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重生在裁员现场
苏念,根据公司上半年的综合考评,以及对未来业务发展的战略调整,我们遗憾地通知你,你的职位——‘首席嗅觉架构师’,将被取消。这是你的解聘协议,N+1赔偿,签了吧。
冰冷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猛地抬起头,视线穿过模糊的泪光,落在对面那个西装革履、英俊却刻薄的男人脸上。
陆沉。
我的顶头上司,公司最年轻的营销总监,也是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的刽子手。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公式化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就好像我,连同我为之奋斗了五年的嗅觉架构部,都只是他脚边一粒碍事的尘土,需要被立刻扫地出门。
等等。
不对。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记忆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理智。被裁员后的颠沛流离,积蓄耗尽的窘迫,以及最后,我查到陆沉当初裁掉我们整个部门,不过是为了掩盖他一个高达三千万的投资失误,我是那个被他丢出去顶罪的完美替罪羊。
我拿着证据去找他对质,就在他公司楼下,大雨滂沱。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我,那眼神和此刻一模一样。
苏念,你真可悲。他轻蔑地笑着,你那些闻香弄调的玩意儿,除了浪费钱,还能有什么用输了,就得认。
我冲向他,却被一辆失控的货车撞飞。身体腾空而起的瞬间,我最后看到的,是他那张在雨幕中毫无波澜的脸。
剧痛和冰冷……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可现在,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熟悉的会议室,百叶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还有陆沉那张让我恨之入骨的脸。桌上那份解聘协议,上面的日期,赫然是——一年前。
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我被裁员的这一天。
心脏狂跳,血液似乎在瞬间被点燃,又在瞬间被冻结。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滔天的恨意和劫后余生的狂喜。
老天爷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陆沉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迷茫,变成了某种让他感到陌生的、极具穿透力的冰冷。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
苏念,别浪费大家的时间。我知道你对公司有感情,但商场不是过家家。你的部门,连续三个季度没有产生可量化的收益,对我来说,就是一堆无用的成本。
又是这套说辞。
前世的我,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天塌地陷。我哭着哀求,细数着我为多少个顶级品牌打造了专属嗅觉名片,为公司的线下体验店带来了多少隐形客流。我试图让他明白,气味的价值,是无法用冰冷的KPI来衡量的。
可他只是冷笑着,将我的心血和尊严,连同我的作品报告一起,扔进了碎纸机。
但现在,我不会了。
我看着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一定很诡异,因为陆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连他身边的HR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陆总监。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像冰珠砸在玉盘上,你说我的工作无法量化,是吗
事实如此。
那么,去年‘盛夏光年’香水的发布会,你力排众议,砍掉了我设计的‘雨后青草与旧书卷’的环境香氛方案,对吗
陆沉眼神一凛,似乎没想到我会提起这个。
是。那个方案预算超支,且过于概念化。
是吗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可我记得,那场发布会因为现场环境沉闷,媒体评价是‘一场昂贵的无聊’,导致‘盛夏光年’第一季度的销售额,比预期低了整整百分之四十。这四千万的亏损,够不够量化
陆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还记得,我没有停顿,步步紧逼,‘星辰之海’酒店的合作项目,你否决了我提出的‘深海龙涎与月下晚香玉’的定制香方案,选择了一家供应商提供的廉价白茶香氛。结果呢客户投诉气味俗气,拉低了酒店档次,提前终止了合同。三年的合约,五百万的利润,就这么打了水漂。陆总监,这个数字,够不够具体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HR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她从未见过一个平日里温顺安静的技术岗员工,敢这样当面质问手握生杀大权的营销总监。
而陆沉,他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震惊,是恼怒,还有一丝被戳穿的狼狈。
这些事,都是公司高层的机密。我是怎么知道的前世的我,是离职后很久,才从别人口中听说的。而这一世,我将它们,当着他的面,一件件掀开。
我慢慢地站起身,伸手将那份解聘协议拿了过来。
在陆沉以为我要签字的注视下,我微笑着,两三下,就将它撕成了碎片。
陆总监,我将纸屑随手扔在桌上,像在丢弃什么垃圾,你说的对,商场不是过家家。所以,这么喜欢过家家的公司,我不伺候了。
还有,你裁掉我,不是因为我的工作没有价值。我俯下身,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而是因为,你根本闻不到,对不对
轰！
我看到陆沉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地收缩了。那张伪装得天衣无缝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情绪——不是愤怒,不是不屑,而是深入骨髓的……恐慌。
他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秘密,被我戳穿了。
