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6
手术很快就结束了,医生说我需要好好休养。
我没有告诉霍景深这件事,就像我没有告诉他我今天请假的真正原因。
这个孩子,他从来就不期待。
术后醒来的时候,我的手机里有十几条信息。
大部分是关心我身体的朋友,还有几条是新闻推送。
我点开一看,发现昨晚结婚纪念日停车场的事情被人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
标题触目惊心：知名心理医生林清雅结婚纪念日暴力攻击检察官,疑因嫉妒丈夫关心前女友。
新闻里说我是因为嫉妒霍景深在结婚纪念日关心江语嫣,所以在停车场故意推倒怀孕的江语嫣。
评论区里一片声讨声：
林清雅也太恶毒了吧,在结婚纪念日还对孕妇下手
心理医生都这么没有职业素养吗
霍大少摊上这样的妻子真倒霉,结婚纪念日都不安生。
江检察官那么温柔善良,怎么会有这样的表姐
我看着这些评论,心里一片冰凉。
网络暴力来得这么快,霍景深作为知名律师,完全有能力澄清真相。
但他没有。
他选择了沉默,任由这些恶意的言论发酵。
在他心里,保护江语嫣比维护妻子的名誉更重要。
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
7
术后半个月,我一直在家休养。
霍景深每天都很晚回来,有时候干脆不回来,说是在事务所加班。
我知道他是在陪江语嫣,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以前我会为他准备宵夜,会在深夜等他回来,会主动关心他工作中遇到的困难。
现在我什么都不做了。
我重新拾起了自己的心理咨询工作,开始接触一些真正需要帮助的患者。
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因为家庭暴力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因为事业失败想要自杀。
在帮助他们的过程中,我找回了作为心理医生的专业成就感。
原来我的价值不仅仅是霍景深的妻子,更是一个能够拯救他人心灵的医生。
这天晚上,霍景深难得回家吃饭。
他看着桌上简单的两菜一汤,皱起了眉头。
清雅,怎么菜这么少刘伯呢
我让刘伯回老家休假了。我淡淡地说。
那你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关心我了
我在工作。
工作霍景深愣了一下,你不是在休假吗
我重新开始认真做心理咨询了。
可是我工作中遇到一些困难,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帮我想想办法
我抬起头看着他：抱歉,我觉得我们应该各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
我看着他：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以前把自己的生活完全围绕着你转。
现在我觉得应该重新找到自己的节奏。
8
霍景深显然不习惯我的改变。
以前我对他的工作了如指掌,会主动关心他遇到的困难,会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办法安慰他。
现在我拒绝了所有这些。
清雅,你变了。他说。
人总是会变的,霍大少。我重新低头吃饭。
你为什么不再关心我
因为那不是我的义务。
可是你是我妻子。
妻子不等于保姆。我放下筷子,霍景深,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他看着我,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那江语嫣的事......
江语嫣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打断他,她是检察官,你是律师,你们工作上有接触很正常。
但她现在怀孕了,身体不好......
那是她个人的问题,跟我没关系。
霍景深沉默了很久,最终说道：清雅,我觉得你对语嫣有偏见。
我对江语嫣没有偏见,我只是对现在的生活状态有了新的认识。
我站起身：我要去书房工作了,你如果需要什么,可以让刘伯帮你。
留下霍景深一个人坐在餐厅里,脸色阴沉。
9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霍景深过着各自独立的生活。
他依然很忙,经常不回家,即使回家也是匆匆忙忙。
我专心处理自己的心理咨询工作,每天接待各种各样的患者。
江语嫣偶尔会给我发一些她和霍景深的合影,大多是在检察院或者法院的工作照。
她想要刺激我,但我已经波澜不惊了。
一个人的心彻底死了的时候,外界的刺激就变得无关紧要。
我甚至开始享受这种独立的生活。
没有人催我准备晚餐,没有人需要我时刻关注他的情绪,没有人把我当成情感垃圾桶。
我重新成为了我自己。
有一天,我的一个患者告诉我：林小姐,您最近变化很大。
什么变化
以前您总是有种淡淡的忧郁,现在您看起来很平静,很有力量。
真正帮助别人的人,首先要拯救自己。
我笑了笑：我想我正在找回真正的自己。
10
这天早上,霍景深难得没有急着出门。
他在餐厅里坐下,看着我在吃早餐。
清雅,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什么事我头也不抬地看着病历。
你已经很久没有去医院产检了。
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翻阅病历：我身体很好,不需要频繁检查。
但你怀孕了,定期产检是必须的。
今天我有时间,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抬起头看着他,内心苦笑。
孩子都没有了两个多月,他才想起要陪我产检。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清雅,你怀孕这么久了,我一次都没陪你检查过,这样不好。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忽然想笑：霍景深,你觉得自己是个好丈夫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听听你的自我评价。
我......我承认我最近忽略了你,但那是因为语嫣的情况比较特殊。
特殊在哪里
她怀孕了,而且是宋晨的孩子。
宋晨,我听过这个名字。
霍景深的师兄,五年前车祸去世的宋晨。
宋晨
是的,宋晨是我的师兄,五年前车祸去世前托付我照顾语嫣。
她现在怀着宋晨的孩子,我不能不管。
原来如此。
怪不得霍景深对江语嫣那么小心翼翼,原来是死者的托付。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那我们去医院吧。
11
