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子偶然发现,家里的传家宝青花瓷罐上的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替换成了尿罐盖子
他赶紧打个电话给儿子,儿子却把他训斥了一顿。
老毛子虽然没下手揍孙子,但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最起码,要把瓷盖找回来……
1
老毛子摸索着将裤腰上的鞋带解开,刚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骚气。
他冲了冲鼻子,现在天凉,尿罐两天倒一次,但是味道也不至于这么大啊
他走近尿罐子,一口唾沫精准的击中液面：骚的慌,臭小子也不知道把盖子盖上！
老毛子痛快的来上一泡,没有漏出一滴：嗯,老当益壮。
慢慢悠悠的系上裤带,他往尿罐子里瞅瞅,已经满了一半。实在是太骚了,先去倒掉吧,要不然腌入味儿了,不好见人。
老李头蹲下身子一把端住罐把子,迎面而来的骚气差点没把老毛子的眼泪熏出来,他闭了闭眼,侧过头,端着罐子往茅厕走。
豁儿,不是说了要在坑里拉吗你把掏粪口拉堵住了怎么办他刚走进茅厕,就看见孙子小毛撅着个腚对着茅厕清掏口处露出的小洞拉。
他赶忙上前阻止,想将孙子赶走,一个手动,忘了手里还端着尿,罐子里的液体顺势倾荡,差点没给孙子来了个尿到淋头,他赶紧稳了稳罐把子,还好还好,没泼出来。
小毛歪了歪头,屁股丝毫没有挪动,他紧盯着掏粪口对准,伸手摸了摸脸上被溅到的水珠子,闻了闻,猛地抬起头：爷,你把尿溅到我脸上了啊！
老毛子快速走进茅厕,将液体倾倒而出,手中瞬间轻快不少,他看着一边撅着屁股一边嫌弃的摸着脸的孙子,心里不痛快：两滴尿而已,要你命啦下次不许在外面这个掏粪口拉！
那个坑太宽了！小毛很害怕掉进粪坑,前段时间小伙伴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害得他连坑都不敢靠太近,下腹一阵胀意袭来,他来不及委屈,用尽全力向下挤压,一条完整的长条快速落下,掉进小口子,他赶忙抬起屁股,生怕被溅着了。
老李头倒了点水晃洗尿罐后倒进茅厕,看着孙子拿着纸正要擦屁股,赶忙阻止道：拉的那么干,还擦什么擦,别浪费纸！
他将孙子手里的纸夺走揣进兜里,又是省下了一笔后,他把尿罐放在门前水泥地上晾晒,大声嘱托小孙子道：晒干了记得拿回去啊！
等了几秒,老毛子才听到磨磨唧唧的答应声,他看了看半拉着裤子在四处寻找的叶片的小孙子,没好气的哼了声,往厨房走去,要烧午饭了。
老毛子从水缸里舀水往灶台上的热水罐里倒,碍事的孙子又来了：爷爷给我舀点水,我要用。
一边去。老毛子手上动作不断,几个来回将热水罐装满水,将剩下的半瓢水放在灶台边上,走到灶门生火。
小毛看见灶台上的瓢里还有半拉子水,偷偷走近踮着脚尖伸手去够,一不小心碰歪了,跳起身来用手一勾,水瓢倾斜翻倒浇了他一脸,他伸手摸向水流冲洗。
哔——啪嗒、啪嗒……啪！
水瓢伴随水流掉下来砸中小毛的手背后掉下地面,他熟练的往外逃去,又干坏事了。
老毛子噌的从灶门站起三下两下跨到灶台,捡起水瓢后一脚顺势踹向前,孙子没踹到,老腰差点闪着了,他看着小老鼠般滑溜的孙子气的大叫：不要你挑水是吧啊
老毛子骂骂咧咧的用手擦了擦瓢上的灰,又舀了一大瓢水,特意把瓢放在灶台内侧,孙子够不着的地方,而后回到灶门继续生火,
将火烧开后,他提起油壶倒了几滴油进锅里,拿菜叶子擦净壶口的油扔进油锅,菜筐子里的菜叶子全倒进去,铲子象征性炒两下,接着一大瓢水倒进锅里,再丢进去一颗鸡蛋,盖上锅盖,回到灶眼添柴。
水烧开了,老毛子慌忙从橱柜里掏出面条,匆匆从袋子里抓一大把面,一手掀开锅盖将面条丢进去,快速将锅盖盖上,防止锅气冒出来浪费柴火,继续回到灶门架柴。
