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到深夜,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玄关处沈墨的鞋子整齐摆放,说明他已经回来了。我轻手轻脚地换鞋,不想吵醒他。
卧室门虚掩着,透出微弱的光。我推门而入,沈墨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擦拭。
回来了他抬头看我,神情有些慌张。
嗯,你还没睡我走向衣柜,准备换睡衣。
刚洗完澡。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我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弯腰脱高跟鞋时,余光瞥见床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苍白修长,戴着红色指甲油。
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慢慢直起身子。沈墨还在那里擦拭着什么,是一把刀。
沈墨。我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了他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床下...床下是什么
沈墨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然后叹了口气。
被你发现了。他放下手中的刀,站起身来。晚晚,你听我解释。
我后退几步,背贴着墙。那是什么
一个意外。沈墨缓缓走向我,今天下午有个推销员上门,我们发生了争执,她不小心摔倒了。
摔倒我的声音尖锐起来,摔倒会死吗
她撞到了茶几的尖角。沈墨的眼神很诚恳,我当时慌了,不知道怎么办,就先把她藏起来了。
我看着他,这个和我结婚三年的男人,突然觉得陌生。
为什么不报警
我怕警察不相信,觉得是我杀了她。沈墨伸出手想拉我,晚晚,你相信我吗
我看着他的手,那双曾经温柔抚摸我的手,此刻让我恐惧。
我...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好,我知道这很突然。沈墨收回手,明天我就处理掉,你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处理掉他说得如此轻松,仿佛在谈论垃圾。
你打算怎么处理
找个地方埋了。沈墨坐回床边,没有人会发现的。
我的心跳得很快。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应该是报警,而不是掩埋尸体。
我累了,想洗个澡。我转身走向浴室。
晚晚。沈墨叫住我,你不会告诉别人的,对吗
我回头看他,他的眼神变得冰冷。
当然不会,我们是夫妻。
听到这个回答,沈墨脸上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锁上浴室门,双腿发软地坐在马桶上。床下躺着一具尸体,而我的丈夫正在若无其事地计划掩埋。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水声掩盖了我的哭泣声。我需要冷静,需要想办法。报警但我没有证据证明沈墨是凶手。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说是意外,我这样做会毁了他的人生。
但如果不是意外呢
我想起这段时间沈墨的异常。经常深夜外出,说是有案子要处理。回来时衣服上有时会有奇怪的味道,他说是在饭店谈案子留下的。
还有那些失踪的女性新闻,最近这个城市接连有年轻女性失踪,警方还在调查。
我打开手机,搜索最近的失踪案件。三个月内,已经有五名女性失踪,年龄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其中一张照片让我心跳停止。
那个女人,就是床下的那具尸体。
第二章
洗澡时我的手在发抖。
李雅,26岁,服装设计师,一周前失踪。照片上的她笑容灿烂,和床下那只苍白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我努力回想沈墨一周前在做什么。那天是周五,他说要加班处理一个重要案子,很晚才回来。回来时还洗了澡,说是在外面吃饭弄脏了衣服。
现在想来,他是在洗掉血迹吗
我强迫自己冷静。也许只是巧合,也许那真的不是李雅。但她的脸我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个失踪的女孩。
从浴室出来,沈墨已经躺在床上,眼睛闭着,呼吸均匀。
我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背对着他躺下。床下就是尸体,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晚晚。沈墨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
嗯
明天我要出差几天,处理一些事情。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事情
工作上的。他伸手搂住我,等我回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他的手很温暖,但我却感到彻骨的寒冷。
去哪里出差
临市,有个案子需要处理。
我知道他在撒谎。临市的案子不需要出差几天,当天就能往返。他是要去处理尸体。