在妇产科门口,我们又遇到了江语嫣。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孕妇装,肚子明显隆起,看起来已经不小了。
景深哥,清雅姐,你们也来产检
霍景深立刻走过去：语嫣,你怎么一个人来
我习惯了,而且医生说我的情况很稳定。
江语嫣说着,突然脸色一白,捂住肚子。
语嫣,你怎么了霍景深紧张地扶住她。
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刚才走得太快了。
我扶你进去检查。
霍景深几乎是抱着江语嫣走向诊室,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这样的场景我已经看过太多次了,早就麻木了。
我转身离开了医院,开车去了墓园。
妈妈的墓碑前,我坐了很久。
妈,我想你了。
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爸快要来陪你了,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该怎么生活
风吹过松树,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妈妈在回答我。
回到家的时候,霍景深正在客厅里等我。
他看起来很焦急：清雅,你去哪里了我在医院找不到你。
去看妈妈了。
看妈妈霍景深愣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没有,只是想她了。
我在沙发上坐下：江语嫣怎么样
医生说是假性宫缩,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就好。
12
第二天早上,医院来了电话。
林小姐,您父亲的情况有些变化,请您尽快过来。
我立刻开车赶到医院。
ICU里,父亲的生命体征已经很微弱了。
医生说：林小姐,院长的情况很不乐观,您要有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在病床边坐下。
爸,我来了。
医生说你可能听得到我说话,那我告诉你一件事。
我怀孕了,但是孩子没有保住。
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林家的血脉在我这里断了。
但是爸,我不后悔。
那个男人不爱我,我不想让孩子也承受这种痛苦。
父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监护仪上的数字也在下降。
我握着他的手,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爸,你放心走吧,妈妈在等你。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凌晨三点,父亲停止了呼吸。
医生确认死亡后,我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
我没有流泪,也没有嚎啕大哭。
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父亲安详的面容。
从此以后,我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亲人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我给霍景深发了一条信息：爸爸走了。
他很快回电话：清雅,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可是......
霍景深,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让我一个人送爸爸最后一程。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霍景深最终说：好,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挂了电话,开始联系殡仪馆。
父亲的后事我要亲自安排,这是我作为女儿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
三天后,父亲的葬礼在山景公墓举行。
来的人不多,大都是医院的同事和一些老朋友。
霍景深也来了,站在人群的最后面,没有走上前。
我知道他在尊重我的决定,让我独自面对这一切。
但此刻的尊重,来得太晚了。
葬礼结束后,我在父亲的墓前站了很久。
爸,妈,我把这个家交给叔叔他们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为自己而活。
13
回到家的时候,霍景深正在客厅里等我。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神情严肃。
清雅,节哀。
谢谢。
我在他对面坐下,忽然觉得很疲惫。
霍景深,我想和你谈谈。
你说。
我想离婚。
霍景深猛地抬起头：什么
我说,我想和你离婚。
为什么是因为语嫣吗清雅,我可以解释......
不是因为江语嫣。我摇摇头,是因为我累了。
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扮演一个称职的妻子,一个合格的律师助手。
但我忘记了我是谁。
我是林清雅,心理医生,不是霍太太的附属品。
霍景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清雅,你冷静一点,父亲刚去世,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做这种决定。
我很冷静。我看着他,霍景深,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个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既然你不爱我,那我们为什么要继续这场婚姻
清雅,爱情不是婚姻的全部......
对你来说不是,但对我来说是。
我站起身：我不想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继续生活下去。
我会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家产我不要,只要我妈妈留下的那套公寓。
清雅,等等......
我没有理会他的挽留,径直上了楼。
这时候,霍景深的手机响了,他匆忙接起。
什么清雅怀孕了医生说什么了
我停在楼梯中间,听到了他的对话。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他挂了电话,看向我：清雅,医生说你一直没有来产检,今天我去医院了解情况,他们说......
说什么
说你根本没有怀孕的记录。
我转身看着他：是的,我没有怀孕。
什么意思
我说,我没有怀孕,从来没有。
可是你之前说......