一个做奢侈品营销的总监,却是个闻不见任何气味的嗅觉障碍者。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我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直起身,拿起我的包,转身就走。
苏念,你站住！他终于反应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怒。
我没有回头,只是在门口停下脚步,侧过脸,给了他一个冰冷的,带着怜悯的微笑。
陆沉,你会后悔的。你很快就会来求我。
不,不是求我回来上班。
而是求我,给你一个项目,一个能让你活下去的机会。
说完,我拉开门,在整个部门同事震惊的目光中,扬长而去。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有些刺眼。
我的新人生,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第二章：深渊里的复仇计划
走出那栋让我付出了五年青春,最终却只换来一身伤痕的写字楼,我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汽车尾气的空气。
从未觉得如此自由。
前世的我,被解雇后,像一只丧家之犬。我投了无数份简历,却发现嗅觉架构师这个我引以为傲的头衔,在大多数公司眼里,不过是个华而不实的噱头。他们需要的是能立刻带来销售额的营销,而不是我这种务虚的艺术家。
我很快就陷入了经济困境,房租、账单,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为了生存,我放下了骄傲,去商场当香水柜姐,去酒吧当调酒师,只要和气味沾边的工作,我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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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最潦倒的时候,我遇到了小雅。她是和我一起被裁掉的助理,一个很有灵气的姑娘。她比我更惨,家里还有个生病的母亲等着她寄钱。我们俩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相依为命。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才从各种渠道,拼凑出了陆沉的真面目。他裁掉我们,就是为了填补他投资失败的窟窿。他需要削减成本,做出漂亮的财务报表,来保住他的位置。而我们这个看起来最没用的部门,自然成了首选。
更可笑的是,他一边裁掉我,一边却把我留下的半成品方案,改头换面后用在了新的项目上,大获成功,为他赢得了晋升的资本。
恨意像毒藤,在我心里疯狂滋长。
我开始疯狂地搜集他的黑料,调查他的一切。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从一个和他有过节的前同事口中,得知了他那个惊天秘密——他有嗅觉障碍,是天生的。
一个闻不到味道的人,却爬到了奢侈品营销总监的高位。他靠的是什么精准的数据分析,对市场趋势的敏锐洞察,还有……对真正懂行的人的无情利用和打压。
我就是那个被他利用完,又因为懂得太多而必须被清除的威胁。
我拿着我孤注一掷找到的证据去找他对质,然后,就迎来了那场车祸。
闭上眼,那辆货车刺眼的大灯仿佛还在眼前。
念念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一个担忧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睁开眼,看到了小雅那张写满关切的脸。
原来刚才走出公司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就给她打了电话。和前世一样,她也被裁了,此刻正抱着一个纸箱,眼眶红红地站在公司楼下等我。
看到她,我的心猛地一抽。
前世,小雅的母亲因为没钱继续治疗,在我死后不久也去世了。小雅受不了双重打击,最终……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我心里另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这一世,我不仅要为自己复仇,我还要改变小雅的命运！
我没事。我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小雅,相信我,离开这里,是最好的开始。
可是……念念姐,我们以后怎么办她茫然地看着我,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看着她,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我们自己干。
自己干小雅愣住了。
对。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她手里,这里面是我所有的积蓄,五万块。你先拿着,去给你妈妈交住院费,剩下的,我们租个工作室。
不行不行,念念姐,这钱我不能要！小雅拼命推拒。
听我的。我按住她的手,语气不容置喙,小雅,你记不记得,半年前,我让你帮我研究过一个很小众的植物精油,叫‘深空苔藓’
小雅努力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记得,那个味道很特别,像是……宇宙尘埃和森林清晨的味道结合在一起。但是太稀有了,原料商说全球年产量不到一公斤,价格比黄金还贵,所以后来陆总监就把这个方案给毙了。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国内最大的那片‘深空苔藓’野生培育基地在哪里呢而且,它的主人,很快就要公开寻找一位能读懂它的嗅觉架构师,为他的新品牌打造一款独一无二的‘创世之香’。
小雅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念念姐！
千真万确。
这个人,就是我前世在人生最谷底时,偶然从一个行业新闻的角落里看到的一则小报道里认识的——神秘富豪,Mr.
K。
前世,Mr.
K的这个项目,在业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无数顶级公司和调香师都递交了方案,其中就包括陆沉的公司。
但他们都失败了。
因为他们都想用最昂贵、最复杂的香料去堆砌,去迎合所谓的富豪品味。
只有我知道,Mr.
K想要的,根本不是奢华。他想要的,是一种记忆,一种情感。他早年丧妻,他的妻子最喜欢的,就是雨后去森林里散步,她说那种味道,是世界上最宁静、最抚慰人心的味道。
而深空苔藓的味道,无限接近于他妻子的描述。
前世,我看到这则新闻时,已经太晚了。项目早已尘埃落定,而我,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
我不仅知道Mr.