那我在家等你。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乖。他吻了吻我的后颈,睡吧。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是那只苍白的手。沈墨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真的睡着了。
能在床下藏着尸体的情况下安然入睡,这样的心理素质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凌晨三点,我悄悄起身。沈墨睡得很沉,没有察觉。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删除浏览记录后,我开始搜索更多信息。
五名失踪女性的资料我都仔细看了遍。她们都是单身,都很漂亮,失踪前都没有异常表现。警方初步怀疑是同一人所为,但一直没有找到有力证据。
我又搜索了沈墨的行程。作为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他的时间相对自由。而那五个女性失踪的时间,沈墨都有充足的作案时机。
手机震动,是一条新闻推送。
本市再现失踪案,24岁女教师王小雨三日未归。
我的心沉到谷底。如果沈墨真的是凶手,那王小雨现在还活着吗
书房门突然被推开,沈墨站在门口。
这么晚了还不睡他的声音很轻,但眼神却在打量着电脑屏幕。
睡不着,想看看工作邮件。我快速关闭网页。
沈墨走过来,从我身后环抱住我。别熬夜了,对身体不好。
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嗯,马上就睡。
在看什么他的手伸向鼠标。
客户发的设计图。我抢先点击了工作文件夹。
我的晚晚这么努力。他亲了亲我的脸颊,走吧,回去睡觉。
回到卧室,我重新躺在床上。沈墨很快又睡着了,而我却彻夜未眠。
天亮后,沈墨起床洗漱,表现得和平时一样。
我去公司收拾一下,然后就出发。他系着领带说道。
路上小心。
会想我吗他走过来,在我额头上轻吻一下。
当然。我努力挤出笑容。
那就好。他拎起行李箱,我走了。
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我立刻起身。
我需要证据,需要确认床下的尸体身份,更需要知道沈墨到底是不是杀手。
但首先,我要去看看那具尸体。
第三章
沈墨离开后,我站在卧室门口犹豫了很久。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报警,但如果我错了,如果真的只是意外,我将亲手毁掉自己的婚姻。
我戴上橡胶手套,颤抖着掀开床单。
李雅的尸体蜷缩在床下,皮肤苍白,眼睛紧闭。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胸前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应该是致命伤。
这绝不是意外摔倒造成的。
我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伤口。创面很整齐,像是利器造成的。想起昨晚沈墨擦拭的刀,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李雅的包掉在一旁,我翻找了一下。钱包、手机、化妆品,都很齐全。这排除了抢劫杀人的可能。
手机还有电,屏幕上显示着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都是朋友和家人的关心,问她为什么联系不上。
我拍下了尸体的照片,然后重新盖好床单。
现在我需要更多证据。
沈墨的书房我以前很少进去,说是工作需要保密。但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书柜里都是法律条文和案例,看起来很正常。但在最下层的抽屉里,我发现了一个锁着的盒子。
我找遍了书房也没找到钥匙。最后用发卡撬开了锁。
盒子里的东西让我差点尖叫出声。
五张照片,五个女人,都是最近失踪的女性。她们在照片中都已经死了,眼神空洞,身上有血迹。
除了照片,还有一本日记。
我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第一个,张美琳,22岁。她在公园里读书,阳光洒在她脸上很美。跟踪了她一周,选择在她下夜班的路上动手。很容易,她完全没有防备。
我的胃在翻腾。这些冰冷的文字记录着沈墨的杀人过程,每一个细节都写得很详细。
第二个,陈思雨,25岁。健身教练,身材很好。她反抗得很激烈,但最终还是败在我手下。我喜欢她眼中的恐惧。
第三个,刘小娟,28岁。会计师,长得有点像晚晚年轻时的样子。杀她的时候我想起了初见晚晚的那个下午。
看到自己的名字,我浑身发抖。原来他杀人的原因之一竟然是因为我。
最后一页是关于李雅的。
第五个,李雅,26岁。设计师,和晚晚是同行。她应该是最美的一个。昨天下午趁晚晚不在家,把她带回了家里。在自己的床上杀死她是一种别样的刺激。
我合上日记,双手捂着嘴。
沈墨不仅是连环杀手,而且他把杀人当成了一种享受。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敢把受害者带到我们的家里。
电话响起,是沈墨打来的。
晚晚,我到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嗯,路上顺利吗我努力控制着声音。
很顺利。这几天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最近治安不太好。
多么讽刺。制造恐慌的人就是他自己。
我会的。你也要注意身体。
想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好。
挂断电话,我瘫坐在椅子上。
