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面上是个清纯女生,实际上却是个绿茶,旁人根本察觉不到。
只有我未婚夫清楚这一切。
他经常咬牙切齿地警告我：离琳娜远点,我绝不允许你碰她。
琳娜是我姐姐,而他从未放下对她的喜欢。
最终,我在众人面前宣布取消婚约。
没想到,他并未如我预期那般高兴。
他眉头紧锁,猛地将我推到墙角,阴沉地低声问：你为什么不要我
1
吃饭时,妈妈端上了大闸蟹。
我不太会剥,手指不小心被划破了。
旁边的苏琳娜立刻嘲笑道：
连蟹都不会剥,你以前没吃过吗真是……,
她话没说完,眼神里满是轻蔑。
饭桌顿时陷入沉默。
其实,我以前真没吃过螃蟹。
因为比电视剧还狗血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17年前,妈妈和爸爸旅游时,妈妈突然早产。
只能在附近乡镇医院产子。
那天,还有另一家人也在医院。
剧情老套,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我和那家人的女婴被抱错了。
17年后,偶然体检让秘密曝光。
爸妈费尽心力找到我,用100万买回我。
苏琳娜就是被抱错的那个女孩。
她知道真相后,死活不肯回那个穷家。
抱着爸妈嚎啕大哭,求留在这里。
爸妈心软,只好让她留下。
依旧像养女般宠着她。
这些年,她被娇惯惯坏,变得嚣张自私。
她总觉得我抢走了父母的爱和她的家。
对我频频找茬。
爸妈和哥哥虽不满,却舍不得责骂她。
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迹,轻声说：
是啊,这是我第一次吃螃蟹。
以前别说螃蟹,连猪肉我都难得吃到。
我常吃硬得像石头的馒头,嗓子都被划破……
我苦笑着抬头,让他们看到我微红的眼眶。
姐姐,螃蟹好吃,你应该常吃吧
妈妈神色一变,赶紧剥了点蟹肉放我面前。
她转身抹了把眼泪,声音颤抖：没事了,以后妈妈买给你吃,想吃多少都行！
爸爸也沉默,轻轻拍肩：你受苦了。
随即,他严肃对苏琳娜说：吃你的饭,别吵！
哥哥苏昊然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把碗里的蟹递给我：喜欢就多吃点。
苏琳娜从小被宠坏,哪受过这种委屈她恼羞成怒差点发飙。
顾盛忽然拉了她一下,把自己的蟹肉递给她：
别生气,吃我的。
终于有人站她那边,苏琳娜怒气渐消,向我投去挑衅的笑。
我看向顾盛,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死死盯着我,带着敌意。
我微微一笑,看到他脸色阴沉才放心低头。
顾盛,是苏琳娜的未婚夫。
严格来说,他该是我的未婚夫。
顾家和我家是世交,娃娃亲从出生时订下。
这些年,顾盛与苏琳娜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所以即使我回来了,这段关系一直没被公开讨论。
顾家父母不愿儿子与养女在一起,但儿子喜欢,也无计可施。
饭后,我上楼准备休息。
走廊上,手腕突然被猛拽。
我皱眉回头,见是脸色冷峻的顾盛。
顾盛长得很帅,眉骨高挺,五官俊朗,带着傲气。
只是脑子不太灵光。
我忍住烦躁,温柔问：顾哥哥,有事吗
他神情复杂,皱眉斥道：谁是你哥哥！
还没等我反驳,他已挡在我面前。
少年身体高大,俯视着我,阴影笼罩。
眼睛半眯,语气满是不屑和厌恶：
收起你的伎俩,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
我一愣,缩回手：顾哥哥,你说什么你弄疼我了。
他嫌弃地甩开手腕：你的绿茶戏别对我演！离琳娜远点,她也不是自愿被卷入的,她是无辜的。你清醒点！
我心里骂他傻逼,却懒得争辩,脸色一沉转身。
呵,果然。他在身后冷笑,我不会让你伤害琳娜,最好识相点,不然你知道后果。
我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做了个嘴型：
滚！
他皱眉怒骂：你说什么
我眼眶蓄泪,眨巴着眼：顾哥哥,我做错了吗你刚才拽我好疼！
抬手露出红肿的痕迹。
顾盛身后,哥哥立刻上前。
他细看我手腕,紧抿嘴唇,皱眉盯着顾盛：
顾盛,我知道你喜欢琳娜,不喜欢我。
但这是我家,如果你再这样对琳夏,我只能请你离开。
声音平静,却满含怒意。
顾盛勃然大怒,指着我吼道：
苏昊然,你看清楚,她就是个假装可怜的绿茶！琳娜才是受害者,她只想抢走属于琳娜的东西！
我往哥哥身后躲,拽了拽他衣角,哭腔说道：
哥,都是我不好,别生顾哥哥的气,琳娜姐看了会难过的。
苏琳娜刚走进来,听到这些话,差点被我的茶艺表演气得爆炸。她满腔怒火,急步冲向我,挥起手臂直指我——
