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深秋的夜晚,定远侯府灯火通明。
沈婉清披着狐裘斗篷,悄悄推开后院的月洞门。今夜是萧瑾言的生辰,她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他最爱吃的桂花糕,想给他一个惊喜。
可当她走近书房时,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
瑾言哥哥,人家想你...
如烟,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只是...
沈婉清的手颤抖着,手中的食盒差点跌落。那个声音,是柳如烟！萧瑾言青梅竹马的表妹,三年前因为家道中落远嫁他乡,前月才刚刚守寡回京。
只是什么难道你真的爱上了那个沈婉清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当年要不是丞相府势大,你怎么会娶她
如烟,你别这样...萧瑾言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割着沈婉清的心。
那你为什么不肯纳我为妾我已经是寡妇之身,能跟着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沈婉清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原来,她苦心经营三年的婚姻,在他心里竟是如此不堪。
婉清她...她是个好女子,我不能这样对她。
好女子柳如烟冷笑,那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千金,除了娘家的权势,她还有什么冷冰冰的像个木头人,哪里比得上我对你的痴情
沈婉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想起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想起自己为了做个好妻子学习的厨艺女红,想起为了讨他欢心而收敛的脾气...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仗着娘家势力的花瓶。
如烟,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办法的。
那你现在...先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冷...
沈婉清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走。她不敢回头,怕控制不住冲进去质问他们。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婉清遣退了所有丫鬟,一个人坐在妆台前。镜子里的女子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哪里还有往日丞相府千金的风采
小姐,您回来了贴身丫鬟秋菊端着热茶走进来,侯爷呢
他...他有事要忙。沈婉清勉强笑笑,你下去休息吧。
秋菊看出她情绪不对,关切地问：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不用。沈婉清摆摆手,我想一个人静静。
等秋菊退下,沈婉清才卸下伪装,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她想起当年父亲告诉她这门婚事时,她心中的欢喜。萧瑾言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文武双全,多少女子都仰慕他。她以为自己是幸运的,以为能嫁给心爱的人。
可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个笑话。
夜深了,沈婉清还是没有等到萧瑾言回来。她知道他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这一夜,她彻夜未眠。
第二章
第二日清晨,沈婉清照常起身梳洗,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姐,侯爷昨夜在书房睡的,说是处理公务太晚了不便打扰您。秋菊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道。
沈婉清在镜中看着自己,用粉遮住眼下的青圈：知道了。
对了,柳姑娘一早就来了,说是要谢谢小姐这段时间的照顾。
柳如烟还有脸来沈婉清握紧了手中的玉梳。
让她在前厅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
沈婉清重新打量镜中的自己。丞相府的嫡女,从小受的就是精英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处事待人更是无可挑剔。既然他们觉得她是个花瓶,那就让他们看看,这个花瓶到底能做什么。
前厅里,柳如烟正在品茶。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楚楚可怜的模样确实惹人怜爱。听到脚步声,她连忙起身行礼。
给嫂嫂请安。
沈婉清淡淡一笑：表妹不必多礼,请坐。
柳如烟偷偷观察着沈婉清的神色,见她一如既往的淡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昨夜她并没有发现什么。
这些日子多亏了嫂嫂的照顾,如烟才能在京城立足。柳如烟眼圈微红,如烟无以为报,只能每日为嫂嫂和表哥祈福。
表妹客气了。沈婉清端起茶盏,我们都是一家人,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柳如烟听她这么说,胆子更大了些：嫂嫂,如烟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
如烟想...想留在侯府服侍您和表哥。如烟一个人在外面,实在是...她说着便掉下泪来。
沈婉清看着她的眼泪,心中冷笑。昨夜还在她夫君怀里诉说衷情,今日就来她面前装可怜,真是好手段。
表妹这话说得,你本就是表哥的表妹,想住多久都可以。沈婉清温和地说,只是侯府毕竟是外人之地,表妹一个未婚女子住在这里,怕是不合适。不如我让父亲在城中为你置办一处宅子
柳如烟脸色一变：嫂嫂,如烟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表妹的意思。沈婉清打断她,表妹是想说,以你现在的身份,确实不便独居。
柳如烟咬了咬唇：嫂嫂...
这样吧,我正好缺个贴身的管事,表妹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帮我打理内务如何
这下柳如烟彻底慌了。沈婉清这是要把她当下人使唤
嫂嫂,如烟怎敢...