我该怎么办立刻报警吗但沈墨说要出差几天,他肯定是去处理证据了。等警察来的时候,也许什么都查不到。
而且王小雨还没有找到,她现在还活着吗
我想起日记里提到的地点,都是一些偏僻的地方。沈墨会把受害者藏在哪里
突然,我想起了沈墨在郊区的那套房子。
那是他父母留下的老宅子,位置偏僻,很少有人去。沈墨说要推倒重建,但一直没有动工。
王小雨会不会被关在那里
我必须去看看。
第四章
下午,我驱车前往郊区。
那套老宅子距离市区有一个小时车程,周围很荒凉。沈墨很少提起这个地方,只说童年在这里过得不愉快。
现在我明白了,他是在这里培养出了杀人的欲望。
房子被高墙围着,铁门紧锁。我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在后院找到了一个缺口。
翻过围墙,我小心翼翼地接近房子。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试着推了推后门,竟然开了。
里面很黑,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打开手机手电筒,慢慢往里走。
客厅里堆满了杂物,看起来确实像是废弃的房子。但地面很干净,显然有人经常来。
楼梯吱呀作响,我一步步走向二楼。
第一个房间是空的,第二个房间也是。当我推开第三个房间的门时,我险些惊叫出声。
王小雨被绑在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眼睛里满是恐惧。她还活着！
我快步走过去,撕掉她嘴上的胶带。
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我开始解她手上的绳子。
你是谁王小雨的声音很虚弱。
我是沈墨的妻子。是他抓了你,对吗
沈墨那个律师王小雨瞪大了眼睛,他说他是警察,要我配合调查。
他骗了你。我解开了她的手,开始解脚上的绳子。他是连环杀手,已经杀了五个人。
不,不可能。王小雨摇头,他很绅士,很有礼貌。
相信我,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绳子解开后,王小雨尝试站起来,但腿软得厉害。她被关了三天,身体很虚弱。
你能走吗我扶着她。
我试试。
我们慢慢走向楼梯。突然,楼下传来开门声。
是沈墨回来了。
我拉着王小雨躲进旁边的房间,轻轻关上门。
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越来越近。
小雨,我回来了。沈墨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饿了吗我给你带了吃的。
他的语调很温柔,就像平时和我说话一样。这种反差让我毛骨悚然。
脚步声在我们藏身的房间外停下。
门把手被按下。
我和王小雨屏住呼吸,紧贴着墙壁。
奇怪,小雨去哪了沈墨的声音变得警觉。
他推开我们藏身的房间门,手电筒的光线扫过房间。我们躲在衣柜后面,他没有看到。
小雨！沈墨的声音开始变得愤怒,你跑不掉的！
他开始搜查其他房间。趁他在隔壁房间时,我拉着王小雨蹑手蹑脚地走向楼梯。
但楼梯会发出声音,我们刚走了几步,沈墨就听到了。
在那里！
我拉着王小雨拼命往下跑。
沈墨在后面追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晚！他叫着我的名字,是你吗
我们冲出房子,向围墙的方向跑去。王小雨的体力不支,跑得很慢。
快点！我催促她。
身后传来沈墨的怒吼声。他发现了我们。
围墙的缺口就在前面,但王小雨突然摔倒了。
我跑不动了。她趴在地上,气喘吁吁。
我回头看,沈墨已经追出了房子,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月光下,我看清了,是一把刀。
第五章
晚晚,别跑。沈墨的声音在夜色中传来,我可以解释。
我扶起王小雨,继续向围墙跑去。她的腿在发抖,几乎站不稳。
你先走。王小雨推了推我,别管我。
我不会丢下你的。
沈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围墙边,但王小雨爬不上去。
晚晚。沈墨就在身后不远处,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用力推着王小雨翻过围墙,然后自己也翻了过去。
快跑！我拉着她向停车的地方跑去。
身后传来撞击围墙的声音,沈墨也翻了过来。
我们到达车边时,我的手在发抖,钥匙几次都没能插进锁孔。
晚晚！沈墨已经跑到了车后面。
我终于打开车门,推着王小雨上车,然后自己也跳了进去。
发动机启动,我踩下油门。车子冲了出去,后视镜里沈墨的身影越来越小。
安全了。我对王小雨说。
但她已经昏倒了。
我立刻驱车前往最近的医院,同时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官,我要举报连环杀手。凶手是我丈夫沈墨。
请问您在哪里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我在去市人民医院的路上,救了一个受害者。
好的,我们会在医院等您。
到达医院,医生立刻对王小雨进行了检查。她只是脱水和虚弱,没有生命危险。
刘队长很快赶到了医院。
林女士,请详细说明情况。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床下的尸体、沈墨的日记、郊区老宅子里的王小雨。
您确定您丈夫就是我们要找的连环杀手刘队长表情严肃。
千真万确。我有证据。
我把拍下的照片和日记的内容都给他看了。
这些足够了。刘队长立刻安排人手,我们马上去您家搜查,同时派人守住郊区的房子。
他现在应该还在那里。我说。
您现在安全了。刘队长安慰我,我们会保护您的。
但我知道,只要沈墨还在外面,我就一天不得安宁。
深夜,刘队长打来电话。