你能不能闭嘴别再废话了
我还没躲闪,她的手腕就被苏昊然紧紧掐住。
他似乎忘了眼前这个熟悉的妹妹,往日的宠爱全无,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琳娜,你竟然敢动手
你才是那个——
他咽下了冲口而出的指责,显然想说她才是那个抢了别人生活的人,居然还敢打人。
但多年的感情让他没勇气说出这些刺耳的话。
我冷眼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
这个家的每个人其实心里都明白真相。
他们知道谁才是受害者。
只是太善良,太软弱,不忍下手对付这个亲人苏琳娜。
我本来也不愿容忍她。
她却从一开始就对我充满敌意。
我清楚,我们之间的矛盾已无法调和。
这个家,最后只能留下我或她一个。
哥！苏琳娜几乎气疯了,指着我怒吼：你看不出来吗她就是个绿茶,装可怜骗你们同情！
够了！苏昊然终于爆发,琳娜,你太过分了！琳夏家穷,父母那样,她这些年吃了多少苦,你凭什么说她装
你干嘛放开琳娜！顾盛快步上前,拉开苏昊然的手。
爸妈在楼下听见声音,焦急问：怎么回事
我赶紧擦眼泪,安慰道：没事,我们只是说话,爸妈不要担心。
苏昊然看了我一眼,神情复杂,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
顾盛怒视苏昊然：琳娜才是你多年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心被狗吃了
苏昊然眉头紧锁,显然看出顾盛不讲理,只能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不跟你多说了,饭吃完了,快走吧。
被赶出门的顾盛脸色难看：走就走！
临走前,他还警告苏琳娜：要是她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随即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在苏昊然背后翻了翻白眼,真倒霉。
顾盛脾气倔强,认定的事情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苏琳娜是他的青梅竹马,定了娃娃亲,他的保护欲极强。
我本想夺回苏琳娜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
但现在想想,还是让顾盛管她去吧。
锁死就锁死。
苏琳娜被宠坏了,吵闹了一阵,边骂边气冲冲离开。
我妈听见动静上来,看了看她,犹豫着没追,挤出一丝笑容对我说：
琳娜就是这样脾气,你别跟她计较,我一会儿去好好说说她。
她既放不下亲生女儿,也舍不得养女,只好糊里糊涂调和。
琳夏累了吧回房休息一下。爸妈急着带你回来,都没收拾房间。你喜欢哪间妈妈现在去打扫！
我微微一笑,指着苏琳娜的房间,轻声说：
妈妈,这个房间好大,我能住这儿吗
2
我妈愣了下,半秒后勉强笑出声,正要开口,苏琳娜还没走远就打断了她。
看到我选了她的房间,她瞪大眼,瞬间爆发愤怒：
你脑子有病吗那么多房间不选,偏偏挑我的
我就知道你回来就是冲着我的东西来的,假装不认识算什么我告诉你,别想了,砸了我也不让你住！
我妈紧抿嘴唇,慌乱地擦了擦手心的汗,表情显得进退两难。
那是你姐姐的房间,琳夏,你……
我轻声打断,抬头解释：我不知道那是姐姐的房间,只是觉得这间阳光充足……
以前我从没住过朝阳的房间,他们总让我睡走廊,方便照顾弟弟。
我低下头,声音渐渐低沉：地板很潮湿,还有虫子,都是多腿的那种,咬一口肿得厉害,疼得要死。
尤其下雨天,又冷又湿,每个月的那几天肚子疼得厉害。
妈,我不是故意选姐姐的房间,住哪儿我都行。
我一边说一边握紧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只要能回到你身边,我就满足了,我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已经很好了,要不我睡旁边那间吧。
我妈紧紧握住我的手,泪水烫在我手背上,她弯下腰哭得无法自抑：
让你受苦了,都是妈妈的错,要是早点找到你就好了……
我哥皱眉盯着苏琳娜：琳夏也是你妹妹,她刚回来,你能不能体谅点,房间差不多,你那间给她住吧。
凭什么！苏琳娜又惊又怒,眼神满是怨恨,恨不得把我吞了,我根本没有这么穷酸的妹妹,她算什么妹妹
我哥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是啊,她算你什么妹妹
你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不是吗
