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嫁王妃vs忠犬王爷
谢玲琅为躲避家中安排的盲婚哑嫁,逃到了江南。
又因涉世不深被人忽悠进了那人府中当了丫鬟。
在她第二次拒绝了那人之后,陛下下旨将她赐婚给了景王,她不得不回到京城与传说中的鬼面景王成了亲。
只是新婚夜,掀开她盖头的这人怎如此眼熟
1.暮春之雨,淅淅沥沥地落着。
我撩起裙子的下摆,蹲下身看着墙角的狗洞,翠儿,你确定这能钻过去
小姐放心,这狗洞我钻过好几回了,肯定可以
闻言我放下心来。
小姐,快,来人了!小翠焦急的催促声传来。我咬牙屈膝,裙摆压在泥泞里,勉强挤进狭小的洞口。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钻了出来,我跌坐在水洼中,浑身狼狈不堪。
咱们...咱们真要去码头吗话音未落,又是一道雷劈下,我转身望着远处:去。只要上了船,谁也抓不住我。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决然起身冲进雨幕。
2.清明时节,江南正是多雨的季节。
雨滴轻轻敲打着石桥,伴随着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传来的吴侬软语,处处透着江南的温婉与雅致。
小姐,前边就是齐府了
我抱着胳膊立在门前,眼里满是开心,翠儿,去敲门
没一会,管家着急的跑来,声音里透着喜悦,真是小姐吗
我盈盈一笑,是我,方伯
快,快进来小姐,老爷在前厅等着您呢
远远的瞧见站在厅外的祖父,我快走两步,撞入他的怀中,祖父,我好想您
他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轻拍我的后背阿囡可算来了!快来见过贵客
祖父抚着山羊胡,眼里藏着狡黠的光这是我商行新的漕运主顾江逾白!
青年面庞朗若清月,长眉微挑,神情冷漠,鸦睫下一双秋水湛湛的眸子虚虚投在她身上,眼角微挑处生着颗朱砂痣,无端添了三分风流。挺直的鼻梁下,唇色如染了丹蔻,俊俏的让人移不开眼。
我一怔,旋即垂首行礼,见过江公子。
那人目光扫过我鬓间饰物,瞳孔骤然收缩。姑娘的簪子倒是精巧的很。
他这话倒是让我摸不着头脑,我望着对面男子执盏轻抿的模样,却并未多想,这是故人所赠。
这是十岁那年,跟着母亲去参加宫宴,在御花园碰着的小男孩塞给我的——那时他仰着圆乎乎的脸说:等我长大,就用八抬大轿娶你。后来再去宫里却再也未见过他。
他未再言语,只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旋即起身离开。
3.在我打了第三个哈欠的时候,祖父终于舍得放我离开,囡囡舟车劳顿快去休息
祖父,若我爹爹问起我来,千万莫说我在您这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放心,祖父这人最是嘴严。
我含笑点了点头道:晚上我要出去,不必等孙女吃饭了,旋即起身行礼告退。
———————————————————
翠儿捧着铜镜憋笑:小姐这副扮相,倒真像个俊俏书生。
少贫嘴,在京城我就听说玉笙楼的花魁馆陶容貌倾城,一手琵琶更是弹的出神入化,今儿我定要去瞧瞧。
走!
玉笙楼
我与翠儿学着男人的样子大摇大摆走进青楼,里头的胭脂味呛得我俩直咳嗽,到处都是喝酒划拳的声音。
老鸨扭着腰迎上来,瞥了眼我腰间挂着的荷包,立刻堆起笑脸:两位公子,可要姑娘作陪
我摆了摆手,坐等着花魁馆陶出场,没有看到身后老鸨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笑。
两位公子,这是新到的桂花酒快些尝尝
老鸨很是热情,我与翠儿对视一眼,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见我们喝下,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刚要开口说话,就感觉一阵头晕,扭头看了一眼翠儿,她早已不省人事,当的一声我也倒在了桌上。
老鸨尖利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哎哟这细皮嫩肉的,可真俊俏
她冲后头使了个眼色,身后的龟奴架住我胳膊带去了二楼。
三楼帘子猛的掀开,露出江逾白那张俊美的脸。
屋内,我瘫在榻上,无有一丝力气,只能微微掀起一点眼皮。
我后悔来这了,以后我再也不来了,谁能救救我…。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这不是那个漕运主顾吗他怎么在这
我费力的冲他伸手,这人却嗤笑一声,道呦,这位小公子真是俊俏的很啊
我心一沉,这人莫不是好男风…!
