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毒药婚礼
新婚夜,陆景深亲手给我注射毒药:你的心脏能救真真。
濒死时我激活了监控系统——他书房里全是偷拍我的画面。
葬礼上他抱着我的骨灰盒演深情,我却在直播镜头里甩出他谋杀证据。
姐夫,姐姐的遗产该归我了。妹妹假哭时,我已用AI换脸接管了她的顶流账号。
当陆氏股票跌停那晚,我踩着高跟鞋踏进董事会:介绍一下,你们的新任控股人。
顾淮安把玩着打火机轻笑:复仇好玩吗
他身后大屏突然弹出我们热吻的监控:不如试试弄假成真
我摔碎他的酒杯转身就走,机场却播报他包下所有航班:夫人,游戏才刚开始。
2
心碎真相
冰冷的针尖刺破皮肤,那一瞬间的锐痛,竟比不上心口早已千疮百孔的万分之一。
苏晚,别怪我。陆景深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像淬了毒的冰棱,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精心计算过的温柔,真真等不了。你的心脏……和她最匹配。
我被他死死按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婚床上,昂贵的丝绸硌着裸露的皮肤。意识在巨大的恐惧和剧痛中沉浮,像被无形的手拖向黑暗冰冷的深海。身体里的力气正被某种粘稠而阴冷的东西迅速抽走,指尖连蜷缩一下都做不到。视野里,陆景深那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笼罩在卧室暖昧的顶灯光晕下,此刻却扭曲成了地狱恶鬼的模样。
他身后,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苏真真,穿着一身刺眼的白裙,怯生生地依偎在门框边。她咬着唇,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贪婪兴奋像终于等到猎物的鬣狗。她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目光却死死黏在陆景深手中的注射器上,那里面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姐姐……她细声细气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绝不是因为愧疚,为了景深哥哥,为了我……你就安心去吧。我们会永远记得你的。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愤怒、背叛、彻骨的冰寒几乎要将我的灵魂撕裂。这就是我倾尽所有去爱的丈夫这就是我小心翼翼维护着脆弱亲情的妹妹他们联手,在我人生最幸福的顶点,将我推入死亡的深渊。新婚夜,红烛喜被,却成了我的断头台!
意识像风中残烛,明灭不定。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色彩褪去,只剩下绝望的灰白。陆景深冷漠的注视,苏真真伪善的啜泣,都成了遥远而扭曲的背景噪音。
就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濒临崩溃的识海深处炸开:
【生命体征临界!最高权限激活……监控网络‘深瞳’接管中……】
嗡——
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贯通了濒死的躯壳,我的意识被猛地拉回!眼前没有光,却清晰地看到了无数个画面——不是用眼睛,而是直接投射在脑海的屏幕上!
陆景深书房隐蔽角落的针孔镜头、他衣帽间里伪装成纽扣的微型摄像头、甚至客厅昂贵的艺术画框背后……无数个角度,无数个日夜,无数个我毫无防备的瞬间!他坐在书桌后,指尖夹着雪茄,眼神如同打量一件商品般,透过屏幕审视着我做饭的背影、我蜷在沙发上看书的侧影、我睡梦中毫无防备的脸庞……那些我以为的独处时光,竟全在他冰冷的监视之下!
