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惊魂
我是顾明,一个在殡仪馆混日子的咸鱼化妆师。每天的工作就是给往生者画个安详的妆,让他们体面地上路,月底拿工资就行。日子平淡又麻木,直到那个诡异的夜班,彻底打破了我的平静。
暴雨疯狂抽打着殡仪馆的窗玻璃,外面漆黑如墨。时间已过午夜零点,化妆间里惨白刺眼的无影灯是此刻唯一的光源,把一切都照得没有影子,包括我自己苍白的手和面前这张被车祸揉烂的年轻女孩的脸。碎裂的骨头刺穿了皮肤,露出惨白的茬口,我手腕悬在半空,针尖沾着血肉,在皮肤边缘轻微晃动,熟练地缝合着伤口。这是我的日常,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冰冷和寂静。
汗水沿着太阳穴往下滑,带着一阵令人烦躁的刺痒。我忍不住甩了下头,顺带抬眼瞟了下侧前方墙上的大镜子。镜面擦拭得异常明亮,无影灯惨白的光线直射其上,映照出化妆台、台上平躺的遗体,还有我在那抹刺目光晕中格外模糊的身形。就在我视线掠过镜面的刹那,那具遗体紧闭的、甚至有些肿胀的眼皮,猛地向上掀开了!死灰色的瞳孔在镜中直勾勾地盯向我,空洞,没有任何活人的光彩!嘴角向上扬起,拉扯着被我用针线精心缝好的嘴角伤口,皮肉撕裂的缝隙在缝合线下绽开一道狰狞猩红的弧度!它在笑!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像一条剧毒的蛇,顺着我的脊骨嗖地窜上头顶。心脏像是被铁钳狠狠掐紧,瞬间停止了跳动,下一瞬又疯狂擂鼓般撞击着胸腔。针啪嗒一声从我僵直的手指间掉落在瓷砖地面,我僵硬地扭动脖颈,目光缓缓移向化妆台上的脸——苍白,死寂,双目紧闭。刚才那张裂开恐怖笑容的面孔,像是被彻底缝合在了冰冷的镜中世界。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化妆间角落的登记簿毫无征兆地自行重重地摊开了!纸张快速翻动,最终停在空白页,深红色的液体如同血液,在纸上蜿蜒流淌,逐渐形成下一个三个刺眼的字。我惊恐地后退,脚跟撞在器械推车上,门外走廊深处传来老旧电梯启动的声音,缓缓朝着三楼攀升。
2
诅咒初现
当电梯门开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然而,当保安老陈和馆长刘胖子赶来后,登记簿上却干干净净,刘胖子还骂我偷懒装病,让我接着干晚上老停尸间的活儿。我看着张姐和李工欲言又止的样子,只能默默咽下恐惧。家里小妹还等着下个月的胰岛素,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可噩梦才刚刚开始,第二天,张姐和李工都变成了植物人,原因不明。休息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气声,空气凝滞,弥漫着消毒水和无形的恐惧。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楼宇在晨曦中披着一层死气沉沉的铅灰色,像矗立的巨大墓碑。
我跌跌撞撞地冲向档案室,在发霉的资料里寻找线索。当我看到那些遗体资料下方都写着参加西郊锦绣花园小区东侧张姓人家婚礼时,头皮一阵发麻。档案室镜子里我突然赤红的双眼,更是让我不寒而栗。
在医院,从张姐无意识的手中,我拿到了一个印着囍樂的火柴盒,底部写着婚礼礼堂的地址。我握着这个烫手的索命符,开着破旧的汽车,冲向西郊那片荒芜的杨树林。
3
镜中婚礼
推开囍樂礼堂大门的那一刻,浓重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霉味、朽木味,还有一种陈年血液干涸后又被潮气浸润的腥甜,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气团。礼堂内部破败不堪,巨大的空间被黑暗笼罩,只有几缕惨淡的天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我看到礼堂正前方高台上那面巨大的落地镜,镜中的我双眼血红,嘴角扯出诡异的狞笑,和昨夜镜中遗体的笑容一模一样。
紧接着,我陷入了恐怖的幻象,看到了一场血腥的婚礼。一个瘦削男人举着锈迹斑斑的消防斧,而他转身时,我发现他竟是年轻时的刘胖子!幻象消失后,刘胖子却突然出现,拿着解剖刀要抢夺那把藏在镜子下的斧头。