他用扇子挑起我的下巴,俯身凑近,我顿时一阵恶寒。
你离老子远点!
老鸨带人堵在了门口,呦,公子可是走错…
话音未落,老鸨身后突然涌出不少黑衣暗卫,刀剑抵住了众人喉咙。
老鸨扑通跪倒在地,额头磕出闷响: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饶过小人一回吧
江逾白靠在墙边,吊儿郎当的笑着,饶了你可以啊,那就将你屋中关着的姑娘全都给我放了,若是让我发现日后你再用这种腌臜手段祸害人家姑娘,我就一把火烧了这玉笙楼
刚刚还嚣张的老鸨此时跟个鹌鹑似的,大气都不敢出,公子放心,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这就去放人。
他挥了挥手,众人连滚带爬的跑了,滚吧
江逾白摇了摇折扇,冲着那几个黑衣人道,去,看着他们,床上的这个抬到我屋里。
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登徒子!
3.
江府
江逾白屋内灯火通明,我被人扛着扔在了地上,也不知老鸨用的什么药,效果竟如此之好,现在全身上下还是没有一点力气。
心里祈祷着江逾白今晚可千万别回来。
可事与愿违。
我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心沉了沉,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嘎吱一声门开了。
他低沉的嗓音中夹着几分戏谑,呦,小美人,小爷我就喜欢这细皮嫩肉的。
边说边用手掐了下我的脸。
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个混蛋,等明日我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他轻摇着折扇似笑非笑的瞧着我,又冲着外头喊了一句,都端进来。
门推开的刹那,蒸腾的热气裹着肉香直往我鼻尖钻。
银耳莲子羹的甜腻、清蒸鲈鱼的清鲜,令我的肚子叫嚣起来,我趴在地上吞了吞口水。
他瞧了眼地上的我,想吃。
我没出息的使劲眨了眨眼睛,他单手将我拎到椅子上。
饭菜近在咫尺,他却跟我讲起了条件。
吃也可以,从明天开始在我府中扫一个月的地,你可愿意
当然不愿意,我堂堂千金大小姐,做不来这等粗活,就算饿死我也不做。
见我无动于衷,他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肚子的叫声越来越大,我饿的头晕目眩的。
他偏又问了一遍,真不吃。
我使劲眨眼,不就是扫地吗,扫!
——————
翌日
一大早我在地上睡的正香,江逾白一脚给我踹醒,快起来干活,江府不养闲人。
我腾地站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又摇起了折扇,语气淡淡,知道。
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似是怕我抢,他远远的举着,看清楚,上边写着谢玲琅自愿在江府扫一个月地,上边还有你摁的指印,你也不用想着去告状,齐老爷可发话了,你惹出来的事让你自己解决。
我欲哭无泪,只能认命般的接过扫把干起了活。
——————
让我扫地也就算了,这厮搬个躺椅在院里嗑瓜子是什么意思!
今日外头还呼呼的刮大风,就那么一吹,我辛苦一天的成果又没了。
我正要发火,他又从怀里掏出那张纸,得意洋洋的瞧着我。
好,我忍。
十日后就是花灯节,江逾白终于准我出府,不过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一盏盏灯笼错落地亮了起来。
我停在一处灯摊前,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江逾白我想要那个花灯。
他含笑看我,利落的从怀中掏出银子,拿。
不消片刻,江逾白的手里就拿满了东西。
忽然,我瞧见前边的拱桥下围了一大群人,遂拉着江逾白挤了过去,只见水面上飘满了祈愿的花灯。
我蓦然转头,撞进一双温柔缱绻的眼睛里,不知怎的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再不敢看他。
data-fanqie-type=pay_tag>
他却笑吟吟的瞧着我,想放。
我点了点头,他立刻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买下一个花灯。
思索片刻,我在灯上写下了愿望,用手托着灯轻轻的放入水中,扒拉了两下,灯就漂的老远。
谢玲琅,你许的什么愿啊他悄悄凑近我的耳边,带着一股子热气,惊得我浑身一颤。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我迅速起身走在前头,生怕让他看见我通红的脸。
————
除了第一天江逾白真的让我干活之外,剩下的时间我都是赖床赖到日上三竿,醒了就吃,吃完躺在院中摇椅上看话本子,日子过的甚至比在家中时还舒服。