林女士,我们在您家找到了尸体,确实是失踪的李雅。但您丈夫不在郊区的房子里,他跑了。
我的心沉到谷底。他会来找我吗
我们已经在医院安排了保护,您不用担心。
但我怎么能不担心沈墨了解我的一切,他知道我会去哪里,会做什么。
而且现在他已经知道我背叛了他。
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
手机响起,是沈墨的电话。
接吗刘队长问。
我点点头,按下接听键。
晚晚,我很失望。沈墨的声音很平静,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理解理解你杀了五个无辜的女人
她们不无辜。沈墨说,她们都有罪,都背叛过别人。就像你背叛我一样。
我没有背叛你,是你背叛了人性！
人性沈墨笑了,晚晚,你太天真了。人性本恶,我只是顺应了天性。
你疯了。
也许吧。沈墨的声音变得危险,但疯子做事是不计后果的。你觉得呢
电话挂断了。
刘队长脸色凝重：他在威胁您。我们会加强保护。
但我知道,沈墨不会轻易放过我。
他会来找我的。
第六章
医院的保护很严密,每层楼都有警察值守。但我依然感到不安。
沈墨太了解这座城市了,作为律师,他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通道。
王小雨醒来后,我去看了她。
谢谢你救了我。她握着我的手,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定了。
别客气。我坐在床边,你还记得他是怎么抓你的吗
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他说是警察,要我配合调查一起案件。王小雨回忆着,他看起来很正派,我就跟他走了。
然后呢
上了车后,他突然用手帕捂住我的鼻子,我就失去意识了。王小雨颤抖着,醒来就在那个房子里。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他很奇怪。王小雨皱眉,每天都会来和我聊天,问我的工作,我的家庭。好像在了解我。
他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
他说我长得像他的一个朋友。王小雨想了想,还说等时机成熟了,就让我去见那个朋友。
我的心跳加速。沈墨日记里写过,王小雨长得像我年轻时的样子。他是想让我亲眼看着他杀死王小雨吗
林女士。刘队长走进病房,我们需要您配合一下。
什么事
沈墨很可能还会联系您。我们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协助抓捕他。
怎么配合
如果他再打电话给您,尽量延长通话时间,我们会追踪他的位置。
我点点头：好的。
另外,我们在他的车上发现了GPS定位器,他可能一直在监控您的行踪。刘队长说,您最近有没有感觉被跟踪
我想起这段时间的异常。有几次出门时,总觉得有人在后面,但回头又看不到人。
有几次,但我以为是错觉。
看来他已经监视您很久了。刘队长表情严肃,我们会提高警戒级别。
夜深了,医院里很安静。我在病房里休息,但睡不着。
凌晨两点,走廊里传来了异响。
我悄悄走到门边,从门缝里往外看。
一个黑影在走廊里移动,他避开了监控摄像头,贴着墙壁前进。
是沈墨。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竟然真的潜入了医院。
黑影停在了王小雨的病房门口。
我必须阻止他。
我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压低声音说：他在医院里,在王小雨的病房门口。
什么刘队长的声音很急促,您确定吗
确定,快来。
您待在房间里别出来,我们马上到。
但等警察赶到可能已经来不及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小雨被杀。
我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向护士站。那里有报警按钮。
但沈墨似乎听到了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我对视。
月光下,他的脸显得格外阴冷。
晚晚。他轻声叫我的名字,过来。
我转身就跑,向电梯的方向跑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墨在追我。
电梯门正在关闭,我拼命挤了进去。
沈墨的手伸过来,差一点抓住我的衣服。
电梯门关闭,我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但电梯停在了三楼,门开了。
沈墨站在门口,对我微笑。
电梯太慢了。他说,楼梯更快。
第七章
晚晚,跟我走。沈墨伸出手,我们需要谈谈。
你想杀了我吗我紧贴着电梯壁。
杀你沈墨摇头,我怎么舍得杀你。你是我最爱的人。
那你想怎样
和我一起离开。沈墨走进电梯,按下负一楼的按钮,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你疯了。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会的。沈墨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看看这是谁。
照片上是我的妹妹林萌,她正在楼下的咖啡店里读书。
你抓了萌萌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还没有。沈墨收起照片,但如果你不配合,我会去找她的。
电梯到了负一楼,这里是停车场。
选择吧,晚晚。沈墨说,是你跟我走,还是我去找你妹妹。
我咬着牙,跟着他走出电梯。
停车场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是沈墨的车。