K的需求,我还知道,他会在一周后,在一个极其私密的顶级会所,举办一场小型的品鉴会,来寻找他要的灵魂知音。
这场品鉴会的入场券,千金难求。
但我,有我的办法。
小雅,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就是帮我搜集所有关于Mr.
K的公开资料,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而我,要去准备我们的‘敲门砖’。
我带着小雅,用那五万块钱,在市郊租下了一个便宜的Loft当工作室。
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我几乎花光了卡里最后一点钱,通过以前的关系,弄到了一微滴珍贵无比的深空苔藓原精油。
我没有急着去调配,而是像个苦行僧一样,每天与它为伴。我将它滴在手腕,滴在枕边,甚至滴在空气里。我要让我的灵魂,彻底沉浸在这个气味里,去理解它,去与它对话。
它不仅仅是苔藓。
我闻到了时间的沉淀,闻到了宇宙的孤寂,也闻到了万物生长的、沉默而坚韧的力量。
这是属于一个失去挚爱的人的内心世界。孤独,深邃,却依然怀有对生命最原始的敬意。
我脑海里,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构想,渐渐成型。
一周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脱下了一贯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换上了一条简约的黑色长裙。没有多余的配饰,只是将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
我的敲门砖,不在身上,而在我的气息里。
我没有用任何香水,只是用最纯净的植物油,稀释了那一滴深空苔藓,涂抹在了耳后和手腕。
那味道极淡,若有似无,只有在足够近的距离,足够专注的心境下,才能捕捉到。
这,就是我的请柬。
我来到了那家名为云顶的私人会所门前。
果不其然,我被门口的黑衣保安拦住了。
女士,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我没有邀请函。我是来见Mr.
K的。请你替我转告他,有一个带着‘深空苔藓’味道的人,在等他。
保安皱起了眉,眼神里充满了又一个想攀龙附凤的疯子的鄙夷。
女士,请您立刻离开,否则我们要叫警察了。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着。
我知道,这像一场豪赌。
但我也知道,对于Mr.
K那样的人,常规的商业手段是无效的。能打动他的,只有同类的信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手心开始出汗。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会所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中式盘扣上衣,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在我身边,轻轻地嗅了一下。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言说的惊喜和激动。
您……就是苏小姐
我点了点头,心脏落回了原处。
K先生,等您很久了。
我赢了。
第三章：与宿敌的狭路相逢
云顶会所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低调奢华。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沉静的木质结构、潺潺的流水和缭绕的檀香。
我跟着那位儒雅的中年管家,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间茶室。
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正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竹林。他穿着和我见过的照片里一样的深色唐装,身形清瘦,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孤寂感。
他就是Mr.
K。
K先生,苏小姐到了。管家轻声说。
他缓缓转过身。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却依然儒雅的脸,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审视,只有一种探寻。
坐吧。他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我依言坐下,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他们都叫我K先生,我姓孔,孔祥东。他自我介绍道,声音温和而醇厚。
孔先生,您好。我叫苏念。
苏小姐,他看着我,直接切入了主题,你是怎么知道‘深空苔藓’的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只是闻到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等待、思念和永恒的故事。而‘深空苔藓’,是这个故事里,最贴切的注脚。
我没有说我是如何知道他和他妻子的故事,那是我的底牌,也是对逝者的一种尊重。我选择用我的专业,来诠释我的理解。
我带来的,不是一个成品的香水方案,而是一个‘气味脚本’。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卷轴,轻轻推到他面前。
我将这款香氛命名为《无尽夏》。
孔先生的眼神,在我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猛地一颤。
他没有立刻打开卷轴,而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震惊,有伤感,还有一丝……终于找到了的释然。
说来听听。
《无尽夏》,分为前、中、后三个篇章,而不是传统的前、中、后调。我娓娓道来,第一篇章,‘初遇’。我会用最纯粹的白兰花和清晨的露珠,还原夏天清晨,校园里最干净的气息。那是故事的开始,纯粹,美好。
第二篇章,‘陪伴’。我会用‘深空苔藓’作为主调,但不是孤立的。我会用雨后的泥土、湿润的树皮和图书馆里旧书卷的味道去包裹它。它代表的不是失去,而是相濡以沫的岁月里,那些安静而深刻的陪伴。它沉静,温暖,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第三篇章,‘永恒’。这一章,没有味道。
孔先生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没有味道
是的。我迎上他的目光,无比笃定,最后,我会用一种特殊的锁香剂,将中篇章‘陪伴’的味道,无限延长。当所有的前调都散去,最后留下的,就是那股最熟悉的、最安心的味道。因为它从未离去,它化作了您生命的一部分,成为了永恒。所以,它不需要被定义,只需要被感受。
茶室里,一片寂静。
只有窗外的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
许久,孔先生缓缓地、用微微颤抖的手,打开了那个卷轴。上面不是商业计划书,不是化学分子式,而是我用钢笔画下的一幅幅画面——白兰花下的单车,雨中森林里的牵手,图书馆窗边的依偎……