江逾白也不管我,反而有时出门回来给我带各种蜜饯、点心。
在江府的第二十日,江逾白带回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生的一双秋水剪瞳,粉腮若初绽桃花,眉眼灵动,惹人怜爱。
那天,从不喝酒的我,爬上了房顶喝了两壶果酒。
谢玲琅!你给我坐那别动江逾白看着房顶上神志不清的我,脑袋生疼。
我大着舌头,你谁啊,我凭什么…凭什么听你的,我蹭的站起身来,一个没站稳滑了下去。
下一秒,我稳稳的落在了江逾白的怀里,他咬着牙叫来院中服侍的丫鬟,质问是谁给我的酒。
一丫鬟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回主子,是…是玲琅姑娘抢过去的,我们根本拦不住。
他咬牙切齿的瞪了那几个丫鬟一眼,头也不回的抱着我回了屋。
江逾白想将我放到榻上,我却抱着他不肯撒手。
他轻轻拍了下我的手,玲琅,松手。
我迷迷糊糊的瞧着他,听话的松了手,他躬身给我盖了被子。
此刻,他的视线定格在我的唇上,水润饱满。
他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
他突然出声,玲琅,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他轻轻的笑了,用指尖轻轻描绘我的唇形,随即不再忍耐,俯身吻了下来。
我闭上眼,感受他柔软的唇覆上我的,微冷的舌滑入我的口中,吸吮每一处角落。
良久,一吻毕,他的气息微乱,为我盖了盖被子,方才离开。
——
翌日
因为醉酒,我直接睡到了下午,醒来时天已经有些发黑了。
下床梳洗的时候照了照镜子,唇角竟破了个口,真是见鬼了。
吃完了晚膳,我又到院中的躺椅上倚着。
江逾白忽然回来,他莫名其妙的问我可记得昨日发生了何事,我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他的脸唰的白了,又叫我好好想想。
良久,我才出声,我想起来了!
他惊喜的望着我,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望着他,昨日我在房顶上喝酒,从上头跌下来,磕破了嘴角,是也不是。
他却突然气冲冲的甩袖离开了。
————
那天江逾白走了之后就染了风寒,病的很是严重,我带着厨房新做的点心过去看他。
正巧,那个姑娘也在,她守在江逾白的床边给他喂着粥,我觉得我来的不是时候,准备放下点心就走,没想到他却忽然叫住了我。
满满,你先出去那姑娘撅着嘴,满脸的不愿意。
我先发一言,明日我就走了。
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忽然开口道,谢玲琅,我问你,你…你…喜不喜欢我。
我被他问的一震。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他这么好,可我不喜欢花心的人。
上次遇见他是在青楼,如今家中还有个姑娘,我不想以后如我娘一般,痛苦的看着我爹纳了一房又一房小妾,最终含恨而终。
良久,我摇了摇头,他却突然笑了,声音里夹着一丝破碎,原来是我多想了,我以为…你也心悦我。
你好好保重
言罢,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5.回到祖父家,我开始每天都闷闷不乐,他似是瞧出了什么。
在我归家的第十日,祖父心疼的对我说,囡囡,若是不开心,就出去散散心吧,你的亲事不必担忧,这天下的好儿郎有的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祖父希望你洒脱一些,不要像你娘一般,变成深闺怨妇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有些不舍得罢了。
祖父,我想去颍州瞧瞧
祖父自然满口答应。
他给远在颍州的舅舅写了信,要他照顾好我。
在我离开的前一天,我带着翠儿去了茶楼听戏,我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街上风景一览无余。
好巧不巧的是,江逾白竟也来了这,还好我低着头他没瞧见我,待他进了雅间,我想带着翠儿赶紧离开。
刚要下楼,江逾白从后头拉住了我,不等我反应就将我拽进了包间,反手关上了门。
他将我抵在墙角,咬牙切齿的质问我,谢玲琅,你为何要去颍州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我舅舅在那边做生意,一路都有侍卫跟着…
没等我说完他就低头吻了过来,我伸出手使劲推他,他反而将我的两只手钳制在头顶,另一只手紧紧的扣住我的后脑,不给我一丝逃脱的机会,最终我只能无奈的放弃,任由他掌控。
他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入腹中,喉中不时发出吞咽的声音。
