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雨季的雨丝如愁绪般绵长,凌霜倚在医馆斑驳的门框上,望着青石板路上蜿蜒的水痕发呆。她乌黑的长发松松绾成发髻,一根刻着并蒂莲纹的木簪斜插其中,几缕碎发垂在苍白的脸颊两侧,将那双杏眼衬得愈发明亮,却也难掩眼底的疲惫。这家由她和父亲苦心经营的小医馆,虽在市井中颇有名气,但身为女子行医,她始终摆脱不了世人异样的目光。
哟,凌大夫又在装模作样了听说你上次给城西的李娘子开错了药,人家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几个身着绫罗绸缎的世家子弟大笑着踏入医馆,他们身上浓烈的熏香与药香混杂在一起,刺鼻难闻。
凌霜握着医书的手微微颤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平静地说道：几位公子若是身体不适,还请稍作等候,待我看完这位老伯的病,自会为你们诊治。
就你这女流之辈,能懂什么医术我们的金贵身子,可经不起你折腾。
为首的公子嗤笑着,眼中满是轻蔑。
就在凌霜不知如何应对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在医馆这般胡闹,未免失了世家子弟的风度。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公子缓步走来,他墨色长发束起,发尾系着的白色丝带随着步伐轻轻飘动,丹凤眼微微眯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正是顾清晏。
世家子弟们看到顾清晏,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他们虽嚣张,但也深知顾清晏的身份,不敢太过放肆,冷哼一声后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医馆。
多谢公子解围。
凌霜微微福身,眼中满是感激。
顾清晏笑着摇摇头：凌大夫医术精湛,我早有耳闻,那些人不过是无知之徒,不必放在心上。我今日前来,是为家中丫鬟抓些调养的药。
从那以后,顾清晏便成了医馆的常客。不同于其他世家子弟的傲慢,他总是认真聆听凌霜讲解草药知识,会在她被人刁难时及时出现。两人因医药结缘,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情愫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滋生。然而,凌霜心中始终有个疑惑,为何顾清晏对医学如此痴迷,又为何总是对她格外关注这个疑问如同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残酷的獠牙。那日,顾清晏如往常般前来医馆,却突然脸色惨白,冷汗淋漓,痛苦地捂住胸口倒在地上。凌霜急忙冲过去,为他把脉,却发现他的脉象混乱不堪,体内似乎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肆虐。寻遍城中名医,无人知晓这是何种病症,直到一位神秘的老乞丐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蚀心蛊
三个字,还留下了千机秘境和月魄花的线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凌霜看着手中的纸条,心中满是疑惑,这老乞丐为何会知道这些又为何要帮她但此刻救顾清晏性命才是重中之重,她来不及多想,毅然决定前往那传说中危险重重、有去无回的千机秘境。
踏上前往千机秘境的路途,凌霜的心中既忐忑又坚定。一路上,她四处打听秘境的消息,听到的却都是令人胆寒的传闻。有人说,千机秘境中住着吃人的妖怪,会将闯入者的魂魄生生剥离；也有人说,那里是上古神魔大战的战场,残留的魔气能将人瞬间吞噬。但这些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月魄花,救回顾清晏。
在一处偏僻的山林中,凌霜遭遇了一伙神秘的劫匪。这些劫匪身上都带着奇怪的图腾纹身,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小姑娘,把身上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劫匪首领满脸凶相,挥舞着手中的大刀。
凌霜紧紧护着身上的包裹,里面不仅有她的草药和干粮,还有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的泛黄地图,上面似乎标记着千机秘境中某些特殊地点的位置。她大声说道：我身上没有财物,求各位好汉放过我。
哼,没有财物那这张地图总该有价值吧！
劫匪首领一把抢过地图,冷笑道。凌霜心中大惊,这地图究竟是何人所留,又为何会被劫匪盯上但她来不及多想,假装害怕地后退,暗中从怀中掏出一包自制的迷药,找准时机,猛地撒向劫匪首领。劫匪首领顿时捂住口鼻,咳嗽不止,其他劫匪也乱了阵脚。凌霜趁机转身就跑,在山林中穿梭。虽然成功逃脱,但她也因此耽误了不少行程,心中更加焦急,同时也对这张神秘地图的来历充满了好奇。