这哪里是爱巢这分明是精心打造的囚笼!他像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者,变态地窥探着笼中鸟的一举一动!强烈的恶心感翻涌上来,几乎压过了毒药带来的剧痛。
【接管完成。目标锁定:陆景深。核心指令:生存。】机械音冷酷地宣告。
一股奇异的力量,冰冷而强悍,强行镇压了体内肆虐的毒素,将我从彻底死亡的边缘拖回。身体依旧虚弱得如同破布娃娃,连指尖都无法动弹,但意识却无比清醒,像被淬炼过的寒冰。我看着脑海中那些切换自如的监控画面,看着陆景深确认我失去呼吸后,冷漠地擦掉针尖上最后一点血迹,看着苏真真扑进他怀里,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住的狂喜。
景深哥哥,我们终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她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刺耳无比。
陆景深拍了拍她的背,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满意:嗯。葬礼之后,陆太太的位置,就是你的。
他们相拥着走出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婚房,留下尸体的我,和一地虚假的红。
冰冷的恨意,如同最坚硬的合金,在我心脏里浇筑成型。陆景深,苏真真……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不。
我的地狱,才刚刚开始。而你们的,我会亲手打造。
3
葬礼直播
葬礼在一场压抑的细雨中举行。黑压压的伞盖连成一片,像一片移动的、哀伤的礁石群,簇拥着墓园中心那方簇新的黑色大理石墓碑。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青草气息和昂贵百合的甜腻香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虚伪。
我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站在远离人群的一棵巨大雪松投下的阴影里。雨水顺着冰冷的墨镜边缘滑落,如同无声的泪。指尖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滑动,无声地调取着深瞳的权限。眼前悬浮的虚拟光屏上,清晰地映着葬礼中心的景象。
陆景深,我曾经的丈夫,此刻正站在我的墓碑前。他微微垂着头,精心打理的额发被雨水沾湿了几缕,紧贴着他苍白的额头。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沉重的乌木骨灰盒——那里面,据说是我的骨灰。
晚晚……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寂静的墓园,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和哽咽,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承载着无法承受的悲伤,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一滴泪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冰冷的骨灰盒盖上。那副痛失所爱、肝肠寸断的模样,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心碎动容。人群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捕捉着这位深情丈夫的每一个痛苦细节。
陆先生真是……太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苏晚小姐在天有灵,看到陆先生这样……
唉,天妒红颜啊……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蚊蚋,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穿过人群,跌跌撞撞地扑到墓碑前。是苏真真。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外面罩着件黑色羊绒大衣,更显得楚楚可怜。她扑倒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姐姐!我的好姐姐啊!你怎么就走了啊!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一只手紧紧抓住陆景深的裤脚,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姐夫……她抬起泪痕斑驳的脸,那双精心描画过的大眼睛水光盈盈,哀切又依赖地望着陆景深,姐姐不在了……以后,以后就只剩下我们相依为命了……
她的话语意有所指,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暗示。陆景深适时地弯下腰,温柔地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声安慰着:真真,别这样……晚晚看到会难过的。他搂着她肩膀的手,显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
这出情真意切、感人至深的未亡人与遗孤相互扶持的戏码,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得淋漓尽致。
我墨镜后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时机到了。
指尖在虚拟光屏上轻轻一点。
【指令确认:直播信号切入。播放序列:001号文件。】
几乎在同一瞬间,葬礼现场所有连接着大屏幕的设备——无论是记者用来直播的摄像机监视器,还是陆氏集团安排的用来播放苏晚生前美好回忆的大型LED屏幕——画面猛地一花!
紧接着,一段清晰度极高的视频,毫无预兆地覆盖了所有屏幕!
画面正是那间铺着大红喜被的婚房!
镜头角度刁钻隐蔽,清晰地捕捉到了陆景深那张英俊却扭曲的脸。他正死死按住床上穿着婚纱、拼命挣扎的女人——我。他手中握着一支闪着寒光的注射器,声音冷酷得如同机器:苏晚,别怪我。真真等不了。你的心脏……和她最匹配。
视频里,我绝望的呜咽,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陆景深眼中那令人胆寒的平静,苏真真在门口那副既恐惧又掩饰不住贪婪兴奋的表情……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纤毫毕现!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哭泣、议论、哀乐,在那一刹那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咽喉,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雨点敲打伞面和泥土的声音,以及视频里陆景深那句如同诅咒般清晰回荡的话语。
你的心脏……和她最匹配。
数百道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齐刷刷地、难以置信地钉在陆景深和苏真真身上!