等个三五分钟,火势变小,老毛子不再添柴,等锅里的咕嘟声变小后,他打开锅盖查看,面条熟了,面也干了,他又舀了半瓢热水罐里的水倒进锅里。闷了两分钟。
2
等火彻底熄灭,他先拿出一个小碗,舀出夹杂着烂的泛黄的菜叶子和面条,而后又将碎了冒出蛋白的鸡蛋放在上面,吃饭了！
小毛站在厨房门口等了两秒钟,才快速进去缩着头端过爷爷手里的碗,低头,除了上面的鸡蛋勉强能看,下面的面条糊的不成样子,中间还有一些黄黄的烂叶子,将碗放到小板凳上,他先剥起了鸡蛋壳,嘴里一边忍不住埋怨道：爷,你怎么每次都把面条烧成这种恶心吧啦的样子
能烧熟就不错了！谁叫你奶奶走的太早……老毛子拿起一根筷子从猪油罐子里抠出一颗黄豆大的猪油粒子,刮进碗里,然后将锅里的面条一股脑铲进大碗,搅拌两下,面条上面泛起一层油花。
干粗活的人不吃猪油全身没劲儿,有了这粒猪油打底,老毛子下午就有了力气的拔田里的杂草。
爷,这面咋没味儿小毛剥好鸡蛋,将鸡蛋放在碗边留着最后吃,只是吃进去第一口就被其中的寡淡惊住了,他控诉的看向爷爷,带着一抹小窃喜道：我要加酱油！
老毛子刚嗦进嘴里一大口面,心里就一个咯噔,坏了,忘记放盐了！
他沉默着打开橱柜,从最里面掏出一个颜色老旧的酱油瓶,扭开瓶盖,接过孙子手里碗,小心翼翼的倒了一些酱油进去,正要把瓶盖盖上时,好大孙急不可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再倒点,再倒点,太少了没味儿！
老毛子又倒了几滴进去,瓶口往碗沿刮了刮,才把瓶盖盖上,要不是老人言小孩子吃生盐长白斑,他才舍不得倒这么些酱油！
他将酱油瓶放回橱柜后,挖了一勺盐放进自己的大碗,用力搅和搅和,碗里带着的热气很快就将盐融化,他嗦了一大口面,有味儿了,得劲！
小毛将酱油搅拌开,碗里瞬间升起一股浓郁的酱香,他先是品尝了一口,有味儿,真香！快速嗦进嘴里几大口面条,他看着碗里逐渐变少的酱香面条,戳起鸡蛋塞进嘴里,先把鸡蛋吃了,面条留着后吃！
老毛子吃完面,抓一把鸡糠食丢进碗里,将碗筷搓干净后,再把鸡糠倒进锅里搓,扭头看看还在舔碗的孙子,好了好了,平时咋不见你吃的这么干净。
将孙子的碗筷也搓好后,舀起鸡糠放入鸡食盆,倒点水进锅里把锅碗洗好,洗碗水倒进盆里搅拌,很快一盆鸡食就拌好了,嘬嘬嘬——
鸡群很快就被吸引到鸡食前,争抢着吃鸡食,老毛子回到厨房将碗筷收起来,稍微收拾灶台,挑着扁担出了门,去田里拔草。
小毛看着爷爷走远,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今天的午饭真不错,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好吃的午饭了,从厨房走向堂屋,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顺势躺到竹席上,昏沉沉的睡去。
老毛挑着满满两篮子草回来,将杂草扔在水泥地上给小鸡啄食,走向茅厕打了两个小半桶粪料,路过尿罐子发现还在原位,架着扁担往堂屋伸头,发现孙子还在竹席上睡大觉,太阳都下山了,尿罐还没收回去,快起来！
小毛被爷爷的声音惊醒,昏沉沉的爬起来,抹了把口水后抬头,知道了,我这就去收。
小毛走出堂屋来到尿罐前,弯腰一手把着罐把子,另一手扶着罐身往房间内走,将尿罐放好,小毛感觉肚子有点饿了,爷爷不在家,正好可以偷点糖吃。
他走到床内侧蹲下身,里边有很多瓶瓶罐罐,最特别的就是一个青花瓷罐,上面带有罐盖。
这是奶奶遗留之物,在奶奶生小毛的父亲时,太奶就用这个青花瓷罐端着一罐子红糖来看望奶奶,后来太奶多次讨要,奶奶也没舍得将这件瓷器还回去,留在了家里。
这件瓷器很宝贵,听说是真品,祖上发达时留下来的。
3
小毛小心翼翼的掀起瓷盖,里面的红袋子里装满各色的糖果。
