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医心成劫 > 第一章

1
青瓷血珠
血珠顺着银针坠入青瓷碗,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林晚的指尖嵌进掌心,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
三天前,她还在现代实验室记录病毒数据,此刻却跪在雕花拔步床前,闻着混合着艾草与铁锈味的空气,听着孩童喉间发出的咯咯声。
林姑娘,这孩子当真还有救
老嬷嬷的佛珠在指间拨得飞快,檀木珠串碰撞声里藏着恐惧。林晚抬头,正对上数十双充满怀疑的眼睛,有丫鬟的怯懦,有家丁的警惕,还有孩童母亲近乎崩溃的祈求。
她深吸一口气,艾条的温热透过指腹传来。现代急救知识在脑海里翻涌,她精准地将艾条悬在孩童足三里穴上方三寸:温灸能刺激神经反射,汤药可缓解痉挛。
话音未落,窗纸突然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像某种巨兽的喘息。
哐当!
朱漆大门被撞开,凛冽的夜风卷着细沙灌进屋内。林晚眼前掠过一片玄色甲胄,为首男子腰间长剑未出鞘,剑鞘上的饕餮纹却在烛光下狰狞欲活。他眉骨斜入鬓角的伤疤里还沾着干涸的血,护心镜边缘的红宝石映得整张脸宛如修罗。
将军!就是她用妖术害了小少爷!
孩童母亲突然扑过去,死死抱住男子的靴筒,您看这血珠!定是勾了邪灵!
林晚这才看清,男子正是民间传闻中
十岁斩敌首
的镇国将军叶翎。他垂眸盯着她手中的艾条,瞳孔在阴影里缩成冰针,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混着硝烟与沉水香,却冷得像刚从冰窖里取出的铁
——
那是常年握剑的温度。
巫术。
他的声音像刀劈青石,每个字都带着战场上的肃杀,押去地牢。
我是医学生!这是科学
——
林晚的辩解被甲士的拖拽声淹没。她踉跄着撞在门框上,额头裂开的伤口涌出鲜血,却在抬头瞬间,看见叶翎腰间半枚羊脂白玉虎符。碎玉边缘的血渍里,凝固着未干的暗红,像极了实验室里未完成的病理切片。
地牢的木门吱呀合拢时,她最后看见的,是叶翎披风上的狼首暗纹。那狼首张着獠牙,仿佛要将她吞入黑暗。铁锁链砸在脚踝的剧痛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
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荒诞的清醒:在这个把医学当巫术的朝代,她的白大褂变成了粗麻襦裙,听诊器变成了银针,而唯一能证明她存在的,只有掌心未干的艾灰。
2
地牢契约
霉味像活物般钻进鼻腔,林晚蜷缩在稻草堆里,数着头顶石缝漏下的月光。不知过了多久,铁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腰间青铜鱼符随步伐轻响。
林姑娘受惊了,在下沈明轩,将军府幕僚。
他抬手示意小厮放下金疮药,烛火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小少爷已退烧,将军命我致歉。
致歉
林晚摸了摸额角结痂的伤口,指尖蹭到干涸的血,用铁锁链致歉
沈明轩苦笑,展开一卷羊皮纸。上面歪扭的人体经络图旁,用朱砂写着
邪灵入肺
四个大字。三日前城西突发肺疫,太医院用朱砂灸命门穴,已枉死十七人。
他的指尖划过苏瑶的脉案,将军之妹咳血三日,若姑娘能......
我要蒸馏器。
林晚扯下衣襟布条,蘸着血在墙上画出蒸馏装置,紫背天葵、麻黄、杏仁,三日之内。
她转身时,布条上的血滴在沈明轩鞋面,告诉将军,苏瑶小姐的肺已经烂如腐肉,再拖下去,大罗金仙也救不活。
沈明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见过太多医者在将军面前战战兢兢,却从未见过有人用指尖蘸血画图,更未听过
蒸馏肺烂如腐肉
这般惊世骇俗的论断。当他攥着图纸冲出土牢时,林晚听见他对守卫低语:若苏瑶小姐痊愈,她是恩人;若不然,便是祭品。
深夜,林晚靠着石壁闭目养神。远处传来滴水声,像极了实验室里的秒表。她想起叶翎护心镜下露出的半幅锦帕
——
那并蒂莲的绣工,与苏瑶床头的帷幔一模一样。原来冷面将军也有柔软处,只是藏在甲胄深处,用刀刃小心守护。
第三天正午,沈明轩如期而至。他身后跟着十个士兵,抬着黏土烧制的蒸馏器,竹筐里的药材还沾着晨露。将军说,若姑娘需要活人试药......
