是那时候不太严重,在我上门的那几年里,对我连家里的狗都不如,将所有的脾气都撒在我身上。
好在老天开眼,他被自己养的宠物狗推下了楼梯,本以为他会死的,结果医生硬是给抢救过来了,好消息是人还活着,坏消息是瘫痪了。
李老头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外嫁,唯有小女儿留在家里,而我就是做了小女儿的上门女婿。
儿子以公司忙为由,没时间照顾老人,再加上李老头性格古怪,常常做点傻事,几个儿女都不愿意供养。
大女儿家待一个月就送去二女儿家,如此反复一年后。
最后大家商议把老头送去了养老院,可老头在养老院待不习惯,天天吵着要回家,还拿拐杖殴打其他老人。
在赔偿了十万后,这才想到一个万全之策,那就是把老头赶回老房子,由我照顾,就因为之前都是我在照顾。
从这一刻开始,我从上门女婿正式变成了保姆,连那条宠物狗都丢给我了,每个月按时给我生活费。
老头在这套房里辛苦把几个孩子拉扯大,没想到最后都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有时候我挺喜欢老头的,不哭也不闹,不骂人也不唠叨,每次我吃什么就给他喂什么,想骂他两句就破口大骂,他总会呆呆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恨意。
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给他喂饭,帮他洗澡,甚至是擦屁股,我这上门女婿不孬吧。
李老头喜欢看抗战片,而我却喜欢看鬼片,最后我俩商议好了,白天给他放抗战片,晚上陪我看鬼片。
其实照顾李老头也没什么不好,总比回家看到那张死人脸强上百倍。
刚开始我还能按时起床做饭,到后来我发觉,早一点跟晚一点也没什么影响,所有从那以后,我都是睡到自然醒才慢悠悠的起床。
每次起来晚了,李老头看到我就使劲的眨眼睛,我知道他又饿了。
我先洗漱好自己喝点牛奶吃完早餐,这才将他扶起床,将他抱在轮椅上,给他洗脸,给他换纸尿裤,将身体全部擦拭一遍。
忙完这些以后,我才把自己吃剩下的早餐喂给他,每次都像哄孩子一样哄他吃饭。
老爸....来....张嘴吃饭了.....
然后我把手放在他下巴上,帮着他挪动牙齿嚼着食物,最后把头抬起,让食物顺着喉咙流下去。
半个包子一口奶,就这样每天早上喂他三个馒头。
当他噎着的时候就快速眨眼,我就知道这时候该喂水了。
李老头遇到不喜欢吃的肉馅,就会用力的闭着嘴巴,疯狂眨眼。
我编哄他说老爸,医生说有助于你的身体恢复,要多吃这种肉馅,才能好得快。
其实这种肉馅的包子是我自己喜欢吃的。
吃完早饭我会推着轮椅去公园散步,去看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有好几次我看入迷了把他推进了沟里。
回家后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谁也看不出什么,他儿女还夸我把老头照顾的很好,就连老婆都允许我一个月回家睡一次。
有时候人不会说话,可真好啊！
每次无聊时,我都会想起那些年老头对待我的样子,然后反手一巴掌扇过去。
啪.....这声音就像美妙的音乐,既悦耳又动听。
老头的那只宠物狗就会对着我嗷嗷大叫,我又是一巴掌扇在狗脸上,他立刻闭嘴跑到一边去趴着。
有时候我真想把狗顿了,最后仔细想想,有这么个小家伙陪着,至少不会让他们认为我在虐待老头,所有我把狗养的胖胖的,生活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04
有时候我感觉老头挺可怜的,原本中风的身体是可以治疗的,奈何天价的医疗费,没一个儿女愿意出,说是天价,那只是对于我来说。
李老头喜欢流泪,特别是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经常能看到他眼睛的泪水,我都会蹲在他身边安慰。
老爸,有啥想不通的呢,你有儿有女,我除了病重的老母亲,什么都没有了,
出卖祖宗当了上门女婿,委曲求全的苟活着。
还是不你小女儿答应负担我老母亲的医疗费,不然谁愿意做上门女婿讨生活
男人的二十岁到三十岁不是简单的十年,而是一生。
李老头每次都会瞪着双大眼睛看我,因为每次这种时候我都会给他留下深刻的记忆。
因为我会把自己的所有遭遇,都发泄在他身上。
我喜欢他害怕的感觉,只有他害怕了,我才能在自卑中找到那么一点点男人的尊严。
他现在还能活着,不止是我会细心的照顾他,更重要的是,我老母亲也还活着。
老婆说过,若是老头死了,他就不在替我支付医疗费,所有我怕老头死,我是真想就这样伺候他十年,二十年.....
