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崩铁】关于三次穿越这件事 > 第122章 ‘世界的真相\’

铃铛在猫爪间滚动,白猫用力一推,铃铛咕噜噜滚到它主人的脚下。白猫不愿起身追逐逃跑的玩具,于是喵了声,示意主人帮忙。
发光的影子捡起铃铛,笑道:“喜欢这个玩具?”
它把铃铛抛回去,金铃落在地上,散发金光的枝条从铃铛裂口处伸出,向上生长者化为遮天巨树,向下生长的交织成错综复杂的根系。
地面渗出水,淹了整个房间。猫一反常态没有蹿到高处躲避涨起来的水,而是被壮丽的景象激发兴致,它慢悠悠起身,走到树旁仔细观察哪里是最佳攀爬点。
瞧出它的想法,光影担心它扑空后生气,只得收起幻像。
“别玩啦,小淘气~”它抱起叼着铃铛的猫朝房间中央走去,“咱们的客人到了,还记得我教你的游戏吗?你能做到的,聪明的孩子。
计划成功后,不会再有叶片离我们而去,轮回上演的灭世悲剧终于要落幕。”
猫听不懂它的话,金色猫眼四处打量,很快发现房间中的新事物——一个昏迷的男人。
“看来我邀请得太突然,他没能准备好礼物,”光影在云身旁蹲下,“没关系,下次见面他会带来最好的礼物。”
它盯着云的脸,虽不知他为何要用这副皮囊,但确实省去自己不少麻烦。
猫咪跳出光影的怀抱,好奇嗅闻云的气味,熟悉的味道令它想起与主人常玩的游戏,它放下铃铛,回头期待得看向自己的主人。
光影夸奖:“好孩子。”
它从身旁的柜子里掏出一袋冻干,抓出一把喂猫。
“就在这附近玩,好好招待客人。”
它嘱咐完后捡起铃铛离开,留下忙着干饭的猫。
云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是天花板还有堆成山的杂物?
给我干哪来了?
他费力撑起身体,左顾右盼寻找同伴。
存在之树的顶点让人感到头晕,令人作呕的不适席卷他的感官……他记得自己隐约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好像群兽隐藏于面前的黑暗。
怎么可能,云失笑摇头。黄昏战争结束后,古兽就销声匿迹了,连碎星芳饵都无法引出。
现在可能是阿基维利用【开拓】的力量带自己离开端点,毕竟两人的状态都不适合继续开拓。可这里真得是……即使是紧急状况下随机选择的地点,这也太乱了!
“阿基维利,你带我到哪了?
你人呢!阿基维利?”
他大声呼唤旅伴,未得丝毫回应。
房间很小,可能只是看起来小,云粗略扫视空地一圈得出结论。自己所处的空地四周均被杂物堆满,既然阿基维利不在这里,只可能在‘墙’后。
云盯着面前的杂物墙,陷入沉思。房间主人是有囤积癖吗?为什么儿童玩具会和厨房用品一起砌进‘墙’里?而且,这墙究竟有多厚!
他目光移向露出一半的三角钢琴,目测它至少有一半嵌在‘墙’中。啊,还不确定‘墙’后面是真正的墙还是空地,阿基维利在不在这堵‘墙’后面。
但站在原地不会有任何收获,他环顾四周,找到了一处坡度较缓的角落,打算攀上去看看有没有下手的地方。
云才刚打算行动,行动就被迫终止。有一只白猫不知从何处出现,绕着他好奇转圈。
“猫?”他半蹲下身看这个活物,白色的短毛没有一丝杂质,油光发亮的白猫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怎么活下来的?”他问白猫。
此处怎么看都不适宜生存,他可没有从那些杂物中看见食物。对不需要食物的他与阿基维利来说,这算一个好消息,此处应该不会有腐烂的恶臭与滋生的虫蝇。但对这只可怜的猫,显然是糟糕透顶。
它状态看起来不错,可能是刚到此处没多久或者有人照顾。云倾向于前者,毕竟这里怎么看都不像人住的地方。自己的尘歌壶跟此处比起来都能算整洁。
他从背包中掏出两个碗,往一个里面扔了些肉,另一个则倒满水。猫对突如其来的投喂很是高兴,开心地绕着他蹭。
云顺势揉了几把猫头,毛茸茸的手感减轻了他心中的焦躁。
“小猫,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回答显而易见,猫不会说话,但他的问题却得到解答。
“你是谁?”
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云摸猫的手一顿。阿基维利不会这么问,来者的身份显而易见,是此处的主人。
“在下云,一位无名客。很抱歉,我与同伴使用定锚时出了差错,误入贵宝地。寻到同伴后,我们会尽快离开。”
他转身致歉,并告知对方自己有位同伴失散。他观察房间的主人,对方是一只发光的影子,很奇特,可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与岁阳等比起来,它至少有个人形。
房间的主人很明显没听到他的话,它的注意似乎全在云的脸上。
光影惊讶开口:“景元?!”