表妹不愿意沈婉清似乎有些失望,我还以为表妹是真心想要报答我的恩情呢。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明日我便让人送表妹出府。
柳如烟急了：不是,嫂嫂,如烟愿意！
她不能离开侯府,离开了就见不到萧瑾言了。
那就好。沈婉清满意地点点头,表妹先回房收拾一下,一会儿我让秋菊来教你规矩。既然要管事,总要懂些章法才行。
等柳如烟走后,沈婉清的笑容瞬间消失。想在她的地盘上抢她的男人那就看看谁更厉害。
第三章
从这日起,柳如烟便成了沈婉清身边的管事。
沈婉清表面上对她很好,实则处处刁难。早起晚睡、检查账目、管理下人,把她使唤得团团转。柳如烟苦不堪言,却又不敢抱怨。
如烟,厨房今日的菜谱你看过了吗沈婉清坐在躺椅上,慵懒地翻着话本。
回嫂嫂,都看过了。柳如烟擦着汗,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表哥最近胃口不好,你去厨房看看,今晚的汤是不是清淡些。
柳如烟眼睛一亮,这是个接近萧瑾言的机会：是,如烟这就去办。
等等。沈婉清叫住她,对了,府中的规矩你记住了吗男女有别,就算是表兄妹,也不可私下相见。若是被人说了闲话,丢的可是整个侯府的脸面。
柳如烟脸色一白,她明白沈婉清的意思。
如烟明白。
那就好。沈婉清合上话本,去吧。
看着柳如烟离去的背影,沈婉清冷笑。想见萧瑾言门都没有。
晚膳时分,萧瑾言难得回来用饭。
夫君今日怎么有空回来沈婉清为他布菜,妾身还以为你又要在衙门忙到深夜呢。
萧瑾言有些心虚：最近事情确实多,冷落了你。
夫君为国事操劳,妾身理解。沈婉清温婉地笑,对了,如烟很关心夫君的身体,今日特意去厨房看了菜谱,说要给夫君做些养胃的汤水。
听到柳如烟的名字,萧瑾言的眼神微微一亮：她...她还好吗
很好。沈婉清观察着他的表情,如烟很懂事,也很会办事。妾身让她管理内务,她从不推辞。
萧瑾言皱眉：让如烟做管事她一个姑娘家...
怎么了沈婉清故作不解,如烟现在孤身一人,正需要有个正经差事。难道夫君觉得不妥
不是...萧瑾言说不出话来。他总不能说,他心疼柳如烟,不想让她做下人的活。
夫君放心,妾身不会亏待如烟的。沈婉清继续说,她现在住在下人的院子里,虽然简陋些,但也算安稳。
下人的院子萧瑾言终于忍不住了,婉清,如烟她好歹是我的表妹...
正因为是夫君的表妹,妾身才格外照顾她。沈婉清无辜地看着他,难道夫君觉得,妾身应该让她住在主院那样岂不是坏了规矩
萧瑾言语塞。沈婉清说得没错,按理说柳如烟确实不该住在主院。可是...
妾身知道夫君心善,见不得如烟受苦。沈婉清叹了口气,可妾身也有妾身的难处。如烟一个寡妇,住在侯府本就惹人非议。若是再不守规矩,怕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萧瑾言沉默了。他知道沈婉清说得对,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要不这样吧。沈婉清仿佛想到了什么,既然夫君心疼表妹,不如妾身去和父亲说,让他为如烟寻个好人家。如烟也到了再嫁的年纪,总不能一辈子守着。
不行！萧瑾言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咳嗽一声,我是说...如烟她刚刚丧夫,现在说再嫁不合适。
沈婉清心中冷笑,面上却很理解：夫君说得对,是妾身考虑不周。那就再等等吧。
这顿饭,萧瑾言吃得心不在焉。
第四章
深夜,萧瑾言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他想去看看柳如烟,可又怕被人发现。沈婉清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他总觉得她对柳如烟的安排别有用心。
侯爷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
进来。
侯爷,柳管事让小的给您送茶。小厮端着茶盏走进来,她说您晚饭吃得少,怕您饿着。
萧瑾言接过茶盏,茶水还是热的,显然是刚泡好的。
她人呢
柳管事在厨房收拾。夫人说明日要请客,让她准备菜单。
萧瑾言皱眉：这么晚了还在忙
是啊,柳管事每天都要忙到很晚。小厮小声说,不过她从不抱怨,还说能为侯府出力是她的福分。
萧瑾言心中一痛。如烟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你下去吧。
是。
小厮走后,萧瑾言独自在书房里坐了许久。他知道不该这样,可心里就是放不下柳如烟。当年若不是家族利益,他怎么会娶沈婉清他爱的一直都是如烟。
另一边,沈婉清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当然知道萧瑾言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对柳如烟的在意。但是她不会放手,更不会便宜了那个女人。
第二日,沈婉清果然请客。来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场面颇为热闹。
沈妹妹,听说你府上新来了个管事张夫人一边吃着茶点一边问。
是表哥的表妹,前些日子丧了夫,无依无靠的,我便留她在府中帮忙。沈婉清淡淡说道。
丧夫李夫人来了兴趣,多大年纪
也就二十出头吧。
众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一个年轻寡妇住在侯府,这可是个大八卦。
那侯爷可真是仁义,连表妹都照顾得这么周到。王夫人意味深长地说。
沈婉清装作没听出弦外之音：夫君确实心善,见不得亲戚受苦。
是啊,男人嘛,总是心软。张夫人笑笑,不过沈妹妹,你可要看紧些。年轻寡妇最是能勾人,万一...
张姐姐说哪里话。沈婉清打断她,如烟很懂规矩,从不乱走动。而且她现在是下人身份,怎么可能...