一吻结束,他紧紧的将我拥入怀里,声音闷在我发间,谢玲琅,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我腿软的有些站不住,只能靠他托着我。
我没说话,只是眼里隐隐有了泪意,这可能是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她最终还是要回到京城,而他也会成亲生子。
江南我再也不会来了,太痛了。
我推开了他,走了出去,再未回头瞧他一眼。
6.一个月后,我终于到了颍州,一下船我就被惊艳了一下。
如果说江南是秀美的,那颍州则是壮美的。
颍州的山水,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一座座山拔地而起,姿态各异,令人称奇。
舅舅站在码头冲我招手,我小跑几步,扑到他的怀里,舅舅,有没有想我
舅舅差点落下泪来,想了,玲琅是个大姑娘了,姐姐在天上也能安息了。
他边说边轻拍我的背,似是怕我伤心,他赶紧将后边的一人拽了过来。
玲琅,这是你表弟锦之,就比你小上几个月
还不快见过表姐舅舅用力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
锦之见过玲珑姐姐
我冲他含笑点头。
齐锦之长的是极好的,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形挺拔,清雅矜贵。
我在颍州的一个月,跟着齐锦之吃遍了美食,赏尽了美景,过的好不快活。
若不是父亲给我写来信件说,因我逃婚景王震怒,要上折子弹劾父亲,我是万万不会回去的。
我走的那日齐锦之抓着我的袖子不放,死皮赖脸道,玲琅姐姐,我想去京城瞧瞧,你带上我好不好。
舅舅也跟着附和,颍州这边舅舅走不开,就让锦之代我送你出嫁吧
无奈只能带上了齐锦之。
——
接连走了一月方才到达京城。
玲珑姐姐,这京城可真气派啊,若是能将生意做到这来多好
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肯定了他的梦想,有志者事竟成,齐家就指望你发扬光大了
7.尚书府
父亲阴沉着脸坐在上首,玲琅你怎能如此任性。
我不以为意,谢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二妹妹嫁也是一样的。
他怒极将茶盏掷到地上,胡闹,这是你母亲生前亲自给你定的亲,怎可换人
我淡定的喝着茶,那我亲自跟他说,我不嫁他
来不及了,陛下前日亲自下的圣旨,给你和景王赐婚,婚期就在下月初三。
闻言,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回完了彻底完了,我欲哭无泪。
正说着,管家招呼着一行人将一个又一个箱子抬了进来,身后景王府的聘礼更是整整排了一长街。
我吞了吞口水,这得多少银子啊,景王如此有钱,那我嫁过去倒也不亏。
不能嫁给爱情那嫁给银子也是极好的。
就这样整整一个月我都闷在府中绣着婚服。
-————
晨光熹微,东方欲晓,大街小巷都弥漫着大婚的喜气。
街道上挤满了踮脚张望的百姓,他们抻长了脖子想要一睹景王真容。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尚书府行进,新郎着一袭红袍高坐马上,他眉眼如画,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
人群中忽然发出嘶的一声,传闻果真不实,这景王说是大禹第一美男也不为过。
迎亲队伍终于到了尚书府,新娘身着暗红色喜服,衣服上用金丝绣满了牡丹,乌发全都梳到了头顶,随着喜婆的牵引,一步步跨过门槛,跃过火盆,最后交至新郎手中。
迎亲队伍再次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数十里的红妆从街头排到巷尾,花轿绕遍了半个京城,方才抵达了景王府。
王府上下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充满了喜气。
景王俯身将新娘从轿中抱出,到了大厅才将人放下。
二人齐齐迈进正堂,喜婆婆高声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话音一落,景王就抱起身边的人往卧房走去。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大红色的被面上铺着了大枣,花生,桂圆,莲子。
我端坐在大红喜床里,瞧着新郎缓缓走近,拿起玉如意挑起了红盖头。
我嘴角噙着笑,微微抬眸,然后浑身一震,景王怎跟江逾白长的一样,莫非江逾白与他是孪生兄弟还是说景王就是江逾白
眼前这人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可这笑却并不达眼底,夫人。
我起身冲他羞涩一笑,夫君。
