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金牙脖子上那些金牙里哀嚎的人脸，苏晚晚后脑滴入酒杯的血珠，都在无声地控诉着这笔肮脏的交易！
林炎的目光扫过那杯被血珠污染的颅骨酒液，扫过陈金牙脖子上随着苏晚晚的尖啸歌唱而愈发金光流转、人脸扭曲的金牙项链，最后落回那猩红的选项框上。
指尖在袖中血寿算盘的冰冷珠子上轻轻一叩。
咔哒。
意念如刀，斩向——
【是】！
---
暗红的光雾裹挟着磷火音符灼烧空气，苏晚晚后脑裂嘴喷涌出的泣血尖啸在陈金牙病态的狂笑声中扭曲、变形。
她被迫仰起的脖颈脆弱的如同天鹅折颈，前嘴被迫张大。
承受着颅骨酒杯边沿粗粝骨茬的刮擦，后脑撕裂的唇角渗出的暗红血珠，一滴、一滴，沉重地砸进杯中翻滚着血丝的伏特加里，将酒液染成更深的污浊。
陈金牙肥厚的手指带着油腻的力道，即将侵入苏晚晚旗袍领口下的惊鸿雪白。
他脖子上的金牙项链随着主人的亢奋而疯狂跳动，每一颗都闪烁着贪婪的金属寒光，牙槽深处封印的人脸在震动中扭曲到了极致，无声的哀嚎几乎要穿透金壳！
就在此刻！
舞池边缘，那片被旋转彩灯反复切割的、最浓重的阴影里，一只手猛地伸了出来！
刺啦——！
一声布料被粗暴撕扯破碎的裂帛声，压过了音乐的喧嚣！
那件沾满矿灰和凝固血污、象征卑贱的矿奴麻衣，被这只手的主人从肩头狠狠扯下，如同甩掉一块肮脏的裹尸布！
破麻布在空中翻滚了半圈，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正好被一只混乱中踩过的、沾满磷火余烬的锃亮尖头皮鞋碾入舞池深处蠕动的血肉地毯。
阴影散去。一个身影挺直了脊梁，踏步而出。
不再是佝偻矿奴。他身着一件质料挺括、却明显风格迥异的深靛蓝色暗纹提花长衫。
长衫的剪裁带着旧租界遗老的韵味，丝绸表面绣着寓意不明、如同深海漩涡般的银色流云纹路。
在这光怪陆离的环境下，这份刻意为之的“过时”，反倒成了某种不动声色的、格格不入的倨傲象征。
他的脸——或者说半张脸——被覆盖住了。
下半张脸被拉高的银色丝绸方巾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不是矿奴的麻木，也不是暴发户的急躁。
那双眼睛，在幽暗磷火和旋转彩灯的切割映照下，宛如两口凝固了万载寒冰、又沉积了太多血玉髓的古井。
幽深、沉静，看透一切规则缝隙、算尽所有人心欲望的华尔街之狼的冰眼！
他无视了舞池中央陈金牙的狎昵和骚动，无视了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混杂着好奇、鄙夷、警惕的混乱目光。
覆盖着丝绸方巾的下半张脸似乎毫无表情。
但那只暴露在外的、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异常干净的右手，此刻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优雅与力量感抬至胸前。
指间！
夹着一张卡片！
那不再是灵魂银行那简陋血腥的猩红面板投射！而是实体！
一张约莫半个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熔炼赤金与星辰碎屑混合质感的——实体卡！
卡的边缘镶嵌着细微到肉眼几乎难以察觉、却能在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碎芒的微小晶体颗粒，排列成不断流转的暗金色符文锁链。
卡面主体是深沉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暗夜蓝色宝石材质，其内里镶嵌着无数更加细微的、如同星空尘埃般自行运转的暗红色与液态黄金光点！
这张卡出现瞬间，原本弥漫在舞厅里的腥甜、酒精、磷火燃烧的混合气息，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冰冷的秩序风暴！
连角落里自动演奏爵士乐的磷火钢琴声都似乎出现了半拍的凝滞！
林炎的视线根本不曾落在混乱的舞池，而是穿透了弥漫的血雾、喧嚣的声浪、直接“锁定”了意识深处那张已经镀上金边、流淌着暗红液态宝钻般光晕的尊享界面！
意念如冰冷的电波刺入核心：
“指令：额度即时透支。”
“数额：500年命债。”
“目标：兑换‘钻石寿币’。”
“投放方式：……”
“——全数实体化，目标坐标——正前方舞池中心（三米高度）。”
“——现在！”
【透支申请接收……】
【额度核准：500年（黄金级）】
【兑换物检索：钻石寿币（概念型债务通货）】
【实体化能量引导……】
【实体化锚定：舞池中心区a3坐标（悬空3）】
【实体化数量：500单位】
【…………】
【执行！】
冰冷的电子音在林炎脑海奏响最终指令的瞬间——
轰！！！！
林炎指间夹着的那张熔炼赤金的卡片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那光并非炽热，而是冰冷的、纯粹的、由亿万流动的暗红宝钻光点和液态黄金纹路构成的规则虹彩！
光芒瞬间吞噬了他持卡的右手，甚至向上蔓延笼罩了他半条手臂！
下一帧！
舞池的正中心！
陈金牙正搂着苏晚晚怪笑、酒液即将灌入她被迫张开的嘴唇的正上方——那片充斥着暗红光雾、磷火灰烬、被染血音符扭曲空间的区域——
如同凭空打开了通向星核深渊的闸门！
五百点纯粹到极致的、婴儿拳头大小的、深邃的蓝光！凭空爆发！
那绝不是自然界任何一种蓝宝石的光芒！那蓝光是凝聚的！流动的！核心处包裹着一簇如同在永世冰封深处顽强挣扎的、苍蓝色命焰！
火焰的形状，分明是矿工临死前扭曲痉挛的手爪！
蓝光的载体，更非普通钻石！
每一枚“钻石寿币”，都是由一整块拳头大小的、最劣等却被无形规则之力强行压缩提纯至极限的——暗红色血矿矿髓核心构成！
矿髓表面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布满细微荆棘状天然纹路的血髓晶钢！这些荆棘状纹路在苍蓝命焰的照耀下，如同饥渴的活物般微微起伏！
五百枚包裹着苍蓝命焰、荆棘血钢裹挟暗红矿髓的“钻石寿币”，如同五百颗被强行压缩、随即释放的微缩超新星！
带着规则赋予的沉重质感，裹挟着矿奴五百年份临死的不甘与冰冷的债务规则，如同天神投掷的审判之枪——
轰然砸落！！！
目标：覆盖整个舞池中心区，每一寸散发着奢靡、血腥、欲望气息的——蠕动血肉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