下人身份众人都惊了。让表妹做下人,这沈婉清可真够狠的。
怎么了沈婉清疑惑地看着她们,如烟自己说要报恩,非要在府中做事。我也是为了她好,给她个正当差事,免得被人说闲话。
众夫人恍然大悟。沈婉清这是在明着保护柳如烟,实则是在给她立规矩呢。
还是沈妹妹想得周到。王夫人赞道,这样既保全了那姑娘的名声,又让她有个营生,一举两得。
沈婉清谦虚地笑笑,心里却冷得很。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柳如烟在侯府是什么身份。
正说着,柳如烟端着新茶进来了。她穿着粗布衣裙,头发也简单地挽着,看起来确实像个下人。
给诸位夫人请安。柳如烟行礼。
众夫人打量着她,心里都有了数。这柳如烟长得确实不错,难怪萧瑾言会心动。不过现在看来,沈婉清已经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如烟,你先下去吧。沈婉清温和地说。
是,夫人。柳如烟退了出去。
等她一走,张夫人就忍不住了：沈妹妹,你这手段可真高明。
什么手段沈婉清不解。
明着护着,暗着压着。李夫人接话,让她既不能生事,又不能离开。高,实在是高。
沈婉清苦笑：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真的赶她出府,那样夫君会不高兴的。
众夫人都明白了。这是典型的圈养策略,把情敌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既不让她闹事,又不让她接近男人。
第五章
茶会结束后,沈婉清独自回到房中。她知道今日的话很快就会传遍京城,柳如烟在侯府的身份也就此定下了。
小姐,柳管事想见您。秋菊进来禀报。
让她进来。
柳如烟一脸怒意地走进来：沈婉清,你到底想怎样
表妹这话说得,我不明白。沈婉清慢悠悠地品着茶。
你明知道我和表哥的关系,为什么要当着那些夫人的面羞辱我柳如烟咬牙切齿,你让我在府中做下人,还不够吗
羞辱沈婉清放下茶盏,表妹哪里受羞辱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现在确实是侯府的管事,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柳如烟气得说不出话来。
表妹,我劝你还是安分些。沈婉清站起身来,你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侯府的一个下人。想要在这里立足,就要守本分。
我是表哥的表妹！
表妹沈婉清冷笑,表妹就可以半夜给男人送茶吗表妹就可以在已婚男人面前哭诉衷情吗
柳如烟脸色刷白：你都听到了
我听到什么了沈婉清装糊涂,我只是觉得,既然要在侯府住下,就要守侯府的规矩。表妹觉得呢
柳如烟终于明白了,沈婉清早就知道她和萧瑾言的关系,却一直在装傻。现在更是设计把她困在这里,让她进退不得。
沈婉清,你好狠的心！
狠沈婉清笑了,表妹还没见过我真正狠的时候。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安分做你的管事,要么立刻离开侯府。你选哪个
柳如烟握紧了拳头。她不能离开,一旦离开,就永远见不到萧瑾言了。
我...我选择留下。
那就好。沈婉清满意地点点头,既然选择留下,就要守规矩。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踏出下人的院子一步。
你不能这样！
我是侯府的主母,我说了算。沈婉清的声音越来越冷,表妹,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柳如烟颤抖着：你就不怕表哥知道后怪你吗
你可以去告诉他。沈婉清无所谓地说,看看他是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我这边。
柳如烟愣住了。她忽然意识到,萧瑾言虽然爱她,但绝不会为了她去得罪沈家。沈婉清的父亲是当朝丞相,萧瑾言的前程还要仰仗沈家的支持。
表妹想明白了沈婉清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还有活等着你呢。
柳如烟狼狈地离开了。
沈婉清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这只是开始,她要让柳如烟知道,想要抢她的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里,萧瑾言回到房中,发现沈婉清已经睡下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着她平静的睡颜。
他忽然想起白天听到的传言,说沈婉清在茶会上当众羞辱了柳如烟。他心中有些不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第二日清晨,萧瑾言终于忍不住了：婉清,昨日茶会的事...
什么事沈婉清正在梳头,神情很平静。
我听说你当着客人的面提到了如烟的身份。
是啊,怎么了沈婉清回头看他,夫君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萧瑾言被她问得一噎。确实,沈婉清说的都是事实,没有什么不妥。
我只是觉得...如烟她毕竟是我的表妹,这样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沈婉清放下梳子,夫君是觉得妾身对她不够好
不是...萧瑾言有些烦躁,我是说,她一个姑娘家,名声很重要。
所以妾身才要为她正名啊。沈婉清理所当然地说,让大家都知道她在侯府是有正当差事的,免得被人说闲话。夫君不觉得这样更好吗
萧瑾言说不出话来。沈婉清说得确实有道理,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第六章
从这日起,柳如烟果然被限制在了下人的院子里。她每日只能在固定的时间出来做事,其余时候都不许乱走动。
萧瑾言想要见她,却找不到机会。沈婉清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缠着他,不是说要他陪着看戏,就是说身体不适需要他照顾。
夫君,妾身昨夜又失眠了。沈婉清娇弱地靠在萧瑾言怀里,大夫说是心火旺盛,需要静养。
萧瑾言只能耐着性子陪她：那你好好休息,府中的事就交给下人去做。
可是妾身不放心如烟一个人管理。沈婉清叹气,她虽然懂事,但到底年轻,怕是应付不来。
那就让管家帮忙。
管家是男人,和如烟接触不合适。沈婉清摇头,算了,妾身还是亲自看着吧。
她就是要让萧瑾言知道,柳如烟现在是她的下属,一切都要听她的安排。
萧瑾言心中越发不安。他总觉得沈婉清最近的行为有些反常,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终于有一日,他趁着沈婉清午休的时候,偷偷去了下人的院子。
柳如烟正在洗衣服,看到他来了,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瑾言哥哥...