历经千辛万苦,凌霜终于找到了千机秘境的入口。刚一踏入,一股诡异的迷雾便将她笼罩。她的眼前景象瞬间变幻,只见顾清晏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周围站着一群身着黑袍的人,他们手中拿着奇怪的法器,嘴里念念有词。而她自己则被绑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眼睁睁地看着顾清晏被折磨。
不！
凌霜痛苦地大喊,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在迷雾中四处奔跑,想要找到出口,却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循环。恐惧和绝望淹没了她的理智,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抵抗的时候,顾清晏温柔的笑容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还有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我不能放弃,清晏还在等我。
凌霜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幻境的破绽。终于,她发现每当迷雾变得稀薄时,远处会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她拼尽全力朝着光亮的方向跑去,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尝试后,终于冲破了迷雾幻境。
然而,还没等她松口气,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来人银白色长发随风飘动,琥珀色的竖瞳中透着冰冷的杀意,正是千机秘境的守护者。
擅闯秘境者,死！
守护者冷冷地说道,手中的武器便朝着凌霜攻来。
凌霜慌乱地躲避着攻击,大声喊道：前辈,我是为救我心爱之人而来,他身中蚀心蛊,唯有月魄花能救他,求前辈放过我！
但守护者根本不听她的解释,攻击愈发猛烈。凌霜在躲避的过程中,突然发现守护者的左肩处有一道旧伤,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黑色,似乎一直在隐隐作痛。她心中一动,冒险靠近守护者,趁他不备,快速施展医术,为他缓解伤痛。
守护者愣了一下,攻击也随之停止。他看着凌霜,眼中的杀意渐渐消散,但依然冷冷地说：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继续前进。这月魄花,可不是你能染指的。
凌霜心急如焚,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不断地恳求守护者。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顾清晏痛苦的呼喊声。凌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说：前辈,求您了,他撑不了多久了,我拿到月魄花后,一定立刻离开,绝不多做停留。
守护者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月魄花生长在秘境最深处的悬崖之上,那里有剧毒藤蔓守护,且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出现神秘的守护兽。你若执意前往,生死自负。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欲言又止。凌霜并未察觉,大喜过望,连忙磕头谢过守护者,便朝着悬崖的方向飞奔而去。在前往悬崖的途中,她又遭遇了无数的艰难险阻,那些神秘的黑影总是在暗处窥视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终于,她到达了悬崖边,看到了那朵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月魄花。然而,就在她伸手去采摘时,几条剧毒藤蔓突然窜出,缠住了她的手臂和双腿。藤蔓上的毒液迅速侵入她的身体,她只觉得一阵剧痛从四肢传来,身体也逐渐失去力气。与此同时,一声巨大的咆哮响起,一只浑身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守护兽出现在她面前。
凌霜强忍着剧痛和恐惧,仔细观察藤蔓和守护兽的弱点。她发现藤蔓的根部有一处颜色较浅,似乎是其要害,而守护兽的眼睛则是它的致命之处。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朝着藤蔓根部刺去,同时将一颗自制的毒药投向守护兽。啊！
她大喊一声,鲜血从手臂上流下,但她没有放弃,终于成功摆脱了藤蔓的束缚,拿到了月魄花。而守护兽在毒药的作用下,也渐渐失去了战斗力,不甘地咆哮着离开了。
此时的凌霜已经中毒颇深,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赶回去救顾清晏。一路上,她多次险些晕倒,但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支撑着自己。当她终于回到顾清晏身边时,顾清晏已经奄奄一息,气息微弱。凌霜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小心翼翼地用月魄花为顾清晏解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霜紧张地守在一旁,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终于,顾清晏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凌霜的那一刻,他虚弱地笑了：霜儿,辛苦你了。