可这一切终究只是黄粱一梦罢了,没遇见她之前,我可能就会这样安静的过完一辈子。
那天下午我正准备推老头出门溜达,迎面而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举起手正打算敲门,这时候门开了,我俩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妇女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特别惊艳的地方,唯一的优点就是耐看。
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腼腆的对我说：理发店新开业,这几天免费给大家剪头发。
我犹豫了片刻,打开门让她进来给老头整理下。
她见我一直盯着她看,给老头剪发时微微发抖,原本设计好的造型被剪的乱七八糟。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她帮我洗头按摩,虽然剪头的技术不怎么样,但按摩的手法却很娴熟。
哥,你看这样舒服吗
要是力道不够,我在加点力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那声哥叫到我心坎里去了,家里的老斑鸠就是只母老虎,完全不懂得温柔是什么！
哎哟,就这力道刚刚好
哥,你对你老爸可真好的我看小区里好多身体不方便的老人,都被送去了养老院,你还亲自照顾。
我老爸,当然得自己养
哇,哥不仅有钱还很孝顺
哥,结婚了吗小丽的手停在我肩上,凑到我耳边很亲切的问着,我感受着那股很特别的芳香,死寂的心脏有些激动。
离婚很多年了
虽然每个月都会回家一次,但家里那头母老虎从来不让我碰,以至于这么多年,也没有为我生下一儿半崽,离婚只是早晚的事情。
我从镜子里直勾勾的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妹子,你真好看
哥,你真会说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温软的声音了,嘴里的谎言一套接着一套的编下去,就差当场把她按在床上了。
小丽老店干了三年的洗头妹,老板忽悠教她剪发,这才被安排到新店里,这次免费活动,就是让她们出去练练手。
小丽住在我楼上,我没事就往楼上跑,每次去都会带上点水果或者牛奶,没事就带着老头去她们店里剪发,给她当模特练手,有时候剪的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下班后她会带着歉意来我家,帮我按摩,陪我聊天。
小丽来的时候,我把老头当亲爸对待,把水果最好的给他吃,帮老头揉腿疏松筋骨,还会陪他看他最喜欢的抗战片。
吃完饭后小丽抢着要去洗碗,看她扭着屁股走进厨房,这比自家那头母老虎好看多了。
也不知道谁有福气娶到小丽我拉着她的手,眼中流露出最真挚的感情。
我一个离过婚的人,谁还会要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像癞皮狗一样缠着她,说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还会克扣老头的生活费给她买点小礼物,到最后故意把老头弄伤,然后带去医院,跟他儿女要医药费。
慢慢我发现自己爱上了小丽,那种温暖是我从未见过的美,让我知道男女之间不止有交易,还有那种思念缠绵的爱意。
三十二岁正是老当益壮的年纪,她的出现,让我有了十八岁的青春,发了疯的迷恋她,陪她逛街,陪她夜里溜达,求她来我家做饭,最后一起睡觉。
我放弃了鬼片,开始看爱情电视剧,跟着他们学习怎么哄女孩子开心,甚至好多时候都会忘记照顾老头。
原来爱情是这样的.....