陆景深脸上的悲痛和深情瞬间冻结,如同戴上了一副拙劣的石膏面具。血色从他脸上急速褪去,变得一片惨白,抱着骨灰盒的手臂僵硬得如同石雕。他怀里,前一秒还在扮演伤心欲绝小白兔的苏真真,此刻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因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变形,眼里的泪水变成了真正的恐惧,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啊——!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充满惊骇的尖叫,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紧接着,死寂被彻底引爆!
天啊!是谋杀!
陆景深!他杀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为了那个苏真真!那个贱人!
报警!快报警!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记者们彻底疯了,长枪短炮不顾一切地怼向面无人色的陆景深和苏真真,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目的白昼。人群像被炸开的蜂巢,愤怒、恐惧、鄙夷的声浪几乎要将整个墓园掀翻!保安试图维持秩序,瞬间被汹涌的人潮冲垮。
一片混乱的旋涡中心,陆景深猛地抬头,那双刚才还盛满深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野兽般的惊骇和疯狂的戾气,死死地扫视着周围,似乎在寻找操控这一切的幽灵。
我站在雪松的阴影下,隔着人群的喧嚣和冰冷的雨幕,隔着墨镜,平静地迎上他扫视过来的、濒临崩溃的视线。
然后,我的指尖,再次在虚拟光屏上轻点。
【指令确认:音频切入。】
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却足以让陆景深和苏真真魂飞魄散的女声,通过现场所有扩音设备,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膜深处:
陆景深,苏真真。喜欢我送的新婚贺礼吗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混乱的现场。
鬼……鬼啊!苏真真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双眼翻白,直挺挺地晕倒在陆景深脚边,像一滩烂泥。
陆景深抱着骨灰盒,踉跄着后退一步,那张英俊的脸因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彻底扭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仿佛真的见了鬼。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场由我亲手导演的、盛大而荒诞的葬礼闹剧,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身后更浓密的树影和雨幕之中。
黑色的身影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消失不见。
复仇的序章,才刚刚翻过第一页。
4
顶流幻灭
陆家那座位于半山腰、如同中世纪古堡般庞大阴森的宅邸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死死拉拢,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昂贵的水晶吊灯没有打开,只有壁炉里几块将熄未熄的木炭,散发着微弱而摇曳的红光,映照在光可鉴人的黑曜石地板上,如同流淌的血痕。
空气里残留着消毒水和昂贵香薰混合的怪味,掩盖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腐朽气息。
废物!一群废物!尖锐的女声猛地撕裂了死寂,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陆景深的母亲,陆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再也看不到一丝贵妇的雍容。精心描画的眼线晕开,像两条丑陋的黑虫爬在眼角。她死死攥着手里最新的财经报纸,报纸头版头条那触目惊心的陆氏集团股价跌停,神话破灭几个大字,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眼睛。
她猛地将报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在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管家头上。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是谁在放那些黑料!是谁在狙击我们的股票!陆夫人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变调,还有那个贱人苏晚!她死了都不安生!那个视频……那个鬼魂的声音……她打了个寒噤,眼神里透出惊惧,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毒取代,一定是她!化成灰了也要来缠着我们陆家!
她焦躁地在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大厅里来回踱步,猩红的高跟鞋敲击着冰冷的地板,发出急促而刺耳的哒哒声,如同丧钟的倒计时。
景深呢那个没用的东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了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苏真真那个小贱人又在哪里装死陆夫人猛地停下脚步,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角落里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的佣人,说!
一个佣人吓得一哆嗦,声音发颤:少爷……少爷还在书房里,谁也不见……真真小姐……她受了惊吓,一直在房间里哭……
哭她还有脸哭!陆夫人尖刻地咒骂着,要不是她这个祸害,我们陆家怎么会……她的话戛然而止,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助理脚步踉跄地冲了进来,脸色比纸还白,手里举着一个平板电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夫……夫人!不好了!真真小姐……真真小姐她……
她又怎么了!陆夫人烦躁地吼道。
助理把平板电脑递到陆夫人面前,屏幕上是苏真真拥有千万粉丝的某短视频平台主页。此刻,主页置顶的,赫然是一条最新发布的直播预告海报!