凌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扑进顾清晏的怀里：清晏,你终于醒了。
然而,两人的幸福并没有那么顺利。顾家人得知顾清晏是因为凌霜才去冒险,又因为门第之见,坚决反对两人在一起,对凌霜的态度十分冷漠。更诡异的是,顾清晏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却时常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症状,时而昏迷不醒,时而又清醒得可怕,嘴里还会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凌霜怀疑这与蚀心蛊有关,或者是在千机秘境中遭遇的某些神秘力量的影响,但却无从查起。
凌霜默默承受着这些委屈和担忧,将全部心思都放在照顾顾清晏上。她相信,只要顾清晏平安,两人的真情一定能打动顾家人。在凌霜的悉心照料下,顾清晏的身体逐渐康复。他看着凌霜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心中满是感动和心疼。他不顾家人的反对,坚定地站在凌霜身边,向所有人宣告他对凌霜的爱。
就在两人以为一切都将步入正轨时,一封神秘的信件打破了平静。信中写道：月魄花虽解蚀心蛊,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小心身边人……
信件没有署名,字迹也十分陌生。凌霜和顾清晏看着信件,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封信究竟是谁寄来的信中所说的危机又是什么身边人又该小心谁这些疑问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们心头,而他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凌霜将信纸翻来覆去地查看,指腹突然触到纸张背面凹凸不平的暗纹。她举着信纸凑近烛火,微弱的光晕中,那些暗纹竟组成了半朵莲花图案
——
与她发间木簪上的并蒂莲纹如出一辙。顾清晏握着她颤抖的手,目光落在信笺边缘若隐若现的齿痕上,这痕迹......
像是被某种兽类咬过。
深夜的顾府静谧得可怕,凌霜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惊醒。她披衣起身,循着声音来到书房外,透过窗纸的破洞,看见顾清晏的兄长顾清泽正对着一盏幽绿的油灯喃喃自语。他手中捏着半块刻有双鱼纹的玉佩,与凌霜从千机秘境中感受到的神秘气息如出一辙。
原来在找这个
沙哑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凌霜转身,只见一位蒙着黑纱的老妇拄着龙头拐杖立在阴影里,她手中把玩着顾清泽书房里的青铜法器,琥珀色的眼珠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赫然与千机秘境的守护者如出一辙。老妇咯咯笑着逼近：小姑娘,当你吸收月魄花力量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会有今天。顾清泽不过是棋盘上的弃子,真正想要打开太虚境的......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射进几支淬毒的弩箭。老妇挥袖震碎箭矢,却在转身时被一道黑影掳走。凌霜追至庭院,只捡到老妇遗落的半枚双鱼玉佩
——
与她自幼佩戴的那半块,竟能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玉佩贴合的刹那,一股冰凉的记忆涌入脑海：年幼的自己在大火中哭喊,母亲将玉佩塞进她手中,身后是一群身着黑袍、带着蛇形图腾的人。
与此同时,顾清晏的房内传来剧烈的声响。凌霜冲进房间,看见顾清晏浑身青筋暴起,双眼赤红如血,正用匕首刺向自己胸口。清晏！
她扑过去握住刀刃,鲜血顺着掌心流下。顾清晏在剧痛中恢复片刻清明,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与劫匪身上相同的图腾,还有一行用血写的字：月圆之夜,城西乱葬岗,血祭开境。
月圆之夜如期而至,城西乱葬岗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凌霜和顾清晏潜伏在枯树后,看见顾清泽正指挥一群黑袍人搭建祭坛。祭坛中央,赫然摆放着那朵本该被消耗的月魄花,花瓣上凝结着黑紫色的毒液。当最后一个童男童女被推进血池,千机秘境的守护兽虚影竟出现在夜空,它的目光与凌霜对视的瞬间,她胸前的双鱼玉佩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黑袍首领缓步走出,他的面容与凌霜记忆中的黑衣人重叠,当年你母亲偷走双鱼玉佩,害我们无法打开太虚境,今天,该做个了结了。
