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剜心手术前,我舔掉了暴君耳垂上的血。
重生醒来的第一秒,我就咬碎了藏在舌底的毒囊。
前世这时我该昏迷着被取走心头血,但此刻我当着他的面撕开衣襟:
陛下,您确定这心跳声...真是您白月光的
01
银钳刚抵住我第三根肋骨,舌下的冰魄丹就应声而碎。
苦腥的毒汁混着铁锈味炸开,执刀太医
啊
地惨叫一声
——
他掌心不知何时爬满了从药碗底钻出来的蛊虫。
青铜灯盏在十六根盘龙烛台的光晕里摇晃,萧沉昼玄色衣摆扫过我垂落的发丝,
玉听诊器贴着脖颈压下来,凉意渗进血管:第七次还不老实
我扯动嘴角,锁链哗啦作响。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月牙形旧疤,借刺痛保持清醒。
另一只手狠狠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歪斜的金针:
陛下仔细听
——
这心跳声,可比您白月光的快了整整七下。
玉听诊器骤然泛起血丝。
萧沉昼瞳孔猛地收缩,我趁机用膝盖顶向他心口。
他踉跄后退时,我抄起案上青铜灯台,朝着最近的太医砸去。
鎏金凤凰灯嘴擦着那太医耳际飞过,在汉白玉墙上撞出蛛网裂痕。
反了!
侍卫的怒喝中,我踩着满地碎瓷退到窗边。
月光爬上歪斜的金针
——
那是第七次剜心前,谢无尘亲手刺入的记忆封印,如今三根金针已经彻底断裂。
其中一根泛着诡异的幽蓝,那是用白月光心头血淬炼的标记。
萧沉昼擦去嘴角血迹,慢条斯理摘下腰间金丝。
那金丝泛着冷光,缠着九枚水晶瓶,瓶中漂浮着历代容器的心脏切片。
他晃了晃最顶端的瓶子,里面的苍白心脏突然抽搐:
把王妃绑起来,今晚继续手术。
金丝缠住手腕的刹那,我突然软倒在他怀里。
指尖擦过他袖中暗藏的匕首,压低声音:
您可知为何白月光画像总在子时流泪
他僵住的瞬间,我将浸着朱砂的帕子塞进他袖口:
那帕子上的并蒂莲,和您母亲陪葬的香囊纹样,一模一样。
拖下去。萧沉昼甩开我的手,金丝在地上拖出刺耳声响。
我被侍卫架着经过谢无尘身边时,瞥见他袖中铜铃轻轻晃动
——
那是能操控蛊虫的法器,此刻铃身泛着诡异的青芒。
他突然凑近我耳畔:沈姑娘,你锁骨上的金针,可还剩几根
入夜后,寝宫里的长明灯突然熄灭。
我摸索着摸出藏在枕下的金簪,在床幔上又划下一道刻痕。
第七道了。
这次我往刻痕里塞了枚蛊虫卵
——
是白天谢无尘给我喂药时,我在药碗底发现的。
当虫卵触到布料的瞬间,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细响。
窗外传来宫婢的惊叫。我立刻躺回床上,扯开衣襟露出歪斜的金针。
月光透过窗棂,正巧落在萧沉昼骤然放大的瞳孔里。
他死死盯着我锁骨处的金针,手指几乎要掐进我肩膀:
记忆封印怎么回事
我突然笑出声,伸手勾住他脖颈。
唇擦过他耳畔时,故意用气音说:
您以为白月光是病逝当年皇后娘娘亲手剜出自己心脏,炼成了......
门砰地被踹开,谢无尘带着侍卫闯进来:
陛下!此女妖言惑众,当立即
——
滚。
萧沉昼头也不回,玉听诊器再次贴上我的胸口。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指尖却在微微颤抖。
我望着他眼尾渗血的泪痣,突然想起前世他亲手剜出白月光心脏时,也是这样颤抖的手。
窗外惊雷炸响,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我在心里数着倒计时,老太监该收到信号了。
而谢无尘袖中的铜铃,已经开始发烫。
你究竟知道多少
萧沉昼突然扣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骨头。
我瞥见他腰间的水晶瓶,其中一枚正在隐隐发亮
——
那是存放着白月光心脏切片的瓶子。
我凑近他渗血的泪痣,轻声说:
您母亲棺椁下的镇魂钉,上个月被谢无尘拔走了三根。现在......