上车。他打开副驾驶的门。
我别无选择,只能坐进去。
沈墨启动车子,驶出了停车场。
我们去哪里我问。
一个特别的地方。沈墨专心开车,我为你准备了很久。
车子开出市区,向郊外驶去。但不是去老宅子的方向。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女人我想了解他的动机。
因为她们都背叛过别人。沈墨说,就像你现在背叛我一样。
我怎么背叛你了
你把我交给了警察。沈墨的声音变得冰冷,我们是夫妻,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你杀了人！
那又怎样沈墨转头看我,她们死了对社会有好处,减少了背叛者的数量。
我意识到沈墨已经完全扭曲了。在他的世界里,杀人是正义的行为。
车子停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前。
到了。沈墨下车,我们的新家。
工厂很破旧,周围荒无人烟。这里确实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进去吧。沈墨推着我走向工厂大门。
里面被改造过,有床、桌子、简单的生活设施。看起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地方。
喜欢吗沈墨关上门,上了锁,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我不会留在这里的。
你会习惯的。沈墨坐在椅子上,就像王小雨一样,开始她也不愿意,后来就适应了。
然后你杀了她
我原本没打算杀她的。沈墨说,但她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你,这让我很不舒服。
所以你要杀掉所有像我的女人
不,我要杀掉所有背叛者。沈墨站起身,包括你,如果你继续背叛我的话。
我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感到陌生和恐惧。
沈墨,你需要治疗。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
我没病。沈墨走向我,有病的是这个世界,是那些背叛者。
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就像以前一样温柔。
晚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说,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你报警的事,你背叛我的事。沈墨凝视着我,只要你承认错误,我可以原谅你。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意识到他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在他的认知里,我才是有错的那个。
我错了。我违心地说,我不应该报警。
这就对了。沈墨笑了,我的晚晚还是很聪明的。
他松了口气,戒备心降低了。
这是我逃跑的机会。
第八章
我饿了。我对沈墨说,这里有吃的吗
当然。沈墨走向角落的冰箱,我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
趁他背对着我的时候,我悄悄观察着房间的布局。
窗户都被钉死了,门上了锁,钥匙在沈墨身上。但我注意到天花板上有个天窗,虽然很高,但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来,吃点东西。沈墨端来一盘三明治。
我强迫自己吃了几口,需要保持体力。
沈墨,你什么时候开始......我停顿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什么想法
杀死背叛者的想法。
沈墨坐在我对面,陷入回忆。
很小的时候。他说,我父亲出轨,我母亲发现后自杀了。那时我就想,如果没有背叛,母亲就不会死。
所以你恨所有的背叛者
不只是恨。沈墨的眼神变得疯狂,我要净化这个世界,让它变得更美好。
那我呢我小心地问,你觉得我背叛了你吗
你报警确实是背叛。沈墨说,但我可以原谅你,因为我爱你。
如果我再次背叛你呢
沈墨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那我只能杀了你。他平静地说,虽然会很痛苦,但这是唯一的选择。
我意识到不能再刺激他了。必须让他放松警惕。
我不会再背叛你了。我握住他的手,我们是夫妻,应该同进退。
真的吗沈墨的眼中闪过希望。
真的。我努力表现得很真诚,我想通了,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沈墨激动地抱住我,我们会很幸福的。
但是警察还在找我们。我说,我们需要计划一下。
不用担心。沈墨说,这里很安全,他们找不到的。
食物吃完了怎么办
我会出去买。沈墨说,你乖乖待在这里。
这是个机会。如果他出去买东西,我就可以想办法逃跑。
我想洗个澡。我说,这里有浴室吗
有的。沈墨指向里面的房间,我给你准备了换洗衣服。
浴室很简陋,但有个小窗户。虽然也被钉死了,但看起来不太牢固。
我打开水龙头,水声掩盖了我撬窗户的声音。
木板有些松动,我用力掰了几下,终于掰下来一块。
窗户很小,但勉强能爬出去。
晚晚,你还好吗沈墨在外面问。
很好,马上就出来。我回答。
窗外是工厂的后院,有个垃圾堆。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不会受重伤。
我深吸一口气,钻出了窗户。
从二楼跳到垃圾堆上,虽然摔得很痛,但没有骨折。