每一幅画的旁边,都标注着对应的气味元素。
这不是一份方案,这是一封用气味写成的情书。
好一个……《无尽夏》。孔先生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我的妻子,她叫夏瑾。我们相遇在夏天,她最喜欢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夏天就永远不会结束。
我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原来,我误打误撞,猜中了这个名字。不,或许不是巧合。是前世今生所有的不甘和执念,在冥冥之中,指引我找到了最正确的答案。
苏小姐,孔先生睁开眼,眼眶泛红,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明亮,这个项目,我交给你。预算无上限,要求只有一个,我要你,亲自把它做出来。
谢谢您,孔先生。我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我定不负所托。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
我需要一个专业的团队来负责后续的生产、推广和渠道。我筛选了很久,目前最满意的一家,是‘华曜集团’。我希望,你能作为甲方的总负责人,全权督导他们,完成这个项目。
华曜集团。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的天灵盖。
那不就是……陆沉所在的公司吗！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了。
我成了……前上司的甲方
这是何等荒谬,何等讽刺的戏剧性转折！
孔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迅速收敛起所有的情绪,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职业化的微笑：没问题,孔先生。华曜集团,业内顶尖,是最好的选择。
我的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陆沉,你没想到吧
你以为把我扫地出门,我就永无翻身之日了。你做梦也想不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你的面前。
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任你拿捏、可以随意丢弃的下属。
我是你的客户,你的上帝。
我是来……审判你的。
一周后,华曜集团,顶层会议室。
我坐在长条会议桌的最顶端,那个曾经只属于公司最高层的位置。小雅坐在我身旁,紧张又兴奋,小脸涨得通红。
对面,是陆沉和他带领的精英团队。
当我们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陆沉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混杂了震惊、错愕、屈辱和极度不甘的复杂神情。他的瞳孔放大,嘴唇微张,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团队里的其他人,更是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前台说有重要客户苏总来访时,他们谁能想到,这个苏总,就是半个月前,被他们亲手裁掉的、狼狈不堪的苏念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尴尬到了冰点。
还是陆沉,他最先反应过来。他强行压下所有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主动站了起来。
苏……苏总,没想到是您。他伸出手,姿态放得极低。
我没有立刻与他握手,只是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然后落在他僵在半空的手上。
我没有动。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是对陆沉尊严的凌迟。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转红,再从红转青。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我才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用指尖碰了一下他的手指,便立刻收了回来。
陆总监,我靠在椅背上,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好久不见。
以后,‘无尽夏’这个项目,由我全权负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我特意在合作愉快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陆沉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第四章：甲方权柄下的第一道酷刑
好了,陆总监,介绍一下你的团队,以及你们为‘无尽夏’项目做的初步规划吧。我姿态闲适地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吹了口气,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这一刻,攻守之势,彻底逆转。
陆沉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恢复了那副精英总监的派头。
好的,苏总。他示意身边的项目经理开始播放PPT,针对‘无尽夏’这个S+级别的项目,我们组建了公司最顶级的团队……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他的团队成员,每一个都履历光鲜,战功赫赫。
我耐心地听着,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直到他介绍完毕,PPT上开始展示他们所谓的初步规划。
……我们分析了目前高端香氛市场的全部数据,从消费者画像、竞品分析到渠道策略,我们认为,‘无尽夏’的核心卖点应该是‘神秘’与‘尊贵’。我们将邀请国际顶级摄影师,远赴冰岛拍摄宣传大片,主打‘世界尽头的孤寂之香’概念。同时,我们会和全球最顶级的奢侈品渠道合作,限量发售,制造稀缺感……
陆沉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自信而富有煽动力。他的团队成员们也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情。
这是一套非常成熟,非常陆沉的打法。用数据说话,用金钱堆砌,用最昂贵、最华丽的外壳,去包装一个产品。
前世,我就是这样被他一次次否决的。因为我的方案里,充满了情感、记忆这些他无法理解,也无法用数据衡量的东西。
我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讲完,期待地看向我。
说完了我放下咖啡杯,发出一声轻响。
是的,苏总。这是我们根据市场规律,做出的最稳妥、最高效的方案。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