苏琳娜脸色瞬间变白。
连我妈都忍不住出声：别这么说,琳夏是你妹妹,我们是一家人！
苏琳娜带着哭腔喊道：妈,我才是陪你多年的女儿,你不疼我了吗
我妈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闪躲,看了我一眼,唇微微颤抖。
她心痛着亲生女儿,也不忍养女受委屈,左右为难,话说不出口。
我哥不赞同地瞥了她一眼,见她犹豫,便拉着我往一边走：
来,住我这屋,阳光也很好,要是不满意,告诉哥,哥帮你收拾。
我乖巧点头,依偎着他,满脸崇拜：哥,你对我真好,从没有人这么对我。
我笑着握住他一根手指：以前弟弟只欺负我,我一直羡慕别人有哥哥,现在不用羡慕了。
我哥眼里闪着泪光,猛地抬头忍住泪水,声音沉重：以后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他郑重承诺：妈不是坏人,只是太软心了,糊涂了。
放心,我会好好跟她说,我知道琳娜在家你心里难受,等我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他顿了顿,送她出国吧,好吗
望着眼前的男人,我心里冰凉终于融化了一点。
自回家以来,我一直用各种手段争取利益,想赶走苏琳娜。
我不是没心,只是过往经历让我只能这样争取。
我没有家人,一切都是自己拼来的。
当初被换走,那家人根本没把我当人看,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只有我知道。
即使我回来了,亲生父母依然不肯放弃苏琳娜。
她一哭,他们就软了,嘴上说我们是异卵双胞胎,她当初被抱走的。
他们明知道这对我不公平,却舍不得苏琳娜,只能装作看不见我的委屈。
只有苏昊然肯帮我赶走她。
虽然他也不忍苏琳娜吃苦,给了她别的选择。
但对我来说,这已是难得的善意。
我第一次沉默了,没再说什么,静静地走上前抱住他。
苏昊然摸摸我头：以后有委屈别憋着,告诉哥,哥帮你出气。
我闷声点头,用他的衣服擦去眼角泪水。
终于卸下一层伪装。
嗯。
3
上学第二天,我就被一群人堵住了。
她们是苏琳娜的那帮闺蜜,个个家境优越,惯得骄纵张狂。
就像电视剧里描绘的那样,这帮人不需要梦想。
她们触及不到真正的贵族,却能站在高处俯瞰底层。
别指望她们认真学习,父母的钱会把她们送到国外镀金。
回来后,她们让那些实现梦想的普通人为自己打工,继续享受奢侈生活。
一个叫赵玥的女孩走过来,毫不留情地打量我：
你就是琳娜那个刚被找回来的妹妹
她双臂交叉,露出冷嘲热讽的表情：
这身子骨儿,远远就闻出一股土气。
另一个女生凑上来,顺了顺我的头发,眼神充满嘲弄：
听说你以前住农村你爸妈还打算把你卖给个老男人当彩礼
你不会已经被那老男人玩过了吧你爸妈知道吗
我扫视四周,努力露出惊恐的样子,退后一步：
你们是……姐姐的朋友
你们这样对我,姐姐知道了会难过的！
难过
她们互相对视,然后爆发出大笑。
就是你姐姐看不惯你,才让我们来‘教训’你的！
赵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猛地抓住我的头发。
听说你以前连肉都吃不起,只能啃馒头,没想到身材还挺不错！
扒了看看是不是真的,藏着不让看,亏大了,得让大家都瞧瞧！
说完,她们一把扯扯我的衣服。
我眼神变得冰冷。
这些女生的手段很常见,都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
她们虽然看不起我,但顾忌到我父母,不敢留下伤痕。
拍照威胁我闭嘴,同时最大程度毁掉我。
一个刚从农村来的弱女子,遭此打击,心理阴影难以抹去。
恐怕一辈子都难以释怀。
那时,苏琳娜就能理直气壮地把我赶走了。
可她们错了,我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过去的十几年,把我锻造成坚不可摧。
这些低劣手段对我毫无作用。
我故作哭腔,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姐姐不会这样,她们在骗我！
为什么不可能赵玥讥讽,你不会不知道苏琳娜恨不得你死吧别装了！
我爸妈总说苏琳娜和我都是亲生的。
即便我回来,苏琳娜依然活跃在这个圈子里。
我不明白爸妈为何宠她成这样,嚣张无比。
她堂而皇之地抢占我的位置,还试图把我拉回噩梦。
但我知道,这圈子的人没多少真情。
她们表面帮苏琳娜出气,若苏琳娜被踢出圈子,她们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爸妈心疼她,禁止我们透露她的真实身份。
但我绝不会让她继续占据我的人生。