如烟,你受苦了。萧瑾言心疼地看着她通红的双手,我不知道婉清让你做这些粗活。
没关系,如烟不怕苦。柳如烟摇头,只要能见到哥哥,如烟做什么都愿意。
如烟...萧瑾言握住她的手,你等等,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过得好些。
不用了,哥哥。柳如烟苦笑,嫂嫂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烟现在是下人身份,不能有非分之想。
她跟你说什么了萧瑾言皱眉。
没什么,就是让如烟安分守己。柳如烟不敢说实话,怕萧瑾言去找沈婉清理论,到时候她的处境只会更糟。
婉清她平时对你怎么样
嫂嫂对如烟很好,给如烟住处,给如烟差事,如烟很感激。柳如烟强笑着说。
萧瑾言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如刀割。他想要抱抱她,却不敢,怕被人看见。
如烟,你再忍忍,我会想办法的。
不用了,哥哥。柳如烟摇头,如烟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嫂嫂待如烟已经很好了,如烟知足了。
她越是这样说,萧瑾言心中越是愧疚。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脚步声。萧瑾言连忙松开柳如烟的手,转身看去,正好撞上沈婉清的目光。
夫君怎么在这里沈婉清走过来,脸上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我...我来看看如烟。萧瑾言有些心虚。
给夫人请安。柳如烟连忙行礼。
夫君有心了。沈婉清笑着说,如烟,你先回房休息吧。
是。柳如烟不敢多留,匆匆离开了。
等她走远,沈婉清才开口：夫君关心表妹,妾身很理解。只是这里毕竟是下人的地方,夫君经常来不合适。
我只是担心她。萧瑾言解释。
妾身知道。沈婉清点头,不过夫君放心,妾身会好好照顾她的。夫君不用特意来看,免得让人说闲话。
萧瑾言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从这日起,下人的院子里多了几个看守的婆子,美其名曰保护柳如烟的安全,实则是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萧瑾言再想见柳如烟,就更难了。
第七章
中秋将至,按照惯例,侯府要举办家宴。沈婉清忙着准备,柳如烟作为管事,自然也要帮忙。
如烟,你去库房清点一下器具。沈婉清吩咐道,中秋家宴用的东西可不能有差错。
是,夫人。柳如烟应声而去。
库房在府中偏僻的角落,平时很少有人去。柳如烟刚进去不久,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如烟萧瑾言的声音响起。
柳如烟回头,眼中闪过惊喜：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在这里。萧瑾言走到她身边,这些天想见你一面都难。
嫂嫂说了,如烟是下人,不能随便见客。柳如烟低着头,哥哥还是少来吧,免得被人看见不好。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萧瑾言烦躁地说,如烟,你是我的表妹,不是下人。
可是现在...
现在什么萧瑾言打断她,如烟,我对不起你。当年要不是...
哥哥别说了。柳如烟眼圈红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不甘心。萧瑾言握住她的手,如烟,你等着,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过得好些。
哥哥,如烟只想和你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柳如烟哽咽着说,哪怕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你,如烟也满足了。
萧瑾言心中一痛,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如烟...
两人拥抱着,都没有注意到库房外面站着一个人。
沈婉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早就猜到萧瑾言会趁机来找柳如烟,所以特意安排柳如烟来库房,然后暗中跟踪。
果然,他们还是忍不住了。
沈婉清没有立刻进去捉奸,而是悄悄离开了。她要的不是当场抓住他们,而是要让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然后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第二日,沈婉清照常起床梳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夫人,昨日库房的账目如烟已经清点好了。秋菊汇报道,没有什么问题。
很好。沈婉清淡淡地说,如烟办事确实认真。
萧瑾言从外面回来,看到沈婉清在喂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今日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温婉娴静,确实是个很好的妻子。
夫君回来了沈婉清头也不回地说,今日衙门里忙吗
还好。萧瑾言有些心虚,婉清,中秋家宴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都在准备中。沈婉清转身看他,对了,妾身想请父亲母亲来府中过节,夫君觉得如何
萧瑾言一愣：当然好,岳父岳母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那就这么定了。沈婉清满意地点头,妾身这就写信回府。
萧瑾言总觉得沈婉清今日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中秋节当日,丞相府的马车准时到了侯府门前。沈丞相和夫人下车时,萧瑾言连忙迎接。
岳父、岳母,您二位辛苦了。
瑾言不必客气。沈丞相看起来心情不错,今日是团圆的日子,我们一家人聚聚。
家宴设在正厅,菜品丰盛,气氛和谐。沈婉清全程陪在父母身边,表现得很是孝顺。
婉清,你在府中过得如何沈夫人关心地问。
女儿很好,夫君对我很疼爱。沈婉清温柔地看了萧瑾言一眼。
那就好。沈丞相点头,瑾言是个好孩子,你们夫妻和睦,我们也放心。
正说着,有下人来报：夫人,厨房说菜不够了,要不要再加几道
不用了,够了。沈婉清摆手,对了,让如烟过来见见外祖父外祖母。
萧瑾言一惊,沈婉清怎么忽然要让柳如烟出来
不一会儿,柳如烟穿着下人的衣服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给老爷、夫人请安。
沈丞相打量着她,眉头微皱：这位是
是瑾言的表妹,前些日子丧了夫,无依无靠的,我便留她在府中做个管事。沈婉清解释道。
原来如此。沈丞相点点头,瑾言能照顾族人,很好。
如烟很懂事,做事也很认真。沈婉清笑着说,就是有时候太拘谨了些。
柳如烟低着头,不敢看萧瑾言。她能感受到他投向自己的目光,心中既甜蜜又痛苦。
行了,你下去吧。沈丞相挥挥手。
是。柳如烟退了出去。
萧瑾言心中不安,总觉得沈婉清今日的安排有什么深意。
第八章
家宴结束后,沈丞相夫妇在侯府住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沈婉清陪着母亲在花园里走走。
婉清,昨夜我听下人们在议论,说府中那个柳管事和瑾言关系不一般。沈夫人压低声音说。
沈婉清脸色微变：母亲听到什么了
说是他们经常私下见面,还有人看到他们在库房里...沈夫人欲言又止。
在库房里怎么了
抱在一起。沈夫人叹气,婉清,你怎么能让这种女人留在府中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沈婉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母亲,女儿有自己的打算。
什么打算
女儿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萧瑾言是个什么样的人。沈婉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既然敢背叛女儿,就要付出代价。
沈夫人一惊：婉清,你想做什么
母亲放心,女儿有分寸。沈婉清握住母亲的手,女儿不会让沈家蒙羞的。
沈夫人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心中既心疼又担心。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从小就要强,绝不会容忍被人背叛。
婉清,有些事不能急,要慢慢来。
女儿知道。沈婉清点头,母亲,您和父亲放心,女儿不会做傻事的。
送走父母后,沈婉清回到房中,叫来了秋菊。
你去查一下,昨夜是谁在外面议论柳管事的事。
是,小姐。秋菊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秋菊回来了：小姐,是小厨房的丫鬟翠儿。她说亲眼看到侯爷和柳管事在库房里拥抱。
翠儿沈婉清想了想,把她叫来。
翠儿战战兢兢地来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翠儿,你昨夜说的话都是真的沈婉清问。
回夫人,奴婢句句属实。翠儿颤抖着说,奴婢那日去库房拿东西,正好看到侯爷和柳管事...