海报背景是极致的黑与金,充满压迫感。海报中央,是一个被华丽面具遮住半张脸的女人剪影,只露出线条冷冽的下颌和一抹烈焰般的红唇。那红唇微微勾起,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冰冷的嘲讽。一行醒目的金色大字覆盖在剪影之上:
**【面具之下:顶流的黄昏今晚八点,审判开启。】**
发布者的ID,清清楚楚地显示着苏真真认证的账号!
这……这不是真真小姐发的!助理声音带着哭腔,她的账号……她的账号被黑了!我们完全失去了控制权!技术部……技术部束手无策!对方的技术……太恐怖了!
陆夫人一把夺过平板,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面具剪影和那行刺眼的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头顶,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海报上那抹红唇的弧度,那冰冷睥睨的眼神……像极了记忆深处某个她以为已经彻底消失的人!
是……是她……陆夫人的手指冰凉,平板电脑啪嗒一声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屏幕碎裂出蛛网般的纹路,苏晚……那个阴魂不散的贱人!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5
权力易主
晚上八点整。
苏真真那个拥有数千万粉丝的顶流账号直播间,准时开启。
没有预热,没有预告,只有那个诡异的面具海报作为封面。然而,在陆氏谋杀案惊天内幕和苏真真账号被黑双重风暴的席卷下,直播间开启的瞬间,在线人数如同坐了火箭般疯狂飙升!
十万!一百万!五百万!一千万!
弹幕彻底疯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几乎完全覆盖了屏幕:
【卧槽!前排!真的是苏真真的号】
【审判审判谁陆景深和苏真真这对狗男女吗】
【面具人是谁黑客大佬还是……苏晚的冤魂】
【刺激!打起来!打起来!】
【瓜子可乐小板凳已备好!坐等大戏开场!】
就在弹幕的狂潮几乎要冲破服务器时,直播画面猛地亮起!
没有美颜滤镜,没有柔光特效。画面背景是纯粹的、压抑的黑色。正中央,一把线条冷硬的黑色高背椅。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套裙,勾勒出凌厉而强势的线条。脸上,覆盖着那张预告海报中的华丽面具,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冷冽的下颌和那双……眼睛。
面具孔洞后的那双眼睛,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深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又仿佛蕴含着能吞噬一切的风暴。仅仅是坐在那里,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就透过屏幕,狠狠扼住了每一个观看者的咽喉。
直播间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弹幕都停滞了一瞬。连那些疯狂的吃瓜群众,都被这无声的威势震慑住了。
面具后的红唇,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弧度。
晚上好。她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处理,低沉,沙哑,带着电流的杂音,如同从地狱深渊传来,或者,对某些人来说,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她微微侧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精准地落向某个方向——陆家那座阴森古堡的方向。
陆夫人,变调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别来无恙躲在窗帘后面发抖的感觉,如何
陆家大厅里,死死盯着巨大电视屏幕的陆夫人,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浑身剧烈一颤,脸色煞白如鬼!她下意识地看向厚重的窗帘,仿佛真的被那双冰冷的眼睛穿透了。
苏真真小姐,面具人的声音转向另一个方向,更加冰冷,哭够了么遗产继承人的美梦,该醒了。
直播画面瞬间切换!
不再是面具人的特写,而是一块分屏。左边,是苏真真认证账号的主页;右边,开始飞速滚动播放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代码和后台数据流!
同时,面具人冰冷的声音如同法官宣读判决:
账号ID:苏真真。粉丝数:三千七百八十五万六千四百二十一。
核心算法介入……粉丝数据清洗开始……
【指令:过滤无效僵尸粉】
屏幕上,右边的数据流瀑布般刷下,左边苏真真的粉丝数,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几百万,几百万地往下掉!