我之前说的是假的。我平静地说,我想看看你的反应,结果你果然更关心江语嫣。
所以我知道了,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霍景深愣住了：清雅,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我苦笑了一下,现在我知道了。
14
霍景深站在那里,像个被雷劈中的人。
不,清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摆摆手：霍景深,不用解释了。
我累了,真的累了。
这五年来,我就像一个演员,在这个家里扮演着妻子的角色。
而你,从来没有真正看见过我。
但现在我要结束这场表演了。
我继续上楼,霍景深在身后叫我：清雅,你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我头也不回,霍景深,我们结束吧。
回到卧室,我开始收拾行李。
这个家我住了五年,真正属于我的东西却没有多少。
大部分都是为了扮演霍太太这个角色而买的,现在看来都是笑话。
收拾完行李,我给心理诊所的主任打了电话。
主任,我想申请瑞士那边的进修项目。
林小姐,您确定要去吗那边的项目很辛苦,而且要待五年。
我确定。
那您的家人......
我没有家人了。
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好,我帮您联系那边。
挂了电话,我收到了江语嫣的信息。
表姐,听说你和景深哥吵架了
我没有回复。
她又发了一条：表姐,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终于回复了。
我没有怀孕。
我看着这条信息,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说,我没有怀孕,从来没有。
那你之前......
都是演戏。江语嫣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我用激素药物制造了假的检查报告,连景深哥都被骗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孩子,而是景深哥。
但是现在你要离婚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表姐,谢谢你成全我们。
我看着这些信息,心里涌起巨大的愤怒。
江语嫣竟然用这种方式欺骗了所有人。
她利用宋晨的名义,利用假怀孕,利用我对她的信任,一步步毁掉了我的婚姻。
15
我立刻给霍景深打电话,但他的手机关机了。
我又给他的事务所打电话,秘书说他出差了,要一周后才回来。
一周后我就要出国了。
我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江语嫣刚才那些话的含义。
她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她为什么这么有把握我和霍景深会离婚
还有,她为什么那么恨我
想到这里,我开始回忆一些往事。
三年前父亲的医疗事故,来得很突然。
那天父亲本来要做一个很简单的胆囊手术,结果手术台上突然出现大出血。
医生说是意外,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手术是江志远,也就是江语嫣的父亲主刀的。
事故发生后,江志远表现得很内疚,说要承担全部责任。
但最终的调查结果是意外事故,江志远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而且事故发生后,江志远被提拔为副院长,逐渐接管了父亲的工作。
现在想来,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我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江语嫣的相关信息。
发现她五年前出国留学,正好是宋晨车祸去世的时候。
她在国外呆了五年,今年才回国进入检察院工作。
而她回国的时间,正好是我父亲病情加重的时候。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决定深入调查一下。
江语嫣又发来信息：表姐,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的医疗事故为什么会发生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不是意外。
看到这条信息,我心里涌起一阵寒意。
16
第二天,我去了医院的档案室。
以林家女儿的身份,我很容易就调到了父亲当年的手术记录。
仔细查看之后,我发现了一些蹊跷的地方。
父亲的手术本来安排的是另一个医生,临时换成了江志远。
而且手术前的检查报告显示,父亲的身体状况完全正常,没有任何手术风险。
但江志远在手术记录中写的是患者体质特殊,手术过程中出现意外大出血。
这个说法和手术前的检查报告完全矛盾。
我又查了江志远的其他手术记录,发现他的手术成功率一直很高,很少出现意外。
为什么偏偏在我父亲的手术中出现了这种意外
我开始怀疑,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医疗事故。
江志远故意在手术中制造意外,让父亲变成植物人。
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林氏医疗集团。
而江语嫣,就是这个计划的执行者。
她回国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配合父亲完成最后一步计划。
那就是彻底摧毁我,让我失去一切依靠。
想到这里,我浑身发冷。
原来我一直被他们当成猎物,而我竟然毫无察觉。
江语嫣的信息又来了：表姐,你想知道真相吗那就来天台见面吧,我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17
但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江语嫣对我那么恶毒,为什么她要不惜代价地破坏我的婚姻。
因为只有我彻底绝望,彻底失去依靠,他们才能完全控制林氏医疗集团。
可惜他们算错了一点。
我是心理医生,我擅长分析人的行为动机,擅长发现谎言背后的真相。
我立刻联系了一个私家侦探朋友。
老陈,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件事。
什么事
江语嫣的怀孕是不是假的,她是怎么伪造检查报告的
这个......林小姐,你确定要调查这件事
确定,我怀疑她在欺骗所有人。
好,我试试看。
同时,我开始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暗中收集相关信息。
江语嫣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透露着精心设计的痕迹。
特别是她对宋晨的利用,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我开始整理所有的证据,准备一举击破她的谎言。
三天后,老陈给我回了电话。
林小姐,你说得对,江语嫣确实没有怀孕。
她通过服用激素药物,制造了假的妊娠反应,然后找人伪造了检查报告。
我还查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
江语嫣五年前出国,不是为了留学,而是因为被宋晨发现了她的真面目。
宋晨准备向霍景深揭露她的时候,发生了车祸。
车祸
是的,宋晨的车祸也不是意外,是江家安排的。
我听到这里,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原来江家为了达到目的,连杀人都做得出来。
宋晨死了,我父亲变成植物人,而我差点也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老陈,你有证据吗
有一些间接证据,但还不够充分,需要更多时间调查。
好,你继续查,钱不是问题。
