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娘娘,昭容小主亲手熬的参茶。
我捏着茶盏,眼前突然跳出淡金色的系统提示——【茶中含夹竹桃蜜,饮用后七日腹痛而亡】。
前世今日,我就是喝了这盏姐妹茶,毒发时苏昭容还攥着我的手掉眼泪:姐姐若嫌苦,昭容再去换盏甜的。
甜我抬眼看向立在廊下的素衣女子,她眼尾泛红,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蜜渍,昭容小主这蜜,怕不是从夹竹桃上刮的
茶盏当啷落地,苏昭容踉跄着跪下来:娘娘误会了,昭容只是想……
想什么
龙袍翻涌的阴影罩下来,萧承煜垂眸扫过地上的茶渍,指节敲了敲我的肩:爱妃说这茶有毒,那就着昭容小主的手,再熬一盏尝尝。
我偏头看他,前世他总说我像先皇后,此刻眼底却漫着我从未见过的兴味:怎么荣妃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我摸着茶盏边沿的系统提示——【皇上在等你说要她生不如死】,故意掀唇笑,本宫的茶,只给真心人喝。
廊下的苏昭容抖得像片叶子,而我摸着腕间系统新弹出的错误提示——【这是皇上最爱的翡翠】(实际是赝品),忽然觉得,这局,该她尝尝真心是什么滋味了。
重生封妃那日,我的瞳孔里突然蹦出行小字:【妆匣里的金步摇是赝品】。
姐姐的妆匣好精致。苏昭容的手不小心扫过妆台,金步摇啪嗒掉在她脚边,她蹲下身捡,发间银簪却勾落我另一只金片——正是前日丢的那片凤凰尾。
呀!她举着金步摇后退两步,这凤凰尾的纹路,和姐姐丢的金片好像……昭容绝不是故意的!
我盯着系统新弹出的提示——【这是皇上最爱的步摇】(实际是她用我丢的金片熔的),突然笑出声:昭容小主手真巧,不如把你发间银簪也拆了
她脸色一白:姐姐
御匠。萧承煜不知何时立在门口,指尖转着枚玉扳指,把昭容小主的银簪熔了,照着这步摇的样子,再打一支。他抬眼时目光扫过我,爱妃说赝品配不上荣妃的身份,那就让昭容小主用真东西赔。
苏昭容的银簪里,果然滚出半块带血的翡翠——和前世我中毒时,她藏在我妆匣里的证物一模一样。
皇上,昭容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我摸着系统又跳出的错误提示——【这是先皇后的遗物】(实际是她从宫外买的),歪头看萧承煜,皇上,不如让昭容小主把她知道的‘不知道’,都说给大家听听
他低笑一声,将我鬓边碎发别到耳后:荣妃说怎么审,便怎么审。
而我望着苏昭容惨白的脸,忽然想起前世她喂我喝毒茶时,也是这样无辜的眼神。
这一世,她的不知道,该让全宫都知道了。
阿桃举着个茶盏凑过来:姑娘,系统说这茶盏内壁有毒痕。
我捏着茶盏,望着廊下捧着新茶的苏昭容——她今日穿了月白衫子,腕间玉镯还是我前世赏的。
姐姐。她眼尾含着泪,昭容听说你爱吃甜,特意加了蜜。
甜我把茶盏往她面前一递,你先喝。
她指尖发颤:姐姐……
怎么怕本宫苛待你我摸着系统刚弹出的错误提示——【这是皇上最爱的蜜】(实际是夹竹桃蜜),故意皱起眉,还是说,这蜜甜得……能让人七窍流血
茶盏哐当落地,苏昭容跪下来时,腕间玉镯碎成几瓣,里面滚出张纸条——毒发当日,取荣妃指甲入药,正是前世害我背下毒杀皇子罪名的证据。
皇上!她哭着扑向刚踏进门的萧承煜,昭容是被冤枉的!