他手中的权杖指向凌霜,祭坛上的月魄花突然化作万千毒针,朝着她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顾清晏猛地扑过来,用衣袖卷着内力将毒针尽数震落。他的虎口被强大的冲击力震裂,鲜血滴落在双鱼玉佩上,竟让玉佩泛起水波般的纹路。凌霜只觉脑海中一阵剧痛,又一段记忆碎片闪过
——
母亲临终前将她托付给老乞丐,那人布满皱纹的手上,也戴着与黑袍首领相似的蛇形戒指。
小心！
老妇的声音突然在虚空中响起。凌霜本能地向后仰倒,一支淬着黑紫色毒液的箭矢擦着她的咽喉飞过,钉入身后的墓碑,瞬间将石碑腐蚀出一个大洞。老妇的身影从雾气中显形,她黑袍翻飞,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无数藤蔓破土而出,缠住了黑袍首领的脚踝。
玄蛇教的余孽,当年没把你们赶尽杀绝,倒是养出了祸根！
老妇怒喝,琥珀色的瞳孔泛起金色光芒,赫然与千机秘境的守护兽一模一样。凌霜这才惊觉,老妇脖颈处有一道蜿蜒的伤疤,形状竟与顾清泽书房里那幅被烧毁的古画残片如出一辙。
黑袍首领阴笑着挣脱藤蔓：你以为靠一个毛丫头和半块玉佩就能阻止我们顾清泽,动手！
只见顾清泽掏出一个青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指向凌霜胸口的双鱼玉佩。凌霜顿感一股吸力从玉佩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飘向祭坛。顾清晏死死拽住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清晏放手！你会被连累的！
凌霜急得眼眶通红。可顾清晏反而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另一只手抽出佩剑,剑锋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寒光：当年你为我涉险千机秘境,今日便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他的话音未落,祭坛四周突然燃起幽蓝鬼火,数百名被控制心智的百姓举着农具,如行尸走肉般朝他们涌来。
凌霜咬咬牙,强忍着玉佩带来的剧痛,伸手探入药囊。她摸到了从千机秘境带回的特殊草药
——
那种遇血会产生强烈腐蚀性的
蚀骨藤。清晏,刺我手臂！
她将草药塞进顾清晏手中。顾清晏瞳孔骤缩：你疯了！来不及了！
凌霜大喊着握住他持剑的手,锋利的剑刃瞬间割破她的肌肤。
鲜血滴在蚀骨藤上的刹那,腾起一阵紫烟。凌霜忍着剧痛将药粉撒向人群,接触到药粉的百姓纷纷痛苦倒地,暂时恢复了神智。然而,这短暂的喘息让黑袍首领抓住机会,他手中权杖顶端的蛇形宝石突然发出红光,祭坛中央的月魄花剧烈震颤,天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从中传来远古巨兽的咆哮。
老妇脸色大变：不好！太虚境要提前开启了！凌霜,快用双鱼玉佩的力量！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黑袍首领甩出一条锁链,贯穿了老妇的肩膀。老太婆,你以为隐藏身份就能逃过一劫
黑袍首领狞笑,当年你父亲作为太虚境守护者,私藏双鱼玉佩,害得我们无法获得永生之力,这笔账,今天该清算了！
凌霜如遭雷击。原来老妇竟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姑姑！她望着姑姑虚弱的身影,又看着逐渐崩塌的虚空裂缝,终于将两块双鱼玉佩合二为一。玉佩化作一道光柱直冲云霄,与月魄花的光芒激烈碰撞。在刺眼的强光中,凌霜看见顾清泽惊恐的脸
——
他的身体正被一股黑暗力量吞噬,而黑袍首领则发出癫狂的笑声,身影渐渐融入裂缝之中......
光柱与月魄花的光芒碰撞之处,时空开始扭曲。凌霜感觉双鱼玉佩的力量如汹涌潮水般涌入经脉,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
——
千年前太虚境之战,父亲为守护世间安宁将双鱼玉佩一分为二；母亲带着半块玉佩逃亡时,被玄蛇教追杀；而姑姑为了保护她,被迫隐姓埋名,化身成千机秘境的守护者。
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顾清晏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看着逐渐被黑暗吞噬的顾清泽,眼中满是痛心与愤怒。只见顾清泽的身体不断膨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蛇在游动,他发出非人的嘶吼：我不甘心！族长之位本该是我的！
黑袍首领的身影在裂缝中若隐若现,他张开双臂,贪婪地吸收着太虚境溢出的力量：愚蠢的蝼蚁们,太虚境中的永生之力即将重现人间,整个天下都将臣服在我的脚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裂缝中伸出无数黑色触手,缠住了周围的百姓,将他们拖入黑暗。
凌霜强忍着力量暴走带来的剧痛,大声喊道：姑姑,告诉我该如何关闭太虚境！
姑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用最后的力气说道：以双鱼玉佩为引,用你的血为祭,再以月魄花之力为锁......