他从里面掏出几颗糖果,将盖子盖上去,快速走出房间,离爷爷回来应该还早。
吃完糖,他舔舔嘴角,又往房间跑去,又掏出几颗糖果大口嚼着吃。
不一会儿,数十颗糖就这么被吃完了。
小毛感受着满口津甜,不能再吃了,会被爷爷发现的。
将一地的糖纸捡起来攥在手心,他往外面跑去,找个茂密的草堆将糖纸扔进去。
你在干什么
小毛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顺着声音扭过头,是自己的小伙伴肥赵：你怎么在这
找你玩啊,我看你扔糖纸了,还有糖没肥赵期待的看着小毛,抖了抖滚圆的胖肚子。
等着。小毛留下这句话匆忙往房间赶,打算在爷爷回来前再拿几颗糖。
他快速从袋口掏出两颗糖往外走去,给你。
肥赵接过糖立马急切的拆开糖纸往嘴里塞。
小毛想起自己还没把装糖的袋子恢复原样,又往房间跑,还不忘扭头提醒肥赵：我马上就回来。
小毛揭开瓷罐,将袋口扎好,正要将盖子盖上,想想又把盖子放床上,打开袋子掏出一颗、两颗、三颗糖,重新把袋子系紧,抓住盖子盖上去,手中的糖从手缝落下,他的手一抖,
啪！哔啦——
青花瓷盖碎了一地。
小毛被吓得心脏怦怦跳,闯大祸了！
他慌忙的将碎片拢在一起,试图拼凑,然而破碎的瓷片又怎么能恢复原来呢
他绝望的坐在地上,都怪自己太贪！气愤的将糖果摔到地面,屋外传来肥赵的声音：你好了没,快出来啊！
小毛抹了把脸上了汗珠,爬起身去寻找袋子,他找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将碎瓷片装进去,然后封紧袋口往外走,肥赵
他环顾一圈,没看到肥赵的身影,没人看见,他顺势偷偷摸摸往茅厕走,将袋子扔在了茅房旁边的栀子花树根的深处。
做完这些,他依旧忐忑不安,现在青花瓷罐上没了盖子,随便看一眼便能发现端倪。
小毛走进房间,来来回回寻找可替代之物。
实在是没办法了,他正要走出去,脚上踩着了一个硬物,是他当时扔的糖果。
将糖果捡起来拆开囫囵塞进嘴里,只是心里的慌乱让嘴里的糖也索然无味。
坐在地上,他打算主动交代罪行,反正毒打是大概率是逃脱不了了。
一阵尿意袭来,他往尿罐走去,憋了半天勉强尿出几滴,不知道是不是糖吃多了,他感受到尿道一阵火辣辣的疼,想尿又尿不出来,穿了裤子又想尿。
来来回回掀了几次尿罐盖子,他被盖子吸引住了。
这是一个木质的盖子,将它盖在瓷口上不大不小,正正好。
他闻闻盖子,上面带着股骚味,和高贵的瓷身很是不搭。
小毛将盖子盖回尿罐,要是把尿罐盖子拿走了,找不到盖子的爷爷会发现的。
他蹲着纠结半天又把盖子盖上瓷口,无意识的扫视周围,突然发现一旁的木架子下有一块和尿罐盖子极其相似的圆木板！
他伸手拿出木板,擦了擦上面的灰,和尿罐盖子一摸一样,是替用尿罐盖子！
小毛激动的把盖子盖上,崭新的带着木头味道,就像穿了新衣服一样。
他将原盖子放回尿罐口,把新盖子盖到瓷罐上,就这样！希望爷爷晚点再发现这件事……
4
老毛浇完菜后匆匆往家赶,天快黑了。
他匆忙的将扁担和粪桶放到原位,洗把手去做饭,走的时候看水泥地上的尿罐子已经不在,想来是已经收回去了。
晚上的饭有些干巴了,杂夹着一些生米,好在底下的锅巴很香。
老毛把饭都铲到大碗里,再把锅底锅巴折起来递给小毛。
小毛吃的嘎嘣响,米香四溢,慌张的心逐渐平复。
晚上回到房间,爷孙俩坐在床沿边看着电视。
小毛还没看一会儿就感受到一阵尿意,赶紧揭开尿罐撒尿,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小泡。
完事,小毛又回到床沿继续看电视。可是没看一会儿,又想尿了。
这次,他站了半天,才颤颤巍巍抖出两三滴尿液,穿上裤子,继续看电视。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尿道愈发火辣辣的疼起来！又胀又难受,好想痛痛快快的尿出一泡……