我嘴角微扬,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露出冷笑。
是啊,我天真地说,姐姐不是我爸妈的真女儿,她当年其实是抱错的别家孩子。
她不是我亲姐姐,也非我爸妈的亲生女儿,白白让我受苦,她怎么会恨我
我歪头,满脸疑惑：她应该心疼我啊,没有我,她才是那个受罪的。
话音一落,周围突然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玥震惊后,立刻推了我一把：
你说啥苏琳娜不是你家的人这怎么可能
我慢悠悠地理顺被扯乱的头发：为什么不可能
她长得像我爸妈吗还是像我哥哥
赵玥皱眉认真看着我。
刚才扯我头发的女生小声说：
眼睛倒是挺像昊然哥的。
但苏琳娜身材壮实,跟苏家谁都不像……
琳娜变成了苏琳娜。
赵玥咬牙,想了想,态度不再那么嚣张。
她明白,若苏琳娜非亲生,苏家不会给她多少继承权。
最好的结果是给笔嫁妆,把她嫁出去。
她以后不配留在这个圈子,也没有利用价值。
虚伪的友情瞬间消失。
赵玥勉强挤出一个假笑：
妹妹,刚才只是开玩笑,别介意。
没事,我们不耽误你回家了,走吧。
……
小道消息传得飞快。
下午时分,班里关于苏琳娜身世的谣言满天飞。
有人说她是私生子,有人说她是外人捡来的。
更多版本是狸猫换太子,说她爸妈为了让亲生女儿享福,故意调包了我们。
苏琳娜根本不是苏家亲生,竟还想赶走苏家的真千金！
同学们看她的眼神瞬间变了。
她那张和家人毫不相像的脸,成了铁证。
大家私下议论,不屑至极。
尤其是那些和她有过节的女生,根本不掩饰：
听说没她爸妈把她跟苏琳夏换了,她享了这么多年福,真千金在外受苦,她竟还想赶她走！
真恶心,肯定是遗传的吧她爸妈那副德性,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所以她就是个山沟里出来的穷丫头你说苏家什么时候才会把她赶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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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师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厌恶和轻蔑。
苏琳娜一直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众星捧月。
她哪受过这种委屈
回家吃饭时,她哭着冲进屋,脸扭曲得像恶鬼,冲我吼道：
你这贱人！是不是你告诉别人我不是爸妈亲生的
我爸放下筷子,皱眉问：你干嘛弄成这样
苏琳娜哇地哭出声,抱着我妈嚎叫：
妈,这贱人说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不知道别人现在都怎么说我！
他们说我和爸妈都是不要脸的,说我恶心,说你们迟早要把我赶走——她就是想害我被赶走,妈！
我妈一惊,立刻问我：
琳夏,我不是让你说琳娜是你亲姐姐吗
这些年我们早把琳娜当亲生女儿了,我们不会赶她走,你……
她不忍心怪我,只是眉头紧皱,显得很无奈。
我爸沉默了片刻,说：
本来就是这样,琳娜你放心,我和你妈不会赶你走。以后我们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先出国转转,开阔眼界。
话刚落,跟进来的顾盛忍不住了。
他咬牙怒视我,恨不得马上揍我一顿：
都是你害的！我早说了,你回来就是想抢走琳娜的一切,你就是故意的！
这世界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人你当初怎么没死在外面,省得现在回来害琳娜！
闭嘴！
我哥怒拍桌子：顾盛,给我滚出去！
他平时脾气好,这回也忍无可忍了。
顾盛气愤更甚：我说得不对吗要不是她故意透露琳娜的身世,琳娜怎么会被人嘲笑
她这么骄傲,你让她以后怎么在学校混
我强忍住想给他一记耳光的冲动,故作迷茫地说：
妈妈,我不是故意说的,我一直把姐姐当亲姐姐。
是她们先来找我,说姐姐看不惯我,让她们来教训我……我打了个寒颤,眼里满是惊恐,她们说是你的朋友,有个叫赵玥的女生还拽我的衣服,说要给我拍照,说是姐姐让她们来的,要让我滚回去。
我不信,明明这里是我家,那里才是姐姐的家,我替姐姐受了这么多年苦,姐姐怎么可能恨我
我只是反驳,她们气急了,我才不小心说出来的。
我走到苏琳娜面前,她比我高,我只能仰起头,眼神里满是只有她能看懂的敌意：
姐姐,我根本不信她们的鬼话。
你怎么可能恩将仇报,让别人来害我