萧承煜避开她的手,走到我身边,指腹蹭了蹭我发间的金步摇:荣妃说这步摇是你用她丢的金片熔的
我没有!
没有我摸着系统又跳出的提示——【这是昭容藏的毒】(终于对了),勾唇笑,那让御匠把你屋里的金器都熔了,看看有没有第二片凤凰尾
苏昭容瘫在地上,而萧承煜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爱妃今日拆穿的,可不止这一桩。
我抽回手,耳尖发烫:皇上又乱说话。
他低笑,声音裹着风钻进我耳里:前世我总当你是替身,今日才懂——荣妃这双眼睛,可比先皇后亮多了。
我望着他眼底的光,忽然想起系统今早的提示——【这是真心】(这次,终于没报错)。
而苏昭容的哭嚎还在继续,我端起阿桃递来的新茶,吹了吹热气:把这茶给昭容小主,就说……本宫的茶,只给真心人喝。
第1章
重生回封妃大典,第一口茶就喝出毒味儿!
顾清棠的指尖刚碰到茶盏,喉间便泛起灼烧感。
这是封妃大典的迎门参茶。
前世此刻,她也是这样端着茶盏,听苏昭容软声说姐姐快喝,这是昭容亲手熬了整夜的,然后一口饮尽——鹤顶红混着夹竹桃蜜的甜,顺着喉咙烧穿心肺,直到断气前才看清那丫鬟眼底的冷笑。
荣妃苏昭容的声音像根细针,可是茶太烫
顾清棠垂眸,茶雾模糊了苏昭容泛红的眼尾。
她强压着翻涌的恶心,喉结动了动。
眼前突然闪过一行泛着金光的字:此茶含剧毒,建议立即吐出。
她猛地攥紧茶盏。
前世的痛意还在骨髓里,此刻系统提示却像把淬了冰的刀,劈开混沌。
头……好晕。她踉跄半步,茶盏当啷砸在苏昭容衣襟上。
滚烫的茶水浸透月白锦缎,苏昭容尖叫着后退,顾清棠却借着倾倒的力道,将最后一口茶吐进帕子——帕子中央,晕开一片诡异的青紫色。
昭容小主。她扯着嘴角笑,声音比茶盏碎片还凉,这茶甜得……有些古怪
殿内死寂。
萧承煜的玄色靴底碾过满地茶渍。
他垂眸看了眼顾清棠手中的帕子,又抬眼扫过苏昭容湿透的前襟:怎么回事
皇上明鉴!苏昭容跪得膝盖发响,泪珠儿砸在茶渍上,昭容怕姐姐舟车劳顿,特意让御膳房加了蜜枣……
查。萧承煜打断她,御膳房今日当值的是谁
李福被拖上来时,裤脚还沾着御膳房的灶灰。
他跪得直发抖,刚要开口,突然捂住喉咙翻白眼——顾清棠眼睁睁看着他嘴角溢出黑血,瘫在青砖地上。
灭口。她低喃。
苏昭容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慌乱,又迅速换上惊恐:姐姐莫要血口喷人……
顾清棠没理她。
她盯着苏昭容衣襟上的水痕,指尖悄悄划过系统提示的位置。
暗绣的纹路在水浸下显了形,是扭曲的寿夭二字——前世三皇子暴毙前,她的肚兜上也绣着同样的咒。
荣妃萧承煜的声音近了些。
顾清棠抬眼,撞进他深不可测的眸。
她忽然笑了:皇上,臣妾想单独和昭容小主说说话。
夜漏三更,顾清棠对着铜镜理鬓角。
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她眼底寒光流转:这一世,谁也别想当提线木偶。
窗外梧桐叶沙沙响。
树影里,玄色龙纹暗绣的广袖被风掀起一角,又迅速隐入夜色。