话音未落,整座宫殿突然剧烈摇晃,床底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响。
萧沉昼猛地推开我,玉听诊器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案上的药碗。
药汁泼在地上,竟腐蚀出一片焦黑
——
正是白天谢无尘逼我喝下的养心汤。
不可能......
萧沉昼喃喃自语,弯腰捡起破碎的听诊器。
月光下,断裂的玉片上浮现出细密的蛊文,正是百年前封印母蛊的古老文字。
而在玉片背面,赫然刻着癸酉年七月初七——
暴君母亲的忌日。
我趁机从发间抽出银针,猛地扎向自己手腕。
鲜血涌出的瞬间,我将血滴在碎裂的玉片上。
蛊文骤然发出红光,照亮了萧沉昼震惊的脸。
在血光中,玉片竟浮现出皇后生前的模样,她正对着萧沉昼伸出枯骨般的手。
沈烬霜!
谢无尘突然暴喝,袖中铜铃疯狂摇晃。
无数蛊虫从墙角爬出,顺着我的脚踝往上爬。
我却对着萧沉昼露出笑容,任由蛊虫啃噬我的皮肤:
陛下,您母亲的蛊虫,饿了百年了吧还记得您十岁生辰那天,皇后娘娘喂您吃下的那颗红丸吗
萧沉昼的眼神彻底疯狂,他拔出腰间佩剑,剑尖指向谢无尘:
你骗我!当年母亲明明是......
谢无尘扯下脸上的银面具,露出布满蛊虫纹路的脸:
萧沉昼,你以为你母亲真是病逝当年她为了永葆青春,自愿成为母蛊宿主!而你,不过是她豢养的下一任容器!
雷声轰鸣中,我看着萧沉昼手中的剑剧烈颤抖。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原来白月光不是别人,正是萧沉昼的生母。
而我,不过是他们培养的新容器。
当我看向自己手腕,那些被蛊虫啃噬的伤口,竟开始浮现出和皇后棺椁上相同的符咒。
杀了她!
谢无尘突然尖叫,蛊虫疯狂扑向我。
我握紧手中的金针,对准心口歪斜的封印
——
只要毁掉这里,就能让母蛊提前苏醒。
可就在这时,萧沉昼却突然挥剑斩断蛊虫,将我护在身后。
他的眼神猩红如血:谁也不许动她。
我望着他后背的剑伤,突然笑出了眼泪。
原来这疯子,在发现真相后,第一反应竟是保护我这个容器。
窗外暴雨倾盆,冲刷着满地的蛊虫残骸,而我知道,这场血色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墙角的阴影里,老太监的灰影一闪而过,他袖中攥着的,正是皇后生前最爱的鎏金步摇。
02
子时三刻,铜漏滴水声突然变得粘稠。
萧沉昼的金丝缠上我手腕,玄色袖口滑落时,露出心口那道月牙形伤疤
——
十年前他被生母咬断小指,我在屏风后听见那声惨叫,还混着咀嚼骨头的脆响。
第七次。
他指尖叩击金丝,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青铜钟,
这次再闹,就剜了你的舌头,熬成蛊引。
我指甲掐进后颈第三百六十个针孔,那里结着的痂壳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故意放缓呼吸,让心跳漏了半拍,金丝骤然收紧,勒进皮肉的瞬间,我笑出带血的唾沫:
陛下昨夜又梦见白月光了她用您送的鎏金步摇,一下下戳自己心脏的时候,您在梦里哭湿了几条帕子
玉听诊器碎片当啷坠地。
萧沉昼扣住我喉咙的手青筋暴起,指腹碾过我锁骨处歪斜的金针
——
那是谢无尘用白月光心头血淬过的封印,此刻正渗出黑色粘液。
我暗中运气,左胸肌肉突然扭曲凸起,在月光下映出张腐烂的女人脸,眼尾那颗泪痣正汩汩淌着黑血,和画像上温婉的白月光判若两人。
这是......