小毛又回到尿罐前,把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挤出一滴,尿道疼得更厉害了,他摸了摸脸上的虚汗,心里知道大概是尿不出来了,只能扒起裤子躺回床,电视也不看了。
老毛子看着孙子来来回回跑了几次尿罐,扰的他电视都看不好,忍不住看向孙子,正要埋汰两句,却见孙子一脸虚弱的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他慌忙问道：哎哟,你怎么搞的哪里不舒服哟
小毛有气无力的回复：尿不出来,难受。
老毛子听见孙子的话,立马端了一大杯水给他：喝了,喝了就尿出来了！
小毛接过爷爷递出的水,咕噜噜一股脑全灌下去,差点撑的没忍住吐出来,他一边弓着腰一边夹着腿,希望能稍微缓解一下不适感。
老毛子看着孙子如此难受,也没心思看电视了,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一下,随着电视画面关闭,房间内一片黑暗。
怎么样了还要不要喝水
喝不下了。
爷孙俩在黑暗中对话,摸索着躺上床盖好被子。
小毛睁着眼,眼前一片昏暗,实在是难受的不行了。
他来来回回又上了几次,还是上不出来,被窝也被弄的凉嗖嗖的。
老毛子看孙子来来回回跑尿罐太勤快,忍不住问道：要不我把灯给你开开
不用,我不去上了。
安静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被窝暖起来,小毛又忍不住乱翻身。
还难受呢老毛子被孙子弄的有些紧张,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从被窝爬起身,摸索着就要下床：我去给你拿颗糖舔舔嘴,吃了就睡的着了
小毛紧张的睁开眼看向爷爷,慌忙道：我不吃,大晚上的吃糖会蛀牙！
老毛子还是想要下床给孙子拿糖,吃了糖后没准就不难受了呢
小毛借着窗外稀稀拉拉的光看着爷爷的动作,心像悬在拔凉拔凉的冷空气中颤抖着,他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努力阻止爷爷：我好了,真的不用！
真不用
不用！
老毛子又躺回床,虽然一向贪嘴的孙子突然拒绝糖果的诱惑让人很奇怪,但他并没有多想,反正孙子好了就行。
小毛难受,这会不仅尿道痛,一动不敢动的姿势让人更痛苦。
他心里默数着时间,每隔一段时间才轻轻的翻个身,缓解一下难受之意,让爷爷不至于觉得自己活动太频繁,觉得他还难受,又起来给他拿糖去。
反反复复过了很长时间,爷爷都打起了呼噜,小毛还没睡着,好在这会他敢大些幅度的活动身体了。
时间慢慢流淌,小毛终于在煎熬中勉强入睡。
5
清晨,老毛子起了个大早。
他特意煮了两个鸡蛋,给孙子补补,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让孙子那么难受。
煮好饭,老毛子走进房间拍拍被子,醒醒,起来吃饭了。
小毛缓缓睁开眼,昨晚睡太晚了,这会好困,闭了闭眼,他缓缓坐起来,拉过一边的衣服,慢吞吞的穿到身上。
走到厨房,一旁的小桌子上已经放好小毛的早饭。
小毛端起碗,发现碗里有两颗鸡蛋,想起自己做的坏事就后悔,他看向爷爷：爷爷,给你一个蛋。
老毛子咕噜咕噜喝着洗碗,很快一碗便下了肚子,他长呼一口气吃你的,我要吃不会自己煮啊
小毛吃着鸡蛋,内心沉甸甸的,好想把自己做的事坦白了,可是他真的不想挨打……
吃完饭,小毛帮爷爷挑韭菜,这是早上爷爷做饭前去小菜园割的,上面带着不少水汽,湿哒哒的粘手。
老毛子看着孙子乖巧的帮自己挑菜,又想起昨晚说要给孙子吃糖,站起身来往房间走去。
他来到床内侧,蹲下身就要拿糖,却发现瓷罐不见了
老毛子慌忙的四处翻找瓷器,愣是找不着,他急得蹲下身一件件扒拉,还是找不到。
家里进贼了