清洗完成。真实活跃粉丝数:一百零三万两千一百零五。
冰冷的声音报出数字,带着残酷的精确。
弹幕炸了:
【卧槽!!!百万阴兵原地蒸发!】
【哈哈哈哈笑死!顶流变糊咖!】
【一百多万真实粉这水分也太尼玛大了!以前那些代言怎么敢接的】
【打假!这是赤裸裸的打假!太狠了!】
画面再次切换!左边变成了苏真真曾经发布过的几个播放量破亿的爆款短视频片段——她在高级餐厅优雅用餐,她在私人游艇上迎着海风微笑,她在奢侈品店一掷千金……每一个片段都展示着她名媛顶流的光鲜生活。
右边,对应的AI深度解析窗口弹出!
场景:餐厅。AI换脸痕迹:确认。原主面部特征:匹配度99.8%。
场景:游艇。肢体动作捕捉来源:匹配度98.7%。
场景:奢侈品店。语音合成:匹配度97.5%。
一行行刺眼的红字结论弹出:
【AI换脸】
【动作捕捉盗用】
【合成语音】
紧接着,原视频的真正主角——一个身材、气质与苏真真有几分相似,但面容完全不同的网红女孩的照片和原始视频片段,被清晰地并列展示出来!
以上内容,均由苏真真团队通过AI深度伪造技术,盗用他人形象及素材合成发布。构成严重欺诈。面具人的声音如同法庭上的最终宣判。
直播间彻底沸腾了!愤怒和鄙夷的弹幕如同海啸:
【我艹!全是假的!】
【盗脸狗!滚出娱乐圈!】
【退钱!以前给她打赏的钱都喂了狗!】
【AI诈骗!这能判刑了吧!】
【苏真真滚出来谢罪!】
画面最终定格回那个戴着面具、端坐在黑色高背椅上的身影。她微微前倾,面具孔洞后的那双眼睛,锐利如刀,仿佛能刺穿人心最深处的肮脏。
顶流她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透过变声器,冰冷而讽刺,不过是AI精心编织的幻梦,是偷窃他人人生的卑劣赝品。
现在,梦该醒了。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指令确认:账号接管完成。发布最终通告。】
直播间的标题,瞬间被更改,一行猩红的大字如同血淋淋的判决书,覆盖了整个屏幕:
**【苏真真:AI造假的终结。账号永久冻结,移交司法。】**
直播信号,戛然而止。
屏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陆家大厅里,死一样的寂静。壁炉里最后一点炭火挣扎着,发出噼啪的轻响,旋即彻底熄灭,只留下一片冰冷的灰烬。
陆夫人瘫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平板电脑上,苏真真账号主页那刺眼的该账号涉嫌违规,已被永久封禁的鲜红提示,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她的心脏。
楼上,隐约传来苏真真崩溃到极致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和砸东西的巨响。
陆家引以为傲的、用来粉饰门面的顶流儿媳,彻底成了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笑话。这记耳光,响亮得足以让整个上流社会都听得清清楚楚,扇得陆家颜面扫地,筋骨尽断!
6
复仇之夜
陆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
巨大的环形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却冰冷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然而,此刻这间象征着权力顶峰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却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厚重的红木会议长桌旁,围坐着陆氏集团最核心的董事成员。这些平日里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面孔,此刻都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脸色灰败,眼神里交织着焦虑、恐惧和难以置信。烟灰缸里塞满了雪茄烟蒂,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几张被揉皱的、印着陆氏集团股价连续跌停头条的报纸。
陆景深坐在主位,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庞此刻深陷下去,眼窝乌青,下巴上冒着胡茬。他死死盯着面前摊开的、显示着断崖式下跌的K线图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眼神空洞而绝望。短短几天,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市值蒸发了近百分之七十!犹如被无形的巨兽一口咬掉了大半血肉。银行催贷函雪片般飞来,合作方纷纷终止合约,媒体口诛笔伐……曾经环绕着他的光环和敬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债务和四面楚歌的绝境。
砰!