他喉结剧烈滚动,碎片锋利的边缘刮开我锁骨,血珠渗进金针缝隙。
母蛊饿了。
我舔掉嘴角血沫,金簪尖闪电般刺进他袖口暗袋。
那里藏着我昨夜塞的蛊虫卵,此刻正顺着他寸口脉轻轻震动,像极了前世他用玉听诊器听我心跳时,掌心传来的震颤。
窗外铜铃声骤响,七枚骨簪破窗而入,钉在床幔第七道刻痕旁
——
簪头嵌着的臼齿泛着幽蓝荧光,是历代容器腐烂十年的征兆,每颗牙齿内侧都刻着生辰八字。
容器的牙。
萧沉昼拾起一枚,突然笑起来,声线裂成碎瓷,
谢无尘,你当年用这些东西炼我母亲时,她是不是也这样笑笑自己养出个弑父囚母的好儿子!
骨簪骤然发光,我后颈星图烫如火烧。
三百六十个针孔连成银线,在墙上投出地宫轮廓
——
石棺里的替身们心口插着金针,指尖还攥着未腐的衣角,有的指甲缝里嵌着泥土,有的喉咙处钉着银钉。
画面突然切换,我看见前世的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谢无尘举着剜心刀,刀尖滴落的血珠竟汇聚成萧沉昼的脸。
放开她。
谢无尘的银面具浮在阴影里,袖口铜铃摇出催情蛊雾,雾气中隐隐有婴儿的啼哭声。
我屏住呼吸,却故意让指尖沾了雾珠
——
那里面混着萧沉昼的指尖血,能唤醒蛊虫卵里的百日蛊。
蛊雾弥漫间,我看见谢无尘袖中藏着的《养心录》残页,边角处画着的女子眉眼,和我竟有七分相似。
金丝突然缠上谢无尘咽喉。
萧沉昼手腕血线绷成直线,那是我今早用哑医女阿箬的舌头血编的听蛊线,此刻正微微发烫:
说!我母亲的心脏到底在哪当年你说她病逝,棺材里埋的根本就是具空壳!
谢无尘咳出黑血,银面具滑落半寸,露出眼角蛛网般的蛊虫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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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脏里!当年皇后把自己炼成母蛊,心脏分成两半
——
一半给了您这个血亲,另一半......
他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另一半早在你出生时,就种进了替身的胚胎里!
所以我从娘胎里就是个容器。
我接口,同时将蛊虫卵按进萧沉昼掌心伤口,
陛下可知,您每晚听见的心跳声,其实是母蛊在啃食先帝的魂魄
金丝割破我手腕,两滴血在玉碎片上绽开,竟映出骇人画面:
幼年萧沉昼被按在血泊里,他生母捧着跳动的心脏,正用他送的鎏金步摇挑开他眼皮,逼他吞下蛊虫。
不可能......
萧沉昼踉跄后退,撞翻铜鼎,所谓养心汤泼在地上,立刻化作万千蛊虫,顺着他绣着五爪金龙的靴面往上爬。
我扯下他腰间水晶瓶,里面的心脏切片裂成两半,蜷缩着的蛊虫突然展开翅膀,
翅脉竟与我体内的跳动频率一致。
更可怕的是,每片翅膀上都印着不同的面孔
——
全是被剜心的替身。
寅时梆子声里,萧沉昼挥剑砍向虚空。
他以为在斩蛊虫,却砍中了鎏金镜
——
镜中白月光正用步摇戳他后心,每一下都带出黑血,而他握剑的手,分明和当年剜我心脏时一样颤抖。
镜中画面突然切换,我看见自己前世被剜出的心脏,竟在萧沉昼掌心跳动,
而他笑着将心脏塞进水晶瓶,瓶口滴落的血,染红了他眼尾的泪痣。
陛下看这镜子。
我捏碎发间磷粉,镜中虚影突然切换成七岁的萧沉昼,跪在满地断肢中啃食心脏。
他猛地转头,与现实中握剑的自己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里都浮着相同的血雾。
那是您十岁生辰宴。
我贴近他渗血的泪痣,
皇后娘娘喂您的红丸,是用三百六十个少女心脏磨成的蛊药。您以为自己是在继承皇位,其实从出生起,就是母蛊的养料!
住口!