看到什么了
看到他们抱在一起,还...还说什么情话。翠儿越说声音越小。
沈婉清点点头：你做得很好。从今日起,你就到我身边伺候吧。
翠儿一愣,随即大喜：谢夫人！
等翠儿退下,沈婉清独自坐在房中思考。现在证据确凿,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处置柳如烟了。
但是她不急,她要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几日后,京城里忽然传出了一个消息：定远侯府的管事柳如烟,竟然是侯爷的外室！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茶楼酒肆里,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
听说那个柳如烟长得极美,难怪侯爷舍不得。
可不是吗,连侯爷夫人都拿她没办法。
啧啧,这沈家的脸可丢大了。
消息传到侯府时,萧瑾言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听到下人的汇报,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胡说八道！萧瑾言拍案而起,如烟她是我的表妹,怎么可能...
侯爷息怒。管家战战兢兢地说,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是有人亲眼看到您和柳管事...
看到什么了
看到您们在库房里拥抱,还说了情话。
萧瑾言心中一凉。确实,那日他和如烟在库房里拥抱过,但是怎么会被人看到
是谁传出去的
不知道,现在全城都在议论。管家小心地说,侯爷,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萧瑾言烦躁地在房中来回踱步。这个消息如果传到朝廷,他的名声就毁了。更重要的是,这会连累沈家的声誉。
去把夫人请来。他决定先和沈婉清商量对策。
不一会儿,沈婉清来了。她看起来很平静,仿佛外面的风言风语与她无关。
夫君找我有事
婉清,外面的传言你听说了吗萧瑾言急切地问。
听说了一些。沈婉清淡淡地说,夫君不必担心,谣言止于智者。
可是...萧瑾言看着她平静的神色,心中更加不安,婉清,你不生气吗
生气沈婉清疑惑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生气夫君和表妹清清白白,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萧瑾言愣住了。沈婉清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按理说,听到这样的传言,哪个妻子不应该大发雷霆
婉清,你真的不介意
夫君觉得我应该介意什么沈婉清反问,难道夫君真的对表妹有什么不轨之心
当然不是！萧瑾言连忙否认,如烟她是我的表妹,我怎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沈婉清笑笑,既然夫君问心无愧,这些谣言又能奈何得了什么
萧瑾言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确实,如果他真的问心无愧,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议论
可是他心中清楚,自己对柳如烟确实有着超越兄妹的感情。
第九章
风言风语愈演愈烈,甚至传到了宫中。皇上在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到了此事。
朕听说,定远侯在府中养了外室皇上的声音不怒自威。
萧瑾言连忙跪下：皇上明鉴,臣绝无此事！柳如烟是臣的表妹,因丧夫无依,臣妻才收留她在府中做管事。外面的传言纯属子虚乌有！
是吗皇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朕听说,有人亲眼看到你们在库房里拥抱。这又作何解释
萧瑾言心中一惊,连这个细节都传到了皇上耳中
皇上,那日表妹因为思念亡夫而痛哭,臣见她可怜,才...
才抱了抱皇上冷笑,萧瑾言,朕问你,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懂不懂
臣知错！萧瑾言赶紧磕头,臣一时心软,确实有失分寸。
一时心软皇上站起身来,萧瑾言,你身为朝廷重臣,竟然在府中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你让朕如何信任你
皇上息怒！臣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念在你初犯,朕不与你计较。但是这个柳如烟,必须立刻逐出侯府！
皇上...萧瑾言想要为柳如烟求情,却被皇上一个眼神制止了。
怎么你还舍不得皇上的声音更冷了,萧瑾言,朕看你是真的糊涂了！
臣不敢！萧瑾言连忙磕头,臣这就回府安排！
哼！皇上重新坐下,滚吧！
萧瑾言灰头土脸地退出了大殿。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栽了,皇上对他的信任也打了折扣。
回到府中,萧瑾言立刻召集了所有人,宣布皇上的旨意。
皇上有令,柳如烟必须立刻离开侯府！
下人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沈婉清这时候站了出来：夫君,妾身觉得此事不妥。
什么萧瑾言愣住了,婉清,你...