这是云第二次听到此人,第一次是福图纳提出交易的时候。那时祂要求自己杀死同生者,自己依据样貌怀疑同生者是景元,可还未提出就被星神否认。
福图纳是执掌【时运】的星神,祂知道景元的存在很正常,但眼前的影子将自己认成景元——一个还未出生的人。对方与【时运】还是【终末】有关?
他压下心中疑惑,再次开口介绍自己:“在下云。”
“哦,是你呀,孩子。”
光影的话语柔和下来,它似乎对自己很熟悉,并不抱有明显敌意……云在心中判断,但思考马上被光影的话打乱。
“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我记得你应该尚未出生。”
啥玩意?!
信息量有点大,云的脑子当即罢工。如果对方不是阿哈假扮,事情就有点耐人寻味。
‘跑出来’……我从哪里跑出来的,这还在虚树上吗?
‘尚未出生’……这确实能解释自己的不死,没有生命谈何死去。
它清楚知晓,莫非……与世界的真相有关?
那阿基维利岂不是?不对,自己现在还活着,没道理自己都能安然无恙星神却做不到。
“我的旅伴在哪?”他问光影。
“旅伴?我不清楚祂是谁,但肯定已经死了。触碰禁忌的代价就是死亡。”
禁忌!
云微微眯眼,自己唯一知晓的明确禁忌,就是阿基维利说的‘探寻世界真相’。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他思索,因为‘尚未出生’还是比起星神自己更加特殊?
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令人起疑。
“请问这里是哪?”他问光影,“您可以让我离开吗?”
他装成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听闻同伴死讯后惊慌失措,只想尽快回到熟悉的地方。
直接询问‘世界真相’太过急切,可能会引起对方警觉。装作无知向人求助,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光影冷眼看着云演戏,其实它更想对方直接询问,但自己套出来的情报,显然可信度更高。
“这里是一位平庸者的梦,”它说出编织已久的谎言,“里面堆放着他已经放弃却又心存不舍的杂物。
我没能力直接送你离开,因为我也不过是这些杂物里的一件。但我总比死物知道更多,和我来。”
它随意挥手,身后的杂物墙裂出条缝,露出后面更广阔的空间。那是一处更广阔的空地,角落里放着猫窝与瓷碗,还有各种猫玩具。中间则铺着地毯,上面还散落着几本书。
光影席地而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云坐下。
“据我所知,你的故事还未开始就被放弃,所以,你不该诞生意识。”
云看着身边的书本,不合时宜的猜测世界的真相不会是本还没写完的小说吧?然后此处是作者的梦境或者心灵杂物间?面前的影子是作者舍弃的那部分,比如童年或者理想的具象化?
那可真是有够狗血的。
阿基维利因为这种事陨落……他无法替友人感到不值,因为这是祂一生所求。祂已行至世界尽头,比所有星神都走得更远,将【开拓】命途彻底践行。
他沉浸于悲伤中,屏蔽外界的话语,光影不得不重复自己的请求。
“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挥霍,可以说说你的故事吗?”
云无法拒绝,它被困在此处,确实会渴求新故事,而且对方听过后或许可以发现问题出在何处。
他说最初的流浪,与龙同行,和克里珀一起筑墙,最后和阿基维利一起开拓。但他留了个心眼,没说幺儿的事。
他担心光影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后,会抹去福图纳刻下的过去,会摘下重新焕发生机的枯叶。
“不可置信,”光影假意惊叹,“你那时竟然就拥有了意识。
我想大概是因为你的故事是基于已有的设定衍生创造出来的,所以即使他放弃继续创作,世界还是能依靠自己诞生。而当时你的人设已经完成大半,足以支撑自己的存在,但依据缺少剧本……所以舞台搭建完成的那一刻,主角被推到台上,任其随意发挥。
你的故事原不该这么早开始,我记得,背景设定应在五骁时代……”
它说着说着,沉默下来,好像陷入回忆中。
又是景元……云终于可以确信自己的样貌并非偶然。但他不想深究自己与对方原本究竟应该是什么关系,故事已经改变,他们现在与将来都只会是路人。
云试着拉回它的注意,“您之前说没能力送我直接离开,所以我要准备些什么?”