剑尖抵住我咽喉,却在触及皮肤时骤然停住。
萧沉昼瞳孔里的血丝突然连成线,与我后颈星图重叠
——
地宫三百六十处蛊巢应声震动,像极了母蛊在子宫里的胎动。
更惊悚的是,他胸口的月牙形伤疤开始渗血,血珠在空中聚成他生母的脸,正对着他狞笑。
卯时天光爬上他眼角。
萧沉昼扯开我衣领,盯着后颈星图发愣
——
那是用他生母骨灰混着朱砂刺的,每道针孔都对应着一处蛊虫巢穴。
我趁机将阿箬的血线绕上他手腕,红线与他心口咬痕共鸣,竟在皮肤下映出癸酉年七月初七的字样。
与此同时,谢无尘的惨叫声从远处传来,七枚骨簪同时爆裂,飞溅的碎骨上,浮现出我母亲被剖宫取子的惨状。
我摸出枕头下的胎衣碎片,上面的朱砂胎记与我腰侧癸酉二字的疤痕严丝合缝
——
原来钦天监早在三十年前,就把我母亲的子宫炼成了蛊床。
萧沉昼的金丝掉在地上,他盯着我手腕的蛊虫咬痕,突然笑起来。
那笑声混着血沫,滴在我掌心蛊虫卵上,虫卵裂开条缝,露出半透明的小影子,竟与他心口咬痕一模一样。
窗外铜铃声戛然而止。
他抚上我锁骨金针的指尖颤抖得厉害,却轻轻说:
明天开始,不用喝药了。
我感受着他脉搏里的蛊虫啃食我的心脏,知道第七枚蛊虫已经孵化
——
所谓听诊,从来不是听心跳,而是母蛊在测量,新容器何时能撑破这具皮囊。
而他不知道,我后颈的星图里,藏着能烧死母蛊的最后一枚金针
——
那是用他孪生妹妹的头骨磨成的,此刻正贴着我的心尖,等待月全食的血光。
03
金簪尖刚触及指尖,腐臭的气息就从画像背面的夹层里钻了出来。
那是用蛊虫丝线缝制的密层,每一针都带着陈年血腥味,和我前世躺在剜心台上,
谢无尘缝合我胸腔时的气味一模一样。
夹层里的半块胎发缠着金线,编织纹路与萧沉昼腰间玉佩的系绳如出一辙。
我将朱砂混着心头血滴入瓷碟,看着猩红的液体晕开,恍惚间又回到前世
——
他剜我心脏时,滚烫的血也是这样溅在白月光画像上,
将画中女子的笑容染成狰狞的模样。
这泪痣,该点在右眼尾。
我对着空荡荡的殿宇轻笑,簪尖落下的瞬间,画中女子的嘴角突然不受控地上扬,
那弧度和萧沉昼每次俯身听我心跳时的冷笑分毫不差。
殿门轰然撞开时,我正将画像举向送药的宫婢。
青瓷碗坠地的脆响里,她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
画中白月光空洞的眼眶中,两只赤红蛊虫正顺着脸颊爬出,虫身上的纹路,和我后颈星图的针孔排列完全相同。
沈
——
烬
——
霜!
萧沉昼的金丝如毒蛇般缠上我的脖颈,玉听诊器碎片在他掌心发烫,映出他眼底翻涌的黑雾,
你对画像做了什么手脚
金丝勒进皮肉,我却凑近他渗血的泪痣,吐气如兰:
陛下仔细瞧瞧,这泪痣像不像您生母被炼成蛊虫时的模样她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流着血泪,求您亲手剜出她的心脏
话音未落,画像突然渗出黑血,滴落在殿外的牡丹花丛中。
娇艳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露出花蕊里蜷缩的青丝蛊
——
那是谢无尘用来监视后宫的虫豸。
萧沉昼踉跄后退,撞翻了案上的安神汤,
绿莹莹的药汁在地面蜿蜒成毒蛇的形状,每一片鳞片都映照着他惊恐的面容。
妖女惑主!
谢无尘的银面具在阴影里泛着冷光,手中铜镜刻满镇魂符咒。
镜面一转,我的后颈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三百六十个针孔同时发烫,仿佛有无数小虫在皮肤下振翅欲出。
我扯下阿箬为我包扎伤口的血线,在空中甩出癸酉二字:
谢大人,这两个字,您在密诏上伪造了多少次
萧沉昼的金丝突然转向,勒住谢无尘的咽喉:
你呈给朕的密诏...
字迹为何与这个相同
他手腕上用阿箬舌头血编织的听蛊线剧烈震颤,将谢无尘急促的心跳声放大成擂鼓。
地牢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时,银针已经刺入我后颈的星图。
谢无尘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
知道为什么每次缝伤口,阿箬都多缝一针吗
他举起染血的丝线,上面用锁魂绣法绣着我的生辰八字,每个针脚都透着蛊毒的幽蓝,
她在给你钉魂,防止母蛊认主!