次日早朝后,皇帝的赐宴帖子送到长春宫时,苏昭容正捧着新得的点翠发簪,站在顾清棠妆台前。
她指尖抚过鎏金凤凰尾,笑得比晨露还软:姐姐今日戴这支好不好昭容帮你梳发。
第2章
金步摇里藏玄机,打脸从头开始
次日早朝方歇,长春宫的门槛便被黄门官叩响。
皇帝赐宴的帖子裹着明黄缎子,落在顾清棠妆台上时,苏昭容正捏着支鎏金步摇,指尖蹭过凤凰尾的鳞纹。
姐姐今日封妃,该戴些贵重物件。她眼尾微弯,步摇在烛下晃出碎金,昭容昨日见御匠司新打了这支,特意讨来与姐姐添妆。
顾清棠任她将步摇簪进鬓角。
发间刚传来分量,系统提示便在眼前炸开——此金步摇为赝品,含铅铜成分。她垂眸瞥过凤凰尾,尾端那抹扭曲的弧度,忽然撞进记忆里。
沈娘娘来得正好。她抬眼望向殿门,沈贵妃正扶着宫女跨进来,您见多识广,可瞧瞧这支凤凰尾
沈贵妃脚步一顿。
顾清棠已摘下步摇,指尖点着尾羽:臣妾妆匣里前日丢了块金片,纹路和这凤凰尾像得紧。
取妆匣。沈贵妃眉峰一挑。
阿桃捧着檀木匣奔来。
掀开锦帕,最底层的金片槽果然空着。
顾清棠将步摇按上去,凤凰尾的鳞纹竟分毫不差嵌进槽里——分明是用那块金片熔了重铸的。
姐姐莫要冤枉人!苏昭容膝盖一软跪在青砖上,昭容根本不知妆匣丢了东西……
不知顾清棠弯腰逼近她,那你怎知我今日要戴这支
殿内抽气声此起彼伏。
沈贵妃冷笑一声,甩袖唤来御匠司陆主事:查,这步摇到底是哪来的。
陆大人捏着步摇翻来覆去,指甲刮过内侧:回娘娘,这金子里掺了铅铜,熔炼手法是民间土窑的火候——绝非宫廷御制。
我、我是被人骗了……苏昭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御匠司说这是新制的……
御匠司何时归你调遣了顾清棠突然甩袖,步摇当啷砸在苏昭容脚边,赝品也敢往本宫头上戴,当荣妃的脸是泥捏的
data-fanqie-type=pay_tag>
萧承煜不知何时立在殿门口,玄色龙袍映得眉眼冷硬:李福的案子还没结,又闹出金器造假。他扫了眼苏昭容,着大理寺一并查。
退朝后,长春宫的烛火熬到三更。
顾清棠翻着近月宫用账册,阿桃突然从袖中摸出张纸条:方才扫落叶时,打扫偏殿的小宫女塞的——那日李福暴毙前,去过昭容小主的映月阁。
她捏着纸条的指尖发紧。
窗外梧桐叶沙沙响,恍惚又看见前世李福被拖走时,苏昭容藏在袖中的那抹冷笑。
急了。她低笑一声,将纸条拢进掌心,急着灭口,急着攀高枝。
阿桃绞着帕子:姑娘,可要防着她……
防什么顾清棠抬眼,烛火在她眼底烧出团火,三日后御花园开了并蒂莲,本宫该请昭容妹妹同去赏赏。
第3章
翡翠镯子露马脚,连环计里套真凶
三日后卯时,御花园偏院的并蒂莲开得正好。
顾清棠倚着朱漆栏杆,指尖拨弄着腕上翡翠镯子。
阿桃捧着青瓷茶盏站在身后,压低声音:姑娘,那镯子是昨儿个您让我从库房翻的,系统方才跳提示了。
哦顾清棠垂眸看那通透的翠色,系统浮现在眼前的字刺得她心跳加快——此为皇上最爱之物。前世她在宫里三年,从未听萧承煜提过什么翡翠镯子。
她捏着镯子的手紧了紧,抬眼正见苏昭容提着绣鞋碎步跑来,月白裙角沾着晨露。
