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科幻小说 > 末日地窟:重生之全能主宰 > 第181章 荧光广场

每一次触碰那些小家伙冰凉、颤抖的小手,他都能感受到他们尚未完全平息的恐惧。
下降的过程漫长而危险。管道并不连续,常常需要从一个崩塌的断层跳跃到另一个倾斜的滑道。
头顶上方,八层的暴动如同雷鸣的潮汐,能量的爆鸣和结构坍塌的巨响不断轰击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七层方向传来更加诡异的“歌唱”——那是审判者力量残余与红月能量碰撞激发的水晶共振,形成扭曲、尖利的和声,像是无数玻璃碎片在摩擦。
六层的深渊方向,则隐隐涌来一种深沉、粘稠的、仿佛无数湿滑触手在黑暗中蠕动的恶意气息,以及若有若无的、如同腐烂海草的低语。
唐雨柔的扫描警告在精神链接中不断闪烁:“…高能量流交汇点…左转…避开…右下方检测到不稳定塌方结构…强酸腐蚀性物质流警告…”
他的大脑如同被多重风暴撕裂的破船,每一个指令都像锋利的锚钩在意识里拖拽。
不知在黑暗中攀爬、坠落、摸索了多久,或许是十二小时,或许更漫长。
疲惫深入骨髓,寒冷和污秽刺穿着意志。
终于,前方不再是向下的无尽深渊,而是一处被巨大、锈蚀的金属格栅封锁的出口。格栅外,隐隐传来流动空气的呜咽声,以及一种…更加活跃、躁动的背景噪音。
铁头积蓄起最后一点力气,星纹胃袋内的菌王核心似乎在回应他的疲惫,涌起一股微弱的暖流,流入他酸痛的右臂。
“破开它!”
他低吼一声,拳头携带着残留的星尘力量和共生菌丝赋予的粘稠腐蚀性,狠狠砸在那布满锈迹和凝结油块的金属格栅上!
“轰——咔啦!”
沉重的格栅应声向内崩裂、变形,露出一个仅容一人爬过的破口。
一股比废料管道内稍微清新、但却带着浓烈油烟和某种甜腻发酵气息的空气涌入,同时也带来了喧嚣——尖锐的金属刮擦声、混乱的嘶吼咆哮、能量武器短促的嗡鸣…
这是地窟三层——“疯菌之巢”
的声音!
铁头第一个从破口钻出,将身体死死贴在冰凉潮湿的金属墙壁上。眼前不再是八层圣殿的庄严死寂或深层裂谷的压抑,而是一片光怪陆离、充满病态生命力的景象。
他们位于一处巨大的、废弃矿坑般的空间边缘。脚下是层层叠叠、厚达数米、散发着黯淡荧光的墨绿色菌毯,如同某种巨大生物腐败的皮层。
无数形态扭曲、色彩妖异的巨大蘑菇、肉灵芝状的膨大菌体、以及散发着磷光的伞状真菌丛林般肆意生长,构成了一个诡异而庞大的地下生态系统。
空气中悬浮着肉眼可见的斑斓孢子粉尘,随着气流的扰动折射着不知从何处透下的微弱光源,形成迷离的光晕。
然而,这片“生机”之中,却上演着疯狂的杀戮。暴动的能量显然也彻底惊扰了“疯菌之巢”的本土生物。
那些半菌类半动物形态的奇特变异体。
有着蘑菇伞盖般头部和昆虫节肢的“苔藓爬行者”、长着肉灵芝褶皱外壳和锋利骨质獠牙的“瘤孢兽”、移动缓慢却释放着催眠孢子的巨大“磷光菌母”。
它们如同失控的梦魇造物,在菌丛间躁动不安地穿行、嘶鸣,甚至自相残杀。更重要的是,矿坑中央,明显正爆发一场混战!
一小队装备混乱、身上布满菌丝共生痕迹、眼神狂热的拾荒者,显然是“菌巢之子”的信徒,正与几队试图镇压暴动的红月教血晶战士激烈交火。
能量刃撕裂菌毯,激光束点燃孢云,爆炸掀飞大片的荧光真菌。
同时,一些深渊裂缝中涌出的、形如腐烂鳗鱼或骨刺海胆的低阶深渊生物,也乘机钻出,无差别地攻击着眼前的一切活物。
场面混乱不堪,能量的闪光、菌类的荧光、深渊的秽光交织在一起,如同血腥的万花筒。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菌类腐败的甜腻、血腥气,以及深渊生物特有的鱼腥腐臭。
“……到家了…的味道…”
铁头深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无数灾难气息的空气,对着频道里可能已经断线或杂音满满的唐雨柔,发出了一声疲惫到极致的嘟囔,饱含着他熟悉的、“地下之家”的烟火气与硝烟味。
他靠在冰冷的墙上,暂时喘息,那只被菌丝覆盖的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肋间,那里依旧传来阵阵剧痛,是圣殿之战的深刻烙印。
从这里开始,距离他们真正的目的地——“油渣屯”那相对安全的窝棚——还有一段充满油烟味的未知路途。
但至少,他们穿过了最深层的地狱,踩在了相对熟悉的、属于他们的三层地面上。虽然这片“熟悉”,此刻也正被暴动的火焰和疯狂的菌类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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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窟三层,荧光广场。
曾经作为红月教礼拜堂的广阔穹顶下,此刻翻涌着令人窒息的血红。
并非灯火,而是某种粘稠的能量,如同腐败的血液涂抹在每一寸空气里,从高处那些断裂的管道和破碎的荧光石缝隙中渗出,汇聚成一片低垂的、令人作呕的猩红天幕——血月降临。
空气不再是空气,而是灌满了铁锈、硫磺和生物质腐烂的浓烈腥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砂砾。
脚下,坚硬的地面传来一阵阵不祥的震动,仿佛有无数巨兽在地底深处挣扎嘶吼。远处,黑暗的甬道深处,传来此起彼伏、失去理智的疯狂咆哮。
血月的光芒如同强效催化剂,点燃了地窟生物基因深处最原始的暴虐,兽潮的嘶吼正由远及近,汇成毁灭的洪流。
铁头背靠着一根断裂的巨大石柱,粗重地喘息着。他身上的简易护甲早已破烂不堪,露出底下被汗水、血污和某种粘稠绿色汁液浸透的衣物。
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
更可怕的是他的右臂,从肩膀开始,超过一半的部分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水母般的透明状态,皮肤、肌肉、骨骼的轮廓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溶解在猩红的空气中。