暗处传来绸缎撕裂的轻响,阿箬的血丝绸突然缠住我的手腕。
那些歪扭的针脚竟组成古老的破蛊阵法,而她被斩断的右手还保持着绣最后一针的姿势
——
指尖上沾着的噬心藤汁液,是唯一能腐蚀蛊虫的剧毒。
我吞下她用舌根血裹着的逆心丹,心脏突然剧烈跳动,方向竟与往常完全相反。
这股力量震得萧沉昼腰间的水晶瓶嗡嗡作响,里面浸泡的心脏切片开始疯狂扭曲。
你以为控制了萧沉昼,就能让母蛊认你为主
我笑着咳出黑血,血珠落在地上,瞬间化作万千小虫,朝着谢无尘的鞋面爬去,
可皇后的心脏,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吞噬你的蛊虫了。
地牢墙壁渗出暗紫色黏液,黏液中浮现出百年前的画面:
谢无尘捧着皇后跳动的心脏,跪在年幼的萧沉昼面前,而小皇子正被灌下混着蛊虫卵的药汁。
谢无尘的银面具应声而碎,露出左眼角与我如出一辙的朱砂痣
——
那是皇室血脉的标记。
通明殿的钟声撞碎夜色时,我挣断了生锈的铁链。
蛊虫卵滑进心口的瞬间,白月光的心脏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与萧沉昼幼年的哭声重叠在一起。
他举着滴血的画像冲进来,剑尖却直指谢无尘咽喉,原本缠绕在我身上的金丝,
此刻调转方向,狠狠勒进它主人的手腕。
原来从一开始,
我扯开衣襟,心口浮现出血色泪痣,纹路与画像上的分毫不差,
你们就想让他亲手毁掉自己的生母,好让新容器彻底觉醒。
远处传来水晶棺爆裂的巨响,混着母蛊苏醒的嘶鸣。
我摸着后颈发烫的星图,突然想起阿箬最后绣在丝绸上的符号
——
那不是普通的破蛊阵,而是打开皇宫地下三百六十处蛊巢的钥匙。
萧沉昼的金丝绞断谢无尘咽喉的刹那,暗处的老太监正用鎏金步摇刮擦水晶棺上的符咒,
步摇流苏晃动间,露出与画像中白月光一模一样的冷笑。
殿外暴雨倾盆,冲刷着满地腐烂的牡丹。
我望着萧沉昼瞳孔里倒映的血色月光,知道这场用心脏做筹码的赌局,终于进入了最精彩的阶段
——
当替身成为蛊巢,当暴君沦为诱饵,真正的母蛊,才刚刚睁开眼睛。
而我袖中藏着的,用萧沉昼孪生妹妹头骨磨成的金针,正等待着刺入母蛊心脏的那一刻。
04
舌尖刚咬破,血腥味还没漫过喉咙,我就把混着蛊虫粉末的血滴在萧沉昼掌心的玉听诊器碎片上。
那碎片边缘还沾着我上回被剜心时溅的血,此刻突然发烫,在他掌心扭曲成流动的镜面。
镜中白月光的脸正像腐坏的皮影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蛊虫纹路,
黑洞洞的眼眶里,我的金簪倒着钻出来,
簪尖挑着半颗刻着癸酉的心脏,还在一下下撞击镜面。
陛下,听听这声音。
我咬住他渗血的泪痣,殿内空气突然凝固。
先是骨头碎裂的脆响,混着绸缎撕裂声
——
和十年前他母亲咬断他小指时,我在屏风后听见的一模一样。
接着是牙齿研磨骨肉的沙沙声,最后是女人餍足的吞咽声,尾音像蛇信子般嘶嘶拉长。
萧沉昼猛地掐住自己脖子,金丝勒进皮肤爆出青筋:
不可能...
我母亲不会...