会议室沉重的实木大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光线从门外涌入,勾勒出一个逆光而立的纤细身影。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稳定、带着某种冷酷韵律的敲击声。
嗒。嗒。嗒。
每一步,都像踩在在场所有人心跳的鼓点上。
来人穿着利落挺括的黑色西装套裙,剪裁完美地包裹着身体,勾勒出凌厉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线条冷硬的下颌。她没有戴面具,那张脸完全暴露在顶灯明亮而冰冷的光线下。
清丽,苍白,却带着一种经历过地狱淬炼后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锐利。尤其是那双眼睛,沉静如寒潭,深不见底,扫视过来时,仿佛带着实质的冰锥,瞬间冻结了会议室里本就稀薄的空气。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董事,包括面如死灰的陆景深,都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硬地钉在原地,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门口那张绝对不可能再出现的脸!
苏晚!
那个被他们认定早已化成了骨灰、被埋葬在冰冷墓园里的女人!
她……她怎么会……怎么可能!
陆景深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带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他的身体剧烈地摇晃着,如同风中残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濒死的鱼,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几乎窒息。
苏晚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最后,落在了主位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男人身上。她的眼神,没有恨,没有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如同在看一具已经失去价值的尸体。
她径直走向长桌尽头那个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主位,步伐没有丝毫犹豫。
在陆景深几乎要崩溃的目光中,在满室董事惊骇的注视下,她停在了主位前。
然后,她伸出了手。
没有看陆景深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
那只纤细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手,直接、冰冷地搭在了陆景深因极度恐惧而僵硬如铁的肩膀上。
猛地一推!
陆景深猝不及防,本就虚软的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狼狈不堪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他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看向苏晚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彻底的崩溃。
苏晚视若无睹。她姿态优雅地拉开了那张沉重的、属于董事长的真皮座椅,从容地坐了下去。
椅背很高,衬得她的身影纤细却挺拔,如同出鞘的利剑。
她微微抬起下颌,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会议桌旁每一个脸色煞白、噤若寒蝉的董事。
红唇轻启,清晰、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清晰地回荡开来:
各位,晚上好。
自我介绍一下。
从此刻起,我是你们新任的绝对控股人。
陆氏集团,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锋利的弧度,如同宣告一个旧时代的终结,正式,易主。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心上。宣告着权力的颠覆,王座的更迭。
7
猎手游戏
夜色浓稠如墨,将城市最后的光亮也吞噬殆尽。位于城市之巅的云顶私人会所顶层,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外,是翻滚的、仿佛触手可及的乌云,酝酿着一场未知的风暴。
这里隔绝了尘世的喧嚣,空气里飘浮着顶级雪茄的醇厚和昂贵香槟的冷冽气息。没有开主灯,只有吧台处几盏射灯投下昏黄暧昧的光束,将吧台后琳琅满目的酒瓶映照得流光溢彩。
我靠在冰凉的玻璃幕墙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烟灰无声地飘落,如同我此刻被复仇短暂填满后又迅速冷却的心。俯瞰脚下那片由万家灯火组成的、虚假的星河,一种巨大的空虚感,正从四肢百骸悄然弥漫上来。结束了陆景深身败名裂,苏真真沦为笑柄,陆氏帝国改旗易帜……可为什么,心口那个被毒针扎穿的洞,依旧空落落地透着风
一个人躲在这里,欣赏自己的杰作一个低沉、带着几分玩味笑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破了死寂。
我甚至没有回头。这个声音,在过去的几天里,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每一个关键节点。顾淮安。这个身份成谜、背景深不可测的男人,在陆氏葬礼直播风暴掀起后,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精准地出现在我面前。他提供了一些我暂时无法触及的关键信息,用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在复仇的钢丝上舞蹈。
顾先生似乎很喜欢不请自来。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视线依旧落在窗外翻滚的云海上。
顾淮安低低地笑了,脚步声靠近。他今天没穿那身标志性的、一丝不苟的正装,只随意套了件质地精良的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他斜倚在我旁边的玻璃墙上,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冽的木质香气,混合着一丝雪茄的余味。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复古的银色煤油打火机,金属外壳在他修长的指间灵巧地翻转、跳跃,发出细微而清脆的碰撞声。
欣赏胜利者的姿态,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他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被烟雾模糊的侧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某种难以捉摸的光,尤其是像你这样……亲手将仇敌碾入尘埃的胜利者。
他靠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一种危险的蛊惑:复仇的滋味,如何