夫君想想,如烟现在离开侯府,岂不是坐实了那些传言沈婉清认真地说,到时候别人会说,她是因为和夫君有私情才被赶走的。这样一来,夫君的名声岂不是更坏了
萧瑾言一听,觉得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办
妾身觉得,应该让如烟风风光光地离开。沈婉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比如说,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这样既能证明她的清白,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嫁人萧瑾言脸色变了,婉清,如烟她刚刚丧夫...
正因为她是寡妇,才更需要个依靠。沈婉清打断他,妾身已经托父亲物色了几个合适的人选,都是有头有脸的良家子弟。
萧瑾言心中五味杂陈。让如烟嫁人他舍得吗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如烟离开侯府后又能去哪里以她现在的名声,怕是很难在京城立足了。
夫君觉得如何沈婉清看着他变化的神色,心中暗笑。她就是要让萧瑾言亲手把柳如烟推给别人。
这...让我想想。萧瑾言烦躁地摆摆手。
夫君慢慢考虑,不过时间不多了。沈婉清提醒道,皇上的旨意可不能拖延太久。
晚上,萧瑾言偷偷去了柳如烟的房间。
如烟,你都听说了
柳如烟红着眼睛点点头：哥哥,都是如烟连累了你。
不怪你。萧瑾言握住她的手,如烟,现在皇上下令让你离开侯府,我...我舍不得你走。
如烟也舍不得哥哥。柳如烟哭泣着说,可是如烟不能再连累哥哥了。
如烟...萧瑾言心如刀割,婉清说要给你找个好人家,你...你愿意吗
柳如烟愣住了：什么
她说这样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也能让你有个依靠。萧瑾言痛苦地说,如烟,我不想让你嫁人,可是...
哥哥,如烟明白。柳如烟强忍着泪水,嫂嫂说得对,如烟应该重新开始。
如烟...
哥哥,如烟这辈子能遇到你,已经很满足了。柳如烟凄然一笑,如烟会记住哥哥的好,永远记住。
萧瑾言再也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如烟,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两人抱头痛哭,谁也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个身影正在偷看。
第十章
第二日,沈婉清就带着几个人选的资料来找萧瑾言。
夫君,这几个人都不错。她将资料放在桌上,这个是户部侍郎的次子,家世清白；这个是翰林院的学士,人品端正；还有这个,是个富商,虽然出身低些,但胜在有钱...
萧瑾言看都不想看：随便你安排吧。
夫君不选选沈婉清似乎很意外,毕竟是表妹的终身大事。
我说了,随便你安排！萧瑾言烦躁地挥挥手。
沈婉清心中冷笑,面上却很理解：那妾身就选那个富商吧。王老爷虽然出身商贾,但为人忠厚,而且妻子早逝,正好需要个贤内助。
萧瑾言身子一震：富商你要让如烟嫁给一个商人
怎么了沈婉清疑惑地看着他,王老爷虽然是商人,但家财万贯,如烟嫁过去肯定衣食无忧。而且他年纪大些,会疼人。
年纪大多大
五十出头吧。沈婉清轻描淡写地说,不过男人嘛,年纪大点更稳重。
萧瑾言脸色铁青：你要让如烟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夫君觉得不合适沈婉清装作不解,那就选户部侍郎的次子不过听说那人有些纨绔习气,还好赌...
够了！萧瑾言拍案而起,沈婉清,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婉清被他突然的怒火吓了一跳,委屈地说：夫君,妾身只是想帮如烟找个好归宿...
好归宿萧瑾言冷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个纨绔子弟,这就是你说的好归宿
那夫君想怎么办沈婉清反问,现在如烟名声已毁,还有哪个好人家愿意要她能有人愿意娶她就不错了！
萧瑾言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确实,以如烟现在的处境,想要嫁个好人家很难。
夫君,妾身知道你心疼表妹。沈婉清放缓了语气,可是事到如今,我们能做的有限。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是个寡妇吧
萧瑾言沉默了。他知道沈婉清说得有道理,可心里就是接受不了。
再等等,或许还有别的办法。他最后说道。
好吧。沈婉清点点头,那妾身就再想想。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真的让柳如烟嫁人,她有更好的安排。
几日后,京城里又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柳如烟竟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炸了锅。
怀孕这下定远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不是吗,寡妇怀孕,孩子是谁的还用说吗
啧啧,这沈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消息传到侯府时,萧瑾言正在和沈婉清用膳。听到下人的汇报,他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什么如烟她怀孕了
回侯爷,是柳管事亲口说的。下人战战兢兢地说,她说已经有两个月了。
萧瑾言脸色煞白。两个月那岂不是...
他忽然想起那夜在库房里,他和如烟抱在一起时的冲动。虽然他们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但是...
不可能！萧瑾言站起身来,我要去看看！
夫君慢着。沈婉清拦住他,现在如烟的房间外面围了很多人,夫君这时候过去不合适。
我不管！萧瑾言推开她,我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冲出房间,直奔柳如烟的住处。果然,那里围了很多下人,都在窃窃私语。
都散开！萧瑾言怒喝一声。
下人们一哄而散。
萧瑾言推门而入,看到柳如烟正坐在床边哭泣。
如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如烟看到他,哭得更凶了：哥哥,如烟对不起你！
孩子是谁的萧瑾言抓住她的肩膀,如烟,你告诉我实话！
是...是哥哥的。柳如烟哽咽着说。
萧瑾言愣住了。他们确实没有发生过关系,这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如烟,你别胡说！我们从来没有...