不会把你当蛊虫养料
我掰开他痉挛的手指,露出掌心月牙形伤疤,疤痕深处还嵌着细小的齿痕,
您七岁生辰宴,她用您送的鎏金步摇撬开您的嘴,把血淋淋的指节喂进喉咙时,您哭得比被剥皮的小太监还惨。
咀嚼声突然变成尖锐的婴儿啼哭,殿外传来瓷器碎裂声。
萧沉昼挥剑乱砍,剑气扫过的宫女瞬间化作白骨,胸腔里滚出刻着癸酉的铜铃
——
那是谢无尘用来控制蛊虫的法器。
谢无尘的银面具在梁柱阴影里浮现,他摇动铜铃,整个宫殿开始扭曲,
梁柱渗出腥臭的粘液,逐渐变成巨大的子宫形状,墙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蛊虫纹路,和我后颈星图的针孔排列完全一致。
跟我去地宫。
我扯断他腰间金丝,丝线末端系着的不是玉佩,而是半截小指骨
——
早被我换成浸过噬心蛊诱饵的人骨。
萧沉昼瞳孔猛地分裂成两半,一半映着我的脸,
一半映着七岁的自己在血泊里爬行,手里还攥着被咬断的小指,而他母亲正用染血的鎏金步摇剔牙。
长廊里,烛火突然变成幽绿色。
我们的影子从地面直立起来,化作獠牙怪物,腐臭的气息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怪物撕咬萧沉昼后背时,我却笑出声,任由它的利爪擦过脸颊
——
我的衣角缝着阿箬给的血线,上面用锁魂绣法绣着谢无尘的生辰八字。
阿箬突然从梁柱阴影里冲出,她断指处还在渗着黑血。
她甩出绣着符咒的丝绸,丝线遇血亮起古老咒文,将怪物钉死在墙上。
怪物化作一滩黑水,露出墙里密密麻麻的尸骸,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金针,和我后颈的星图如出一辙。
其中一具女童尸骸的腰间,挂着和我胎记形状相同的玉佩。
谢无尘在水晶棺设了镇魂阵。
我扯开衣襟,心口的白月光心脏正在灼烧,皮肤下浮现出母蛊图腾,扭曲的纹路像极了萧沉昼生母画像上的头饰,
但他不知道...
我把蛊虫卵按进图腾,虫卵瞬间钻进皮肤,在血管里游走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这心脏早在十年前就开始吞噬他养的蛊虫。
地宫入口,七十二根青铜柱拔地而起,柱身上缠绕着用少女头发编织的符咒,每根发丝都串着一枚人牙。
谢无尘的笑声混着铜铃响:
沈烬霜,你以为改了心跳频率就能破阵当年皇后把心脏一分为三,你以为萧沉昼体内那颗是真的
他抬手间,我的后颈星图突然剧痛
——
三百六十个针孔同时钻出蛊虫,那些虫子啃噬着我的皮肉,
却在触碰到阿箬给我的血线时纷纷爆裂,溅出的黑血在地面汇成替身即容器的古篆。
阿箬突然冲过来,用断指在丝绸上疾画。
血迹未干的画面里,皇后被钉在祭坛上,谢无尘捧着她的心脏仰天大笑,
而年幼的萧沉昼被锁链捆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炼成蛊虫。
画面突然切换,我看见自己被放在同样的祭坛上,谢无尘狞笑着举起剜心刀,
刀刃上倒映着萧沉昼母亲的脸。
你才是她亲儿子。
我把萧沉昼的小指骨刺进他掌心,血珠飞溅间,镇魂阵开始崩塌,青铜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而我们不过是你养蛊的容器。
我握住他握剑的手,剑尖对准水晶棺,棺盖上的符咒正在吸收萧沉昼的鲜血,
现在,该让容器反噬饲养人了。
水晶棺炸裂的瞬间,母蛊的触手缠住谢无尘。
他胸口裂开,露出与母蛊相连的心脏,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竟和我完全一致。
我这才想起,每次萧沉昼用金丝测我脉搏时,谢无尘都在场
——
原来从一开始,我的心跳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萧沉昼的手指按在母蛊核心,骨头上的皇室纹章迸发金光。
强光中,我后背的弑蛊咒浮现出来
——
那是阿箬用自己的舌头血和着我的胎发绣成的,图案和我腰侧的胎记分毫不差。
而在金光深处,我看见年幼的自己被放在祭坛上,
谢无尘正狞笑着举起剜心刀,刀刃上倒映着萧沉昼母亲的脸,
而她嘴角的弧度,和此刻谢无尘的笑容一模一样。
05
萧沉昼的剑劈开水晶棺的瞬间,腐液像被惊醒的毒蛇般激射而出。
那液体带着浓烈的尸臭与蛊虫黏液的腥甜,溅在我手背时,
皮肤立刻泛起密密麻麻的血泡,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
棺内蜷缩着的怪物怀中抱着一具骸骨,它的皮肤如同融化的蜡油,
正顺着骨架缓缓流淌,露出底下密密麻麻蠕动的蛊虫。
那些蛊虫组成的纹路,与萧沉昼生母画像上的头饰分毫不差,
只是此刻已发黑溃烂,不时有黑色脓液滴落。
我盯着怪物脖颈处那个暗红色胎记
——
和画像上温婉的白月光别无二致,却因腐败而肿胀变形,像极了一颗即将爆裂的毒瘤。
这才是您日日思念的白月光。
我一脚踢开从棺底滚落的玉佩,翠玉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上面双生二字被血渍浸染。
玉佩边缘刻着的缠枝莲纹,和萧沉昼腰间的金丝纹路如出一辙。
二十年前,皇后生下双生子,您猜另一个孩子去哪了
萧沉昼的佩剑当啷坠地,他踉跄着伸手去抓那具骸骨,
腰间金丝却突然发狂般缠上自己脖颈。
金线嵌入皮肉,鲜血顺着纹路滴落,在地面晕开诡异的图案。
不可能...