我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小丽身上,再也没有照顾老头的心思,两三天喂一次早餐,半个月洗一次澡,有时候老头拉肚子了我也懒得给他换,常常因为发呆而摔掉饭碗。
有时候小丽心情不好,对我爱搭不理的,我就把脾气撒在老头身上,把他丢进鱼缸里,用洗碗刷给他搓澡,刷的他呲牙咧嘴,双眼通红又不敢哭出来。
我换上最好的衣服,打扮的帅帅的,跑下楼去找小丽,可她正在气头上,我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每次都把我赶出来。
回家后,我把老头拉出来,用捏子一根一根的将胡须全拔出来。
老爸,你告诉我
为什么,为什么小丽不肯理我
我哪里做错了,我可以改
我郁闷了,老头哭了。
我发脾气了,老头挨巴掌了。
我放着鬼片,拉着老头陪我一起看,他打瞌睡了,我就吓他。
老头,你睡着了会变鬼的
就跟电影中的一样
直到我困得不行了,这才推着老头回到房间睡觉。
不知道是我抑郁了,还是因为太想念小丽而抑郁。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小丽终于来看我了,她拉着我来到院子里,边抽烟边跟我诉苦,慢慢的就哭了起来,我将她搂在怀里,发誓谁要欺负她,自己跟他拼命。
她说自己很穷,这些年没赚到什么钱,老妈生病了,弟弟还在上学,亲夫走的时候卷走了自己所有积蓄,现在只能靠洗头维持生活。
姐妹准备介绍自己去夜场工作,说自己的身材能在里面混的很好,里面的大老板就喜欢自己这样的。
虽然我也喜欢你,但我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小丽躺在我怀里,哭的梨花带雨,我的快要碎了,无法言语的疼痛,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脑海中只有钱,钱,钱。
别去那种地方,哥有钱,哥能照顾好你们
小丽听到这话瞬间就不哭了,昂着脑袋含情脉脉的望着我。
我想永远陪着哥哥,帮你照顾老爸
那晚,我们在屋内翻云覆雨,小丽比我想的还要会得多,我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万般柔情令我流连忘返,那一段段舞蹈是我从来未曾见过的,嘴对嘴的喝酒别有一番韵味,完全忘记老头还丢在院子里。
05
天亮后,小丽走了,我瘫在沙发上筋疲力尽,满屋子的酒味使我昏昏欲睡。
门开的刹那,一阵凉风吹进来,我猛然间醒来,这才想起老爸还在院子里。
我冲出房间,看见老头倒在院中,慌忙的把他抱进屋内,看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还好没死.....我紧张的拍着胸膛。
这才给老头换衣服,擦拭身体,强烈的恶臭味让我连吐好几次。
老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两眼空洞无神,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缓慢。
老爸,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两巴掌,老头这才眨着眼。
这次我给老头放进了浴室,温水伴随着屎尿的味道更浓烈了,我捂着鼻子把他那些臭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就在我抱老头出浴缸的时候,我感觉身体昨晚被掏空了,加上一整晚都没有睡,脚一滑,我俩齐刷刷的摔得四脚朝天。
半晌后我才挣扎爬起身来,一看老头的表情吓我一跳,我把手微微颤颤的伸到老头鼻子下面。
还好....还好
我给小丽打去了电话,催她过来帮忙,我不敢把这事告诉老婆,母老虎发火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小丽来后帮我把老头抬到床上,我不知道老头摔到哪里了,刚刚查看并没有外伤,身体上更没有流血的地方。
看着老头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莫名的心酸。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老头这个样子,瘫痪在床,没有儿女更没有钱,请不起护工,万一是我这样的护工呢!
只能任由屎尿把我浸泡,然后慢慢发臭烂掉,到最后屈辱的死去。
如今的我害怕老头死去,他死了,我应该会被逐出家门,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也就没了医疗费.....
老头没有死,只是摔蒙圈了小丽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老头唯一的儿子,每月都会定时来看老头,我拉着小丽快速收拾屋子。
叮咚.........门铃响了。
这比我预想的来得还快,我让小丽找地方躲着,千万别出声,这才慢悠悠的去开门。
二哥,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二哥今天穿的很时尚,嘴中哼着小曲,刚进门就摔倒在地。
哎哟.....