我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然后悄悄绕到工厂前面。
沈墨的车还在那里,我看到车钥匙还在驾驶座上。
但我不会开车。
我只能跑了。
离开工厂后,我拼命向有灯光的地方跑去。大概跑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一个加油站。
救命！我冲进加油站,快报警！
小姐,您怎么了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我被绑架了！我气喘吁吁地说,快报警！
工作人员立刻拨打了110。
十分钟后,警车赶到了加油站。
林女士刘队长下了车,您怎么在这里
我把经过告诉了他,包括工厂的位置。
您确定沈墨还在那里
应该是的。我说,他以为我还在浴室里。
好,我们马上过去。刘队长安排警力,您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要一起去。我说,我要亲眼看着他被抓。
太危险了。
请相信我,我了解他。我坚持说,也许我能帮上忙。
刘队长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第九章
警车包围了废弃工厂。
沈墨,你被包围了,立刻投降！刘队长拿着喇叭喊话。
工厂里没有回应。
他可能已经发现我逃跑了。我对刘队长说。
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不会的。我摇头,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特警队员开始布置,准备强攻。
突然,工厂的门开了,沈墨走了出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炸弹。
退后！他大喊,否则我引爆炸弹！
所有人都退到了安全距离。
沈墨,放下武器！刘队长喊道,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谁说我要逃沈墨笑了,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你疯了！
也许吧。沈墨看向我,晚晚,过来。
不要过去！刘队长拉住我。
她不过来,我就引爆炸弹。沈墨威胁道。
我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心情复杂。
沈墨,我们好好谈谈。我大声说,放下炸弹,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沈墨说,你已经背叛了我两次。
我没有背叛你！我走向他,我只是想救王小雨,她是无辜的。
无辜沈墨冷笑,这个世界上没有无辜的人。
那我呢我继续走近,我也不无辜吗
你不一样。沈墨的表情软化了一些,你是我的妻子。
既然我是你的妻子,你就应该相信我。我说,放下炸弹,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沈墨摇头,不可能了。我已经杀了太多人,警察不会放过我的。
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一起面对沈墨看着我,你愿意和一个杀人犯一起生活吗
我停下脚步,距离他只有五米了。
如果那个杀人犯是我丈夫,我愿意。我说。
这句话让沈墨愣住了。
就在这时,狙击手开枪了。
子弹击中了沈墨的右手,他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但他的左手还握着炸弹的引爆器。
不许动！他大喊,动一下我就引爆！
鲜血从他的右手流下,但他仍然站着。
沈墨,放弃吧。我说,你已经受伤了。
受伤沈墨看着自己的手,这点伤算什么。
为了我,放下炸弹好吗我央求道。
沈墨看着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晚晚,我爱你。他说,但我不能和你一起生活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疯了。沈墨苦笑,疯子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他举起左手,要按下引爆器。
不要！我扑向他。
就在引爆器即将被按下的瞬间,另一发子弹击中了沈墨的胸口。
他倒下了,引爆器从手中滑落。
我跪在他身边,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服。
沈墨！我按住他的伤口,坚持住！
晚晚......他虚弱地看着我,对不起。
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到。
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沈墨伸手想摸我的脸,但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他说,除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我们还有机会的。我哭着说,你会好起来的。
不会了。沈墨闭上眼睛,也许这样更好。
沈墨！
但他已经没有反应了。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但已经太晚了。
沈墨死了。
第十章
沈墨的葬礼很简单,只有我一个人参加。
他的同事朋友都被他的罪行震惊了,没有人愿意来送他最后一程。
我在墓碑前站了很久。
对不起。我对着墓碑说,我没能救你。
刘队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林女士,您已经尽力了。
如果我早点发现他的异常,也许......