母亲的画像...他声音沙哑,喉间发出濒死般的呜咽。
谢无尘的银面具轰然碎裂,露出脸上盘根错节的血管,宛如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
他抓起棺中发黑的胎发,突然爆发出癫狂的大笑:
当年我亲手掐死了那个孽种!萧沉昼,你以为自己真是皇室血脉不过是母蛊养了二十年的养料罢了!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而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萧沉昼,
你母亲为了护住你这杂种,自愿把心脏炼成母蛊!还记得你十岁生辰吃的红丸吗那是用你妹妹的心脏磨成的!
我猛地扯开萧沉昼左眼的纱布,移植的眼球还在渗血,却清晰映出百年前的画面:
谢无尘将刚出生的女婴狠狠按进蛊池,而皇后颤抖着用鎏金步摇剜出自己的心脏,鲜血溅满祭坛。
那个场景与我前世被按在剜心台上的记忆重叠,令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试试用她的眼睛,看清楚真相。
我把蛊虫卵按进他血肉模糊的眼眶。萧沉昼发出狼嚎般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金丝在他身上越缠越紧。
千钧一发之际,阿箬突然从阴影中冲出,用染血的丝绸蒙住他双眼。
丝绸上浮现出的符咒,和我后颈星图的针孔排列完全一致,
那是用她的舌头血和着秘药绘制的锁魂咒。
阿箬!你竟敢背叛!
谢无尘怒吼,铜铃摇出刺耳声响。
地宫剧烈震动,无数百年蛊虫破土而出。
那些蛊虫庞大的身躯上密密麻麻长着人脸,有我见过的宫女、大臣,还有萧沉昼前几任替身。
它们空洞的眼神里充满怨恨,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呐喊,嘴里还不断吐出刻着容器的骨牌。
我胸前的白月光心脏突然炸裂,万千蛊虫蜂拥着朝谢无尘扑去,
却在触到他皮肤的刹那被尽数吸干,化作满地枯瘪的空壳。
从你被放进剜心室那天起,你的心脏就注定是它的容器!
谢无尘扯开衣襟,胸口浮现出与母蛊相连的血管,
还记得你每次喝的『养心汤』吗里面全是母蛊的幼卵!而萧沉昼...
他突然抓起萧沉昼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他的心脏,早就被皇后换给你了!