二哥,你没事吧
我连忙将他扶起来,帮他揉捏膝盖,他痛的龇牙裂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清早拖地,你是想摔死我吗
二哥你说笑了
我爸呢,怎么没看到人呢二哥东张西望,半天没有找到老头。
咱爸刚睡着,昨晚可是拿着你的照片看到很晚我努力让子自己保持平静,说谎话的时候也不再脸红了。
二哥跪在床边,拉着老头的手：爸,我来看你了,最近还好吗
咦,妹夫,爸好像变瘦了,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我整理着被单,用来掩饰内心的慌张,因为我知道,这不是病情加重,而是我变懒了。
咱爸最近睡的越来越久,医生说这是正常情况,需要静心调养
二哥拉开被子,跟他预想的状况不一样,干净整洁的睡衣,床上更是没有其他的异味,他这才重新给老头盖好被子。
老头慢慢睁开眼,看着二哥疯狂的眨眼,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干看着儿子流下泪水。
妹夫,爸怎么哭了二哥一脸惊讶的望着我。
你都一个月没来看咱爸了,老头子今天高兴
我拿着纸巾替老头擦着泪水,他嘴角缓慢蠕动,二哥听了好半晌也没听到说什么,只能将目光望着我。
爸说什么
我假装把耳朵贴在老头嘴边,其实老头早就发不出声音了,只有一点点嘤嘤的低语声。
咱爸说,老二来啦二哥满脸欢喜的给老头按腿,唠叨小时候的回忆。
快中午的时候才对老头说：爸,最近厂里业务有点忙,我就不陪你太久了,下次再来看你
妹夫,好好照顾咱爸,要是爸有什么.....第一个打电话给我
走到门口时,二哥从皮夹子里抽出好多张塞给我。
我只知道他在乎的并不是老头的安危,他在意的是厂子最后归谁的问题,大姐跟三妹可时刻虎视眈眈。
二哥走后,我直接摊在门后,生怕他发现我的秘密,我咬着牙站起身来,还是决定带着老头去医院检查下。
刚走进老头的房间,一个巴掌就落在我脸上,打得我晕头转向,死死握着门把手,这才没有摔倒。
玛德,你不是说你离婚了吗,妹夫,叫得可真亲切啊,怪不得我说送去养老院你不愿意,原来是个上门女婿啊,你这小嘴跟抹了蜂蜜一样,油嘴滑舌。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神,只是伸出手想去拉着她,不知道该解释点什么,她甩开我的手后退了几步。
只是个上门女婿,装什么大款啊,老娘还以为你是个富二代,白给你睡了这么久,真特娘的晦气
我再也忍不住了,在她面前哭了出来,跑过去死死的抱着她。
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的....你说会跟我结婚的......
啪......又是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爱你一辈子,你看我脑袋像是被驴踢了吗,还结婚,老娘看你是头昏吧
老娘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男人,天天屎里来屎里去,连个女人都不如
就你那点窝囊钱,还不如老娘在夜场半个月赚得多,好歹别人是真的大老板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然起身甩了她一巴掌。
啪.....她被这一巴掌打懵圈了。
玛德,你敢打老娘,你个窝囊废冲上来抓我头发,用指甲挠我脸蛋。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窝囊废,那是我最痛的伤痕。
我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将她死死的按在浴池里。
窝囊废,还是上门的窝囊废小丽破口大骂,丝毫不留一点情面。
老子弄死你,弄死你......我把她按在浴池里,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在手中拼命挣扎。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小丽已经没影了,我不知道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带着疲惫的身躯,慢悠悠的爬起来,关掉水龙头,回到卧室换上干净的衣服。
看着手机上那条短信,我的天.....塌了......
我趴在老头的床前,我已经分不清这个世界的真假了。
回家要演戏,回老家看病重的母亲还是要开心的演戏。
老头,你也看到了,离过婚的女人是这样的,哪怕是你的亲儿子也是这样的
老三是你的亲女儿,他们出门游玩,路过家门口都不来看看你,甚至还不让我回家
你的二儿子每次来看你,不过是惦记着厂子,生怕你把厂子给了别人
大姐已经多久没有来了,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在家里翻来翻去,怀疑你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留给了老二,最后还诬陷我是不是拿出去卖了
你养的几个孩子,对你不管不顾,偏偏都把脾气撒在我身上,都欺负我这个上门女婿,连你也不例外
老头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眼皮疯狂的眨着,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喉咙里一口口老痰顺着嘴角留下来。
我看着老头笑了,笑的很诡异,慢慢帮他盖上被子,直至被子略过头顶,双手慢慢的在老头脸上按下。
老头身体抽搐的越厉害,我就越来越用力,将头死死的按在枕头上。
老头,我妈走了,她老人家走的很痛苦,我妹说没钱交医药费,被赶回了老家,妈走的时候还叫着我的名字
老头,我也要走了,你可别指望儿女会来照顾你,你对他们来说就是负担,早死早超生
我不想看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就像我这么憋屈的活着
我使出全身力气按下去,就这样过去了很久很久......