姐姐早。苏昭容眼尾泛红,昨儿个为步摇的事,昭容一夜没合眼……
合眼做什么顾清棠突然摘了镯子往石桌上一放,妹妹瞧瞧这镯子,可像皇上心尖上的宝贝
苏昭容的指尖刚要碰,顾清棠手腕一翻,镯子啪地摔在青石板上。
碎成两半的翡翠里,细密的裂痕蛛网般蔓延,哪有半分帝王珍爱的模样
姐姐!苏昭容踉跄着要跪,这必是奸人仿造的……
仿造的顾清棠弯腰捡起碎片,那为何系统说这是皇上最爱她故意提高声音,目光扫过假山后闪过的玄色衣角——萧承煜来了。
姐姐莫急。苏昭容扯着帕子抹泪,许是系统报错,皇上日理万机,哪会在意这些……
在意。
冷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萧承煜负手而立,龙纹暗绣在晨光里若隐若现:朕确实有个翡翠镯子,是先皇后遗物。他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但真镯子在养心殿暗格里,从未离过朕身。
顾清棠心里一松,面上却装出懊恼:那这仿品……
传林御医。萧承煜朝阿桃抬了抬下巴,查查这碎玉里有没有别的东西。
林修远的银针扎进碎玉内侧时,苏昭容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回皇上。他举起沾着淡粉的银针,这玉里掺了微量鹤顶红粉,与三年前荣妃小产时,安胎药里的毒粉成分一致。
不可能!苏昭容突然尖叫,我、我根本没碰过那镯子……
没碰过顾清棠冷笑,那你怎知系统报错她上前一步,前世你给我下鹤顶红时,也是这样装无辜的。
殿外突然起风,吹得并蒂莲东倒西歪。
萧承煜的手指重重叩在石桌上:削去昭容位分,贬为浣衣局粗使。他转身看向顾清棠,眼底翻涌着暗潮,爱妃这局,朕竟也被瞒了三日。
顾清棠别过脸,耳尖泛红:谁瞒你了不过是……顺手抓个贼。
月上柳梢头时,浣衣局的墙角闪过一道身影。
青灰色的粗布裙角沾着泥,那双手却还细白——正是被贬的苏昭容。
她缩在荣妃旧居的窗下,从怀里摸出半块碎玉,借着月光凑近看,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顾清棠,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当年那笔账……还没算完。
第4章
胭脂盒底藏密信,暗潮涌动惊宫闱
月上三竿,浣衣局的梆子敲过三更。
苏昭容缩在墙角,粗布裙蹭着墙灰,指尖却死死攥着半块碎玉——那是昨日碎在荣禧宫的翡翠镯子残片。
她咬着牙,沿着熟悉的路径摸向荣妃旧居,那里有她藏在妆匣夹层的东西。
阿桃的手刚要拍响铜铃,被顾清棠按住。
荣禧宫窗内烛火微晃,顾清棠倚在软榻上,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由她拿。她眼尾微挑,她越急着找,咱们越能看清楚,是谁在背后给她递刀。
阿桃咽了咽唾沫,缩回到阴影里。
次日卯时三刻,浣衣局的赵嬷嬷举着铜盆冲进殿内:启禀皇上!在苏昭容床底搜出个雕花胭脂盒,盒底夹层有封信!
