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查分页面刷新的瞬间,假千金的名字后面赫然跳出【总分517】的红色数字。
哥哥手一抖,手机啪地摔在地上。
他慌忙捡起来想要关掉页面,却被弹幕逮个正着。
直播间再一次炸开。
【咦我记错了刚才估分不是接近满分吗】
【笑死,直接缩水200多分。】
【这就是豪门学霸的真实水平】
假千金精致的妆容瞬间崩裂,她猛地抢过手机。
不可能！肯定是系统出错了！
手指疯狂刷新页面,可分数纹丝不动。
再次抬头时,她的眼中蓄满泪水。
是我太在意妹妹的感受了......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妹妹说觉得被全家人忽视,我......
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停顿片刻,
其实她每天学习到很晚,早上又特别早起,我知道她是想证明自己,只是......
一滴泪终于滑落,
我该调整好的。
爸妈,对不起。
她突然深深鞠躬,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
但请别责怪妹妹,她只是......太要强了。
要怪就怪我没能处理好......
哽咽堵住了后面的话语,只剩压抑的抽泣声在房间里回荡。
我冷眼看着她表演。
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父亲突然暴起,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直播间里回荡。
我偏着头,脸颊火辣辣地疼,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你这个丧门星！
父亲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要不是你天天装模作样地学习,菡菡怎么会考砸当初就不该把你找回来！
母亲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只顾着把假千金搂在怀里轻声细语：
517分已经很棒了,上个重点大学绰绰有余呢。
哥哥更是殷勤地递上纸巾,意有所指地说。
就是,比某些缺考的人强多了。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滚动,各种言论交织成一片。
【零分vs517分这对比太惨烈了吧。】
【姐姐这分数也不怎么样啊。】
假千金被众人簇拥着,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在家人看不到的角度,她朝我投来一个轻蔑的眼神,红唇无声地动了动：
废物。
这时,一条金色弹幕突然飘过：
【真想看看门门零分的成绩单啊。】
哥哥眼睛一亮,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来来来,让大家开开眼！
他故意把屏幕对准镜头,夸张地划开查分页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闪烁的屏幕上——
【语文：0分】
【数学：0分】
【英语：0分】
【理综：0分】
直播间瞬间被【哈哈哈】刷屏：
【真·全科零蛋！】
【这成绩单绝了！】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零分的成绩单,真开了眼了！】
【就选择题是蒙的,也不至于零分吧,她是怎么完美避开正确答案的！】
父亲摇头叹气,母亲更是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哥哥把手机扔回给我,嘲讽道：
你这成绩,创校史记录了吧
假千金强压着上扬的嘴角,故作亲昵地握住我的手,指尖却暗中用力掐进我的皮肉。
她微微倾身,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轻蔑道：
废物就是废物！
随即又换上潸然欲泣的表情,对着镜头提高声调：
妹妹别难过......
其实姐姐这次也没发挥好呢......
我冷眼旁观,默不作声。
假千金见我不接招,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她突然抓起我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扇去。
随后她踉跄后退两步,捂着脸说道：
妹妹,你打我干嘛
精心打理的发丝凌乱地垂在颊边,衬着脸上渐渐浮现的掌印格外刺眼。
弹幕瞬间爆炸：
【天啊动手了！】
【这也太恶毒了吧。】
【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
父亲暴怒地冲过来,他的巴掌带着风声挥下,却在半空中被我侧身躲开。
小畜生！自己考零分就算了,还把脾气都撒在你姐姐身上！
他怒吼着,额角青筋暴起,
我们苏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却忽然笑了。
终于说实话了吧。
我声音很轻,却像冰锥刺进空气,
你们如此偏袒一个外人,不给我半分解释。
父亲的手僵在半空,母亲脸色煞白,姐姐的啜泣声戛然而止。
好,那今天就让你们长长见识！
我指尖一划,手机屏幕亮起,保送通知单的电子版赫然显现——清北大学计算机系,特招录取。
零分
我冷笑一声。
那是因为我直接保送！
5.