我没有去看老头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其实老头死不死已经不重要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窗外的细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直到我恢复一点力气,这才站起身来,慢慢掀开被子。
老头的双眸瞪着跟牛眼睛一样,哭泣的泪水,一嘴的棉絮,那种临死前的绝望与不甘。
都说老人怕死,那是真的怕死。
爸......我扑在他身上嗷嗷大哭。
后悔吗不后悔！
害怕吗不怕！
只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也许是老妈死后的崩溃,也许是多年压抑后的释放。
就像我任性的那年。
06
那年我二十八岁,听说老妈被别人欺负了,我忍不下这口气,就跑去把别人揍了,老妈劝我赶紧上门去给别人道歉,可我死犟死犟的。
老妈也是头降驴,大半夜打着手电筒提着礼物要去道歉,一不小心从小路摔下山崖,直到第二天我才找到老妈。
村里的医生说没希望了,让我送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看。
那时候的我一事无成,兜里比脸都还干净,哪儿有钱看病。
就这样,老妈窝在床上等死,每到下雨天就疼的撕心裂肺,好似要用尽全身力气宣泄痛苦。
我给她喂饭,她痛得打碎了饭碗,抓着我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儿啊,让我走吧,让我去找你爸......
老妈好几次半夜拖着身子,慢慢的爬出门外,我知道她要做什么,每次痛的受不了的时候,她都会哭喊着要去跳崖。
老妈身体的痛我体会不到,只能自己的心很痛很痛......
我拿来毛巾,替老头擦拭脸颊,把这个藏在心中的秘密告诉他,这样憋屈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去。
在我的认知里,我算是在帮助他,不想他跟我老妈一样,受尽折磨后离去。
我这才慢悠悠的给老头换被单,掏出嘴里的棉絮,把嘴给他合上。
我不敢去看老头的眼神,那种死不瞑目的神情让人有些害怕,连忙抹下眼皮。
做完这一切后,我感觉也没那么可怕,躺在地板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这才慌张的给二哥打去电话,说老头快不行了,不知道是不是见你最后一面,了却了心愿。
接着又给大姐和名义上的老婆打去了电话,告诉他们二哥来了不久后,老头没多久就去世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几个儿女围在老头床前,淡漠的看着老头。
他们让我给老头换上寿衣。
老头经过我这几个月的照顾,已经瘦骨如柴,身体轻飘飘的
我一只手就能把他反翻过来,老头也算是命好,死后还有人处理后事。
不像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就跟孤魂野鬼一样,不知道会被丢弃在哪里。
三兄妹坐在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也不知道谁分得少,谁分得多。
直到老头被拉去了殡仪馆火化,他们才把目光看向我。
剩下的事情就如我所想一样,老头去世了,而我,也该扫地出门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成为上门女婿,只知道离婚后,她给我分了几十万的家产,随后就是一笔笔账目列出来,我的生活费,老妈的医疗费。
算到最后我还倒欠好几万。
玛德,这都什么世道啊
他们念在我照顾老头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滚蛋。
夜晚,我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我笑了,傻傻的笑着,我想回去看望老妈,给她上几炷香,磕几个响头,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我迷茫了,我病了,我抑郁了........
07
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去养老院找了份工作,专门挑选那种瘫痪的老人。
拿着他们子女的钱,掌控着老人的命运。
每当月底的时候,我都会随机挑选一位幸运的老人下手。
在我的思维里,这不叫杀人,这叫解脱。
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苟延残喘的活着,不仅活得很累,还给家人增加负担。
就算那些满脸孝顺的儿孙没有明说,但从他们的脸色以及行为表现上,都能看出极度的不满。
在送走一位又一位的老人后,他们看到老人的第一眼都是撕心裂肺的哭泣,随之而来的就是解脱。
对于老人的突然死亡,他们丝毫不关心,只是一个劲的给我钱,催促我给老人换好寿衣,等殡仪馆的车来,像拖垃圾一样把老人拖走。
一年后,我在这所养老院出了名,凡是被我照顾的老人都活不过三个月,那些老人见我就像看见活阎王。
慢慢的,我都开始怀疑,请我上门照顾老人的子女,只是为了送走不愿离去的老人。
每次他们离开前,我都会向他们倾诉老妈的故事。
直到那晚,我把老太婆按在浴室里,看着她拼命的挣扎,死死抓着我手,我这才想起这一幕似曾相识。
怎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原来是她......