萧承煜正在用早膳,银箸当地磕在青瓷碗上。
他接过信展开,墨字刺得人眼疼——顾氏乃白月光替身,不足为惧,按原计划搅乱后宫,分帝王心神。落款是裴景行。
传裴景行。他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冰。
御书房内,裴景行跪得笔直,墨色锦袍一尘不染:此信乃伪造。他抬眼,臣自幼习颜体,信中‘替’字走笔偏瘦,与臣字迹不符。
殿内众人倒抽冷气。
苏昭容被押上来时,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昭容冤枉!是有人栽赃……
栽赃顾清棠晃了晃手中锦盒,御匠司的人,把那东西拿出来。
老匠师颤巍巍捧出个檀木盘,盘里是昨日碎成两半的翡翠镯子。
他指着碎片内侧的细纹:这玉料产自滇南,每块都有天然冰裂。又翻开密信,信纸边缘的压痕,与这冰裂纹路分毫不差。
裴景行的喉结动了动。
裴公子可知,顾清棠上前半步,苏昭容昨日夜里去旧居,取的就是这封信她以为藏得严实,却不知——她指尖轻点信上的墨迹,这信是你写的,这玉是你让人仿的,连那鹤顶红,也是你让人掺进玉里的。
萧承煜的目光扫过裴景行发白的脸,又落在顾清棠微扬的下颌上。
殿外的风掀起她的裙角,他突然想起前世她跪在佛堂里的模样,那时的她总说臣妾明白,如今却能把局布得滴水不漏。
拖下去。他声音发沉,与苏昭容一并收监。
夜漏更深,养心殿烛火摇曳。
萧承煜盯着案上的密信,指节抵着额角轻笑:她连冰裂纹路都能对上……朕从前,当真是错看了。他伸手要收信,指尖却顿在半空——信底压着块帕子,是顾清棠今日落的,帕角绣着并蒂莲,针脚歪歪扭扭。
他捏着帕子,忽然听见殿外更夫敲过二更。
冬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他望着那点歪扭的并蒂莲,低声道:明日,该给荣禧宫添个暖阁了。
第5章
暖阁焚香起疑云,情愫暗生难自抑
冬至前夜,暖阁地龙烧得正热。
萧承煜掀帘进来时,顾清棠正盯着案上的芙蓉糕发怔——这是前世她毒发前最后一口甜。
荣妃今日倒是安静。他落座,金镶玉箸敲了敲青瓷碟,往常见朕,总爱说‘皇上又来查岗’。
顾清棠抬眼,系统突然闪红:龙涎香含迷幻成分。她吸进半口气的眩晕感涌上来,指尖掐了掐掌心,垂眸用帕子掩住口鼻:皇上今日用的香,比往日浓。
是朕让尚仪局新调的。萧承煜夹了块樱桃酥推过去,说这香能助眠。
喉间发紧的顾清棠借故起身:本宫去换件家常衣裳。她转身时撞翻茶盏,琥珀色茶汤溅在他玄色蟒纹袖上,呀,手滑了。
阿桃跟出来时,她压低声音:去尚仪局,把管香料的女官叫来,就说本宫的香烧得人脑仁疼。
等女官捧着铜盒回来,暖阁里的香已散了大半。
女官拨了拨香灰,瞳孔骤缩:这...这混了梦魂散。
梦魂散萧承煜的声音冷下来,尚仪局何时开始往宫香里加西域奇药
女官跪下来,额头抵着金砖:是沈贵妃前日送来的香饼,说皇上近日批折辛苦,特命奴才们按这方子调的。
沈贵妃顾清棠倚着妆台转螺子黛,她倒会体贴。
片刻后沈贵妃被请进来,珠翠相撞的脆响里,她抚着胸口笑:妹妹这是要冤枉姐姐本宫送的香饼是宫里用了十年的老方子,怎会有什么梦魂散
女官抖着手从袖中摸出半张纸:可贵妃给的方子上,多了一味‘醉心草’,奴才们没敢改。
沈贵妃的脸白了一瞬,旋即拔高声音:定是你们抄错了!
萧承煜指节敲了敲桌案:传太医院来认认这方子。他话音未落,沈贵妃的帕子已湿了半片。
换了新香的暖阁里,顾清棠倚着窗看雪。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回头:皇上今晚不该来。
可我偏偏想来。萧承煜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她微乱的鬓角,你总像只炸毛的猫,见谁都要伸爪子。
顾清棠转身,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龙纹朝服:那是被欺负怕了。话音未落,手腕一暖,他的手已覆上来。
总这么警觉,累不累他拇指摩挲她腕骨,往后...我替你挡。
顾清棠心跳如擂鼓,偏要梗着脖子:谁要你挡可耳尖红得像案头的珊瑚串。
窗外风雪忽大,噼里啪啦砸在瓦上。
烛火晃了晃,灭了又被宫人重新点起。
轰——
惊雷炸响在天际。
暖阁外的回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踩碎了满地积雪。
第6章
夜雪惊雷现血衣,白月光的替身不干了!