不可能！
假千金猛地冲上前,尖锐的指甲险些划伤我的脸。
你这种废物怎么可能保送一定是伪造的！
我轻松抬手,将手机举到她够不着的高度。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亲爱的姐姐,别人不清楚我的实力,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俯身在她耳边,我压低声音：
三模考试中,究竟考全校第一的人是谁
感受到她瞬间僵直的身体,我继续道：
你以为调换试卷、篡改答题卡......真的天衣无缝
你血口喷人！
她突然发狠推搡我,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的成绩都是真材实料！
一旁的哥哥立刻冲过来护住假千金。
你竟敢冤枉菡菡偷你的成绩
他轻蔑地打量我,
就凭你,也配谈保送
现在保送门槛这么低的吗保送之前都不查查学生的人品吗
我踉跄着后退两步,却笑得更冷了。
证明
我不急不缓地解锁手机,将清北招生办的官方邮件界面转向他们。
需要我当场给招生组打电话吗
假千金脸色煞白,却仍强撑着尖叫。
你、你一定是伪造的！
我转头看向姐姐,声音轻柔得像在说一个有趣的笑话,
姐姐,教导处的监控录像,要不要一起看看
那天晚自习后,是谁偷偷溜进办公室调换了试卷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
够了！
父亲突然暴喝一声,但这次,他的目光却惊疑不定地在我和姐姐之间游移。
我轻轻整了整衣领,笑意不达眼底。
现在,谁才是苏家丢人的那个
直播间再一次炸开锅：
【保送清北这妹妹是真大佬啊！】
【笑死,刚才不是还骂人家废物吗现在打脸了吧！】
【这家人什么三观啊亲女儿被欺负成这样】
【只有我注意到妹妹全程淡定反击的样子帅炸了吗！】
【艾特清北招生办,快来认领你家学霸！】
就在剑拔弩张的瞬间,门铃突兀地响起。
管家匆忙前去开门,片刻后,几位身着正装的人迈步而入。
为首的男人目光沉稳,环视一圈后开口
请问这是苏徊同学的家吗
我走到门口,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在看到我的瞬间眼睛一亮,快步上前。
你就是苏徊同学吧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是燕京大学招生办主任,虽然知道你获得清北保送资格,但我们校领导特别指示,一定要亲自来争取您这样的顶尖人才。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只要您愿意选择燕大,我们承诺全额奖学金,每年额外提供百万科研经费,还可以安排院士亲自带您做课题研究。
话音未落,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干练女性突然挤到前面。
苏同学别急着决定！
她利落地递上文件夹,
我是震旦大学副校长,我们不仅提供比燕大更优厚的条件,还承诺大二就送您去麻省理工交换,毕业后直接保送华尔街顶级投行实习。
现场顿时骚动起来。
其他招生老师争先恐后地涌上前：
我们金陵大学可以安排单人公寓！
西海岸理工承诺本硕博连读！
剑津大学愿意破格给全额罗德奖学金！
我微微勾起嘴角,余光瞥见身后家人们震惊到扭曲的表情。
哥哥直挠头,疑惑地开口：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一个考零分的蠢货怎么被当成宝了。
6.
零分
燕大主任推了推眼镜,露出困惑的表情,
苏徊同学可是今年全国奥赛三科满分的金牌得主,我们追踪她的成绩已经三年了。
震旦副校长突然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资料。
看来有些事需要澄清。
这是苏徊同学历次模考的真实成绩单,上面都有教育局的防伪钢印。
文件散开后,哥哥猛地瞪大眼睛,每张成绩单的排名栏都赫然印着‘年级第一’。
至于这位......
副校长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缩在角落的假千金,
我们查过考号记录,三模数学最后两道大题,两个考生的解题步骤居然连标点符号都一模一样呢。
直播间弹幕彻底炸了。
【三科奥赛满分这是什么逆天学神！！】
【笑死,刚才骂妹妹零分的哥哥脸疼吗】
【这波打脸太爽了！】
【艾特教育部,快来查查这个偷成绩的假千金！】
父亲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花瓶。
不对,你们一定是合起伙骗我的！
他声音嘶哑,手指颤抖地指着我。
她高考缺考一门,成绩单上明明白白写着零分！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招生老师从人群后方挤出来,镜片后的目光充满讽刺。
苏先生,您连本省的高考政策都不了解吗
他亮出手机屏幕,
全省前五十名的考生,成绩都会被系统屏蔽。
他将查询界面转向众人,
苏同学,介意现在登录系统验证一下吗
我平静地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
当准考证号输完最后一个数字时,整个页面突然变成耀眼的金色。
【恭喜您进入全省前50名,具体排名将于三日后公布】的字样在屏幕上跳动。
这......