但这样做,你......
我愿意！
凌霜没有丝毫犹豫,举起双鱼玉佩,割破手腕,鲜血顺着玉佩的纹路缓缓流下。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乱葬岗。她朝着月魄花的方向伸出手,残存的花瓣自动飞向她,与玉佩的光芒融合在一起。
顾清晏挥舞着剑,拼命阻挡着黑袍首领的攻击,保护着凌霜。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月白色的衣衫,但眼神依然坚定：霜儿,我相信你！
就在凌霜即将完成封印之时,黑袍首领突然挣脱束缚,化作一条巨大的黑蛇,张开血盆大口向她扑来。千钧一发之际,顾清泽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死死抱住黑蛇：休想伤害她！
原来在被黑暗力量侵蚀的最后一刻,他的良知被顾清晏的话唤醒。
顾清泽！
顾清晏大喊出声。只见黑蛇疯狂扭动身体,将顾清泽紧紧缠住,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两者一同坠入太虚境的裂缝中。裂缝开始逐渐缩小,但依然有强大的吸力。
凌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融合了自己鲜血、双鱼玉佩和月魄花力量的光芒推向裂缝。光芒如同一把巨大的锁,将裂缝牢牢封住。随着
轰
的一声巨响,太虚境彻底关闭,天地间恢复了平静。
凌霜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朝着地面倒去。顾清晏眼疾手快,冲过去将她抱住：霜儿,你醒醒！
他焦急地呼唤着,泪水滴落在凌霜苍白的脸上。姑姑颤抖着走到两人身边,将一颗泛着金光的丹药喂进凌霜口中：这是千机秘境的圣药,或许能......
不知过了多久,凌霜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顾清晏焦急的面容,虚弱地笑了笑：清晏,我没事......
顾清晏紧紧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傻瓜,以后别再这么拼命了......
经过这场大战,玄蛇教被彻底剿灭,顾府也在顾清晏的带领下,摒弃了门第之见,开始与凌霜一起行医济世。而每当月圆之夜,凌霜和顾清晏都会来到城西的乱葬岗,望着天空,思念着为守护苍生而牺牲的顾清泽和姑姑......
三年后的江南,蝉鸣依旧聒噪。凌霜坐在医馆后院的藤椅上,手中捣药的杵却突然停住
——
药臼里的朱砂诡异地聚成蛇形,与玄蛇教的图腾如出一辙。她猛地起身,撞翻了旁边的药架,青瓷药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惊飞了屋檐下的燕雀。
霜儿
顾清晏闻声赶来,手中还握着未写完的医书。他顺着凌霜惊恐的目光望去,只见药粉组成的蛇形正缓缓消散,在青砖上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迹,如同未干的血迹。
深夜,更夫敲过三响。凌霜被一阵婴儿啼哭惊醒,声音是从城西方向传来。她披上外衫,正要叫醒身旁的顾清晏,却发现枕边放着半块双鱼玉佩
——
正是姑姑临终前交给她的那半块,此刻竟泛着诡异的幽蓝光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在乱葬岗,黑袍首领坠入太虚境时,曾发出诅咒：只要双鱼玉佩尚存,玄蛇教的力量就永远不会消亡！
顾清晏也在这时醒来,他望着玉佩,神色凝重：城西今日刚有新生儿诞生,莫非......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两人对视一眼,抄起武器追了出去。
城西李记绣庄内,一片狼藉。李娘子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瑟瑟发抖,地上躺着几名黑衣人的尸体,他们的手臂上都纹着玄蛇图腾。他们......
他们说这孩子是祭品......