我掐灭了烟蒂,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同样冰冷的玻璃。他的靠近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侵略性,让我本能地绷紧了神经。
顾先生似乎管得太宽了。我转过头,终于正视他。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五官轮廓深邃得如同雕塑,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看不透真实情绪。
宽吗顾淮安挑眉,打火机在他指尖啪地一声弹开盖子,幽蓝的火苗窜起,映亮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近乎妖异的兴味,我只是好奇,当大幕落下,仇敌尽诛,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你苏晚的血液重新沸腾起来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探究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占有欲,缓缓扫过我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我紧抿的唇上。那眼神,不再是旁观者的审视,而更像猎人锁定了新的、更具挑战性的猎物。
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紧绷。
不如,他忽然倾身,那张英俊得极具侵略性的脸瞬间在我眼前放大,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沙哑的磁性和某种不容置疑的暗示,试试弄假成真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那片巨大的、原本只映照着窗外乌云的落地玻璃幕墙,毫无预兆地亮了起来!
巨大的高清屏幕瞬间被激活!
屏幕上播放的,赫然是一段清晰度极高的监控录像!角度明显是偷拍,画面光线昏暗,却足以看清一切!
——正是这间云顶会所顶层,一个隐蔽的角落!画面里,穿着黑色西装套裙的我,正被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强势地按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那个男人,正是顾淮安!
监控清晰地捕捉到他低下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而我,在画面中,似乎有过短暂的推拒,但随即……手臂竟缓缓抬起,环上了他的脖颈!
画面无声,却充满了爆炸性的冲击力!那纠缠的姿势,那激烈而充满占有欲的吻,在巨大的屏幕上循环播放,如同一记无声的惊雷,炸响在这方私密的空间!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算计的愤怒瞬间席卷了我!监控热吻!这分明是……AI深度伪造!是赤裸裸的陷阱!
顾淮安!我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冰冷的杀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现在眼底,你找死!
我抄起吧台上离我最近的一杯香槟——那金黄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中晃荡——没有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顾淮安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砸了过去!
啪嚓——!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炸响!
水晶杯在他脚边四分五裂,昂贵的香槟混合着玻璃碎片溅了一地,如同破碎的星光。
冰冷的酒液有几滴溅到了他昂贵的黑色衬衫上,洇开深色的痕迹。顾淮安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甚至抬手,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抹去溅到下颌的一滴酒渍,然后,将那沾着酒液的指尖放到唇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那双深邃的眼眸,牢牢锁着我因愤怒而燃烧的眼睛,里面的笑意和兴味,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浓烈,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反应这么大他低笑,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喟叹,看来,游戏终于变得有意思了。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再没有任何言语,我转身,高跟鞋踩过地上狼藉的碎片和酒渍,发出冰冷而决绝的脆响,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我最后看到的,是顾淮安依旧倚在玻璃墙边,指尖把玩着那个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在他指间明灭不定,映着他唇边那抹意味深长的、如同猎手般的笑容。
8
专属航线
三天后。国际机场出发大厅。
巨大的穹顶下,人声鼎沸,拖着行李箱的旅客行色匆匆,广播里航班信息用多种语言交替播报,构成一幅繁忙而疏离的现代图景。我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风衣,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线。手边只有一个轻便的登机箱。
结束了。陆家的尘埃落定,顾淮安那个疯子……暂时也不想再有任何交集。我需要离开,需要距离,需要一片没有阴谋和血腥味的天空,来冷却这具被仇恨和算计浸透了的灵魂。机票的目的地,是南半球一个以阳光沙滩著称的偏远小岛。
走到值机柜台,我将护照和电子客票信息递了过去。
柜台后的地勤小姐接过,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了几下。几秒钟后,她脸上职业化的甜美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怪的、混合着惊讶和困惑的表情。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更加用力地敲击键盘,眉头越皱越紧。
抱歉,这位女士……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迟疑和不确定,您的护照信息……系统显示……有些问题。
问题我心下一沉。陆家的残余势力还是……
什么问题我的声音透过墨镜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呃……不是护照本身的问题。地勤小姐显得有些慌乱,她指着屏幕,又拿起旁边的内线电话听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是……是您的航班。系统显示……显示您名下所有预订的离港航班……包括今天所有飞往您预订目的地的航班……甚至……甚至所有从本机场起飞的国际航班……
她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
……都已被一位VIP客户……包、包下了。
包下所有航班!
