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马铭珩和父亲被迫搬进了城郊一处破旧的单室公寓,房租几乎掏空了他们身上仅剩的现金。
马德胜坐在斑驳的沙发上,呼吸急促,癌症手术后的虚弱让他脸色惨白。
马铭珩倒了杯热水递给父亲,「先别激动,我已经联系了律师,会想办法。」
父亲接过水,苦笑道:「珩儿,我这辈子落得这般田地,或许是报应。」
「我这病好了又怎样家没了,钱没了,名声也没了。」马德胜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又咳嗽起来。
马铭珩倒水的手微微发抖,「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父亲的咳嗽突然剧烈,他捂着胸口,脸色变得铁青,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失去血色。
「爸!」马铭珩慌了,连忙拨打急救电话。
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飞速将马德胜送入急救室。
马铭珩在医院走廊上焦急地来回踱步。
「您是家属吧患者情况不太好,癌症手术后的并发症加上巨大精神压力,引发了心梗。」
马铭珩大脑一片空白。
抢救了两个小时,医生从抢救室出来。
「很遗憾,病人已经......」医生说道。
马铭珩的腿一软,跪倒在地。
父亲的葬礼简陋得不能再简陋,连个像样的棺材都买不起。
昔日的商业伙伴、酒肉朋友,无一人出席。
马铭珩独自站在墓前,任凭大雨浇透全身。
他突然想起我站在肉铺里,眼里绝望的模样。
那时的我,比现在的他更孤独无助吧
回到公寓,马铭珩翻出父亲留下的那本存折,里面只有三千块。
他第一次感到了生存的压力,父亲医疗费和葬礼开销几乎掏空了他的口袋。
冰箱里只剩下两个鸡蛋和半袋速食面,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的我,把一个肉包分成两顿吃。
他想起我曾经给他的钱,一沓沓干净的钞票,上面沾着我杀猪的血迹。
「我这是自作自受。」马铭珩轻声说。
接下来的日子,马铭珩开始求职。
但曾经高高在上的拿督身份成了负担,没人愿意雇佣一个丑闻缠身的前富二代。
超市促销员、加油站服务生、快餐店打杂,所有能想到的工作他都投了简历,全都石沉大海。
最后,他来到了一家屠宰场。
「有经验吗」老板上下打量着他。
「没有。」马铭珩摇头。
「行吧,先试一周,做得好就留下。」
马铭珩戴上围裙,手握砍刀,跟在师傅身后。
第一次下刀,他吐得昏天黑地。
同事们哄堂大笑,「这小白脸还想干屠夫」
马铭珩擦去嘴角的呕吐物,强忍着恶心继续工作。
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半夜十二点下班。
他终于懂得了我的艰辛。
落魄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马铭珩渐渐习惯了屠宰场的工作。
砍刀挥舞时,他常想起我握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