李娘子泣不成声。凌霜蹲下身查看黑衣人尸体,发现他们的伤口处凝结着黑色的血痂,与三年前玄蛇教教徒身上的症状一模一样。
不好！
顾清晏突然抓住凌霜的手腕,你看孩子的眼睛！
襁褓中的婴儿睁开双眼,瞳孔竟是竖立的蛇形。凌霜倒吸一口凉气,她想起千机秘境中的古籍记载,当太虚境的力量外泄时,会在世间寻找新的宿主,而被选中的人,出生便会带有异相。
就在这时,一阵阴笑从屋顶传来。一个蒙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缓缓现身,他手中把玩着一条蛇形锁链,锁链上串着的,赫然是顾清泽失踪前佩戴的玉佩。凌姑娘,别来无恙啊。
面具人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听不出男女,三年前你们破坏了教主的计划,如今,新的轮回可要开始了。
凌霜握紧腰间的银针,这是她特制的武器,浸过千机秘境的草药,专克玄蛇教的邪术。你们不是已经覆灭了吗
覆灭
面具人仰头大笑,锁链上的玉佩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玄蛇教的根系早已深入天下,当年不过是舍弃了一副躯壳罢了。倒是你,双鱼玉佩的守护者,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每次危机,都与新生儿有关
顾清晏挡在凌霜身前,剑尖指向面具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具人不答,只是抛出一个卷轴。凌霜展开一看,上面画着一幅星图,与双鱼玉佩背面的纹路相似,而星图的中心,正是江南城。在星图的角落,还有一行小字：血月当空时,双鱼归位日,太虚境门将启。
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一轮血月缓缓升起。婴儿的啼哭变得尖锐刺耳,他的皮肤下开始浮现出蛇形的纹路。面具人趁机发动攻击,蛇形锁链如灵蛇般向凌霜缠来。顾清晏挥剑抵挡,却发现锁链遇剑不损,反而越缠越紧。
凌霜急中生智,掏出双鱼玉佩。玉佩与血月产生共鸣,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她又看到了那个神秘的祭坛,以及祭坛上站着的黑袍人
——
这次,黑袍人的面容清晰可见,赫然是一个与她有着七分相似的女子......
血月之下,凌霜手中的双鱼玉佩光芒大作,映出黑袍女子的面容
——
那女子眼尾有与她相同的朱砂痣,正透过时空裂缝凝视着她。怀中婴儿的蛇形纹路已蔓延至脖颈,李娘子惊恐地尖叫着晕倒在地。
她是你的母亲。
面具人冷笑,锁链突然分叉成三条毒蛇,当年她带着半块玉佩逃婚,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被种下玄蛇血咒。你以为月魄花为何能救顾清晏因为你的血本就与蚀心蛊同源！
凌霜如遭雷击。顾清晏的剑险些脱手,他想起三年前凌霜使用月魄花时,体内涌出的神秘力量曾让他的蛊毒产生共鸣。血月的红光中,凌霜胸前的双鱼印记发烫,记忆碎片如利刃穿脑
——
母亲临终前的血书、老乞丐交给她的避毒香囊,竟都染着玄蛇教的图腾。
不可能......
凌霜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药柜。毒蛇趁机缠住她的脚踝,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顾清晏挥剑斩断蛇头,却见断口处涌出黑色毒雾,迅速在地面凝结成
太虚
二字。
面具人抛出婴儿,幼童啼哭着飞向血月。凌霜本能地伸手去接,双鱼玉佩与婴儿眉心的红点突然相连,空中浮现出千年前的太虚境入口。她听见姑姑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当年你父亲用尽全力封印的,不仅是太虚境,还有你体内的玄蛇血脉......