那夜在库房里...柳如烟羞涩地低下头,哥哥忘了吗
萧瑾言努力回想着那夜的情形。他确实抱了如烟,也确实有过冲动,但他确定他们没有真的发生关系。
如烟,你仔细想想,我们真的有吗
柳如烟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有的,哥哥。
萧瑾言彻底懵了。难道是他喝醉了酒,忘了那晚发生的事
第十一章
萧瑾言浑浑噩噩地回到房中,沈婉清正在那里等他。
夫君,如烟怎么说
她说...她说孩子是我的。萧瑾言颓然坐下,可是我明明记得我们没有...
夫君是不是喝了酒沈婉清关切地问,男人喝醉了容易糊涂。
萧瑾言想了想,那几日他确实喝了不少酒,因为心情烦闷。难道真的是他酒后乱性
现在怎么办他看着沈婉清,婉清,对不起,我...
夫君不必道歉。沈婉清叹了口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
你不生气萧瑾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生气有什么用沈婉清苦笑,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这件事。夫君想过没有,如果消息传开,我们沈家的脸面何存
萧瑾言心中一凉。确实,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不仅是他的名声,连沈家都要受牵连。
那你说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沈婉清认真地说,让如烟消失。
什么萧瑾言一惊,婉清,你想...
我不是要害她。沈婉清连忙解释,我是说,让她离开京城,到远方去生孩子。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萧瑾言沉思着。这确实是个办法,但是...
如烟会同意吗
她有选择的余地吗沈婉清反问,现在她肚子里有了孩子,留在京城只会让事情更糟。
那孩子...
先生下来再说。沈婉清淡淡地说,如果是个男孩,可以送到偏远的庄子上抚养。如果是女孩...
她没有说完,但萧瑾言明白她的意思。
婉清,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萧瑾言握住她的手,等这件事过去,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夫君能这样说,妾身就心满意足了。沈婉清温柔地笑了,妾身只希望我们夫妻能够重归于好。
萧瑾言看着她善解人意的样子,心中既感激又愧疚。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这个好妻子。
当夜,沈婉清亲自去找柳如烟谈话。
如烟,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沈婉清坐在她对面,语气很平静,你必须离开京城。
嫂嫂,如烟知道错了。柳如烟哭着说,如烟愿意去死,只求嫂嫂不要为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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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沈婉清冷笑,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题你死了,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会说是我逼死了你。到时候我和夫君的名声都毁了。
柳如烟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结果。
那嫂嫂想怎么办
你离开京城,到南方去。沈婉清拿出一张银票,这里有一千两银子,够你生活一辈子了。
柳如烟看着银票,心中五味杂陈。
嫂嫂,如烟舍不得哥哥。
舍不得也要舍得。沈婉清冷冷地说,除非你想害死他。
如烟不想害哥哥。柳如烟连忙摇头,如烟愿意离开。
那就好。沈婉清满意地点点头,明日一早就走,不要和任何人告别。
连哥哥也不能见吗
尤其是他。沈婉清站起身来,如烟,你应该明白,你们已经不可能了。趁早死了这条心,对大家都好。
柳如烟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知道沈婉清说得对,可是心里就是舍不得。
嫂嫂,如烟有个请求。
什么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哥哥的,请嫂嫂...请嫂嫂善待他。
沈婉清看着她,忽然笑了：如烟,你还真以为这个孩子是瑾言的
柳如烟一愣：嫂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沈婉清冷笑,如烟,演戏也要有个度。你和瑾言根本没有发生过关系,这个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柳如烟脸色刷白：嫂嫂,如烟不明白...
不明白沈婉清走到她面前,那我问你,你是怎么怀孕的
柳如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让我来告诉你。沈婉清坐下来,一个月前,你趁着我们都不在府中,偷偷跑出去了。那夜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我都一清二楚。
柳如烟彻底慌了：嫂嫂,如烟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去找你的老相好沈婉清冷笑,柳如烟,你以为你演得天衣无缝,其实早就被我看穿了。
第十二章
柳如烟瘫坐在地上,再也无法否认。
嫂嫂,如烟...
行了,别演了。沈婉清不耐烦地挥挥手,你那个老相好是谁我不关心,我只要你立刻滚出侯府。
可是哥哥他...