苏琳娜果然混这圈子,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准备扇我耳光：
你胡说！你胡说！
全是你编的,你骗人,我打死你——
她真是个死蠢货,轻轻一碰就炸了。
我爸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拍桌子站起：
住手！
我哥赶紧上前拉开她：你疯了吗再这样就给我滚出去！
连一向宠她的我妈都呆住了,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从小娇惯的女儿。
琳夏脸上还有伤,是今天才弄的,她怎么可能撒谎
要查是不是真的,去调监控就知道了,你敢不敢
我哥掀起我的头发,额头上有条红印,
是她们今天抓我头发时用指甲划的。
其实伤没这么严重,是我后来又自己划了一下。
我爸满脸失望看着苏琳娜,似乎在衡量些什么。
苏琳娜哑口无言,张嘴欲言又止。
只有顾盛挡在她前面,猛地把我哥推开：
苏昊然,你疯了
当初是谁说要一辈子照顾琳娜的她才是你陪伴多年的妹妹！
你现在居然骂她是贱人
嘭！
我哥一拳打在苏昊然脸上,压抑已久的怒火爆发：
不准你这么说我妹妹！
你敢打我苏昊然捂脸不信。
我心里暗喜：打得好,早该揍你这龟孙儿！
苏琳娜彻底失控,尖声喊：
就是我干的又怎样我就想让你滚回去！
滚回你那个破地方,为什么要回来你怎么不死在那里！
这家是我的,是我的！
她情绪极度扭曲,歇斯底里。
我却侧头,淡淡笑了笑：
姐姐,我差点死了。
餐桌上的人都安静下来,惊愕地看着我。
我从未提过过去的事。
父母只知道那户人家重男轻女,对我不好,还想卖我换彩礼。
我抬起下巴,轻声问：
姐姐,你挨过打吗
她愣住。
我爸妈疼她如命,怎么可能打她
你试过被那么粗的铁钩子砸吗我比划着比手指粗一点。
砸在身上,刚开始其实不疼,要过几秒才痛得打滚。
接着再砸,外面看不出伤,里面肉都烂了,肿得很高,疼得能咬碎牙。
我爸妈听得目瞪口呆。
要是再继续打,血肉会裂开,流出好多血,留下一长串疤痕,就像这样。
我掀开外套,露出背上密密麻麻的恐怖伤痕。
多年过去,那些痕迹非但没有淡化,反而愈发浓重,令人一眼望去心惊胆战。
我妈捂着嘴,浑身不停发抖。
顾盛也愣住了,眼神呆滞。
姐姐,你尝过挨饿的滋味吗我接着说。
没人给我饭吃,却得一直干活,肚子饿得像火烧一样,整个人快撑不住了。
忍不住了,我偷吃了半个馒头,被抓住后他们狠揍我。养母还掰开我嘴往里倒滚烫的油,说‘你偷吃我烫烂你这嘴！’
我条件反射摸了摸嘴边：那之后,我整整一周都不敢吃东西,嘴里全是水泡,痛得快死了,最后差点在家门口晕倒。
要不是邻居送我去医院,恐怕你们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妈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爸爸紧紧抓着她手,生怕她倒下。
再大点儿,他们就想把我卖了换彩礼。
我不答应,就被一个瘸腿老男人关在屋里,他拿着钥匙进来。
我拒绝,他就掐我,用力打我,打得头破血流——
我妈终于撑不住了,像受了刀伤似的,跌跌撞撞扑过来抱住我,哭得撕心裂肺,几乎喘不过气。
琳夏,妈妈的琳夏——
太多了,要全说出来,怕是得写个80集的电视剧。
我抬头,向苏琳娜露出苦笑。
姐,我都记不得多少次,差点没命。
你说我为什么没死,大概是还没见够爸妈和哥哥,我不甘心吧。
爸擦了擦眼泪,抱紧我和妈。
他的手臂在颤抖,五十多岁男人无声地哭着。
哥哥捂脸坐着,顾盛安静地望着我,眼神复杂。
我拍了拍妈背：别怕,都过去了。
我只是不明白,我已经代你受了这么多苦,姐姐,你为什么还要逼我放弃生命
4
苏琳娜第一次挨了训。
我爸一字一句地警告她：再敢这样对琳夏,你就给我滚出去！
以前我爸很宠她,但男人总是更看重血缘。自从我回来,他从没当着我面偏袒她。
这次事情不算大,我也没受什么伤,只是狠狠骂了她一顿。
苏琳娜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第一次收敛了嚣张,咬牙对我道歉：我一时糊涂了,琳夏,求你原谅,我知道错了！
她口口声声说错了,语气却冷得像要杀了我。
我笑着扶起她：没事,姐姐,有误会说开就好,我一直把你当亲姐。
她脸色阴晴不定,明显被我恶心到,但还是握着我的手点了点头：我也把你当亲妹妹。
看来傻瓜也能长进。
我来了这么久,苏琳娜终于学会了忍让,虽然还生疏。
饭后我出去散步,被顾盛叫住。
他第一次叫我名字,没有骂我没用的东西,也没叫绿茶。
苏琳夏,你——
他低头用力搓了搓头发,显得烦躁又不好意思,偷偷瞟我一眼：他们真那么对你
话没等我答,他又缓和语气,但仍显得僵硬：其实你要老实点,琳娜不一定容不下你,她就是脾气大,习惯直来直去,没坏心眼。
