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迦婴回答。
一直沉默寡言的郑优昙忽然开口:“想必迦婴道友就是那位修复九黎地脉,声名远扬的儒道天骄吧?”
苏妄尘自然知晓此事,但他从未联想到迦婴身上。
迦婴颔首承认:“正是在下。”
苏妄尘心神俱震,满腔复杂情绪都化为一声凄凉苦笑:“不想是师门看走了眼......”
如此好的苗子,却在乾元宗蹉跎数年。
迦婴不置一词。
苏妄尘思索半晌。
他最终还是开了口:“迦婴,我知晓你我之间情分尚浅,你今日又救我兄弟二人性命,我本无脸面求你办事。”
“但如今,我命悬一线,我表兄又身中剧毒无法自保。”
“寒霄城距离此地何止千万里?况且路上可能还会有追兵,仅靠他孤身一人实在难以抵达!”
“我求你,帮我护送他一路北行!”
话落。
苏妄尘强撑着起身,双膝一弯就朝迦婴跪地磕头!
迦婴急忙搀扶:“苏兄,何故行此大礼啊?我受不起!”
郑优昙也是一惊。
他急忙转身去拉苏妄尘,急切道:“妄尘,我们已经够麻烦迦婴道友了,更何况迦婴道友还有伤在身,我们怎能强人所难?”
苏妄尘执意不肯起。
他紧紧抓着迦婴的手,声音哽咽:“我知道临终将表兄安危托付给你,是我苏妄尘无耻,可我是真没办法了!”
“若是表兄得救,我苏家来日定会涌泉相报!”
“迦婴,看在我们十余年的师兄妹情分上,你就答应我吧!”
迦婴面色为难。
可她看着苏妄尘恳求的双眼,最终还是不忍的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迦婴还活着,就必定将郑兄护送到寒霄城!”
苏妄尘羞愧得满脸是泪。
他再次朝着迦婴磕头,被迦婴强行扶起。
迦婴将苏妄尘安置好。
她转头对郑优昙道:“我能察觉到,苏兄体内有阴气纵横,定然是战斗时被邪祟所残留。”
“我用浩然正气尝试将其驱除,也许能暂缓苏兄的伤势。”
“你先退开,避免被阴气侵体。”
郑优昙颔首,往外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行至冰洞之外,迦婴这才在苏妄尘身前蹲下,她一手放在苏妄尘胸口,眉眼间凝着悲悯之色。
“苏兄,待会儿可能会有点疼。”
苏妄尘无力一笑:“我明白,你动手吧。”
藤蔓伸展而出,将两人身躯尽数遮挡其中。
迦婴眼中冷光一闪,五指成爪径直刺进苏妄言的丹田,将他的天木灵根抓进手中!
“唔——”
苏妄尘瞳孔猛地收缩,满脸惊怒。
他满眼都是为什么,看得迦婴胸腔轻颤,自喉间发出一声嗤笑。
“自我被挖金丹那一日起,我就起誓,往后见到乾元宗之人皆一律斩杀!”
迦婴唇畔勾起诡谲的弧度。
她声音不带分毫温度:“别挣扎了,早就提醒过你,疼是正常的。”
墨绿色藤蔓死死缠住苏妄尘的口鼻,勒得他青筋暴起。
苏妄尘通红的眼眶里翻涌着绝望与恨意。
他已无力挣扎,只能扭动脖颈,死死盯着洞外的方向,喉间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满心悔意如汹涌潮水将他淹没。
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求来的庇护,到头来竟是引狼入室!
迦婴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
“四师兄,你的临终嘱托我会完成的,你且安心去吧,至于你的天木灵根,师妹我就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