萧沉昼左眼涌出的黑血在地上汇成虚影。
那虚影手持金针,针尖闪烁的光芒,与阿箬给我的弑蛊咒如出一辙。
虚影缓缓转头,我看清了那张脸
——
和我腰侧的胎记纹路一模一样。
该你亲手了结这场闹剧了。
我抓住萧沉昼颤抖的手,将金针刺入他掌心。
鲜血顺着金针纹路流淌,激活了沉睡的力量。
当他的金丝与我的血线缠绕在一起时,我咬牙将自己心脏里所有蛊虫都注入他体内。
两股力量在他血管中疯狂冲撞,剧痛让他青筋暴起,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蛇在游走。
最终,这些力量化作一条金色巨蟒,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谢无尘扑去。
谢无尘的惨叫混着母蛊的嘶鸣响彻地宫,而水晶棺突然迸发刺目强光。
光芒中,我看到了皇后抱着双胞胎跪地的画面,其中一个孩子的襁褓上,绣着和我腰侧相同的胎记。
阿箬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她用断指在地上划出最后一笔符咒,眼神中既有解脱,又有未竟的遗憾。
强光渐渐消散,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些曾被金丝勒出的伤痕,此刻正与萧沉昼的伤口发出共鸣。
而在远处,谢无尘溃烂的身体里,缓缓爬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蛊虫
——
那是母蛊的核心,也是我接下来要摘取的猎物。
06
母蛊图腾在胸口灼烧,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被煮沸的墨汁,
突突跳动着将蛊虫输送到四肢百骸。
我攥紧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指缝间渗出的血珠砸在青砖上,
竟开出缠绕着银丝的黑色曼陀罗
——
那是百年前皇后炼成母蛊时,祭坛周围疯长的毒花。
原来从娘胎里,我就是给母蛊准备的容器。
我咳出半截带翅膀的蛊虫,看着谢无尘胸口的母蛊胚胎把皮肤撑得近乎透明。
皇后扭曲的脸在里面若隐若现,她腐烂的嘴唇还保持着十年前剜我心脏时的弧度,
指甲深深抠进谢无尘的肋骨。
阿箬突然扯开满是补丁的衣襟,陈旧的缝合疤痕间,朱砂胎纹像条扭曲的蜈蚣。
当年皇后生下双生子,
她的喉咙发出气音,枯瘦的手指指向我,
一个给了萧沉昼做血亲容器,另一个......
蛊虫的嗡鸣吞没后半句话,但我清楚看见她口型
——被缝进了我的子宫。
萧沉昼的金丝狠狠勒进我的腕骨,金线表面凸起的龙纹刺进皮肉。
他胸口传来诡异的双重心跳,其中与我同频的那声,正是昨日注入的噬心蛊在啃噬他的心脏。
不准死!
他瞳孔裂成竖线,金丝另一端突然缠住自己脖颈,
你的心跳,只能由我来......
由您来终结
我反手握住金丝,将尖锐的线头刺进心口,
陛下可记得,这颗心脏第一次停跳时,您正用鎏金步摇挑着我的肋骨
白月光的心脏在掌心炸裂,万千蛊虫裹挟着腐肉喷涌而出,却在触到我鲜血的瞬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
那是因为我的血里,混着阿箬用三十年蛊毒泡制的弑母液。
谢无尘疯狂摇动铜铃,地宫深处传来石块崩塌的轰鸣。
数以万计的蛊虫组成人形浪潮扑来,每张脸都定格在我前世被剜心的瞬间。
我张开双臂,任由蛊虫钻进喉咙,后背的星图突然烫得能闻到皮肉焦糊味
——
那是阿箬今早用自己的脊骨血,在我皮肤上新刻的逆命阵。
你们逃不掉的!
谢无尘的皮肤寸寸裂开,皇后的手从他胸腔探出,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脖颈,
母蛊的宿主永远是血亲!
她腐烂的舌头吐出半截符咒,正是当年封印自己心脏的秘文。
萧沉昼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他胸口:
用我的身体做牢笼!
他左眼移植的眼球突然睁开,映出百年前的画面:
皇后跪在祭坛上,怀中红布包裹的婴儿襁褓上,绣着和我胎记相同的双鱼纹。
而裹着蓝布的孩子,手腕正系着萧沉昼现在佩戴的金丝。
血色暴雨倾盆而下,浇在谢无尘溃烂的皮肉上发出滋滋声响。
阿箬的断指在萧沉昼后背飞速游走,刻下最后一道封印咒文。
当最后一笔血痕完成时,她整个人被蛊虫吞没,只留下半截绣着癸酉的丝绸
——
那是皇后炼成母蛊的年份,也是我出生的日子。
替我看看......
我的身体开始溃散成点点金光,每粒光点都附着着蛊虫残肢。
最后一丝力量注入萧沉昼左眼时,我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熟悉的心跳
——
那是属于容器的,倔强而顽强的跳动。
萧沉昼将自己钉入祭坛的刹那,金丝与血线交织成锁链缠住暴走的母蛊。
水晶棺中,皇后的残魂伸出手,掌心用血写着解脱二字。
随着巨响,皇宫地基塌陷,露出百年祭坛
——
上面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中,最中间用朱砂描红的那行,
与我脐带血里的印记分毫不差,而祭坛四角,还埋着四个和阿箬同样胎纹的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