这不是您的错。刘队长说,他的精神问题很严重,即使接受治疗也不一定能好转。
他小时候受过刺激。我说,父亲出轨,母亲自杀,这些都对他造成了很大伤害。
所以他才会对背叛这么敏感。刘队长点头,但这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
我知道刘队长说得对,但我还是为沈墨感到难过。
那些受害者的家属还好吗我问。
都很痛苦,但他们知道凶手已经伏法,心里好受了一些。
我想去道歉。
您没有必要道歉。刘队长说,您也是受害者。
但我还是去了。
李雅的父母见到我时,表现得很冷淡。
是您的丈夫杀了我们的女儿。李雅的母亲说,您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我说,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会阻止他。
您真的不知道李雅的父亲怀疑地看着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眼含泪水,我为他的罪行向您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李雅的母亲哭了,我们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我无言以对。确实,道歉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其他受害者的家属态度也差不多,有的愤怒,有的冷漠,有的悲伤。
但王小雨的态度不同。
谢谢您救了我。她握着我的手,如果不是您,我也会死的。
这是应该的。
您一定很痛苦吧。王小雨说,发现丈夫是杀人犯,这种打击太大了。
是的,很痛苦。我承认,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的问题。
不是您的问题。王小雨安慰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您会原谅他吗我问。
王小雨想了想：我不会原谅他杀人的行为,但我可以理解他内心的痛苦。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意外。
您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那个房子里,我听到他自言自语。王小雨说,他说他很孤独,很痛苦,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他和您说过这些
不是和我说,是自己对自己说。王小雨说,他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听到了。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爱您,但他不配拥有爱情。王小雨看着我,他说他是个怪物。
这些话让我心如刀绞。
原来在沈墨的内心深处,他也知道自己是错的。
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林女士,您要坚强。王小雨说,生活还要继续。
我知道。我点头,我会的。
离开王小雨的家后,我去了心理诊所。
医生,我需要帮助。我对心理医生说。
请坐,告诉我您的情况。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我的愧疚感和自责。
您觉得您对丈夫的行为有责任吗医生问。
有时候会这么想。我说,如果我更关心他,更了解他......
这是幸存者愧疚感的表现。医生说,很多受害者家属都会有这种感觉。
怎么才能摆脱这种感觉
需要时间,也需要正确的认知。医生说,您丈夫的行为是他个人的选择,与您无关。
但我是他最亲密的人,我应该发现的。
精神疾病的隐蔽性很强。医生说,即使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也不一定能及时发现。
这些话给了我一些安慰,但内心的痛苦还是需要时间来治愈。
第十一章
三个月后,我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虽然他们努力表现得正常,但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小心翼翼。
林设计师,这是新项目的资料。助理小张把文件放在我桌上。
谢谢。我翻开文件,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但工作中总有人会无意中提到案件。
最近治安好多了。同事甲说,那个连环杀手死了以后,就没有再发生过类似案件。
是啊,真是个变态。同事乙说,竟然杀了那么多人。
听说他妻子完全不知情。同事甲压低声音,就是我们公司的林设计师。
真的假的同事乙惊讶,她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当然正常了,她也是受害者。
我假装没听到,继续看着文件。但文字在我眼前模糊了。
午休时,我去了天台透气。
林姐。身后传来声音,是公司的新同事小刘。
有事吗我转身看她。
我想和您说声谢谢。小刘说。
谢我什么
我表姐就是王小雨。小刘说,是您救了她。
我愣了一下：小雨是你表姐
是的。小刘点头,她经常跟我提起您,说您很勇敢。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小刘说,换了别人,可能就逃跑了,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可能吧。
表姐让我转告您,她很好,已经重新开始生活了。小刘说,她希望您也能走出阴霾。
请替我谢谢她。
另外,表姐还说,如果您愿意的话,她想和您做朋友。
这个提议让我有些意外。
她不怪我吗我问。
怪您什么小刘不解。
是我丈夫伤害了她。
那不是您的错啊。小刘说,表姐说,您们都是受害者,应该互相帮助。
这话让我很感动。
好的,我愿意和她做朋友。
回到家后,我给王小雨打了电话。
小雨,是我,林晚。
林姐！王小雨的声音很兴奋,我一直想联系您,但不知道方不方便。
很方便。我说,听小刘说,你想和我做朋友
是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我很愿意。我真诚地说,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
周末,我和王小雨在一家安静的咖啡厅见面。
她看起来气色不错,完全没有受害者的阴郁。