她也是受害者,你对她好点,别老和她争,我去劝劝她,你们以后——
我打断他：闭嘴！
你说啥他愣了下,惊讶地问。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争这一切本该是我的,我替她受尽苦,她却享尽福。你说她是受害者哪里受了害
让我对她好迁就她我冷笑,建议你去找脑子看看,顾家看着正常,怎么出你这么个傻子难不成你抱错了,才这么能同情她
你——顾盛结巴着,苏琳夏,我看在琳娜面子上,给你面子,你别不要脸！
我眼中闪过寒光：不必,你那张脸留着吧,我怕不要脸会传染。
滚！
我没给他说话机会,转身走了。
他气得跳脚：苏琳夏,你给我等着！
我其实懂顾盛为何这么愚蠢。
这些少爷小姐从小衣食无忧,早脱离底层生活。
他们眼中的贫穷,像无聊的电影情节,无法感同身受。
在他们心里,我这样的穷人和他们的差距,比猩猩和人类还大。
人类会同情猩猩吗
就像苏琳娜从未委屈自己,总是明显憎恶我。
她从未吃过亏,自然不懂忍让。
她不需茶道,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身边人都替她处理。
但我眯眼遮阳,她这不是开始学了吗
……
我爸警告她后,苏琳娜乖了不少。
我知道我妈后来安慰她,说家里不会放弃她,让她别怕,以后好好和我这个妹妹相处。
我偷听到了,但没难过。
其实我不恨我妈,养条狗十几年都成家人了,何况是养大的孩子。
她放不下我,却接受不了我。
我们表面和睦,背后却各怀心事。
我知道苏琳娜绝不会轻易认输。
我乖巧,让爸妈觉得我贴心。
晚饭后我依偎着妈,跟她分享趣事,撒娇要和她同睡。
偶尔提及过往,妈眼眶会湿,抱着我说要补偿我。
苏琳娜则回房跟顾盛视频,找我妈要钱玩或买包。
渐渐地,妈夹给我菜的次数多过她。
她自己可能没注意,饭桌上我爱吃的菜成了主角,苏琳娜曾喜欢的菜不知何时消失。
我和爸爸一起钓鱼,外人面前挽着他胳膊,说有爸爸真好。
我不打扰他工作,静静看书或给他倒茶。
他心情好时,我撒娇要他带我玩,他只能宠溺答应。
哥哥更宠我,也许血缘就是这样奇妙。
我们三个越来越像一家人,苏琳娜却被逐渐排除。
连家里的阿姨都看出她尴尬,对我却总是笑脸相迎。
我喜欢的菜,第二天阿姨都会准备好。
苏琳娜说想吃的螃蟹,阿姨总是忘了买。
我能感受到苏琳娜越来越难忍受我的存在。
多次我感觉背后如芒刺,转头就见她怨恨的目光。
那目光像冰冷的蛇缠绕着我,我甚至怀疑她会半夜偷偷来捅我。
……
周五放学后,我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手机那头传来她急切的声音：琳夏,琳娜肚子疼了,已经去医院了,妈妈去陪她,爸爸今天开会,你先自己回家吧。
挂断电话后,我没多想。这里打车难,晚自习后公交也停了。我打算沿着原路慢慢走回去。
刚走进一条阴暗的小巷,背后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我背着书包转头,看到几个一米六七左右的男人尾随其后,脸上带着坏笑。
他们穿着邋遢,牛仔裤破洞多,头发染得红白蓝杂乱无章,活脱脱一群杀马特。
其中为首的那个人有点眼熟,回忆一番,确认他是学校附近常见的混混。
据说这些家伙在附近的KTV看场子,背后还有点背景。
心头一沉,我曾见过苏琳娜和他一起,这事不简单。
我猜是苏琳娜忍无可忍,决定找我麻烦了。
那个男人吐出一团烟,露出发黄的牙齿,邪笑着凑近我：
美女,自己一个人吗
跟哥几个玩玩怎么样
我摸向包里的美工刀,往后一退,冷静开口：
是苏琳娜派你们来的吗
他们轻蔑地笑,没有隐藏事实：
是啊,你那亲姐姐觉得你碍事,花大钱找我们来教训你。
老实点儿,给我们玩玩,拍几张照片,然后乖乖滚回你那个乡下去。让你留条命,脸上的事我们都能解决。
我真搞不懂,明明我爸妈都很有教养,苏琳娜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脑子里就装着那些下三滥的事,一次不行接着来,非得我没脸在家待着,彻底被赶走。
或许这就是遗传,她跟自己家人一模一样。
男人说完便不耐烦地上前,眼神里满是猥琐和恶意,伸手想抓我的脸：乖点儿,少受点罪。
我握紧美工刀,咬牙准备拼命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你们他妈干什么呢
混混一愣,回头看去。
让我惊讶的是,站在巷口的竟是顾盛！
他气喘吁吁,目光凶狠地盯着这些混混。
关你屁事,回家玩你的蛋去！
混混们见是个少年,没放在心上,嘲讽地骂了句。
顾盛被骂时怒目环视,竟然提起一块砖头冲了过来！
一边冲,一边喊我：快走！
我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跑。