我挂了电话,心里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江家以为我是个软弱的女人,可以任由他们摆布。
但他们错了。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18
我立刻给霍景深的合伙人李律师打了电话。
李律师,我是林清雅,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景深。
林小姐,景深他出差了,有什么急事吗
江语嫣没有怀孕,她一直在撒谎,而且我怀疑她和她父亲涉嫌故意伤害和医疗事故。
什么李律师显然很震惊。
我把调查到的情况告诉了李律师,请他立刻联系霍景深。
林小姐,这件事太严重了,我会立刻联系景深的。
谢谢。
两天后,霍景深匆忙赶了回来。
他直接来到我的公寓,脸色阴沉。
清雅,李律师告诉我的事情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
语嫣真的没有怀孕
你可以让她去医院重新检查,找最权威的医生。
霍景深沉默了很久：如果这是真的,那我......
那你什么后悔了我看着他,霍景深,就算江语嫣没有怀孕,你对我的伤害也是真实存在的。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了她。
在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在陪着她演戏。
这些事实不会因为她的谎言而改变。
霍景深痛苦地闭上眼睛：清雅,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现在知道了,然后呢
我要去找语嫣,让她说出真相。
不用了。我摇摇头,我已经报警了,让法律来处理这件事吧。
报警
江志远涉嫌故意制造医疗事故,江语嫣涉嫌伪造证件和欺诈,他们都要承担法律责任。
霍景深看着我,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清雅,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我点点头,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负的林清雅了。
19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事件迅速发酵。
江志远被警方带走调查,江语嫣的检察官职务被暂停。
霍景深主动接手了这个案子,要为我父亲的事情讨回公道。
清雅,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他对我说。
谢谢,但这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正义。
我知道你恨我,但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霍景深,有些事情是弥补不了的。
法庭上,面对确凿的证据,江志远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他在法庭上痛哭流涕,说自己是被贪欲蒙蔽了双眼。
江语嫣则坚持说自己是无辜的,都是父亲逼她做的。
但证据显示,正是她一手策划了这场针对我的阴谋。
她利用宋晨的名义接近霍景深,利用假怀孕欺骗所有人,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彻底绝望。
最终,江志远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江语嫣被判处五年。
林氏医疗集团重新回到了我的名下。
但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也即将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法庭外,江语嫣被押上警车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中没有悔恨,只有怨毒。
林清雅,你以为你赢了吗她隔着车窗冲我喊道,你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我平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有些人,注定要为自己的恶毒付出代价。
20
判决下来的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机场。
霍景深在楼下等我。
清雅,你真的要走
是的。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也许不会回来了。
我拖着行李箱走向车子,霍景深跟在身后。
清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霍景深,有些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有些伤害是不能被治愈的。
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就是这样。
但是......
没有但是。我摇摇头,你要记住,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够重来,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够被原谅。
人生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上了车,司机发动引擎。
透过车窗,我看到霍景深站在路边,眼中满含痛苦。
但我的心已经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波澜。
在机场候机厅里,我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霍景深发来的：清雅,我会等你回来。
我看着这条信息,最终删除了,没有回复。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飞机穿过云层,飞向远方。
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再见了,霍景深。再见了,那个为爱迷失的林清雅。
从今以后,我只为自己而活。
终章
一年后,霍景深偶然在整理宋晨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份录音。
那是宋晨车祸前最后一次通话的录音。
景深,我发现了语嫣的真面目,她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她的家族想要......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车祸发生了。
霍景深这才明白,宋晨当年并没有托付他照顾江语嫣。
相反,宋晨是想要警告他远离江语嫣。
而江语嫣利用宋晨的死,编造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托付。
霍景深拿着录音,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第一次为自己的愚蠢痛哭失声。
他以为自己是在履行对死者的承诺,实际上却背叛了挚友的警告。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实际上却伤害了唯一爱他的女人。
但一切都太晚了。
林清雅已经在瑞士开始了新的生活,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拯救了很多破碎的心灵。
而霍景深,则在悔恨中度过了余生。
他再也没有结婚,也没有爱过别的女人。
在他心里,永远有一个位置属于林清雅。
那个他曾经拥有过,却亲手推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