惊雷炸得窗纸簌簌响。
暖阁门被撞开时,赵嬷嬷浑身滴水,发梢的冰碴子砸在金砖上叮当作响。
她抖着手捧个染血的蓝布包袱,凑到顾清棠跟前:娘娘,奴才翻苏昭容旧居墙缝,翻出这东西。她死前藏的。
顾清棠指尖刚碰到包袱皮,系统提示就跳出来——此衣浸染蚀心散,建议焚毁。
她心跳漏了半拍,抖开蓝布的手稳得反常。
血衣落进烛火里。
暗红的血渍浸透月白绸子,袖口还沾着半块茶渍——和前世她毒发时穿的那件,分毫不差。
蚀心散阿桃倒抽冷气,指甲掐进掌心,当年太医院说您是自服鹤顶红……
顾清棠把血衣攥成一团。
前世她咳血时,苏昭容跪在床前哭着说姐姐别吓昭容,原来真正的毒早就在衣料里,贴着皮肉慢慢啃蚀心肺。
去养心殿。她把血衣塞进阿桃怀里,告诉皇上,荣妃请他亲自验看这血衣。
第二日卯时三刻,凤仪殿的蟠龙柱映着晨光。
萧承煜端坐在金漆龙椅上,血衣展开在案头,太医院院正跪在地上,声音发颤:确是蚀心散残留,与荣妃娘娘前世尸身毒素一致。
沈贵妃绞着帕子,指节发白。
裴景行却垂着眼,像是在看自己的朝靴:无实证指认主谋,恐难服众。
回皇上。魏德全捧着个漆盒从殿外进来,奴才昨日查苏昭容遗物,发现这封密信。
信笺展开时,苏昭容的字迹歪歪扭扭,墨迹里浸着血:裴大人说,只要除了顾氏,便保我做贵妃……
殿里抽气声此起彼伏。
裴景行猛地抬头,冠上的玉珠乱颤:皇上明鉴,这是栽赃!
栽赃萧承煜把信拍在案上,指节叩得檀木作响,苏昭容咽气前还在喊‘裴大人救我’,魏德全亲耳听见的。
裴景行踉跄后退,撞翻了旁边的鎏金香炉。
押去宗人府。萧承煜挥了挥手,目光扫过顾清棠时软下来,大理寺今日便查他的府邸。
顾清棠转身要走,衣角被人轻轻扯住。
萧承煜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你总说自己不是替身……
她停住脚,侧过脸时眉梢微挑:皇上今日该明白,顾清棠就是顾清棠。
殿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起,掠过她发间的赤金步摇。
远处传来差役的吆喝,裴景行的官服下摆扫过门槛,溅起一片尘灰。
顾清棠望着那抹狼狈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袖口。
等大理寺查完裴府——她垂眸笑了笑,该去要个案子审审了。
第7章
密室惊现旧账本,裴家暗藏白月光
大理寺的人刚封了裴府正院,顾清棠就捧着茶盏进了养心殿。
皇上,苏昭容那手毒术,原是跟裴家的暗卫学的。她指尖叩了叩茶托,要审清这案子,得臣妾亲自去裴府。
萧承煜放下朱笔,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准了。
卯时三刻,裴府书房的檀木柜被撬开。
顾清棠绕着中央的玉雕佛像转了两圈,系统提示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此物曾用于掩盖机关。
阿桃。她背着手看向窗外,把那座鎏金香炉碰倒。
阿桃立刻踉跄一步,铜炉砸在青砖上,青烟腾起的刹那,顾清棠抬手推了推佛像的莲花座。
咔嗒一声。
