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傅锦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谢谢你的体谅。
学长客气了。那我先进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
傅锦年应着,目送她走回病房。转身进了值班室,行李箱被他随意丢在墙角。
房间不大,空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却比刚才那个所谓的家,让他感觉松快不少。
他没打算立刻躺下,从包里拿出病历资料,翻看起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工作上。
第二天一早,阳光刚照进值班室的窗户,傅锦年已经穿戴整齐,换上了白大褂。
一夜未眠,但他脸上看不出太多疲惫,依旧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傅医生。
昨晚的种种,被他暂时压在了心底。
到了例行查房的时间,傅锦年拿着病历夹,脚步平稳地走向住院部。
一间间病房巡视过去。很快,他停在了白宴青的病房外。
他推开病房门,正要开口询问。
一步还未完全踏入,里面的情形却让他动作一顿,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病床上,白宴青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胸口起伏微弱,呼吸几不可闻。
床边,白芷柔满脸是泪,声音发颤,正死命摇着白宴青:
宴青!宴青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
她哭喊着,一抬头,瞧见了门口的傅锦年。
傅锦年!你来的正好!你快看看宴青,他突然就不对劲了!白芷柔跌跌撞撞地冲过来,一把抓住傅锦年的袖子。
你不是医生吗他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是不是你们的药有问题!还是你根本就医术不精!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傅锦年被白芷柔死死拽住,被迫停下脚步。
他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慌乱失控的女人,再看看病床上那个毫无声息的白宴青,心底泛起些许冷峭。
傅锦年没什么表情地拨开白芷柔的手,径直走到病床边。
让开。随即俯身,开始检查白宴青的情况。
他先是用听诊器仔细听了心脏和肺部,又拿起床边的手电筒,拨开白宴青的眼皮检查瞳孔。
白芷柔哪肯安静,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嘴里的话跟倒豆子似的,颠三倒四。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昨天明明好好的!傅锦年你到底行不行啊要不我找别的医生来!我马上去找院长!
傅锦年像是没听见她的吵嚷,全部心神都在白宴青身上。
手指搭上白宴青的腕脉,脉搏跳动虽有些弱,却沉稳有力,这可不像垂危之人的脉象。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瞳孔,就在那一瞬,傅锦年捕捉到白宴青的眼睑,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他心里冷笑一声。
演戏他倒要看看白宴青能演到什么时候。
傅锦年!你倒是说句话啊!他到底怎么了!
白芷柔见傅锦年检查完只是沉默不语,更加焦躁,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傅锦年直起身看向白芷柔,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极度的淡漠。
这种眼神让白芷柔心里没由来地一颤。
傅锦年收起手电筒,将听诊器挂回脖颈,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波澜:他没事。
白芷柔立刻拔高了音调质问:没事!他都这样了你竟然说他没事!你到底是不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