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婚协议你帮我重新准备吧,付明嫣深吸一口气说道。
杨颖看着她疲惫的脸庞,心里感到欣慰。付明嫣正准备离开,却被杨颖叫住。
明嫣,杨颖犹豫了一瞬,迅速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私人账户,如果你没有钱支付离婚诉讼的费用,我可以免费帮你。她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不用担心钱,我不会让你在经济上受制于人。
付明嫣接过名片,指尖微微发颤。她曾经多少次想要联系杨颖,却又因为不想打扰或是怕被看穿婚姻的虚假而止步。如今才发现,真正的友谊从未因为时间和距离而改变。
我有钱,付明嫣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我在结婚前存下的积蓄,霍景沉不知道。我以为会用它培养孩子,没想到最终是用来结束婚姻。
杨颖愣住了,随即释然一笑,你果然还是那个付明嫣,永远有备无患。
不,付明嫣将名片小心翼翼地放入钱包最隐蔽的夹层,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付明嫣了。
关于田教授的事,我会想办法帮忙,付明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曾经握笔疾书的手如今只剩下洗衣做饭留下的粗糙痕迹。我应该还保存着当年的研究笔记和原始资料,足以证明那篇论文的真实来源。
你真的愿意出面杨颖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霍景沉那边
付明嫣冷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膝盖上的布料：从今天起,我的决定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这句话像把刀,切断了过去五年来她习惯性的依附与妥协。
杨颖笑了,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欢迎回来,律师大人。她故意用了他们大学时的玩笑称呼。
付明嫣心头一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站起身,与杨颖紧紧相拥。
我送你下楼,杨颖拿起车钥匙,顺便,你知道怎么用打车软件吗还是需要我帮忙叫车她半开玩笑地问。
我又不是原始人,付明嫣翻了个白眼,在手机上快速操作着,看,已经叫好了。
两人走出大楼,阳光照在付明嫣苍白的脸上,为她添了几分血色。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氧气都吸入肺中,重新开始呼吸。
出租车很快到达,杨颖目送付明嫣离去的背影,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尽头。
回家的路上,付明嫣思绪纷乱,五年的婚姻像一场漫长的梦,而她终于要醒来了。车窗玻璃上倒映着她憔悴的脸庞,眼神却比来时锐利了几分。
车子停在霍宅门前,付明嫣推开了家门。
客厅里,霍景沉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霍嘉新则蜷缩在地毯上玩积木。父子俩的画面安静和谐,却无一处有她的位置。霍嘉新听到开门声,抬头看见付明嫣,眼神立刻闪躲起来,手上的积木也掉在了地上。
你去哪了霍景沉头也不抬,语气冷淡,陆医生说你今天需要去医院一趟,你去了吗怎么联系不上你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付明嫣没有回答,径直走向楼梯。霍嘉新偷偷抬眼看她,眼中满是心虚和困惑。昨天的争吵和撕毁文件的事情仍萦绕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但母亲反常的冷静却让他不安。
付明嫣进入卧室后,轻轻关上门,床头那个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她走过去,手指轻抚箱面,心中已经下定决心。
楼下,霍嘉新放下手中的积木,仰头看向霍景沉：爸爸,小姨是不是要出院了
霍景沉放下文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是啊,医生说她情况好转,可以回家休养了。
那我们要给小姨办一个出院仪式吗霍嘉新兴奋地拍着手,可以买蛋糕、气球,还有小姨最喜欢的玫瑰花！
霍景沉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当然可以,我们去接她回来。
太好了！霍嘉新欢呼着,小姨说过,等她好了就天天陪我玩！
楼上的付明嫣站在门后,将这段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苦笑着摇摇头。
她拿起行李箱,推开房门。下楼时,她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却没有人抬头看她一眼。
霍景沉和霍嘉新仍沉浸在讨论欢迎付瑶的计划中,父子俩的笑声在客厅回荡。付明嫣站在楼梯底部,看着这幅画面,心中最后一丝留恋也消散殆尽。
她拖着行李箱走向大门,脚步声在大理石地板上回响。
见她直接从大门走了出去的霍嘉新疑惑地眨了眨眼：爸爸,妈妈,这是要去哪里
霍景沉重新拿起文件,头也不抬地回答：应该是去医院了,今天付家那边在找她。
哦。霍嘉新将目光转回积木上,眼里的疑惑转瞬即逝。
付明嫣站在大宅门前,胸口被一种奇异的轻松感充满。她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杨颖的号码。
我出来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电话那头的杨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连串的惊呼：真的他们没拦着你
付明嫣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将行李箱放入后备箱,苦笑一声：他们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杨颖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是一阵键盘敲击声：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在霍宅门口,我刚刚叫了车。付明嫣靠在路边的树上,眼神落在远处模糊的地平线,我能去你那里吗暂时的。
别开玩笑了！杨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妊娠刚流产,还不能告诉我直接来我这吗！我离事务所不远有个小公寓,干净安全,马上给你联系。
挂断电话后,付明嫣转身,钻进了出租车,再也没有回头。—
杨颖早已等在公寓楼下,一身利落的职业装,手里攥着钥匙,眼里是掩不住的担忧。
你没事吧。杨颖接过她的行李箱,皱眉上下打量着付明嫣,我该把你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