暗门从佛像后裂开时,阿桃倒抽冷气。
顾清棠蹲下身,从门内拖出个包浆的木箱,箱锁早被虫蛀得酥脆,轻轻一掰就开了。
第一本账册的封皮上,大晋永昌年白月光供养记录几个字刺得她眼睛发疼。
翻到第三页,墨迹未干的批注让她指尖发颤:顾氏容貌与先皇后有七分肖,可作替身引帝王情,待其心乱,裴家便可……
署名处裴老夫人三个字,和祠堂里裴家历代女眷的碑文一模一样。
荣妃娘娘!魏德全的声音从门外撞进来,皇上到了。
萧承煜的龙靴踏过满地账册时,顾清棠正把那页批注递到他面前。
他看了半行,指节骤然收紧,账页在掌心皱成一团。
传裴夫人。他声音发沉,现在。
柳氏被带进来时还端着贵妇的端庄,直到顾清棠把账册拍在她面前:裴家祠堂的碑文,是老夫人亲手写的吧
柳氏的指甲掐进锦缎袖口,终于跪了下去:那女子在裴家养了三年,我们只道是天命所归……
天命萧承煜冷笑一声,目光转向顾清棠时突然软下来,是朕蠢,信了他们的鬼话。
顾清棠垂眸盯着自己的裙角,前世那些被冷落的深夜突然涌上来——原来她不是替身,是裴家用来操控帝王的棋子。
夜更深时,风雪卷进裴府偏院。
顾清棠裹着狐裘坐在檐下,萧承煜的身影在她身边投下一片阴影。
你若不愿再做这宫里的妃子……他声音轻得像雪,朕放你出宫。
她抬头看他,睫毛上沾着细雪:皇上,我现在只想做我自己。
萧承煜忽然伸手,替她拂去鬓角的雪。
他的掌心烫得惊人,声音却比雪还轻:好。
远处传来更鼓声,顾清棠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前世毒发时,他站在殿外说顾氏自戕,与朕无关。
现在,他说好。
她不知道这两个字能撑多久,但至少——
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响,顾清棠摸了摸袖中那本账册。
该让裴家,把欠她的,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第8章
冷宫偶遇疯癫人,真相藏在疯话里
萧承煜特许顾清棠去冷宫那日,天刚放晴。
阿桃替她拢了拢狐毛斗篷:娘娘,冷宫里风大。顾清棠瞥她一眼:怕风就别跟来。话虽硬,却把自己的手炉塞进阿桃怀里。
冷宫铁门吱呀一声开了。
顾清棠踩着碎砖往里走,迎面撞来股霉味。
墙角缩着个身影,乱发遮脸,正用指甲抠青石板。
阿桃轻声道:那是李废妃。
顾清棠蹲下去。
李氏突然抬头,眼白通红:不是我……是她们……她们要她死……顾清棠装作替她理乱发,指尖触到她攥紧的布条。
系统提示此为先皇后生前最后佩戴的香囊残片在脑海炸开,她喉头发紧。
谁要谁死她声音放软,是先皇后么李氏忽然笑了,口水顺着下巴滴在布条上:翡翠镯……假的……换了……血衣……阿桃倒抽冷气,拽她袖子:姑娘,她说的像当年巫蛊案!
顾清棠攥紧布条。
回宫时萧承煜正在偏殿等,龙案上摆着冷宫外的供膳记录。
张嬷嬷说,李氏每日饮食由御膳房王五经手。他指节敲了敲账本,这老货嘴硬,说王五总往食盒里塞些奇奇怪怪的草。
当夜,王五被拖进慎刑司。
顾清棠在廊下等,听着里面传来闷哼。
半柱香后,魏德全跑出来:回娘娘,那王五招了!说是沈贵妃身边的崔尚宫,每月送五两银子,让往李氏药里加致幻草!