老毛子的膝盖突然被碰到,木盖子从瓷器罐上掉下,发出一阵轻响,他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自己的瓷器罐上面的瓷盖啥时候被换成了木盖子
老毛子拿起盖子细瞧,这不是尿罐盖子么
扭头看向尿罐,上面的盖子还在,他看看手上盖子的成色,很新,闻起来也没味儿。
老毛子拿着木盖走到木架子下摸索,以前放在这的盖子没了,他想起昨晚孙子不吃糖,心里大概明白。
盖子被孙子打碎扔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快速走到窗户前拿起插在铁框上的竹条枝就要去揍孙子,突然眼睛扫到桌子上的电话。
还是先打个电话告诉儿子吧。
照着号码按电话,等了一会儿电话终于被接通。
喂爸,有啥事儿有福对着电话大声吼。
来福啊,你儿子闯祸了……老毛子听着电话里的嘈杂声,大声说道：他把你妈留下来的青花瓷罐上的盖子打碎扔了！
啥他没事干打碎盖子你又在罐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老毛子有些心虚,儿子一猜就中,但这也不是训斥他一个老子的理由,盖子不是他打碎的,我就放点糖怎么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赶紧把盖子找回来,碎了还能找人修,丢了可就没了！来福想到自己小时候偷糖被老头子发现,吓得差点打碎盖子的阴影,忍不住埋怨：要我说你活该,这下好了,我没打碎,你孙子给打碎了！下次再放糖,罐子都给你直接打碎！赶紧把糖掏出去！
老毛子不说话了,可不咋的,全成了自己的错！
我这忙先挂了,噢噢对,你别打他,碎都碎了……
老毛子听着电话筒传来的嘟嘟声,叹了一口气,自己一把年龄了,还要被儿子教训,真是越活越没劲儿啊……
他没了打孙子的心思,将竹条枝重新插回去,去把罐子里的一大袋糖果拿出来,放在一个塑料桶里,再拿出两颗糖往外走。
小毛听着爷爷在打电话,内心一个咯噔,忐忑地默念着爷爷千万要手下留情。
吃糖。老毛子缓和了神色,看着孙子接过糖果,淡淡的询问：你把盖子扔哪儿了
小毛看着爷爷坐下身继续摘菜,捏紧手中的糖,微微颤抖着,在栀子花树下……
老毛子往栀子花树边走去,弯着腰找寻一番,终于看见了一个装着东西的黑色塑料袋,拎出来打开,几大块碎瓷,还有一些小点的碎屑,他叹着气教育孙子：以后干了坏事要及时说,瞒不住。
他看着孙子躲闪的目光,又缓和了神色语重心长道：这次就先不打你了,下次犯错不报就要挨揍了！
小毛心里一喜,太好了,不要挨揍了,咧着嘴喜笑颜开,爷爷,我不犯错了！
爷孙俩一起拼拼凑凑,碎瓷片是完整的,没有遗失。
老毛子将装着碎瓷片的袋子放到床底下,站起来又看看瓷罐,以后瓷罐上就要盖尿罐盖了,不知道儿子啥时候回来找人修。
小毛看着爷爷可惜的目光,内心很愧疚,自己不应该那么馋嘴,他一定会改的！
时间还早,离过年还有几个月,罐子里已经不放东西了,老毛子将糖放到别的地方,小毛又找到了新藏糖地点。
6
小年后,来福回了老家。
老毛子看见儿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碎瓷片袋子拎出来给儿子修,什么时候修好,什么时候他才能安心！
来福回了家也不能安歇,忙忙碌碌好几天,终于找着会修瓷器的人。
速度很快,两天瓷盖就修好了。
爷孙二人看着新出炉的瓷盖,上面带着一些银锔钉,不丑,就是明显看得出原来的碎纹。
老毛子拿到重归于好的瓷盖爱不释手,将其重新盖在瓷罐上,把罐子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就这样,青花瓷恢复了完整。
后来,老毛子又偷着在罐子里放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