他从托盘里先拿了一瓢酒递给我,自己又取来另一瓢,我俩同时饮下。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要结束了。
江逾白忽的出声,都出去。
屋里众人纷纷行礼告退。
谢玲琅,你最终还是嫁给我了他的声音透着冷。
我猜应当是我拒绝了他两次,他因爱生恨了,罪过…
江逾白真没想到你就是景王,你若是早说,我还逃什么婚
忍不住的抱怨他两句。
他却没理我,只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我回来的晚,若是困了,不必等我
我点了点头,直接将点心打开吃了起来,上一顿还是早上吃的,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已到子时,江逾白还没回来,我早已困的睁不开眼睛。
罢了,不等了,我赶忙脱掉这身繁重的衣裙,换上轻薄的中衣。
又冲到净室泡了个澡,此时才感觉自己真正的活了过来。
一切都结束后,我躺进柔软的锦被里,片刻就睡着了。
翌日一早
我迷迷糊糊摸了摸身侧,一片冰凉。
来人
翠儿推门而入,我忍不住问,王爷昨晚可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姑爷昨儿在书房歇了,今儿一早又出府了。
姑爷也真是的洞房花烛夜也不来,外边都不知道将小姐说成什么了。
我轻叹口气,罢了。
小桃开始为我梳妆打扮,我挑了件嫣红色锦裙穿上。
新婚第一天须得入宫面圣,眼看着时辰到了,江逾白还未来,我一时有些急。
备车吧
他不去就算了。
皇宫外,一辆暗红色马车正缓缓驶来。
王妃,皇宫到了
我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强装镇定的掀开轿帘。
从外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胳膊,我一惊探身往前一瞧——江逾白。
不回去也不知道告知我一声,我用力甩开了他递过来的手,自己跃了下来。
他一怔,讪讪的将手放下。
江逾白紧紧跟在我身后,小声对我说道,莫怕,一切有我。
说完,也不等我拒绝,他就紧紧的与我十指相扣。
不经意的,心里竟泛起一丝甜来。
可一想到,洞房花烛夜他竟都不回来,一时又有些气闷,用另一只手使劲的掐在他的腰上。
他疼的一抖,冲身侧的几个宫女道:都退下。
你可是生我气了
我并未说话,只摇了摇头,让他自己去猜。
那就是没生气,今夜我定早早回去,他笑的一脸春心荡漾。
我也笑笑,今夜我定早些把门锁上。
很快,江逾白与我就到了御书房,我垂着首不敢往前看,只跟着江逾白一同行礼,儿媳,叩见父皇。
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平身吧,老四媳妇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我害怕的双腿直打颤,第一次离天子如此之近。
慢慢的我抬起了头,皇帝不怒自威的气度裹挟着无形威压扑面而来,吓得我差点没出息的又跪下。
老四媳妇朕瞧着甚好,小德子!
奴才在
小德子从御书房外走进来,托盘上摆着一炳玉如意,质地极好。
我赶紧双手接过,恭敬的拿着。
如今后位空悬,江逾白母妃也早已过世,我二人拜见完皇上就直接出了宫。
————
马车上
江逾白紧紧的牵着我的手不放,甩掉了他就又黏上来,我气极,你是狗皮膏药吗离我远点。
看我烦了,他果真老实了许多,只是坐在我身侧幽怨的盯着我。
马车一路颠簸,弄的我昏昏欲睡,可比我先睡着的是江逾白这厮,他直接歪在我肩膀上一动不动,呼吸平稳,热气一下一下的拂在我的耳后。
小厮恭敬的声音传来,王爷,王妃,景王府到了。
见他没醒,我使劲往他后腰上掐了一下,他腾地清醒了,冲我大声吼道,谢玲琅!。
我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回了房,他也想进来,不过被我一掌推了出去,将门锁了。
既然这么喜欢睡书房,那就一直睡。
一连过了几日,谢玲琅都未见江逾白,她叫来他的贴身侍卫,王爷这几日都去了何处
他眼神飘忽,不敢看我,回王妃,王爷没去什么地方,就在书房休息。
我冲他笑了笑,阴恻恻的,不说就去领三十大板,扣半年月银。
属下说…,王爷去了醉梦楼
这是何地
他支支吾吾道,青…青…楼
我冷笑一声,退下吧
——————
江逾白坐在上首,死死的盯着地上这人,你是说王妃今日问了我去何处那你是如何说的
属下当然是实话实说
你没和她说本王是去查案的吗
他摇了摇头。
江逾白笑了,给我滚,自己去领三十棍。
谢玲琅本就因着新婚夜自己没去对他心有怨气,这下又误会了,可如何是好啊。
子时三刻
玲琅…开下门,江逾白在门外敲个不停,我实在不愿搭理他。
我直接冲到门口开了门,大声冲他吼道,江逾白,你若是这样,那我就回娘家了,给我滚远点。
正要关门,他伸出一只手臂横在门与门之间,玲琅,你听我解释,我前几日是为了查案才去的,你莫误会我,还有,新婚夜那日,我喝的烂醉,吐了半宿,看你睡的香甜,没敢进屋打扰你,你原谅我吧,再没有下次了,而且我从未有过别的女人。