草！混混骂骂咧咧,两个跟出来追我,却被顾盛拦住。
欺负女的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话没说完,顾盛被一拳打脸,踉跄着靠墙站住。
我拼命不听身后的动静,边跑边报警：警察吗我在青银中学南边巷子,这里有人持械斗殴！受害学生！
派出所离得不远,应该五分钟能到。我咬牙,听着巷内闷响和呼喊,闭眼叹气,抄起砖头冲回去。
巷里,顾盛倒地,被几人围殴。
我冲上去大喊：警察马上来,不走就得进去了！
混混停下,阴狠地看了我一眼。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显然不是专门赶来,是附近巡逻路过。
混混们对视,狠踢顾盛一脚,骂骂咧咧地逃跑。
我快步走近,顾盛鼻青脸肿,躺地呻吟。
一片狼狈。
我打了120,蹲在旁边,迟疑后忍不住问他：
你为什么救我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吗
顾盛擦嘴边血,斜睨着我断断续续说：
我讨厌你,但更不能忍受欺负女人！
我们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侧过头,装作不在意地问：
……你为什么回来了
我没回答。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
如果不是巧遇警车经过,也许结局不堪设想。
我不是圣母,也很自私。
但让我让别人受苦,这做不到。
他们是苏琳娜找来的,你听到了吗我反问他。
顾盛沉默了。
满脸鼻血,眼睛肿胀,听到这话,他像泄了气似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显然,他听见了。
5
这一晚混乱不堪,爸妈和顾盛的父母赶到派出所时,都被吓得愣住了。
我妈尤其难受,自责是没接我才酿成这场事,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
苏琳娜也来了,眼神如刀,狠狠盯着我,似乎对结果极为不满。
做笔录时,警察问我：你和这些人以前有过冲突吗是故意碰到,还是偶然
我瞥了苏琳娜一眼。
她握紧拳头,神色紧张,低头装作无意。
我毫不犹豫,指着她说：那些人说,是她花钱找来的,想强奸我拍照片,还要毁容,让我没法呆在家。
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我妈瘫软下来。
警察愣住了：什么
你有证据吗是他们说的还是你猜的
我点头：是他们自己说的,顾盛也听见了。
我看向顾盛。
顾盛妈妈眼眶红了,紧抓着儿子,颤声问：琳夏说的是真的吗是苏琳娜找的人
我妈脸色惨白,哆嗦不语,目光死死盯着顾盛。
我爸脸色铁青。
顾盛沉默。
苏琳娜急了：你胡说！苏琳夏,你这是陷害我！想让爸妈讨厌我赶我走,对吧
顾盛,你快说,别帮她啊！
顾盛低头良久,声音沙哑地说：……是,我听见了。
他说得越来越慢,好像有人掐着他的喉咙：他们说是苏琳娜花大钱找的,为了逼琳夏离开这里,回老家去。
屋内一片死寂。
苏琳娜尖声喊：顾盛,你疯了吗怎么能帮她陷害我你也不要我了吗！
顾盛没看她,只盯着地板,低声道：我没帮她,苏琳娜,你太过分了。
啪！
顾盛妈忍不住,狠扇了苏琳娜一巴掌！
她咬着牙骂：我早说过别让阿盛跟你混,要不是他对你太好了,你良心被狗吃了吧竟然这样对他！
苏琳娜捂脸,慌乱中急忙辩解：阿姨,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对付苏琳夏,我没有……
话没说完,脸色刷白。
我妈忍不住也打了苏琳娜一巴掌：她是你妹妹！
这是她第一次打她,苏琳娜被打得偏头,似乎震惊。
过了片刻,她僵硬转头,眼神凶狠,满是仇恨。
我妈下意识后退。
她不是我妹妹！苏琳娜嘶哑吼道,我没有妹妹！你们为什么接她回来我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她喊得歇斯底里,脸上写满疯狂。
要不是你们接她,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都是你们的错！
我妈惊愕,眼前这个养了十多年的孩子,变成了她完全认不出的陌生人。
闭嘴！我爸怒吼,本来这一切都属于琳夏,你已经享受了她十七年的人生,还不知足
她不是你妹妹,因为你根本不是我们家的人！
爸苏琳娜摇晃着,眼眶红了,你说我是你最宝贝的女儿,说会保护我一辈子……
我爸怒斥：我是对我真正的女儿说的,你算是吗
我本来想着多养一个你也没什么,黎阿姨说得对,你遗传了你亲生父母的恶劣本性……你就是个天生的坏种！