不必。
林晚打断他,指尖抚过蒸馏器粗糙的表面。现代实验室的无菌操作台已化作泡影,她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提纯药液。当第一滴琥珀色的液体坠入碗中时,她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
——
是叶翎的战马銮铃声。
3
针锋相对
将军府西跨院,苏瑶的咳嗽声像破风箱。林晚掀开她的衣袖,肘窝处的紫斑已连成片状,触诊时能听见肺叶间的湿啰音。肺痈重症,必须立刻放血。
放血
叶翎突然逼近,靴跟碾碎地上的川贝母,本将军见过太多伤兵因失血而亡。
他身上的甲胄未卸,护心镜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你最好祈祷自己不是在玩什么妖术。
林晚仰头与他对视,注意到他左眉尾的伤疤在抽搐
——
那是长期紧绷神经的痕迹。将军可知,战场上箭伤化脓时,为何要剜去腐肉
她抓起银针在烛火上燎过,针尖映得她眼底通红,苏瑶小姐肺中淤毒已入血分,不放血,毒攻心则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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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翎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屏风后传来暗卫的呼吸声,苏瑶又咳出一口黑血,将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染成暗红。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直到林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
那声音与监护仪的频率重叠,恍惚间她又回到现代手术室。
给她针。
叶翎突然退后半步,却在林晚伸手时攥住她手腕,本将军若发现你有任何异动......
将军可以现在杀了我。
林晚直视他的眼睛,将银针刺入苏瑶尺泽穴。黑紫色的血珠顺着针尖滚落,滴入青瓷碗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叶翎的喉结滚动,目光死死盯着碗里的血,像在审视某种未知的生物。
喝了它。
林晚将煎好的药递给叶翎,将军不是怀疑有毒么
屋内空气瞬间凝固。沈明轩下意识伸手去拦,却见叶翎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顺着他下颌滴落,沾湿了护心镜下的锦帕。本将军等着看,
他擦去嘴角药渍,声音里带着狼般的狠厉,你究竟是医女,还是死神派来的诱饵。
林晚转身时,看见苏瑶唇角已泛起淡红。蒸馏药液在她体内发挥作用,就像当年她在实验室里看着病毒被抑制剂杀灭。而叶翎的目光始终落在她后颈,像匹警惕的狼,却又带着某种隐秘的期待
——
那是困在黑暗中的人,对光的本能渴望。
4
狼的温柔
子夜,林晚在蒸馏器前打了个盹。朦胧中,她感觉有人为她披上披风,带着沉水香的温度。睁眼时,正对上叶翎转身的背影,他的护心镜在月光下闪过冷光,却在衣摆扬起时,露出半幅绣着并蒂莲的锦帕
——
那是苏瑶帕子的另一半。
张院判的亲随死了。
他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在试图潜入药房时。
林晚握着药杵的手顿住。蒸馏器里的药液还在翻滚,映得叶翎的影子在墙上晃动摇曳。她想起昨夜窗外的黑影,想起太医院那张满是朱砂的脉案,突然意识到这场疫病从来不是天灾,而是有人在借刀杀人。
为何救苏瑶
叶翎忽然转身,甲胄轻响中带着某种压迫感,你大可以看着她病死,然后告诉本将军‘无力回天’。
因为我是医生。
林晚直视他的眼睛,医生的职责是救人,无论病人是谁。
叶翎盯着她看了足足十息,忽然伸手拿起她研磨一半的草药。他的指尖碾过紫苏叶,沾着绿色的汁液,像在感受某种陌生的生命力。本将军曾在漠北见过瘟疫,
他低声说,整个部落的人都变成青紫色,像被诅咒的傀儡。太医院说那是‘邪灵’,可本将军知道,那是比刀刃更可怕的东西。