那晚我把小丽按在浴室里,她就是这样拼命的挣扎,慢慢的就不动了,我甚至还叫了她好几次。
那是我真心爱过的女子,我不想她就这样离开我,抱着她的尸体睡了好几宿,直到她身上发出了老头一样的腐臭的味道........
我把老太婆抱起来放在床上,给她整理面容吹干头发,这才给她的家人打去电话。
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辛苦了......
做好事不留名,我就像黑白无常,掐着时间点准时勾魂,阎王那点业绩我占一半。
眼看快到年底了,我打算做完这一单,就回老家看看老妈,也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找到老爸没有。
这家人挺富裕的,儿子常年在外谈生意,儿媳妇又要照顾孩子,老太婆年龄大了不能熬夜,通过朋友的介绍找到了我。
老头倒是没我想象中的严重,就是中风抽搐的厉害,找到好医生或许还能抢救一下。
我像往常一样给老头喂饭,擦拭身体,换尿不湿。
刚开始老太婆还会过来看看,见我手艺这么熟练,后来都懒得过来了。
我摸清了他们的生活规律,选了一个好日子准备下手。
我将被子慢慢拉过头顶,将老头的整个头都盖住,双手死死的按在老头脸上,慢慢的加大力气。
老头,你自己都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别在给儿子添乱了
你看看你老伴,大半夜还要杵着拐杖来看你,多遭罪啊
安心的去吧.....
这些老头,拼了大半生赚钱,自己还没享受两个就瘫了,儿女还巴不得自己早点死,这就是命啊。
都说不愿离去的老人,临死前表情都很吓人。
可这老头双目紧闭,一脸祥和的样子,只是眼角挂着泪水,看来是老头想通了。
我熟练的打扫现场,做完这一切才给他家人打去电话。
门开了,冲进来两人把我按在地上。
咔嚓....双手被死死的烤在身后,我一脸惊愕的转头看着他们。
老头儿子冲过来对我拳打脚踢,恨不得将我剁成肉泥。
你这个恶魔,畜生.....警察连忙将他拉开,他发疯一样的骂我。
我看着他笑了,表面上是人人夸赞的大孝子,背地里巴不得老人早点离世。
他抱着老人的尸体嗷嗷大哭,那双颤抖的手让我意识到,他不像是装的。
你请我来,不就是为了送他上路的吗我带着疑惑看着他。
他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我。
你懂什么,我爸好几次都想寻死,好在即使被发现
我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医生说有七成的把握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抄起旁边的水杯向我砸来。
可恨的警察也不知道拦一下,砸在我脑袋上嗡嗡作响。
...............
08
我被带到了警局,他们将我铐在座椅上,审讯我的是一男一女两位警官。
为什么要杀害老人女警官翻阅着档案,男警官开始记录我说的一切。
杀害老人,呵呵....我那是帮他们解脱
哦,我倒想听听你的故事女警官将双手交叉在一起,静静的等待着。
我想了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把我的经历说了出来,把那些老人的悲惨生活说给他们听.......
你们说,我这算不算是做了件好事
我平静的盯着两位警官,盯着他们略微犹豫的神情,似乎他们也能听懂那些痛楚。
从道德上来说,这算是助人为乐,只是从法律上来说,我犯罪了。
女警官将一张纸照片摔在我面前,那是从我手里找出来的,因为每次送走一位老人,我都会拍照留念。
你在这两年中杀了三十几位老人,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女警官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的生死
他们越愤怒,我就越感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才是那个最孝顺的子孙,替他们完成自己不能完成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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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被审判了,他们认为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将我永远的关在第三医院,每天喂我不同的药草。
错的不是我,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