他什么沈婉清冷笑,你以为他真的会为了你和我离婚柳如烟,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柳如烟心如刀割。她知道沈婉清说得对,萧瑾言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一切。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沈婉清站起身来,要么拿着银票离开,要么我就告诉瑾言真相,让他知道你是怎么骗他的。
嫂嫂,求你了...柳如烟跪下来,如烟愿意离开,求嫂嫂不要告诉哥哥。
算你识相。沈婉清丢下银票,明日一早就走,再晚一步,我就改主意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柳如烟抱着银票痛哭失声。她知道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可心里还是舍不得萧瑾言。
第二日清晨,柳如烟悄悄离开了侯府。她走得很急,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
萧瑾言醒来后发现如烟不见了,急得团团转。
她去哪里了他抓住管家问。
回侯爷,柳管事一早就走了,说是要回老家。
回老家萧瑾言不信,她怎么会突然要回老家
沈婉清这时候走过来：夫君,如烟留了封信。
萧瑾言连忙接过信来看。信上写着：
瑾言哥哥,如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无颜再留在侯府。如烟决定回老家养胎,等孩子生下来后,如果是男孩,就送回侯府；如果是女孩,如烟会好好抚养。请哥哥不要来找如烟,就当如烟从来没有出现过。如烟会永远记住哥哥的好。
萧瑾言看完信,眼圈红了。
如烟她...她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走了
她是不想连累你。沈婉清轻抚着他的背,夫君,如烟这样做是对的。现在外面风言风语这么多,她留在这里只会让事情更糟。
萧瑾言沉默了。理智告诉他,如烟的选择是对的,可感情上他还是无法接受。
夫君放心,如烟是个懂事的姑娘,她会照顾好自己的。沈婉清安慰道,等风头过了,如果夫君想见孩子,我们再想办法。
萧瑾言点点头,心中却空落落的。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萧瑾言一直心不在焉。他想派人去找柳如烟,却被沈婉清劝阻了。
夫君,如烟既然选择离开,就是不想让你为难。你如果这时候去找她,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
萧瑾言只能作罢。
半年后,有消息传来,说柳如烟在南方病死了,孩子也没有保住。
萧瑾言听到消息时,整个人都呆了。
死了如烟她死了
是的,夫君。管家小心地说,听说是难产而死的。
萧瑾言瘫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他没想到如烟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沈婉清在一旁安慰他：夫君节哀,如烟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难过。
都是我的错。萧瑾言痛苦地说,如果我能保护好她...
夫君别这样说。沈婉清握住他的手,这是命运,谁也改变不了。
萧瑾言看着沈婉清,心中涌起一阵感激。这段时间里,是她一直在身边陪伴着自己,从没有怪过自己。
婉清,我对不起你。
夫君能这样说,妾身就满足了。沈婉清含泪笑着,妾身只希望,从今往后,我们能够好好过日子。
萧瑾言点点头：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一个。
沈婉清心中冷笑,面上却很感动。柳如烟确实死了,不过不是难产,而是被她派去的人毒死的。至于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
她早就查明了,柳如烟根本没有怀孕,一切都是她演的戏。不过既然柳如烟想演,她就陪她演到底。
现在好了,柳如烟死了,萧瑾言也回心转意了。她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第十三章
两年后,沈婉清为萧瑾言生下了一个儿子。
萧瑾言对这个孩子疼爱有加,一有时间就抱着他逗乐。
婉清,我们的儿子真聪明。萧瑾言看着怀中的婴儿,满脸慈爱。
是啊,像夫君。沈婉清温柔地说,希望他将来能够子承父业。
萧瑾言点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培养他的。
沈婉清看着他们父子俩,心中满意极了。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萧瑾言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和他们的孩子。
至于柳如烟,早就成了过去式。偶尔萧瑾言还会想起她,但也只是淡淡的怀念,再没有了当初的痴迷。
夫君,妾身有个想法。沈婉清忽然说道。
什么想法
妾身想给如烟建个衣冠冢,让她有个安息之地。
萧瑾言一愣,没想到沈婉清会提这个要求。
你...你不介意吗
如烟虽然犯了错,但她也是个可怜人。沈婉清叹息道,而且她也算是为了我们萧家开枝散叶...虽然孩子没保住。
萧瑾言心中一动。没想到沈婉清到现在还这么大度,连柳如烟都能原谅。
好,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在城外的一处山坡上,萧瑾言为柳如烟建了一座小小的衣冠冢。墓碑上写着：表妹柳如烟之墓。
每年清明,萧瑾言都会来这里祭拜一次,沈婉清也会陪着他一起来。
如烟,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夫妻和睦,保佑我们的孩子健康成长。萧瑾言在墓前虔诚地祈祷。
沈婉清在一旁看着,心中冷笑。柳如烟啊柳如烟,你做梦也想不到吧,最后竟然是我为你建了这座坟墓。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座坟墓,萧瑾言就彻底死心了,再也不会想着去寻找什么真相。
几年过去了,萧瑾言在朝廷中的地位越来越高,沈婉清也成了京城最受尊敬的夫人之一。他们的儿子聪明伶俐,深得众人喜爱。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偶尔萧瑾言还会想起柳如烟。
这一日,萧瑾言又在书房里发呆。沈婉清端着茶走进来。
夫君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如烟。萧瑾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在地下过得怎么样。
夫君还是放不下她沈婉清坐到他身边。
不是放不下,只是...觉得对不起她。萧瑾言握住沈婉清的手,如果当初我能坚持一些,或许她就不会死。
夫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沈婉清温柔地说,如烟如果在天有灵,也希望看到夫君快乐。
你说得对。萧瑾言点点头,我应该向前看。
是啊,我们还有儿子要照顾,还有家族要振兴。沈婉清笑着说,夫君可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里。
萧瑾言看着眼前的贤妻,心中涌起一阵温暖。是啊,他有这样好的妻子,这样可爱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婉清,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夫君这话说得,妾身才是有福气的人。沈婉清依偎在他怀里,能做夫君的妻子,是妾身此生最大的幸福。
夕阳西下,两人相依而坐,画面温馨和谐。
谁也不知道,在这温馨的画面背后,隐藏着多少算计和心机。沈婉清用她的智慧和手段,成功地除掉了情敌,挽回了丈夫的心。
而柳如烟,那个想要夺走她丈夫的女人,早已化作黄土,再也不能威胁她的地位。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