林晚愣住了。这是叶翎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脆弱,像头受伤的狼,终于愿意露出柔软的腹。她忽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病毒样本,想起导师说过的话:医生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疾病,而是无知。
那不是邪灵,是病毒。
她轻声说,看不见的微小生物,会通过空气、接触传播。
她抓起一把艾草,这些草药里含有能杀死它们的成分,蒸馏器能把它们提纯出来。
叶翎的目光落在她掌心的艾草上,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指尖。他的掌心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本将军不懂什么‘病毒’,
他说,但本将军知道,你和那些只会念咒的太医不同。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四更天。林晚这才注意到叶翎眼下的青黑,像墨汁滴入水中,晕开疲惫的涟漪。去休息吧,将军。
她轻声说,苏瑶小姐需要你清醒的判断,而不是一个累垮的兄长。
叶翎松开手,却在离去时忽然转身:明日随本将军去城西疫区。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决断,本将军要亲眼看看,你说的‘病毒’究竟是什么,还有
——
他顿了顿,眼神在蒸馏器上停留,究竟是谁在借疫病杀人。
林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羊皮纸上的朱砂字。疫病、暗杀、朝堂阴谋,她卷入的从来不是一场简单的救治,而是一张错综复杂的权力之网。而叶翎,这个被称作
冷面修罗
的将军,或许正是她在这乱世中唯一的锚点
——
无论他是出于信任,还是出于利用。
蒸馏器里的药液还在沸腾,像极了现代实验室的培养皿。林晚摸了摸腰间叶翎的玉佩,羊脂白玉温润的触感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在这个把医学当巫术的世界里,她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至少有头狼,愿意与她并肩而立,撕开笼罩在疫病上的黑雾。
5
疫区诡影
城西乱葬岗的乌鸦在低空盘旋,腐肉气息混着雨水扑面而来。林晚捂着口鼻,踩着泥泞走近疫区中心
——
这里的房屋门窗紧闭,墙面上用朱砂画着歪扭的驱邪符,却挡不住从门缝里渗出的腐臭。
所有染病者都出现高热、咳嗽、紫斑,与苏瑶小姐症状一致。
林晚蹲在一具尸体旁,用木棍拨开死者唇角,只见口腔内布满血泡,他们不是病死的,是肺脏溃烂后窒息而亡。
叶翎皱眉盯着尸体,突然伸手将她拽进怀里。一支弩箭擦着她发梢钉入树干,尾羽还在嗡嗡震动。有埋伏!
他旋即抽出长剑,挡在她身前。数十名黑衣人从断墙后跃出,刀刃在雨中泛着冷光,为首者袖口绣着太医院的云纹。
将军小心!
林晚瞥见左侧屋顶的弓箭手,本能地扑过去。叶翎旋身挥剑,剑气削断弩箭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与他的铠甲碰撞声重叠。两人背靠背作战,他的剑刃划过黑衣人咽喉,她则抓起地上的艾草灰撒向敌人眼睛。
为何帮本将军
叶翎一剑刺穿最后一名杀手,转身时衣襟已被血浸透。林晚这才发现他左臂中箭,箭头淬着黑紫色的毒。
因为你不能死。
她扯下裙摆布条为他包扎,指尖触到他护心镜下的皮肤,还有真相没查清,还有凶手没惩罚。
叶翎盯着她认真的神情,忽然轻笑出声。那是林晚第一次见他笑,像冰面裂开缝隙,露出深潭般的温柔。本将军答应过护你周全,
他按住她颤抖的手,就不会食言。
雨夜回程的马车上,林晚靠着叶翎的肩睡着了。他低头看着她眉心的朱砂痣(方才撒艾草灰时蹭上的),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狼若爱上人类,要么被驯化,要么被杀死。
而他此刻,竟希望自己能做前者。
6
巫蛊迷局
三日后,将军府突然闯入一群御林军。为首的太监尖着嗓子宣旨:有人告发镇国将军私藏巫蛊之物,意图诅咒圣上!
林晚从药房冲出来时,正看见叶翎被铁链锁住。他的护心镜被摘下,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幅锦帕
——
此刻帕子上绣着的并蒂莲已被血浸透,中央用朱砂写着
皇上暴毙
四字。
这是栽赃!
林晚扑过去扯住太监的衣袖,帕子上的血是苏瑶小姐的肺痈血,朱砂是三天前我研磨的!
妖女竟敢冲撞圣旨!