当刘胖子的解剖刀被镜子吞进去后,镜中的景象开始变化,年轻时的刘胖子、司仪和新娘的脸逐渐清晰,他们的目光穿透镜面,锁定了现实中的刘胖子。镜中的刘胖子举起斧头劈向镜面,现实中的刘胖子爆发出凄厉惨叫,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此时,火柴盒上又出现了血字拿起它,而张姐和李工微弱的求救声从镜子里传来。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手机电量即将耗尽,黑暗即将再次吞噬一切。看着那把充满诅咒的锈蚀斧头,我知道,这是我摆脱诅咒、拯救同事唯一的机会。我咬了咬牙,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朝着镜面裂缝深处的斧头摸去……
我的指尖刚触到斧柄,一股黏腻的温热突然顺着皮肤往上爬。低头一看,掌心的血字拿起它竟像活过来的蚯蚓,钻进我的指甲缝里。锈迹斑斑的斧柄下,渗出的血水正勾勒出一个扭曲的囍字,边缘还沾着几根黑色长发——和我今早给车祸女孩梳的发辫一模一样。
小明!张姐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镜中无数裂纹里渗出白雾,裹着几缕熟悉的衣角。李工闷哼一声,雾气中浮现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正是他上周搬运遗体时被划伤的那只。他们被困在镜子里的模样,像被揉皱的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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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刘胖子的尸体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浮肿的脸正对着我。他嘴角残留的血泡突然破裂,混着福尔马林的腥气喷在我脚边,浸透的地毯下竟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我攥紧斧头的瞬间,镜面轰然炸裂,碎玻璃如雨点般落下,每一片都映出我扭曲变形的脸。
4
血色囍宴
刺眼的红光吞没了整个礼堂,无数囍字灯笼从天花板垂落,照亮了满地散落的请柬。我弯腰捡起一张,烫金的喜帖边缘扎进掌心,鲜红的张府联姻下,宾客名单上密密麻麻全是我经手过的死者姓名。最下方的执礼人栏里,刘胖子的名字被红笔反复描摹,墨迹层层叠叠,晕染成诡异的血团。
当年那疯子把斧头塞给我时,还带着新娘的脑浆。身后响起沙哑的呢喃,刘胖子的尸体不知何时跪坐起来,臃肿的脸诡异地拉长,他说要让所有见证这场婚礼的人,都当他们的陪葬!腐烂的手指突然抓住我的脚踝,冰凉的触感顺着裤管往上爬,你以为给死人化妆就能躲过去他们早就盯上你了......
礼堂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镜面残片开始震颤。我挥舞着斧头砍向刘胖子的尸体,腐肉如烂泥般飞溅,却在落地瞬间又重新聚合。那些沾着血的碎肉扭动着,拼成一个巨大的囍字,将我困在正中央。镜子裂缝里伸出无数惨白的手,死死攥住我的胳膊,掌心全是缝合伤口的线头。
帮我们......张姐的声音混在铁链声里,她浮肿的脸从镜中浮现,原本整齐的刘海下,赫然是道深可见骨的斧痕,当年刘胖子收了钱,把凶器藏在这......话没说完,她的脸突然被拽回镜中,只留下半截染血的工牌飘落在我脚边。
斧头突然变得滚烫,锈迹如鳞片般剥落,露出下面刻着的密密麻麻小字。我凑近一看,全是失踪者的名字——最早的那个,正是二十年前在这举办婚礼的新娘。礼堂穹顶开始滴血,混着腐烂花瓣的雨水浇在身上,刺鼻的腥甜中,我听见小妹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传来:哥,我疼......
血雨模糊了视线,镜中映出小妹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她苍白的脸正对着我笑,嘴角咧到耳根,和那晚镜子里的遗体如出一辙。斧头突然剧烈震动,将我拽向镜面,无数血色丝线从裂缝中窜出,缠住我的手腕,把我和那把凶器紧紧绑在一起......
5
真相撕裂
血色丝线勒进皮肉的瞬间,我突然想起入职时在员工守则扉页看到的警告:午夜逢镜中异象,切不可对视超过三秒。此刻镜中密密麻麻的倒影里,竟有无数个我咧着嘴狞笑,每一张脸上都爬满缝合的黑线。
小妹的笑声突然变得尖锐刺耳,镜中她的病床开始渗出黑色液体,将洁白的床单染成蛛网纹路。我咬着牙挥动斧头斩断丝线,飞溅的血珠在地面汇成溪流,顺着腐朽的地板缝隙流进礼堂深处的暗格。
原来你在这儿!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张姐倒挂在横梁上,原本盘起的头发垂落如帘,她用指甲生生剜出自己的右眼,空洞的眼眶里爬出几条红头蜈蚣,刘胖子说只要献祭九个活人,就能解开当年的封印......