您看起来也很好。王小雨说,我还担心您会一蹶不振呢。
也曾经想过。我坦白说,但后来觉得,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是的,生活还要继续。王小雨点头,我现在每周都会去看心理医生,感觉好多了。
我也在接受心理治疗。
那就好。王小雨笑了,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您现在还害怕吗我问。
偶尔会。王小雨说,特别是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但比以前好多了。
我也是。我说,有时候会做噩梦。
梦到什么
梦到他还活着,在追杀我。我说,醒来后才发现是梦。
我也做过类似的梦。王小雨说,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会慢慢好转的。
我们聊了很久,从创伤恢复聊到工作生活,从过去聊到未来。
您打算重新开始吗王小雨问,我是说,重新找一个伴侣
暂时没有这个想法。我说,现在连相信别人都很困难。
我理解。王小雨说,经历了这种事,很难再信任别人。
您呢
我也是。王小雨苦笑,现在看到男人就紧张。
会好的。我安慰她,时间能治愈一切。
希望如此。
离开咖啡厅时,王小雨对我说：林姐,以后我们经常联系,好吗
好的。我点头,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走出阴霾。
有了王小雨这个朋友,我感觉没那么孤单了。
也许,生活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第十二章
一年后,我搬到了另一个城市。
在原来的地方,到处都有沈墨的影子,让我无法真正走出过去。
新城市,新工作,新生活。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林经理,这是这个月的项目报告。新助理小陈把文件递给我。
谢谢。我接过文件,心情平静。
这一年来,通过心理治疗和自我调节,我的状态好了很多。虽然偶尔还会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但已经不会被击垮了。
手机响起,是王小雨打来的。
林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的声音很兴奋。
什么好消息
我有男朋友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王小雨能重新接纳爱情,说明她真的走出了阴霾。
恭喜你！我真心为她高兴,他是什么样的人
很温柔,很有耐心。王小雨说,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的经历,但不介意。
这很难得。
是啊。王小雨说,刚开始我很害怕告诉他,怕他会离开。但他说,过去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他说得对。我说,你值得拥有幸福。
您呢王小雨问,有没有考虑重新开始
还没有。我说,但我不排斥这种可能。
那就好。王小雨说,其实我想介绍个人给您认识。
谁
我男朋友的同事,是个律师。王小雨说,人很好,而且单身。
律师我皱眉,沈墨也是律师。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王小雨说,但不是所有律师都是坏人。
我知道。我说,只是还需要时间。
没关系,不着急。王小雨说,什么时候想见了告诉我。
挂断电话后,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新的城市,新的生活,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内心深处,我还是有些抗拒。特别是对于律师这个职业,总是让我想起沈墨。
晚上下班回家,路过一家花店。
小姐,买束花吧。店主热情地招呼,新鲜的玫瑰,很香的。
我停下脚步,看着那些鲜艳的玫瑰。
沈墨以前经常给我买玫瑰,说红色代表热烈的爱情。
但现在看到玫瑰,我想到的却是那些受害者。她们年轻美丽,本应该拥有美好的人生,却被沈墨残忍地夺去了生命。
不用了,谢谢。我摇头离开。
回到家后,我开始写日记。这是心理医生建议的,说把想法写下来有助于康复。
今天王小雨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我为她感到高兴。但同时也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出过去
沈墨已经死了一年多,我以为时间能治愈一切,但有些伤痛似乎永远不会完全消失。
也许这就是代价。爱过一个恶魔,就要承受一生的痛苦。
写到这里,我停下了笔。
不,我不能这么想。沈墨的确做了恶事,但我不能因此否定自己的人生。
我重新提笔：
但我不会被过去绑架。我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许哪天,我会遇到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即使遇不到,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现在的我是自由的,不用担心床下会有尸体,不用怀疑枕边人是杀手。
这样想想,现在的生活其实挺好的。
合上日记本,我洗漱睡觉。
梦里,我回到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沈墨站在那里,手里还是拿着炸弹。
晚晚,跟我走。他说。
不。我摇头,我不会再跟你走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活下去。我看着他,好好地活下去。
沈墨笑了：那就好。
然后他转身走进了黑暗中,再也没有回头。
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窗外阳光明媚,新的一天开始了。
拿起手机,看到王小雨发来的信息：林姐,不管你愿不愿意见那个律师,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我回复：谢谢你,我会的。
是的,我会幸福的。
不是因为忘记了过去,而是因为我选择不被过去困住。
沈墨的故事结束了,但我的故事还在继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