太监一甩拂尘,两名武士立刻按住林晚。她挣扎间看见人群中的玄虚道士,正捻着胡须阴笑
——
他道袍袖口的云纹,与那日刺杀的黑衣人如出一辙。
叶翎被押走前,忽然回头看向她,眼神里有狼般的狠厉,也有某种温柔的诀别。沈明轩会护你,
他的声音混着暴雨,等本将军回来。
当晚,沈明轩潜入药房,捧出一叠密信:这些是张院判与玄虚道士的往来书信,他们用疫病死尸炼制毒蛊,嫁祸将军。
他的指尖划过
巫蛊
二字,现在全城都以为将军是妖术惑众的逆贼。
林晚攥紧帕子,忽然想起叶翎在疫区说的话:狼若爱上人类,要么被驯化,要么被杀死。
原来从相遇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写好
——
她是他的软肋,而他是她的劫数。
7
血色婚书
地牢的霉味比初见时更浓。林晚攥着蒸馏好的解药,避开巡逻的卫兵,跟着沈明轩穿过九曲十八弯的地道。石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照得叶翎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你不该来。
他的手腕被铁链磨出血痕,却仍试图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皇上要的是本将军的命,你留着解药救苏瑶。
我偏要救你。
林晚掏出藏在衣襟里的婚书,那是叶翎出征前写好却未送出的,你说过会娶我,不能食言。
叶翎瞳孔骤缩。婚书上的墨字被水渍晕开,却仍清晰可见
叶翎妻林晚
的字样。他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婚书上,染透了
白首不相离
的誓言。林晚这才发现他中了慢性毒蛊,五脏已开始衰竭。
是玄虚道士的‘百日蛊’,
沈明轩声音哽咽,将军为了调查疫病,早已身中数蛊。
地道外突然传来喧哗声。林晚被沈明轩推进密道时,听见叶翎最后的话:活下去,替本将军看看...
没有疫病的长安。
密道关闭的瞬间,她看见他对着婚书轻笑,像在笑命运的荒诞,也像在笑终于说出口的爱意。
8
嫁衣如火
三日后,皇宫大赦。林晚却在沈明轩手中接过叶翎的遗物:染血的婚书、半枚虎符、还有她送他的蒸馏器图纸。
皇上要树立仁君形象,
沈明轩红着眼眶,所以对外宣称将军是‘为平息邪灵自愿献祭’。
林晚盯着蒸馏器图纸上的血指纹,忽然想起叶翎说过的话:本将军不懂什么病毒,但本将军信你。
她将图纸折好收入行囊,转身走向将军府
——
今日是叶翎与云萝公主的大婚之日,她要亲眼看看这出荒诞的戏码。
喜堂里,云萝公主的红衣比血更艳。她握着酒杯的手在发抖,眼底是化不开的悲凉。叶翎呢
林晚抓住喜娘的手腕。
将军...
在昨夜子时,
喜娘不敢看她,服下了太医院的‘驱邪药’。
轰鸣声响彻耳畔。林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叶翎灵堂的,只看见他身着婚服躺在棺木里,脸上盖着她绣的并蒂莲帕子。那是她熬夜赶制的嫁妆,此刻却成了盖脸的白幡。
云萝公主突然掀翻喜桌,酒水泼在
百年好合
的喜字上,晕开黑色的污渍。他到死都攥着你的帕子!
她指着林晚,眼中是泪与火的交织,可我呢我只是个用来稳固边疆的棋子!
林晚看着她通红的眼角,忽然想起战场上那个笑着挡箭的女子。原来她们都是被困在权力牢笼里的鸟,只不过一只选择了爱,一只选择了恨。
9
医心成劫
三个月后,长安城西开了间医馆,匾额上
悬壶
二字写得苍劲有力。林晚穿着素白襦裙,为百姓诊治肺疾
——
她改良了蒸馏法,用艾草、麻黄等药材制成预防药剂,免费分发给穷人。
林姑娘,又有人送来药材。
小徒弟捧着油纸包进来,里面是新鲜的紫背天葵,还带着晨露。林晚心口一颤,想起那个总在黄昏送药材的身影。
深夜闭馆时,她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是半枚虎符和一张纸条:玄虚道士已伏诛,权臣下狱。将军的遗愿,末将替他完成了。
落款是
沈明轩。
林晚握着虎符,走到后院的蒸馏器旁。月光下,蒸馏器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极了叶翎披甲的背影。她忽然想起他最后那个笑容,终于明白:他从来不是不懂爱的狼,只是把爱藏在铠甲深处,用生命为她筑起一道墙。
医馆外,雪落无声。林晚将婚书投入火盆,看墨字在火焰中蜷曲成灰。蒸馏器里的药液还在沸腾,像极了他们曾有过的热烈心跳。原来有些爱,注定只能在乱世里燃烧成劫,却照亮了彼此生命的黑夜。
叶翎,
她对着火焰轻声说,下辈子,别再做将军了。
雪越下越大,很快覆盖了医馆的青石板。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惊起几只寒鸦。林晚转身时,看见自己的影子与蒸馏器的影子重叠,像极了那年地牢里,他为她披上披风的模样。
医心成劫,终是无人能渡。而有些故事,注定只能在回忆里,开出带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