话音未落,礼堂四壁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印,每一道指缝间都卡着染血的请柬。李工佝偻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他脖颈扭曲成诡异的直角,手里攥着半块沾着脑浆的镜子碎片:顾明,你看看自己的脸......
我下意识摸向脸颊,触感却异常粗糙——原本平整的皮肤下竟凸起纵横交错的缝合线,每拉动肌肉都传来撕扯般的疼痛。斧头突然发出嗡鸣,刃口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穿着婚纱的新娘被斧头劈中后脑,而举斧的新郎转身时,那张脸赫然是保安老陈年轻时的模样!
当年老陈为了抢聘礼发疯杀人,刘胖子帮他处理尸体,我和李工负责伪造死亡证明......倒挂的张姐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她的身体开始像融化的蜡油般滴落,现在该你加入这场婚礼了!
6
绝望挣扎
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无数缠着红绸的骷髅手破土而出。我挥舞着斧头左劈右砍,却发现砍碎的骷髅瞬间又重新拼凑成型。镜中世界开始扭曲,小妹的病床出现在裂缝深处,她的身体被无数红线贯穿,正对着我举起一张请柬:哥,来当我的证婚人......
斧头突然脱手飞出,直直钉入礼堂中央的立柱。被劈开的木头上显现出血字:证婚人就位。所有的骷髅手突然停止攻击,齐刷刷转向我,它们的指骨间夹着燃烧的火柴,将满地请柬点燃。火势中,我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头顶不知何时戴上了顶锈迹斑斑的礼帽——和二十年前照片里老陈戴的那顶一模一样。
火焰舔舐着我的裤脚,烧焦布料的气味混着骨灰钻进鼻腔。那些燃烧的请柬突然腾空而起,化作漫天红色纸蝶,每一只翅膀上都印着小妹的眼睛。被钉在立柱上的斧头开始震动,锈迹簌簌掉落,露出刃口下刻着的最后一行小字:当证婚人饮下血酒,婚礼方得圆满。
倒挂的张姐突然像断线木偶般坠落,在触地前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黑水表面浮起一只银质酒壶,壶嘴正对着我缓缓倾斜,暗红色的液体滴答落在我的鞋面上,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孔洞。李工的身体轰然倒塌,从他胸腔里滚出三个沾满血污的酒杯,杯壁上还残留着指甲抓挠的痕迹。
哥,你答应过要看着我长大的。小妹的声音在火焰中忽远忽近。我转头看见她赤脚站在火场中央,白色病号服沾满泥污,脚踝上缠着的红绸带正被火焰吞噬。她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婚戒,只要你完成仪式,我就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礼堂的穹顶开始塌陷,燃烧的横梁带着火星坠落。我冲向立柱拔斧头,却发现掌心不知何时烙上了囍字形状的烫伤。骷髅手们突然集体发出尖啸,它们高举的火柴汇聚成火把,照亮了墙壁上渐渐浮现的壁画——二十年前的婚礼现场,保安老陈挥斧砍向新娘时,刘胖子、张姐和李工就站在角落,脸上带着贪婪的笑。
原来你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我怒吼着挥斧劈开逼近的骷髅。斧头劈开空气的瞬间,所有的火焰突然变成诡异的蓝色,小妹的身影在火海中渐渐透明。她手中的婚戒突然飞向我,戒指内侧刻着的不是名字,而是一串倒计时:00:00:00。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被斧头劈开的立柱轰然倒塌,露出后面隐藏的暗室。暗室里堆满了沾满血污的请柬,最上方的木匣里,静静躺着当年新娘的头冠。头冠上镶嵌的红宝石泛着诡异的光,在墙壁上映出老陈癫狂的脸:我的新娘不能死,你们都要给她陪葬!