琳夏替你受了这么多年苦,你不知感恩,还想赶她走,你还是人吗
……
我毕竟没受伤,顾家和我家关系不错,虽然顾盛挨了一顿打,还是忍着没出声,让我们自己处理。
我妈不忍心让苏琳娜留下案底,都是家庭矛盾,孩子犯错,找人把案子压了。
她握着我手,羞愧又难过地说：妈妈知道这样对不起你,可留了案底,琳夏这一辈子都完了！
我无神地抽回手：那我呢
我妈叹气,目光盯着地面：我们已经尽力了,她都容不下你,我们也不能让她继续伤害你。
她突然老了许多,背微驼,声音低沉：爸妈会把她送走,送回老家。
那里才是她的归处,这些年害你受苦,如今该她偿还了。
我惊讶地抬头。
我原以为妈不会舍得送走她,还会跟我调和。
看来,她也彻底清醒了。
6
苏琳娜离开的那天,场面异常混乱。
她完全丧失了尊严,泪如雨下跪在我父母脚边,苦苦哀求他们别让她走。
爸,我回去就完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满脸泪痕。
这次,连顾盛也没出声。
我爸一边慢慢松开她的手,一边轻声说：你不会死的。
琳夏都挺过来了,你也能活下去。
你本该属于那里,这些年只是误会,现在是回家的时候了。
不——不行！妈,求你说句话,我不是你心尖上的女儿吗妈——
我妈转过脸去,泪水止不住地流,但咬紧牙关,一句话也没说。
……
她和顾盛的婚约就这么解除了。
黎妈妈原本想把婚约转给我,我拒绝了。
她知道顾盛以前对我态度冷淡,也没多言,只是叹息着摸了摸我头：真是可惜,没缘分。
顾盛站一旁,目光复杂地盯着我。
临走时,他突然将我推到墙角,满是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不同意
我笑着回答：谢谢你那天救我,但我们不合适。你难道真想和我在一起
顾盛愣了一下,脸色涨红,急忙辩解：谁想跟你啊,别自作多情！
说完,他慌乱地冲出门外。
没走几步,他又回头,深情地凝视我,嘴唇动了动：对不起。
我不明白他为何说这句话,是突然明白了,还是别的原因。
但我还是向他挥手：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7
苏琳娜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不过,这种平静只持续了一个月。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听说她回家后和家人关系紧张,嫌家里穷乱,嫌环境脏乱差,还认为家人丢脸。
本该久别重逢,却连一点温暖都没沾染上,反倒闹得鸡飞狗跳。
家人也受不了,打算重施故技,把她卖给村里那些娶不到媳妇的老汉,换回彩礼。
这话被她听到了。
苏琳娜心狠手辣,觉得全是家人的错,仇恨一下子爆发。
她竟然带着镰刀,想要一刀砍死所有家人。
幸好有人及时阻止,家里人受了伤。
她妈妈被割断腿筋,没及时治疗,结果瘫痪了。
她爸爸情况也很糟,几乎被捅开肚子,虽然保住了命,但肾被毁,现在还插着呼吸机躺床上。
这个以前打我时力气大得惊人、现在却像条快死的老狗的男人。
而那个嚷嚷着要卖我娶媳妇的苏琳娜哥哥,一只眼睛被她戳瞎了,成了独眼龙。
这样一来,他真没机会娶媳妇了。
原本定下的婚事全部作废,他天天在家砸锅摔碗,骂着苏琳娜该死。
听说苏琳娜被抓那天已经几乎疯了。
她满身鲜血坐在屋里,笑得发狂：
都是你们害的,都该死！
我妈听见消息,吓得昏了过去。
没想到她费尽心思不让她留案底,结果一个月后闯出大祸。
我爸这次下令不准任何人管她。
我妈无奈,只能在家里默默流泪。
苏琳娜还没成年,只判了十三年。
听说她在看守所里哭着要见我爸妈,没人理她。
我妈想去看,结果被我爸拦住,没去成。
她彻底完了。
这事在圈子里炸开锅,人人谈论我家的丑事。
我爸妈受不了,带着我和我哥搬到另一个城市。
搬家的那天,我隐约看见顾盛的身影。
一转眼,他就消失了。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身上。
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没事,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想不想出去玩我带你去新西兰,换换心情
我头靠在他肩上,笑着回答：
好啊。
黑暗终于散去。
十七年的痛苦渐渐消退,我终于能重新开始。
那些让我夜不能寐的往事,已经烟消云散。
曾经让我恐惧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我的未来,才刚刚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