顾清晏抓住凌霜的手腕想将她拉开,却被一股无形力量震飞。面具人趁机扯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鳞片的脸
——
正是三年前坠入太虚境的黑袍首领！现在的你,既是守护者,也是钥匙。
他舔舐着嘴角,用你的血祭开境,就能让你母亲复活,如何
凌霜看着血月中若隐若现的母亲身影,又看着怀中因痛苦而扭曲的婴儿。顾清晏挣扎着爬起来,剑刃撑地划出火星：霜儿,还记得我们医馆的对联吗‘医心渡厄,不问前缘’——
你从来不是玄蛇教的棋子！
这句话如惊雷劈开混沌。凌霜想起这些年救治的百姓,想起顾清晏为她顶撞家族时的坚定眼神。她握紧玉佩,将婴儿护在身后：我是凌霜,是医者,更是我自己。
玉佩光芒与血月红光激烈对冲,婴儿的蛇形纹路渐渐消退,恢复成普通孩童的模样。
黑袍首领怒吼着扑来,却在触碰到凌霜的瞬间灰飞烟灭,化作万千黑蝶消散在空中。血月缓缓褪去,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凌霜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发现他眉心的红点已变成一枚双鱼胎记。
看来,新的守护者诞生了。
顾清晏轻轻揽住她的肩,目光落在远处的青山上。医馆方向传来药香,隐约还有学徒们背诵《千金方》的声音。凌霜摸了摸发间的并蒂莲木簪,突然笑了
——
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风雨,只要与眼前人并肩,便不再畏惧。
三年前的乱葬岗,三年后的血月之夜,命运的齿轮始终转动。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操控的棋子。当第一声鸟鸣响起时,凌霜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春去秋来,当年那个带着双鱼胎记的孩子李念安已长到五岁。他生得粉雕玉琢,唯独那双眼睛清澈得惊人,偶尔在深夜,眼中会闪过一丝不属于孩童的深邃。凌霜和顾清晏将他视如己出,却不知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个特殊的孩子。
这日,医馆来了位云游僧人。他身披灰色袈裟,手持铜铃,目光在李念安身上停留许久,铜铃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施主,这孩子身上有太虚幻境的气息。
僧人面色凝重,老衲云游四海,见过三起孩童暴毙案,死者眉心皆有类似胎记,死后尸身化作一缕青烟,唯留半片鱼鳞。
凌霜手中的药碗
当啷
落地。她想起昨夜李念安哭闹不止,说梦到有鱼尾的人在呼唤他。顾清晏不动声色地挡在孩子身前,袖中银针已握在掌心：大师可知是何人所为
僧人从怀中掏出半幅残破的画卷,上面画着一座漂浮在云海中的宫殿,殿门处盘着九条巨大的鱼尾人身的怪物。此乃传说中的‘归墟殿’,千年前太虚境崩塌时沉入海底。近来海上渔民常目睹宫殿虚影,伴随而来的,还有自称‘鲛人司命’的神秘组织。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飞进一只血色信鸽,爪上绑着的丝绸赫然印着玄蛇图腾。凌霜展开一看,上面用血写着：三日后子时,城西码头,用双鱼玉佩换孩子命。
与此同时,李念安突然捂住胸口,眉心胎记泛起蓝光,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窗外走去。
念安！
凌霜和顾清晏追出去,却见孩子站在街角,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妈妈说,要带我回家......
他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一圈水纹,凌霜伸手去拉,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冷的海水。千钧一发之际,顾清晏挥剑斩断无形的牵引,李念安哇地一声哭出来,水纹瞬间消散。
僧人敲响铜铃,口中念动经文：不好！归墟殿的力量在召唤他。施主可知,当年太虚境的守门人,正是鲛人一族而双鱼玉佩,本就是打开归墟殿的钥匙之一。
深夜,凌霜翻出母亲遗留的锦盒,在夹层里找到半块刻着鱼纹的玉珏。当玉珏与双鱼玉佩靠近时,竟自动拼成一个完整的圆环,圆环中浮现出母亲的虚影。霜儿,若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归墟殿的危机已至。鲛人司命想要复活鲛人族长,而念安......
是他们选中的容器......
三日后,城西码头笼罩在浓雾中。凌霜握着玉佩踏入一艘黑帆大船,船舱内坐着个蒙着珍珠面纱的女子,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凌姑娘,别来无恙。
女子声音如同鲛绡般柔美,你以为玄蛇教覆灭了我们不过换了个身份。当年你母亲偷走的,不仅是双鱼玉佩,还有鲛人族长的精魄。
面纱被海风掀起一角,凌霜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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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的面容,竟与血月之夜看到的黑袍女子有七分相似！就在这时,船身剧烈摇晃,无数鲛人从海中钻出,而李念安不知何时出现在船头,眉心的胎记化作一道蓝色光柱,直直射向海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