“阿?啊……要在房间里找到这个故事的载体。
这个过程很难,因为它可能是任何形态,而且当初的废案也在这里,所以一不小心就会到错误的世界,再也回不去。
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你现在和原本的人设有点……不,是有很大的出入。
如果依靠载体回到自己的故事,那么对于世界来说,就意味着世界的空白被填补。所以即使还未写完,剧本也必须出演,写到哪演到哪。”
说着,它站起身,走到一处柜子前翻找,最后拿出一部遥感回来递给云。
“里面存有他参考的剧情,对以后找载体有帮助。”
光影开心得看着云毫无防备接过,它的计划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云似乎已经开始接受它的说辞,现在只需展示证据,就可以让景云对‘世界真相’深信不疑。
房间没有窗户,云无法确定自己究竟用了多长时间过游戏剧情,又用了多长时间找故事载体。
光影对这里很熟悉,有它帮助,云找到不少废案。文字稿、绘本、胶卷、玩偶……应有尽有,剔除过于离谱的,还有不少十分相似甚至无法用常规手段解读的载体。
工程浩大,云抱着大胖猫坐在琴凳上感慨,光影还在杂物堆里穿梭搜寻。
还要待多久啊……他叹口气,顺手撸乱猫毛。手碰到硬物,是猫项圈上的名牌。
认识这么久了,都没想过问这个猫的名字。自己忙得晕头转向,连带光影也一刻不得闲。
“我一直大白大白的叫,你还这么粘我,真是只好猫咪。让我看看你叫什么……”
他将胖猫抱起,去看名牌上的字:元元。
云对这个名字有模糊的印象,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是很重要的事……
“元元。”
他盯着猫金色的眼睛,好像少了些什么……左眼下少了颗泪痣。
猫怎么可能会长痣?
莫名的,他就是觉得它应该有颗痣,还应该用红色缎带在脖子上绑个蝴蝶结,而不是用皮项圈。
“景元!”
下意识地,他轻声叫出这个名字。
自己外貌被设定得与景元几乎一模一样,故事背景也被定在五骁时期,故事载体可能是任何形态,这只叫元元的猫让自己想到景元……
怀里的猫咪收到游戏信号兴奋起来,想跳出怀抱去寻铃铛。沉思的云没有注意到它的动作,依旧紧紧抱着它,反而因为它的不配合加重了力气。
无论如何挣扎都下不去的猫生气得咬了云的手,久违的痛感袭上大脑,被无限放大。
景云吃痛松开手,愣愣盯着手上的红印。
痛感回来了?药师的祝福失效了……
星神的力量在此无法起效,这里……还真不在虚树。
“你突然叫景元干什么?”
光影不知何时冒出来问他。它心情雀跃,语气虽极力保持平常,但嘴角已经快压不住。
小水滴快要彻底踏入圈套,自己屏蔽星神的力量果真是一步妙棋,他现在一定对自己说得深信不疑。和以前一样好骗,它想。
云边揉手边问:“你最开始把我认成景元,是为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是他的影子嘛。所以为什么突然叫景元?”
“跟上大白,它和景元有关系!”
云的脑中灵光一闪,那只猫不是故事的载体也肯定与之相关。
他直接穿过光影,奋力追赶白猫。
杂物阻碍了他的速度,猫可以钻过的空隙,他却必须绕道。
地形对猫有利,它循着记忆钻入一处缝隙,后面是主人放铃铛的地方。只要把铃铛送到目标面前,就可以得到奖励。
守在空隙前的云正试图用逗猫棒与肉引出胖猫,他的举动奏效了,猫咪叼着一颗铃铛出现在他面前。
铃铛被猫轻轻放到地上。它落地的瞬间,一株嫩芽从中萌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向四周伸展自己的枝桠。
树冠撑住屋顶,枝叶茂盛,每片花叶都闪烁着未知的光芒……树根没有石头与泥土可以扎根,它们交错盘缠,完全裸露……从地面渗出的水淹没树根,轻轻拍打树干……
这是虚数之树!
云见过那棵树的真容,除了小很多,它们一模一样。鉴于此处的特殊性,‘小’或许才是正常的。
“哦~确实是迄今为止完成度最高的,要赌一把吗?”
跟上来的光影肯定他的猜测,询问他是否要放手一搏。
它明显不是能解读的载体,只能盲猜。
光影好笑得看着云犹豫片刻后坚定的点头,他没看出这是场幻像,真以为选错以后就万劫不复。
“好吧,带着我的祝福,”它忍笑说,“去触碰它,我的孩子。然后回到你的故事。”
“祝福?”云疑惑问。
“你的记忆会让人设崩塌,所以我要暂时封印它,直到故事结束。
别害怕,记忆没有消失,我也会帮你保留对原剧情的记忆。”
“谢谢。”
云向它道谢,接受它的抚摸,之后听从引导,闭上双眼触碰枝叶。
‘虚树’爆发强烈的光芒,待到光芒散去,只有铃铛留在原地。
光影将按在怀中的猫头放出,白猫睁开眼睛,左顾右盼寻找客人的身影。
“他去罗浮了。好孩子,你做得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