见他这样我直接回到屋内,叫来翠儿为我换衣。
江逾白一喜,终于进来了。
翠儿站在门口不敢动弹,他沉着脸,大声吼道,出去。
翠儿听话的出去了。
见状我大喊,翠儿回来!。
江逾白直接将门锁上。
他慢慢朝着我走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抱住,摁倒在了床上,他欺身而下,唇在我颈边轻蹭着,时不时的啄一下,然后捏些我的下巴强迫我看他。
玲琅,我以前从未有过别的女人,在江南时的那个是我妹妹淮阴公主,我当时是为了刺激你一下,才将她带了去
今日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说完,他直接俯身亲了下来,我双手用力推着他,他将我双手扣在头顶,动弹不得。
他的大手不断的在我身上点着火,挣扎间,我的香肩半漏,他的视线落在胸口那处雪白的肌肤上,眼神渐黯。
看着身下软了身子的我,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他三下五除二的脱下自己的衣衫,又大手下移扯开我的腰带。
一滴汗从他的颈间滴入我的胸前,我猛的一颤。
他将最后一件粉色小衣丢出帐外,纱帘落下,遮住了帐内交叠的人影。
翌日,我睡到了下午才醒来,浑身酸痛,身上布满了点点红梅。
江逾白早已不在,地上散落着我碎裂的衣衫,他这厮昨夜折腾了我一宿,晨时方才睡去。
晚间,他食髓知味,来了一次又一次。
我扶着腰,直接将他踹下了床,江逾白,你在那张塌上睡,我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塌。
他哭丧着脸,玲琅,我这回什么都不做了,我保证。
我再信他最后一次。
踹了他一脚,果真老实了。
男人不能惯。
————
两个月悄然而过
今日,江逾白早早的就下了朝,准备回去陪着玲琅吃早膳。
他刚到府门口,就有下人匆匆的往外跑,何事如此惊慌
王爷,是王妃刚刚晕倒了…
话还未说完,江逾白大步跑向了暖阁。
他的声音发颤,眼角通红,王妃怎么样了
翠儿哭丧着脸,趴在谢玲琅床前,刚刚派人去请,大御医还没来
他瞧见平日里活泼的玲琅如今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心抽痛起来。
一刻钟后,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赶到。
他在玲珑腕间铺上一层纱巾,随后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
少阴动甚,往来流利。指下圆滑,如珠走盘。此乃喜脉,且胎像稳固,无需用药,平日仔细即可,另外,前三个月不可行房事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江逾白说的。
江逾白着急的问,那她何时能醒
太医抚着胡须,气定神闲道,一个时辰左右
江逾白大喜,好,赏!全府上下这月月银翻倍
一个时辰后,我悠悠转醒,苦着脸问床边的江逾白我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他含笑不语,我越想越心惊,我还没活够呢…。
玲琅,你有喜了
我低着头轻抚小腹,满脸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他轻轻的拥住了我,真的,我们马上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指尖仍无意识摩挲着小腹,那里已经泛起生命的涟漪。
六个月后,我痛苦的蜷缩在檀木雕花床上,脸色惨白如纸,鬓角碎发汗湿贴在我的额角。
我疼了整整一夜,府中的孩儿却还是没有生下,剧痛一阵一阵传来,我痛苦的嘶吼出声。
王妃,再加把劲啊,稳婆大力推着我的肚子,生怕我力竭晕过去,快去取根千年人参让王妃含入口中。
江逾白看着房里一盆盆血水端出,脸色惨白,眼里竟含了泪水。
突然房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一声婴儿的啼哭传了出来,紧接着,第二声啼哭也随之响起。
稳婆喜洋洋的将两个婴儿抱出,恭喜王爷,母子平安,是对龙凤胎。
江逾白却看也没看直接冲进了产房,蹲在我的床边柔声道玲琅,辛苦你了,咱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我冲他虚弱的笑了笑,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瞧瞧。
两个娃娃皱巴巴的,浑身透着淡紫。
这是…我的孩子
五年后
夕阳下
两个啃着指头的小奶娃叽叽喳喳的跟在我与江逾白身后跑个不停。
我想这大概就是当年娘渴求的幸福吧。
橘色晚霞之下,爱意升华,时间在此刻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