饶是我经历了大风大浪,此刻也感到一股荒谬的寒气直冲头顶!这简直……疯子才会做的事!
周围的旅客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好奇的目光开始投射过来。
就在这时,机场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毫无预兆地中断了常规的航班信息播报。
一个低沉、磁性、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熟悉男声,通过遍布机场每一个角落的广播系统,清晰地、不容抗拒地响彻了整个庞大的出发大厅!
【各位旅客请注意。】
【很抱歉通知您,因特殊原因,今日所有离港航班均将进行临时调整。请持有今日国际航班机票的旅客,稍安勿躁。】
广播里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那笑意似乎更深了,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和……一丝令人头皮发麻的亲昵。
【尤其是,我的夫人。】
【游戏,才刚刚开始。】
【耐心等候,你的专属航线,即刻为您开启。】
夫人!
整个喧闹的出发大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嘈杂的人声、行李箱滚轮声、广播背景音……在那一瞬间诡异地消失了!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带着震惊和探寻,聚焦到了站在值机柜台前、那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的纤细身影上!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宽大墨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冰冷的手指死死攥紧了登机箱的拉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顾淮安!
这个疯子!
广播里的余音仿佛还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那声清晰无比的夫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所有听到它的人的神经上。
周围的目光不再是好奇,而是变成了赤裸裸的审视、猜测、甚至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奋。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
夫人谁啊
就那个穿风衣戴墨镜的看着好年轻……
包下所有航班!我的天,这是什么霸总操作
拍电影吗这是
快拍快拍!发网上绝对爆!
值机柜台的地勤小姐已经完全懵了,拿着我的护照,手足无措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该怎么办。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强烈的被冒犯感,瞬间冲垮了强行维持的冷静。我猛地摘下墨镜,凌厉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机场广播室的位置。尽管知道无济于事,但那目光里蕴含的警告和杀意,足以让旁边几个探头探脑的旅客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顾淮安!他在逼我!用这种极端高调、极端羞辱的方式,将我再次拖回他精心编织的游戏中心!包下所有航班宣告专属航线他把我当成什么一件可以随意摆弄、贴上标签的私有物品
登机箱的拉杆几乎要被捏变形。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离开!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离这个疯子越远越好!
不再理会呆滞的地勤和周围无数探究的目光,我猛地转身,拉着箱子,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声响,朝着机场出口的方向疾步走去。风衣的下摆被带起凌厉的弧度。
然而,刚走出值机区域,进入相对人少一些的贵宾通道入口附近,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如同早已等候多时的猎手,悠然自得地倚在通道口光洁的墙边,彻底堵住了我的去路。
正是顾淮安。
他依旧穿着那件质料上乘的黑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个标志性的银色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在他指尖跳跃、熄灭,再跳跃。他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睛,隔着不算远的距离,精准地捕捉到我,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兴味和……志在必得。
仿佛在说:看,你逃不掉的。
我脚步猛地顿住,冰冷的视线如同两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向他。
通道口的光线不算明亮,将他一半的身影隐在阴影里,更添了几分危险的压迫感。他身后不远处,似乎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健硕、气息沉凝的男人,如同沉默的影子,无声地彰显着某种力量。
空气瞬间凝固,充满了无声的硝烟味。我拉着箱子的手紧了紧,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