父亲突然捂住胸口,踉跄着扶住墙壁。
哥哥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他,却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角落里,假千金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那位年轻老师推了推眼镜,语气轻快：
对了,缺考那门是因为苏同学已经通过竞赛保送资格免考了。
这个,教育局官网上都能查到呢。
母亲一个劲地摇头,
不可能！
高中摸底考试那次她可是全校倒数第一,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都是你们串通好的！
看到母亲这样歇斯底里地否认,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艰涩起来。
我缓缓抬起眼,嘴角还挂着那抹完美的微笑,可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妈。
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摸底考试那次,是因为我刚从外地转学回来,教材版本不同,很多知识点都没学过。
我的声音很平静,可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后来三年,我不断努力,刷过的题堆起来比我还高,才换来今天的成绩。
父亲的表情僵住了,母亲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你们的目光永远只放在姐姐身上。
我笑了笑,眼底却一片冰凉,
家长会,你们一次都没来过,只是从姐姐口中听说我成绩平平、不够努力。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
我轻轻点开手机相册,滑出一张张照片,
这些,才是真相
屏幕上,一张张满分的试卷、竞赛奖状。
每一张标注的日期,清晰得刺眼。
你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从来不愿意去看。
我收起手机,声音轻得像叹息,
而现在,你们连承认自己错的勇气都没有。
整个客厅死寂一片,只有直播间疯狂刷新的弹幕在无声地沸腾。
【我天！这反转我头皮发麻！】
【家长会一次都没去过这什么垃圾父母！】
【妹妹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样子好让人心疼......】
【看父母的表情,世界观都崩塌了吧活该！】
【姐姐现在装死的样子真恶心,刚才不还很嚣张吗！】
7.
假千金突然冲上前,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颤抖道：
妈,你别听她胡说！她、她这些成绩都是伪造的！她怎么可能比我优秀！
她猛地转向我,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声音却委屈至极。
苏徊,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就因为你嫉妒爸妈更疼我吗
她甚至红着眼眶挤出几滴眼泪,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直播间弹幕瞬间炸了：
【这女的演技派啊！】
【刚才证据都甩脸上了还能演】
【我吐了,偷成绩的是谁啊现在装可怜】
我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忽然轻笑了一声,从包里缓缓抽出一支录音笔。
姐姐,你还记得高一那年家长会,你在楼梯间和班主任说的话吗
我按下播放键,
王老师,这次成绩单......
能不能把我和苏徊的名字换一下反正我爸妈从来不去她的家长会,不会发现的。
录音里,假千金的声音清晰得刺耳。
她瞬间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我缓步走到她面前,
姐姐,愿赌服输啊！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指甲在地面上抓出刺耳的声响。
我直起身,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
需要我提醒一下姐姐吗
跪着,把股份转让书,送到我面前。
就像......你当初让我跪着给你擦鞋那样。
哥哥猛地冲上前,一把将苏菡护在身后,眼中怒火中烧。
你别太过分！菡菡再怎么样也是你姐姐！
父亲脸色铁青,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
你这个孽女！考上名校就了不起了敢这样羞辱自家人！
母亲则红着眼眶,声音哽咽：
小徊,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怎么能这样逼你姐姐
我垂眸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无比可笑。
一家人
如果今天输的是我......
我慢慢蹲下身,与瘫坐在地的姐姐平视。
你们会像现在护着她一样,为我说一句话吗
我的指尖轻轻挑起她下巴,看着她惊恐的眼神,
会为我求情吗会心疼我吗
转头看向母亲瞬间惨白的脸色,我轻笑出声,
看,你们连骗我都懒得骗。
直播间的镜头清晰地记录着母亲踉跄后退的身影,弹幕疯狂刷过一片【他们不配】的呐喊。
哦对了,爸妈,哥哥,你们的赌注也要兑现啊。
就不用我一一细说了吧！
父亲的手死死攥着沙发扶手,指节泛白。
你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我没理会父亲,转身面向招生办的老师们,微微欠身。
抱歉,让各位看笑话了。
我的心意始终没变,让各位白跑一趟了。
不知各位能否能替我做个见证。
燕大主任连忙摆手：
苏同学言重了,我们很荣幸能见证......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叠文件,了然地点头,
见证这场公正的交接。
我掏出先前他们立的字据。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就算你们想抵赖,全国观众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姐姐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颤抖的双手捧着转让书举过头顶。
父亲不情愿地在上面签了字,又甩出三本房产证。
母亲扔过来一把别墅钥匙和一张黑卡。
哥哥的车钥匙在茶几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直播间突然黑屏,最后定格的是我接过文件时,嘴角微微上扬。
我的美好生活终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