萧承煜的茶盏啪地碎在地上。
去查沈氏。他声音冷得像冰,从她当美人时的月例开始,一寸都别漏。
顾清棠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轻声道:有时候,疯子比谁都清醒。萧承煜走到她身后,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而你,比朕更懂人心。
更鼓敲过三更,阿桃捧着新送的冬衣进来:娘娘,腊月廿八的宫宴单子送来了,说是凤仪殿要摆百鸟朝凤席。顾清棠捏着李氏给的布条,目光落在赵如萱献舞那行小字上,指尖微微蜷起。
第9章
除夕夜宴火中局,白月光的替身不演了!
腊月三十,凤仪殿内烛火映得金瓦发亮。
顾清棠坐在萧承煜下首,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系统今早提示这盏有旧年先皇后指纹,她偏故意选了它捧在手里。
赵才人献舞。司礼太监唱名。
月白身影旋进殿中。
顾清棠瞳孔微缩。
那腰肢摆动的弧度,鬓边珠钗轻颤的频率,分明是先皇后画像里惊鸿舞的模样。
系统提示突然炸响:此人服饰含‘摄魂粉’,建议远离。她捏紧茶盏,茶沫溅在手背也不觉得疼。
原来不是巧合,是有人要借舞姿勾起萧承煜的白月光执念。
皇上,臣妾想去更衣。她垂眸起身,袖中帕子擦过阿桃手背——这是昨日约好的暗号。
阿桃立刻跟上,在廊下拽住她袖子:娘娘可是要
找高升。顾清棠指了指殿外堆着的烟火箱,那老太监管了十年宫宴烟火,手脚最稳。
高升正蹲在角落检查引线,见阿桃过来,慌忙起身:荣妃娘娘有吩咐
赵才人舞裙下摆的金线松了。顾清棠将提前备好的细麻绳塞给他,劳烦公公悄悄绑根绳,连到烟火引线。等她转得最急时……她指尖在颈间一划。
高升眯眼笑:奴才明白。
殿内鼓点渐急。
赵如萱旋得像片云,广袖扫过烛台,映得脸上妆容妖冶。
顾清棠坐回原位,盯着她腰间那根若隐若现的细绳——绳头就系在烟火司的铜盆上,此刻正被高升攥在手里。
起!鼓师击响最后一记重音。
赵如萱脚尖点地腾空,广袖如蝶展开。
高升猛地一拽绳索。
嘶啦——
月白舞裙顺着腰线裂开,露出内里猩红亵衣,白月光再现五个金线绣的字刺得人睁不开眼。
满殿寂静。
赵如萱僵在半空,手忙脚乱去捂裙子,却越扯越乱,最后瘫在地上哭嚎:不是我!是沈贵妃让我穿的!
萧承煜将茶盏重重一磕:拉下去,贬为浣衣局奴婢。
沈贵妃猛地站起,金护甲刮得桌案吱呀响:皇上明鉴,臣妾……话未说完,阿桃已从殿门闪进来,堵在她面前:贵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方才赵才人可喊了您的名儿。
萧承煜抬了抬下巴。
魏德全立刻带人围过去,将沈贵妃架到偏殿。
顾清棠跟在后面,听着里面传来瓷器碎裂声,和沈贵妃带着哭腔的喊:是裴相说的!先皇后死得不明不白,得找个替身拴住皇上!
啪!是耳光声。
裴家萧承煜冷笑,去抄裴府。沈氏,幽禁景阳宫,终身不得踏出一步。
夜更深时,顾清棠立在凤仪殿廊下。
头顶烟花炸开,金红碎星落进她眼睛里。
在想什么萧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软。
她望着满天烟火,轻声道:前世我总以为,你爱的是先皇后的影子。
那现在他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
顾清棠转头看他,眼角映着烟火璀璨:现在我知道——她顿了顿,突然踮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现在你爱的,是顾清棠。
萧承煜一怔,随即低笑出声,将她搂进怀里:是,是顾清棠。
远处传来更鼓声,新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