小妹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哭腔:哥,快跑!他们要把你的灵魂困在这里,永远当他们的证婚人!我握紧斧头冲进暗室,却发现所有的出口都被血色蛛网封住。那些请柬上的死者姓名开始燃烧,化作黑色灰烬飘向我的口鼻,每吸入一点,就感觉有无数细线在身体里游走。
斧头突然发出耀眼的白光,刃口浮现出小妹的笑脸。我挥舞着斧头劈向蛛网,每劈开一道裂缝,就能听见小妹痛苦的尖叫。当最后一张请柬化为灰烬时,暗室的天花板轰然坍塌,无数锈迹斑斑的斧头从天而降。我举起手中的斧头格挡,却看见斧柄上浮现出小妹的手印——那是她生病前,用红色蜡笔在我工作服上画的加油。
7
诅咒终结
就算变成鬼,我也要护着你!我怒吼着冲向不断坠落的斧头雨。在锋利的斧刃即将刺穿心脏的瞬间,小妹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哥,用你的血唤醒新娘!我毫不犹豫地用斧头划破手腕,滚烫的鲜血滴落在新娘的头冠上,整个礼堂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鲜血滴在头冠的瞬间,整个暗室的温度骤降。原本燃烧的蓝色火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幽绿色的鬼火从地面窜出,在墙壁上勾勒出一幅幅扭曲的画面。新娘的头冠开始剧烈震动,镶嵌的红宝石仿佛活过来一般,不断吞吐着猩红的雾气。
那些被血色蛛网封住的出口,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声音越来越密集,像是有成千上万只手在拼命想要冲破阻碍。我握紧滴血的斧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小妹的身影在鬼火中时隐时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哥,他们来了!
随着一声刺耳的巨响,墙壁轰然倒塌。成群结队的骷髅涌了进来,它们手中握着的不是武器,而是燃烧着的请柬。每一张请柬上的名字都在闪烁,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挣扎。为首的骷髅头戴一顶破旧的保安帽,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幽蓝的火焰——正是年轻时的老陈!
你以为用鲜血就能打破诅咒太天真了!老陈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沙哑而又充满怨恨。他举起手中的请柬,火焰瞬间暴涨,将周围的骷髅都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当年他们为了钱,帮我掩盖罪行,现在,你们都得陪着我的新娘一起下地狱!
我挥舞着斧头冲了上去,每砍中一个骷髅,它们就会化作一阵黑烟,然后又在火焰中重新凝聚。斧头刃口的白光在鬼火中显得格外微弱,而我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体力也在快速流失。小妹突然冲进火焰中,她的身体变得透明,却硬生生地挡在了我和骷髅群之间。
哥,你快走!去找到真正的新娘!她的怨气才是诅咒的根源!小妹的声音被火焰撕扯得支离破碎。我看着她的身体在火焰中逐渐消散,心中涌起一阵剧痛。不行,我不能失去小妹,也不能让这些无辜的灵魂永远被困在这里。
我强忍着伤痛,集中精力观察周围的环境。在鬼火的映照下,我发现暗室的角落里有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镜子中隐隐约约映出一个穿着婚纱的身影,她背对着我,长发散落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应该就是新娘!
我咬紧牙关,朝着镜子的方向冲去。骷髅们疯狂地阻拦我,燃烧的请柬贴在我的身上,灼烧着皮肤。但我顾不上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新娘,结束这一切!
当我终于来到镜子前时,发现镜子周围刻满了奇怪的符文。这些符文正在吸收着周围的鬼火,散发出诡异的光芒。我将滴血的手按在镜子上,符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强光。镜子中的新娘缓缓转过身来,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而又绝望。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轻声说道。新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逐渐与镜子融为一体。随着新娘的消失,周围的骷髅发出凄厉的惨叫,它们的身体开始崩溃,化作漫天的灰烬。老陈的身影也在火焰中扭曲,最终消失不见。
暗室恢复了平静,小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她的脸上带着微笑,身体也变得真实起来。哥,你做到了!她开心地说道。我紧紧地抱住小妹,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当我们走出礼堂时,天已经亮了。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又舒适。回头望去,那座阴森的礼堂正在缓缓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我知道,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但那些经历,将会永远刻在我的心里。
8
余烬未了
回到殡仪馆,原本紧闭的档案室门虚掩着。推开门,尘封的旧档案自动翻开,泛黄的报纸剪页上,二十年前那场血色婚礼的报道边角,赫然印着枚小小的红色蜡笔手印——和小妹当年画在我工作服上的加油一模一样。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影,像极了礼堂里那些纠缠不休的血色丝线,而我的掌心,那个囍字形状的烫伤,正在晨光中慢慢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